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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敢呢，他又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万一哪天突然离开，那岂不是亏欠了一颗满腔热忱的心。
时霁犹豫几秒, 而后皱着眉推了推黎忱的胸口：“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这些。”
黎忱迫切地追问道：“为什么没空？是不愿意听我说话吗？”
他的嗓音不知什么时候褪去了青涩，略显低沉的音调在时霁耳旁回荡, 时霁这才注意到，黎忱已经不是他刚来时那个年少无知的少年，他确确实实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一个成年人。
一股微妙的感觉在心底缓慢膨胀。
时霁抿着唇角没说话，他的沉默反而让黎忱更加不耐起来，他变本加厉地继续询问：“为什么呢哥哥？”
“你可以看见任何一个人。”黎忱的情绪愈发激动，呼吸的节奏跟着凌乱，热烈的气息落在时霁眼睫上，搞得时霁也开始心神不宁。
“但你就是不肯看见我。”
“我反思过很多次，我觉得是我做错了事惹你生气了你才不愿意理我。”眼前的人说着说着，眼眶不自觉开始发红，就连语气也逐渐染上几分委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密长的睫毛不断颤抖着，微微泛起红晕的鼻尖翘着着实可怜，黎忱一只手悄悄握住时霁的腰，手心里灼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时霁看着他的眼角滑下一滴透明的眼泪，黎忱掀起眼帘，他吸了吸气，似乎努力想要控制自己不太稳定的情绪，可依然阻挡不了发颤的尾音。
“我有点忍受不了了，时霁。”
他终于一字一句喊出了时霁的名字。
“说真的，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喜欢你，可是林逸他们告诉我，喜欢一个人的话会对他产生欲/望。”
“我必须承认，我对你产生了欲/望。”
“但你总在推开我，所以我怕我哪天真的会把你关起来，永远禁锢在身边，让你的眼睛只能看见我一个……”
最后一个音节被堵在了相贴的温热唇瓣中，黎忱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凑过来亲吻他的时霁。
男人抓着他的衣领往下扯，眼角浅浅泛红，顶着一张精明的脸吻技却格外笨拙。
他草草地舔了舔黎忱的嘴唇，柔软的舌尖描摹过对方漂亮的唇形，交错的炙热呼吸渡入彼此的口腔中。
黎忱发现时霁没有像以前自己强吻他那般紧紧闭上双眼，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黎忱能清晰地看见自己在那双烟黑色眼眸里的表情，好像一片触不至底的深渊，拽着他在慢慢下坠。
时霁看着黎忱的眼神逐渐染上情/欲，他略微敛下眼睫，趁着黎忱没反应过来时，眼疾手快从他手中夺回自己的手机，紧接着将黎忱推开，让那条淫/靡暧昧的银丝断裂，少年的身形晃了晃，而后一点一点跪在地上。
他急促地呼吸着，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只有那双绯红的耳朵和遍布红晕的后颈没有办法遮住。
时霁低头看了他一眼，下一秒面不改色走到窗边，他重新播下严广晟的号码，等待半分钟后，对方终于接通。
“喂？时先生？”严广晟的语气里带着试探，“您刚才是在……”
时霁用手背揉了两下自己发麻的嘴唇，又微侧过脑袋扫了扫仍然跪坐在地上的黎忱，低声回道：“没事。”
他的嗓音听着有些沙哑，倒不像口中说的那般没事。
对从未谈过恋爱的时霁来说，接吻本身就是件麻烦的事，它会让自己在心里建造起的坚固防线分崩瓦解，会让他稳定的呼吸凌乱，会让他的心脏飙升到无法估量的频率。
另一边的严广晟听出了不对劲，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心照不宣地主动汇报：“时先生，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我们联系上秦哲了。”
“联系上了？”时霁顿了顿，“不是说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人？”
“话是这么说没错。”严广晟抹了把额角的汗，“我也觉得奇怪呢，秦哲一听是您要见他，二话不说就立马安排人答应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时先生，我怕……这是个陷阱。”
严广晟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那我们……还要去见他吗？”
时霁轻咬着自己的下唇，沉思半晌后，开口道：“去。”
“哪怕是陷阱，也得去。”
强烈的直觉告诉时霁，秦哲一定是整个谜团里最靠近真相的危险人物。
车祸，照片，以及纪时初口中的组织，时霁不相信这些信息是自己无意间恰好碰上的，分明是有人躲在暗中监视自己，把处于怪圈边缘的他推入风暴中心。
既然冥冥之中有人在逼迫他去寻找真相，甚至不惜用他的生命来威胁他，那他不如真的做一条上钩的鱼，把这些事从尘封的记忆里挖掘出来。
“秦哲说了什么时候见面？”时霁问。
“他没说。”严广晟回答，“秦哲让您来决定，他说只要您一句话，他随时都会来赴约。”
时霁挑了下眉，这人倒是意料之外的顺从。
“那就约定在明天晚上吧。”
“是。”
挂断电话后，时霁看着窗外盘算了一会儿，明日和秦哲的见面他不能一个人孤身前往，这是一种毫不理智且自投罗网的做法，他得带上一两个值得信赖的人。
严广晟是要带上的，这人虽然有时候没什么脑子，但大部分事情都能办妥善，而且坏心思不多，不敢想着逾矩时霁的事，原文中他是唯一一个陪着原主和主角抗争到底的人，所以他的结局也异常凄惨。
还有谁呢？
时霁头痛地皱起眉心，由于原主地位不低，再加上手段狠辣，周围到处遍布着紧盯他的豺狼虎豹，所以时霁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第二个值得他信任的人。
他围着屋子漫无目的地走，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恋爱小说被他发展成了这样，如果当初按照系统的剧情走，那他现在会不会轻松很多，也不至于拿着个错误攻略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反正现在就是后悔。
时霁不自觉踱步到了黎忱身边，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衣摆被人紧紧抓住，时霁愣怔一秒，他垂首看过去，只见跪坐在地上的黎忱一只手死死拽着他的浴袍布料，原本被梳上去的刘海此时再次耷拉下来，过长的黑发稍稍有些遮眼。
“你要去哪里？”黎忱问。
时霁冷淡说道：“和你无关。”
黎忱的嘴角往下一垮，他站起来，又因为跪的太久以至于双腿发软，所以不得不撑住旁边的床铺。
“带我一起去。”
他也不顾时霁到底说了什么，固执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时霁依旧没什么表情。
“黎忱，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他抬起手指，碰了碰少年红润的唇角，“或者说你嫌不够，还想再来一次？”
说完，时霁收回手，移开目光，他抓住自己的浴袍稍微用力，把黎忱手中的那点布料抢了回来：“只是我现在真的很忙，黎忱，不要再跟我耍小孩子脾气。”
又是这句话。
黎忱默默咬紧了后牙。
他的哥哥总是在把他当做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时霁就像个毫无责任心的主人，对不断渴求自己的小狗连敷衍地伸出手揉揉脑袋都做不到。
黎忱看着时霁转身想要离开，他撑着身子站起来，低沉着声音道：“站住。”
鬼使神差的，时霁的脚步像被操控了一般被迫停下，他睁大双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宿主，你终于要开始报复恶毒反派了吗？！】
0373冷不丁化身成一团半透明的毛团，在黎忱的肩膀上跳来跳去，它那两个代表着眼睛的黑色小点不断变换，即使是富含着电流机械感的声音，都夹杂着无法磨灭的兴奋。
时霁骤然惊醒，他现在跟被钉在了原地一样无法动弹，原因是黎忱用了自己的系统来控制自己！
“黎忱，你……”
“闭嘴。”
下一秒，时霁被迫噤声，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强行卡住了似的，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到黎忱系统的操控能力，原文剧情中对这项能力的描述并不详细，就连时霁的系统也无法做到操控除了宿主之外的其他人。
黎忱冷着一张脸，他缓缓直起身子，看向时霁的眼神格外暗沉，他面色森冷，宛如寒地里冻结的薄冰，甚至直接让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降低。
“时霁。”他的薄唇一张一合，“看着我。”
时霁的脑袋不受控地抬起来，对上黎忱的双眼。
“走过来。”
他的双腿自动迈开，缓慢地朝黎忱挪过去。
又加上时霁本能地挣扎，导致他的动作看起来极其诡异，直到离黎忱还有不到半米的地方，时霁的腿才停下来。
黎忱垂眸盯着时霁，阴翳的目色中渗出几分冷寒，他红润的嘴角扬起，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与之不符的晦暗。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从时霁的脸上略过，眼前男人一张脸脸色惨白，浑身下意识地颤抖着。
“不要逼我哥哥。”黎忱贴近时霁，温热的鼻息洒落在对方裸/露的胸口，他柔软的指腹顺着时霁的胸膛慢慢滑过，“我想要的太多了。”
“这么一点点，怎么可能满足我。”
他的手掩进时霁的浴袍，手指肆意揉捏他光滑的皮肤，指尖时不时蹭过时霁剧烈起伏的锁骨。
时霁瞳孔紧缩，他知道黎忱又用系统擅自放大的他的敏/感神经，以至于被黎忱触碰过的地方像被蚂蚁爬过一样激起细微痒意。
喉结上下滚动几番，时霁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几声不着调的闷哼。
黎忱眯了眯眼，将自己和时霁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他感受着时霁加速的呼吸，和那声跟小猫撒娇一样的哼唧声。
“你在说什么？”少年一遍一遍地叫他，“哥哥。”
他眨了眨眼睛，附着寒意的脸上破出一点笑意：“你又在骂我吗？”
黎忱抬眼，对上时霁的眼睛，时霁紧蹙着眉，喉咙里的声音激烈了一些。
“啊——”他眼底的笑浓郁几分，“你肯定是在骂我。”
“是不是在骂我疯子？”黎忱抚摸着时霁的脸颊，“或者骂我应该去死。”
“哦不对。”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是原来的时霁，你不舍得让我去死。”
“你说过，要让我活着。”
黎忱的表情此时宛如一个得到了奖励的小孩，他揉捏时霁僵硬的肌肉，然后贪恋地用唇蹭了几下他的唇角。
“我会如你所愿，好好活着的。”
“哥哥。”
他一只手捧住时霁的后脑勺，强迫他的额头与自己紧靠在一起。
“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时霁睁大眼睛使劲瞪他，可他整个人依然动弹不得，房间里的气氛逐渐焦灼，就在这时，楼下偏偏猝不及防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而后，时霁竟挣脱开了系统的操控，条件反射转头看向门外。
他没看见黎忱一瞬间阴沉下去的气息。
紧接着，时霁只听见身前的少年，慢吞吞吐出两个字——
“跪下。”
第51章 听话
楼下的门铃声更加急切了。
刺耳的响动不断刺激着时霁的耳膜, 他心如擂鼓，在黎忱说出这句话后，自己的双腿自动往下一点一点弯曲, 紧接着“扑通”一声, 他整个人跪倒在地。
黎忱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伸出手抬起时霁的下巴，微微眯了眯眼。
“好乖。”少年低声喃喃，指腹滑过时霁的脸颊，指尖在他的眼尾处流连, 而后黎忱慢慢弯下腰和时霁对视，“要是能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遗憾，却掩盖不住眼底的那抹兴奋，甚至因为手心之下眼前男人细微的颤抖, 那股兴奋劲儿又强烈了几分。
时霁有些不敢看他。
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黎忱肩膀上那个半透明的小毛团, 0373从黎忱的左肩膀跳到右肩膀, 它身体上的两个黑色小点不断变化，机械电子音中裹挟着一丝威胁。
就是这个东西控制了他的身体。
时霁不自觉瞪了这个小毛团一眼。
下一秒，他的视线被人遮住, 黎忱抬起手挡在他眼前，靠近他耳边，低声道：“哥哥在想什么？”
“我在你面前，你还在想着别人吗？”
眼前的黑暗让时霁感到不安，他皱着眉发出“呜呜”两声，想要扭动脑袋躲开黎忱的手, 可他现在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宛如一团棉花，在系统的控制下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动作, 只能被迫接受黎忱的侵扰。
少年吻了吻他柔软的耳垂，尖锐的犬牙恶劣地啃咬两下，大脑中闪过一瞬刺痛，紧接着转化成了时霁从未感受过的快意。
太奇怪了。
他的身体太奇怪了。
时霁感受着黎忱的呼吸落在他颈侧，浸湿了一大片皮肤，原本莹白的肤色被迫染上一点红晕，他听着时霁像只被咬住了命脉的小兽一般哀嚎。
黎忱敛下眼睫，密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晦涩，他扬起唇角轻笑一声，垂下脑袋，不断地在时霁的脖颈留下细密的吻，灼热的舌尖时不时舔过对方微凉的皮肤，像是要融化一块顽固的冰。
他要把藏在里面的时霁拉出来。
横冲直撞的亢奋让黎忱一下子烧红了眼睛，被控制住的时霁像只漂亮且毫无生气的娃娃一样任由黎忱摆弄，他抚摸他，亲吻他，烫人的呼吸夹杂着浓郁的鸢尾花信息素席卷时霁全身。
时霁的脑袋一片混沌，窗外的白光从遮挡在眼前的指缝落入他的眼中，他感觉自己的体温似乎被一起点燃了，胸腔里藏着一团炙热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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