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溪道:“可这辛夷姑娘的行踪不定,再加上她已经三年都没有来弦鸣宗了,想要找到她挺不容易的。”
风雨潋道:“她既然能被大家奉为琵琶仙,那她一定会在众人面前弹奏琵琶的吧?要不然,没有人听过她弹奏的琵琶,她又如何会被大家奉为琵琶仙?”
凤溪想了想,道:“我先去和宗门里的人打听打听吧,弦鸣宗管得不严,我们想出去游历了和各自的师尊告知一声便可,弦鸣宗的师尊们也不怎么约束大家,甚至有时候他们自己都会跑出去接一些大户人家宴会中乐技表演的单子......”
他托腮道:“大家经常出宗门去游历,说不定就有人在游历时见过辛夷姑娘,如果能够打听到关于辛夷姑娘的消息,我就回来和你们说吧!”
风雨潋道:“行,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吧。”
凤溪点了点头,出了房间。
屋里的几人都找了凳子或者椅子坐了下来稍作休息。
大家都在路上奔波了太长时间,早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不知过了多久,凤溪回来了。
他满脸兴奋道:“有人刚从离弦鸣宗不远的金玉满堂大酒楼里看到了辛夷姑娘,最近金玉满堂大酒楼的老板用高价雇了辛夷姑娘在他那儿演奏琵琶呢!”
听到这个消息后,大伙儿都来了精神。
风雨潋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金玉满堂大酒楼找辛夷姑娘。”
凤溪道:“好,那我现在就出发吧!”
说罢,五人便起身离开了弦鸣宗,一路向金玉满堂大酒楼去。
金玉满堂大酒楼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楼中皆是用各种各样的黄金和各色的玉装饰着,给人一种金光闪闪,雍容华贵的感觉。
小六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黄金和玉,他不由得抬起头睁大了眼感叹道:“天呐,不愧是燕都,好多黄金,好多玉,好闪好漂亮啊......”
凤溪按下了小六的脑袋,小声道:“嘘,小六,先别感慨了,不要让自己给人感觉好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像个乡下来的乡巴佬,这样别人是不会尊重你的。”
小六被凤溪这么一说,顿时不吭声了。
他收回了自己惊讶的眼神,努力让自己显得很稳重似的。
殷常宁看到了小六这副样子,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此时正是午时,是大家吃饭的时候,楼中的宾客不少,各种各样衣着光鲜华丽的客人都一桌一桌规矩地坐着,他们不像路边小馆子中的客人那样坐姿随意,吃东西时狼吞虎咽的。
这里的客人对于各色各样的菜品都只是尝鲜一般,他们吃相端庄优雅,一小块肉他们能分成五六口来吃,有的菜他们甚至是动都不动一下,仿佛那道菜就是一个装饰品似的。
小六不停地到处乱瞄着,仿佛是要用眼睛把瞄到菜才给吃下肚子里去一样。
这时,大堂最里面的一个大台子上响起了一阵悦耳的琵琶声。
听到这乐声,众人都兴奋的望向了台子上,有的客人口中惊喜地喊道:“琵琶仙!是琵琶仙!琵琶仙要开始弹琵琶了!”
五人也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向了台子。
只见台子正中央此时正坐着一位漂亮可人的姑娘。
她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罗裙,戴着红色的披昂,她的胸口,肩膀,腰上,手上都戴着精致华丽的金色配饰。
她的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发髻前戴了一朵粉色的辛夷花,发髻上插满了镶嵌着白色珍珠的金钗,一根红色的飘带挂着好几根金钗,垂落在发髻后面。
她柳眉星眼,肤如凝脂,额前还点缀着精美的花钿,这般容貌无论是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心中一颤,感叹道世间竟会有如此楚楚动人的姑娘。
她的纤纤玉指轻轻拨动着弦丝,弹奏的琵琶声玉珠走盘,时而婉转,时而急促,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一般。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和叫好声。
众人中只有凤溪皱了皱眉头,他低声嫌弃了一句:“呵,好一个花枝招展的琵琶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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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辛夷)
五人悄悄来到了后台,想找刚刚从台上退场了的琵琶仙。
后台是一个小房间,此时琵琶仙正在房中的一张桌子前对着铜镜整理发饰。
她看见门外突然来了五个人,不由得转头惊呼:“你们是谁?来这里作甚?”
殷常宁作揖道:“吓到姑娘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姑娘弹奏的琵琶实在是太动听了,我忍不住想来向姑娘请教一个问题。”
琵琶仙半信半疑:“你想请教我什么问题?”
风雨潋道:“我有一位小友,他也是弹琵琶的,他一直想和姑娘切磋一番,不知姑娘能否了却我这小友的心愿?”
琵琶仙歪头思索了一番后,她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我们要到这楼的最顶层去切磋。
风雨潋道:“那姑娘就是答应了的意思了,不妨现在就去顶层切磋技艺吧?”
琵琶仙道:“好啊,只是不知你那位会弹琵琶的小友是哪位?”
“我。”
凤溪向前走了一步。
凤溪虽然不知道风雨潋为什么要自己和这琵琶仙切磋技艺,但他觉得,既然风雨潋都这么说了,那便一定有他的道理。
琵琶仙看着凤溪,道:“你是......好眼熟啊。”
凤溪道:“我就是个弹琵琶的人,不用在意我,叫我凤河就行,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琵琶仙有些疑惑:“凤河?以前没听过这名字......行吧,你叫我辛夷姑娘就行,在还没被大家奉为琵琶仙之前,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凤溪道:“那辛夷姑娘,我们现在就上楼去切磋一番吧。”
辛夷姑娘道:“好。”
说罢,辛夷姑娘便领着凤溪上了楼。
其余四人也跟着一起上了楼。
白璇紧张地看着那琵琶仙,不断地上下打量着她,仿佛这琵琶仙是一个会食人血肉,吸人精气的妖精似的。
最顶层摆放各种玉石,小六看到这些玉石后眼睛都要发光了。
那两人各自找了一张凳子便面对面地坐下了。
琵琶仙道:“凤河,你是客,你先来吧。”
凤溪不客气道:“行,那我便开始了。”
说罢,他将琵琶从背上取下,抱在了手中开始弹奏起来。
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凄厉霜风入夜听,星光万点月飞空,琵琶急骤金戈曲,天籁又多鼙鼓声,十面埋伏囚项羽,终蹶百战霸王兵,停舟不渡渔夫叹,生是人杰死鬼雄。
十面埋伏,叹于乱世惜英雄,苦于世间知己少,十面埋伏了世人,惊艳之做旷世出,十面埋伏,茫茫戈壁三千里,居日时,灼地燃,眩晕天地,遇琼楼,遥想前年歌舞升平黄金居,梦断柴桥,燎火炊,叹息余孽苦窘景。
狂风吹沙漫天扬,忽闻伐歌,战马惊,大事已去,江水尽,遇埋悔骨无择余,江山娇,秀水丽,男儿壮志心未惆,转念去,十八轮回,谈笑间,又越何安,伐歌尽,战马鸣,将士随主去尽,脱凡躯留,傲骨劲。
凤溪弹奏出的琵琶声气势磅礴,让人仿佛看到了战场上两军对垒互相厮杀的场景。
一曲终了,大家依旧觉得余音绕梁,不由自主地为凤溪鼓起了掌。
凤溪看向了对面的琵琶仙,他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道:“我弹完了,那么辛夷姑娘,请吧?”
辛夷姑娘微微一笑,她道:“这位小友的琵琶技艺确实精湛,有些地方神似我之前经常与之切磋的一位友人,但他是弦鸣宗的宗主,不知小友可否略知一二?”
凤溪道:“你之前常与弦鸣宗宗主切磋?”
辛夷姑娘道:“对,他是一个好对手,虽然他这个人不太珍惜自己用来弹奏的琵琶,但我不可否认他的技艺高超。”
凤溪奇怪道:“他......不太珍惜自己用来弹奏的琵琶?”
辛夷姑娘遗憾道:“是的呢,断了一根弦的琵琶他不拿去修,而是直接将这琵琶扔到了满是尘埃的柜子里,和一堆破珠子放在一起,他自己则重新买了一把新的琵琶来弹,真亏他用新琵琶用得顺手,可真是个薄情郎啊。”
说罢,琵琶仙开始用她那纤纤玉指拨弄起了琵琶的弦丝。
清脆悦耳的琵琶声犹如在讲述一个少女和她的竹马一起捉迷藏的故事。
到后来,琵琶声渐渐开始悲怆起来。
那曾经活泼可爱的少女似乎被自己喜爱的郎君给抛弃了一般,不绝如缕的琵琶声仿佛在控诉着少女可悲的命运。
一曲终了,一旁的白璇竟已泪流满面。
“白璇姐姐?”
小六看着白璇还在不断地流淌下泪珠的眼角,忍不住关心道。
“师姐?”
凤溪也看到了哭泣的白璇,连忙放下琵琶,起身去为自己师姐擦拭眼泪。
白璇一把抱住了凤溪,她边哭边道:“师弟,我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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