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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安也是几乎站不住脚，她转头问道：“这个本中本就这么结束了？”
闻言倒是没这么容易就过完一个小副本，也觉得有些不习惯，看向旁边的白泽，露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这么一眼看过去时，他一下愣住了，只见白泽也跟着这个世界破碎，那张精致的脸上出现裂痕，并且在不断扩大。
白泽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他伸出已经开始破碎的手，轻轻抚上闻言的脸颊，轻声说道：“别怕，这只是我留在这段回忆中的一部分，我暂时还不会离开，就像之前那样去找我吧。”
崩裂的碎片划破了闻言的脸庞，他嗤笑了一声：“谁稀罕去找你，自己在那阴沟旮旯里待着吧。”
“口是心非。”白泽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闻言顿了一下，复又张口，还想说什么，却听得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面前的白泽彻底崩坏成一片片破碎的残片，残片又化作光电，彻底消失不见。
闻言心底慌了一下，伸出手想抓住那些光电，意料之中的握了个空，他看着手上的铃铛，还是说出了那句没来得及说的话：“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恭喜玩家闻言、沈竹安、步望完成支线诅咒任务之一——痛苦的循环，目前支线诅咒进度百分之五十，请玩家再接再励。】
闻言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尊冰冷的雕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着这雕像，总觉得比起之前精致了几分。
沈竹安一边拍着衣服站起来，一边说道：“总算是出来了，没有怪物的本中本更折腾人。”
步望：“这种懒得的不用打怪的副本多珍贵呀，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对此，沈竹安的回应是：“嘁——”
沈竹安看了一圈，周围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丝毫变化，香炉中燃着四柱燃到一半的香，正袅袅飘着烟。
她见闻言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神像上，她也跟着把那神像仔细看了一圈，之前倒是没注意，在本中本里走了一遭出来，她才发现这神像竟然是照着白泽雕的。
她说道：“怎么？这就开始睹物思人了？”
听到她的话，闻言转眸看向她，眼中倒映着庙中跳跃的烛光，一半脸隐藏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的。
他开口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雕像比之前更精致了？”
轰隆隆——
门外炸响一声惊雷，映衬着他的那句话，此刻的氛围诡谲到了极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
步望发出一声惊叫，刺痛了沈竹安的耳膜，她下意识就举起枪往步望那边打，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顶飞了出去引得步望又惨叫了一声。
等沈竹安反应过来时去看时，只见周围空荡荡的，看不见任何怪物的影子。
她啧了一声，抬手就是一个爆栗：“你他妈的没事别乱吓人！”
步望捂着自己差点开瓢的脑袋，委屈巴巴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嘛，你这都要误杀队友了。”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闻言：“……”
“行了，你们俩别闹了，我们要在这地方待三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秋客思生前待着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这里，今晚好好睡一觉，趁这三天找找线索。”
河神庙里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找不到，安婆婆除了那天晚上和他们说了那些话之后，不管他们再怎么追问，她都不肯再吐露半个字。
时间很快就到了娶亲仪式的前一天晚上，步望蔫嗒嗒地趴在桌上，说道：“这都三天了，什么地方都找遍了，啥都没有啊。”
三个人围坐在木桌前，桌上摆着一只跳跃着火苗的蜡烛。
闻言炸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俩。
沈竹安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还有个地方没去。”
说着，她看向了步望，步望瑟缩着往后推了推，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我不去！那个安婆婆看着跟具会走路的尸体一样，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奶妈，这种事情不适合我！”
沈竹安：“我上次去的时候被安婆婆发现了，她对我戒心太强了，我没法靠近，闻言是个弱鸡不能犯险，你现在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放心，有什么事我冲出来保护你，大不了杀个npc。”
闻.弱鸡.张了张口，本来想说点什么的，但在听到沈竹安的话之后，又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步望急得快哭了，眼神在沈竹安和闻言两人之前转来转去，最后露出一个视死如归的表情：“好吧！我去！沈姐，你说了会保护我的，你可不要说话不算数啊！”
沈竹安拍了拍胸脯，一副大哥大的模样：“我办事，你放心。”
步望听了这句话之后，更想哭了：“就因为是你我才更不放心啊！！”
闻言用右手撑着脑袋，饶有兴味地观赏两个人的对话，在看到步望一副壮士赴死的气势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你们不用去了，安婆婆那里的关键线索，我已经拿到了。”
步望：“你拿到了！”
沈竹安：“你拿到了？”
两个人语气截然不同，一个是如释重负的欣喜，一个是毫不信任的怀疑。
沈竹安问道：“你怎么拿到的？”
闻言：“你忘了吗？我是被神明选中的人。”
那语气在沈竹安听来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老攻有多厉害一样，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啐道：呸！狗男男！秀恩爱死得快！
步望三两步走回来，重新在桌前坐下，问道：“安婆婆那里的关键线索是什么？快让我看看！”
闻言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经书，然后放到桌上给他们看。
沈竹安和步望把那本经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步望满脸失望：“什么嘛？这不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经书吗？除了破了点，旧了点，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沈竹安没说话，一直盯着那本经书，一副思考的神情，显然也看不出这本经书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闻言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将那本书合上，给他们展示书合起来之后的样子。
“这样看出什么了没？”
步望依旧懵逼地摇头，沈竹安依旧保持沉默。
沈竹安盯着那书看了好久，突然发现了什么，说道：“页与页之间缝隙不对！”
闻言懒得露出一个赞许的表情：“没错，这种书的书页之间缝隙不同，你们看，很明显这几页的缝隙更大，说明翻这本书的人经常看这几页，所以留下了这样的痕迹。”
步望：“……”嘤嘤嘤，我要吃最好的核桃补补脑。
闻言一页一页将书页缝隙大的那几页翻过去，一边翻一遍说道：“如果你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几页的几个字上留有胭脂痕，而其他地方却都没有。”
“所有的字连起来就是这么一句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25章 河神娶亲12
“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太抽象了吧？！”
步望看着这些要动脑子的东西就头疼，直接摆烂地趴在桌子上，捂着脑袋说道：“不想了不想了！我的头都快炸掉了！”
沈竹安双手环胸，白了他一眼：“你别在那儿搞笑了，从进副本到现在你就没动过脑子，你那少得可怜的智商也帮不上什么忙。”
对于沈竹安的这些话，步望现在已经完全躺平不想反驳了，自己只需要在后面给队友回血保命就行了。
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沈竹安和步望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沈竹安现在一看到他笑就觉得心底发慌，她皱眉说道：“你别那么笑，吓人得很。”
还未遭受过闻言摧残的步望抬着头看向他，眼中一片清澈的愚蠢：“啊？哪里吓人了？”
沈竹安：“呵呵。”
闻言轻轻将那本经书合上，对他们说道：“你们说，明天的娶亲仪式是不是还少了两个陪嫁丫鬟？”
“啊？”步望迷茫地在周围看了一圈：“这哪儿有两个女的能给你当陪嫁丫鬟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步望依旧迷茫：“啊？？”
闻言依旧笑得人畜无害：“我仔细想了一下主线任务，既然任务是或者逃出河神祭礼，那在祭礼当天，很可能会触发一场大逃杀，为了保护一下我这个F级玩家的生命安全，只能委屈你们当我的陪嫁丫鬟贴身保护我咯。”
沈竹安：“……”呵呵呵，我就知道。
步望：“……”嘤嘤嘤，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安婆婆过来敲响了小院的门，闻言有赖床的习惯，一直都改不掉。
他打了个哈欠，也没什么精神，漫不经心地擦掉眼角因为打哈欠而溢出来的生理盐水，看着门口的安婆婆。
安婆婆手中端着一件鲜红似火的嫁衣，用那苍老的声音说道：“你身量高，往常形制的嫁衣你穿不了，老婆子改了一下，你先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闻言点了点头，从安婆婆手中接过那件嫁衣。
安婆婆接着说道：“迎亲的队伍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你抓紧着点，还得盘发呢。”
说完这些，她又迈着慢吞吞的步伐准备离开，闻言叫住了她，开口问道：“安婆婆，河神娶亲，介意多带几个陪嫁丫鬟吗？”
安婆婆停下动作，抬起那双浑浊的眼珠子看向她，喉咙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古怪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呼噜呼噜……没这个先例，但也没人会介意……呼噜呼噜……河神娶亲，连位置都没娶对……呼噜呼噜……”
话说到最后，她又明显地笑了几声，那声音也很奇怪，就像是掐着脖子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连位置都没娶对……”
闻言细细斟酌了一番这句话，突然开口说道：“河神一定会是一位长得很好看的神仙哥哥吧？”
听到他的话，安婆婆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扯起嘴角，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处，让人分不清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她没再搭理闻言，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脚上沉重的锁链拖曳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你是觉得，安婆婆就是小安？”
沈竹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闻言转过身看向她，说道：“是啊，这不是很明显吗？”
“所以，你的前世把小安做成了这个不死不活的样子？哇哦——可真够丧心病狂的哦！”
闻言没有回应沈竹安的这句话，垂眸看着手中的嫁衣：“我觉得你们有点先入为主了，为什么那么肯定洛迟已经死了，如果站在你面前这个就是洛迟本人呢？”
沈竹安：“……”
闻言本来就高，沈竹安得微微抬头才能和他对视，她现在就微微抬着头看面前这个人，那双浅淡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感情，整张脸都阴翳在黑暗中，这么看着，竟让她有些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玩家，还是怪物。
闻言看着她这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展露出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开个玩笑，怎么就把你吓着了？我一开始拿着的剧本是王家小姐，可不是什么洛迟，这总不会骗人吧？”
说着，他拍了拍沈竹安的肩膀：“好好准备一下吧，等会还得装我的陪嫁丫鬟呢。”
沈竹安一听，顿时炸了毛：“呸！要不是为了任务，谁他妈愿意当你的陪嫁丫鬟！”
等到穿完这件繁琐的嫁衣之后，安婆婆把闻言带到了河神庙前堂，他跪坐在雕像前，任由安婆婆给自己盘发。
在进到这个世界之后，闻言的头发就变成了齐腰的长度，安婆婆用那双枯槁的手一下一下从梳到发尾。
她的动作很熟练，没花多少时间就把闻言的头发盘好了。
她看着闻言，眼神中带着丝怜悯，就像是在看一个将要死去的人：“你们还有半个时辰可以看看这里，半个时辰之后，我会送你到出口，迎亲队伍在那里等你，去吧孩子。”
说着，安婆婆的视线悠悠转向门外，望着某个方向沉默了好久，然后才离开。
闻言看着面前正燃着的香，对一旁的沈竹安和步望说道：“我记得在你们刚进来的时候，安婆婆说过一句话，三炷香敬神，四柱香敬鬼，你们有没有发现，从我们从本中本出来之后，这香炉里燃着的一直是四柱香。”
闻言这么一说，沈竹安和步望才注意到香炉里正燃着四柱香。
步望问：“会不会是巧合？刚好有另外两炷香燃没了？”
沈竹安摇了摇头：“不可能，一次是巧合，不可能每次都是巧合，真够变态的！谁会闲着没事儿去数香炉里燃着几炷香啊？！”
闲着没事儿去数香炉里有几炷香的闻言：“……”
步望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那我们现在敬的还是河神吗？”
闻言抬眸看着雕像的脸，不同于往日，今天他竟然能隐约看清雕像上带着笑的五官，竟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他开口说道：“或许我们从一开始敬的就不是神，而是一个正在沉睡的鬼。”
沈竹安惊道：“你是说，白泽那个老妖怪就是这尊雕像？！”
闻言摇了摇头，头上的流苏叮当作响：“不能确定，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们谁都不清楚，洛迟对秋客思做了什么我们自然不得而知，这尊雕像到底是什么，砸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听，步望顿时兴奋起来，撸着袖子就想上：“行！这种搞破坏的事儿我最喜欢干了！我来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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