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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恒道：“对啊，穆黎姐姐的头发丝儿都不能被他们看到！”
殷常宁道：“我们先去看看怎么回事，穆黎姐姐你千万别跟来！”
说完，二人便一前一后出了门。
今日虽是除夕，但此时街上却空空荡荡的，甚至连平常都不如。
二人跑到离穆黎家最近的一棵大树后面躲了起来，萧恒探出脑袋看着穆黎家，小声道：“是苏桀，他骑着马，还带了一大帮子人。”
这时候，苏桀发话了。
“怎么，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穆黎姑娘的家在哪里，对本公子而言，这不就是一个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事儿？真是辛苦你们这些在门口求穆黎姑娘出来的人了，快，再喊大声一点！要是谁能把穆黎姑娘喊出来，谁就有赏！”
苏桀的话音一落，本来已经在门口喊累了的人都来劲儿了，在听到要是谁能把穆黎姑娘喊出来，谁就有赏这句话后，众人都开始一个劲儿的大声喊了起来。
只听一声声“穆黎姑娘快出来，快快嫁给苏公子！”简直要响彻云霄。
苏桀则在马上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打几个哈欠，像是已经准备好了很久，等得都困了似的。
众人不知道喊了多久，穆黎家的大门却丝毫没有要打开的样子。
苏桀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给一旁的下人打了个手势，随后，下人递给了苏桀一把弓。
苏桀从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一只箭，不紧不慢地将箭搭在了弓上。
只听“嗖”的一声，一个喊的不怎么卖力的人被一箭射穿了心脏。
那人疼得大声惨叫了起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心脏中了一箭的人躺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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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焦土3）
苏桀道：“怎么了？快继续喊啊，喊大声一些，要是我感觉谁喊得不够卖力，下场就和这个人一样！”
听到此话，大家的音调一下子都拔高了不少，不少人喊得几乎沙哑，想着清清嗓子再继续喊，却在清嗓子的时候被苏桀一箭射死。
“嗖嗖嗖”的声音穿梭在人群中，大家喊得胆颤惊心，穆黎家的大门却丝毫不动。
突然，一个人趴在穆黎家的大门上大哭了起来，他嘶吼道：“穆黎啊，你没良心啊，我们死了这么多人，你都不开开门来看一眼，你的心可真冷啊！苏公子这么好的人，你怎么就不愿意嫁给他，你快出来吧，这么多人死你家门口，你也不想的吧？出来吧穆黎！求求你了！”
别的人看到他这样，也学他趴着门嘶吼了起来，一时间，一片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
苏桀皱眉：“难听死了！都杀了吧”
说罢，他一箭又一箭的射穿了好几个人的心脏。
“那个，不是我二哥吗？”
躲在树后面的萧恒突然惊恐道。
“谁？你二哥？萧木郎？”
殷常宁也震惊了。
“他为什么要去逼穆黎啊，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萧恒绝望道。
殷常宁道：“你没看错人吧？”
萧恒声音颤抖着：“是他，我不会看错的，怎么回事啊萧木郎，你......不对，苏桀要杀我二哥！”
“什么？”殷常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萧恒道：“苏桀在搭弓对着我二哥，不对，不要！”
说罢，萧恒便冲了上去，殷常宁心道不好，但此时也为时已晚。
殷常宁从树后面探出头来焦急地盯着萧恒。
苏桀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他将萧木郎射杀后转过了头，瞥见了正在向自己跑来的萧恒。
随后，苏桀马上又从箭囊中拿出一只箭，搭在弓上，对准了萧恒。
那一刻，殷常宁只感觉全身上下一阵冰凉。
一只箭猛地飞了过来，直接射穿了萧恒的眉心。
萧恒连叫都没叫出来就倒在了地上。
苏桀将萧恒一箭射死后，又转过身去继续射杀在穆黎家门口鬼哭狼嚎的众人。
此时穆黎家的大门前已是满地尸体。
殷常宁很想跑上前去查看一下倒在地上的萧恒怎么样了，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旁闪过一道青色的身影。
那青色的身影边跑边大喊道：“苏公子，我是穆黎，我想好了，我愿意嫁给你，快停手吧，别再杀了！”
苏桀微微转过头来，看到跑到他身后气喘吁吁的青衣女子，笑道：“原来穆黎姑娘不出门来，是因为不在家中？看来是我大意了，没有问清楚穆黎姑娘今日是否待在家中。”
穆黎连忙道：“不不不，是我的不是，但我是愿意嫁给苏公子的，苏公子，你就别再为难大家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
苏桀发出一阵狂笑，随后他又转过头来，对着在穆黎家门前鬼哭狼嚎的人们道：“既然穆黎姑娘答应嫁给本公子了，那么你们也不必喊了，都散了吧，今日除夕，大家都回去准备准备，过个好年！”
说罢，苏桀示意下人让穆黎上马。
下人下马后将穆黎扶上了马，自己则牵起了马绳。
见穆黎坐稳之后，苏桀下令：“回府！”
下人们齐声回应：“是！”
紧接着，这一队人马便浩浩荡荡，慢慢悠悠的往苏府的方向而去。
穆黎家门前幸存的人们看到苏桀他们走远后，都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喘气的喘气，抱怨的抱怨。
殷常宁也从树后面跑了出来，他径直来到了萧恒身旁蹲了下来。
只见那只箭从萧恒的眉心穿过，萧恒大睁着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殷常宁不死心的伸手去探萧恒的鼻息，接着又把耳朵贴在了萧恒的心口上。
然而，此时的萧恒既没有鼻息，也没有心跳。
不远处不知是谁家的爆竹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殷常宁愣愣地抱着萧恒的尸体，不知是被冻得发抖还是难过得发抖。
除夕之夜大家家里都有事情要忙，很快，穆黎家大门前的人就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
过了许久，穆家大门才缓缓打开。
来开门的是眼眶发红的穆夫人，殷常宁听到动静，一抬头便和穆夫人对视上了。
两人对视了一瞬后，穆夫人就“扑通”一声跪下，捂着脸哭起来了。
此刻，殷常宁感到孤独极了。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孤独，就好像突然间被所有人无缘无故的抛弃了一样，本来自己理所应当拥有的一切一下子全部消失了，天地间只留下一个不知所措的自己。
“不应该是这样的。”
殷常宁喃喃道。
他用手将萧恒大睁着的眼睛给缓缓合上了，接着，他又将插在萧恒眉心的箭的箭头和箭尾给掰断扔掉了。
殷常宁艰难地背起和自己一般大的萧恒，边往萧恒家的方向走边自言自语的说道：“没事了，萧恒，我背你回家，你等着，你家很快就到了，到家就能见到你的爹娘和几个哥哥了，萧恒，别怕，有我在呢。”
天越走越黑，殷常宁快走到萧恒家时各家各户都已经亮起灯了。
殷常宁被萧恒压得直不起腰来，笑道：“唉，平时看你也挺灵活的，怎么原来你这么沉啊，看样子你平时也应该吃的不少，你应该少吃点，你不知道吗？太胖了就不好看了，会被人叫小胖子的......哦对了，今日是除夕，除夕的话，你还是吃多一些吧，毕竟是过年嘛，过年可不能饿着，过年就应该大鱼大肉的。”
这段路走了很久，殷常宁终于将萧恒背到了他家门口，他将萧恒轻轻地放到地上，让他躺平后，又蹲下来看着萧恒。
过了好一会儿，殷常宁对着萧恒不舍地说道：“再见了，萧恒。”
随后他起身去敲萧恒家的大门，敲了几下门后，殷常宁便头也不回的一个劲儿往自己家跑，趁着萧恒家的人还没来开门，自己先消失在了月色中。
漫漫长夜，殷常宁缩在床上根本睡不着，虽然今年的爆竹声因为苏桀突然来这么一出少了许多，但毕竟是除夕之夜，直到过了亥时，最后一声爆竹声才停了下来。
突然变得一片死寂的夜让殷常宁再次感到无尽的孤独。
“要是自己也一死了之就好了。”
殷常宁心中这样想着。
“这样就可以下去见大家了。”
殷常宁此时把自己用被子蒙着蜷缩在床的角落里，像极了一匹离群的小狼崽，在自己认为暂时是安全的地方躲藏着，孤独又绝望。
躺了一会儿，殷常宁翻了个身，他感觉到有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胸口，伸手一摸拿出来想看看到这个硬硬的东西是什么。
借着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殷常宁看到了这东西是娘亲手给自己的那块刻着“殷玦”二字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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