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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刻意地停在这里，突然骤静的四周让时霁一瞬间觉得脊背发麻。
“他们会杀了失败品吗？”
时霁问道，他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微微发颤的嘴唇。
纪时初吸了口气。
“这些，我就不清楚了。”
“但我想，这大概就是他们这么多年不愿意出现一个失败品的原因。”
“可是具体有没有别的失败品，没有一个人知道。”
纪时初低沉的嗓音在时霁耳边回荡。
好残忍。
本身就是毫无人性的实验，改造失败就要为了自己的名誉将失败的实验体彻底抹杀，在秦哲这些人眼中，一个活生生的人命到底算什么。
“这件事情如果被公布出来，即使只留下一个疑点也会引起大众的怀疑。”纪时初说，“其中一个疑点若是得到证实，那么千千万万个漏洞就会不攻自破，到时候组织想依靠自己的手段挽回，反而是披麻救火。”
“这确实是个好手段。”
纪时初的眼里满是对这位神秘人的敬佩。
时霁：“那你可以利用这一点将计就计？”
“我还不能贸然行动。”纪时初突然笑了笑，唇边悬挂的弧度看起来不怀好意。
时霁莫名觉得脊背一凉。
他眯了眯眼：“不过说起来，纪先生知道的还真多。”
“不然时先生以为，我的视频是怎么得到的？”
纪时初不慌不忙地抿了口咖啡。
“我已经被组织盯上了。”
他掀起眼帘，深红色的眼瞳直直看着时霁。
“现在时先生和我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我需要时先生的帮助。”
“来替我完成这最危险的一环。”
纪时初直言不讳地阐明了自己的目的，而后掀起眼帘看向时霁。
“时先生，您的咖啡要凉了。”
时霁垂下眼睫，用勺子舀起一点附着着奶泡的咖啡：“我也挺好奇，那个人为什么找上了我和你。”
“很简单。”纪时初道，“您是黎忱的哥哥，他自然觉得您不会放任黎忱不管，而我……”
“有最广的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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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时初将时霁送到时家门口时，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下来，时霁推开门一步一步走进去，脚底碾压着地面上凹凸不平的石子，路过的佣人恭恭敬敬向他问好，时霁却什么都没听到，他一路回到楼上，在进入房间之前，又停下脚步。
他抬头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意识到黎忱可能还被锁在里面，自己要是这个时候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是……黎忱有0373这个系统在，这么一扇门能困住他吗？
时霁抱着一丝侥幸，打开门锁，轻轻推开房门。
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房间里没开灯，时霁一时之间什么都没看见。
他伫立在门口犹豫几秒，睁大眼睛望着眼前这片浓郁的黑暗，总觉得里面藏着一只蜷伏在夜色里的恶魔，等待着他自己靠近。
时霁的喉结滚动几番，他摸索着打开房间里的灯，悬挂在中央的吊灯散出的光芒驱散掉周身的黑暗，时霁一抬头，便看见自己的床上，蜷缩着一个人影。
对方身上穿着属于他的衣服，身边还堆积着好几件衬衫西装，黎忱躺在衣服筑成的“巢”中，闭上眼睛，一副睡熟的模样。
这是Omega自我安抚的表现，看到这一幕时霁的眼前仿佛已经出现黎忱将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翻找出来，拼命嗅着他残留在上面的气息，将自己死死包裹在其中的画面。
时霁暗自叹了口气，他不想打扰睡着的黎忱，于是转过身打算离开。
可偏偏下一秒，他身后的房门“碰”一下猛得关上，时霁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瞪大双眼，而后，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把时霁整个人缠绕起来，拖拽着时霁不断往后。
紧接着，时霁腾空而起。
再被摔在了黎忱身边。
第53章 手铐
时霁疼懵了一瞬。
他咬着牙倒吸一口凉气, 正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下一秒，时霁感觉到身旁的黎忱动了几下, 而后他抓着被子用力一掀, 将自己和时霁包裹进了被子里。
堆叠在床上的衣服散落一地，时霁眼前的光线一下子暗下来, 他条件反射抬起手想要逃出去，可黎忱的反应比他快上许多，还不等时霁动作，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双手眨眼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感知。
黎忱又用系统控制他了, 而且他这次学聪明，没让0373化成小毛团出来。
被人操控的感觉实在是不妙，时霁心中警铃大作，他浑身僵硬, 全身上下的血液几乎开始倒流。
“放开我！”他大声喊道, 声音冲破喉咙又被这片黎忱强行圈出来的封闭空间掩盖下去, 时霁咬着后槽牙，睁大眼睛企图看清藏在黑暗里的黎忱，“黎忱, 我再说一次……”
“现在，立刻放开我！”
身旁的少年紧紧贴着他，滚烫的温度让时霁本能地溢出一些冷汗，他没说话，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理会时霁的反抗，黎忱动了动身子, 轻轻松松按住时霁的肩膀，将躁动的他按到了身体下方。
时霁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狠狠瞪着眼前的黎忱，对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雾蓝色的眼眸黑周身降低的光线染黑了几分，他眨巴眼睛，歪了下脑袋，很明显时霁的威胁对他来说毫无威慑力。
黎忱现在有系统帮忙，自己确实拿他没办法，时霁只能眼睁睁看着黎忱一点一点凑近他，他条件反射抿紧嘴唇闭上眼睛，微微往旁边偏了偏脑袋。
半晌过后，时霁预料中的报复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声轻微的“咔哒”。
随后，他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重量减轻，紧紧笼罩着他的热度随之慢慢消散，时霁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只见黎忱已经从他身上移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少年裹着被子，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本书，细长的指尖摩挲薄薄的纸面，额前的刘海耷拉下来，显得格外乖顺。
时霁皱了皱眉。
这不应该是黎忱的反应。
他犹豫着想要起身，原本毫无感觉的双手此时逐渐恢复正常，时霁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两只手腕被黎忱用皮质手铐禁锢一起，手铐上方连接着一条一根手指那么粗的链条。
而链条的另一端正好握在黎忱手里。
时霁反应过来，刚才黎忱用系统抽取掉了他手上的感觉神经，趁自己毫无力气的时候给自己上了手铐，他听到的那声响动正好就是手铐铐紧时发出的声音。
他就知道黎忱不可能正常！
时霁气得大脑发晕，他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眉心拧到发痛，时霁用手肘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扣在手铐上的链条跟着晃动几下。
“哗啦哗啦”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时霁咽了口唾沫，开口的语气有些不稳：“你到底想做什么。”
黎忱没说话，他继续垂眸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本书，甚至旁若无人地翻开了下一页。
时霁鬓角的头发与汗水混杂黏在脸侧，他难得狼狈地扯动两下链条，略微崩溃地说道：“黎忱，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
“你放过我。”
他的尾音染上了一点哭腔，另一头的黎忱总算有了反应，他半侧过脑袋看过来，在对上时霁愠怒的目光后，又故意般勾起唇角。
“明明是哥哥主动靠过来的。”黎忱轻声开口，“为什么要求着我放过你呢？”
对方脸上挂着的笑意彻底惹怒了时霁，他干脆拽着手铐上的链条，突然倾身过去压在了黎忱身上。
时霁红着眼角抬手，虎口卡在少年细长的脖颈处，他死死咬紧牙关，烟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黎忱泰然自若的模样，他甚至配合地扬起脑袋，好让时霁掐得顺手一些。
指腹与对方藏在薄薄皮肤下的血管紧贴，时霁都不用用力按压，就能感受到下方迅速搏动的动脉血管，时霁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因为手铐的禁锢，整只手都开始充血发麻。
黎忱抬着下巴，直勾勾看着时霁，他眼底的笑意浓郁几分，并且恶劣地裂开嘴角，露出一点浅浅的犬牙牙尖。
“杀了我吧，哥哥。”他教唆道，“杀了我，就不会有人再缠着你。”
“你就自由了。”
黎忱的手移到时霁身后，他一边挑衅身上的男人，一边悄悄撩开了时霁凌乱的衣摆，灼热的手心贴着眼前人微凉的腹部。
他仔细感受着，感受男人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剧烈起伏的肚皮，感受一点一点被他的手心烘热的皮肤，感受对方胸腔下跳得剧烈的心脏。
时霁的呼吸极其不稳，他慢慢收紧了钳住黎忱脖子的手，离他只有几厘米远的少年脸色缓缓失去血色，他不由自主张开嘴呼吸，即使被时霁狠狠卡住气道，黎忱依然在挑拨时霁快要崩断的理智。
“对……”他的气息虚飘，说话的声音像被尘土掩埋的老旧收音机，黎忱的嘴唇惨白，肺部被挤出去的空气吸不进来，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控制不住地翻了几下白眼。
“杀了我，让我死在你手里。”
“这样……”
“我就彻底属于你了。”
少年的疯言疯语让时霁猛得回神，他瞪圆双眼，连忙松开黎忱的脖子，冷不丁涌入气道的氧气呛得黎忱止不住咳嗽，他的眼角被刺激出几滴生理眼泪，接着泪眼朦胧地掀起眼帘，看向一脸恐惧的时霁。
紧接着，黎忱收紧手中的链条，拽着身前的男人让他扑进自己怀中。
他扭过头，整张脸埋进时霁的脖颈处，对方身上的Alpha信息素味消散了许多，黎忱蹭了蹭时霁的侧颈，深深嗅了一口气后再缓缓吐出。
“你放弃了。”他的嗓音略微沙哑，余韵里夹杂着一丝鼻音，“为什么呢？”
“你是害怕？”
“还是舍不得？”
少年的手指揉捏着时霁背后突出的脊骨，指尖沿着骨头一块一块往下爬，直到触碰到尾骨下深陷的腰窝。
怀里的人没动静，黎忱低下脑袋，看着时霁正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脸上布满的泪痕顺势打湿了他胸前的布料。
他一动不动，被迫接受着黎忱的轻抚，乖巧听话的样子让黎忱眼神里的情绪也跟着柔软几分。
“我给过你机会了，哥哥。”黎忱的嘴唇摩挲时霁的耳廓，“既然你不愿意抓住这个机会。”
“那就让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听到这里，时霁终于松开下唇，他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破开的伤口溢出血液又迅速愈合，快速到连一丝疼痛都没察觉。
他蜷缩在黎忱怀中，时霁缓了缓，垂下眼睫，像只撒娇的猫般蹭了两下黎忱的胸口。
“我不离开你。”时霁低声道，“放开我吧，好不好。”
“手腕太疼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软，皱着眉抬了抬自己发红的手，还仰起脑袋顶着一双兔子似的眼睛看着黎忱，楚楚可怜的目光里闪烁着几滴未干的泪珠。
黎忱轻抿薄唇，敛下眼睫看了眼时霁的手腕，随后他眼尾一挑。
“哥哥试着讨好我一下，我就放开哥哥，怎么样？”
时霁不解：“你想要我干什么？”
黎忱歪着脑袋思索几秒，而后他闻了闻时霁的脖子，闷声闷气地开口：“哥哥身上好多人的味道，我想让哥哥身上只有我的味道。”
他的话让时霁整个人直接僵住。
“我是、我是Beta……”时霁结结巴巴说，“我、我闻不到。”
黎忱笑了一声：“很简单的，哥哥只需要让我的信息素味盖掉这些味道就行了。”
时霁：“你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吗？”
黎忱沉默几秒，接着说道：“是这样没错。”
“可是我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开哥哥。”
他眨巴眨巴眼睛，密长的睫毛上下翻飞，说出的话和他脸上无害的表情完全不符。
这只卑鄙无耻的坏狗。
时霁在心里恶狠狠地骂。
黎忱盯着时霁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笑得更开心了。
他亲昵地吻了吻时霁的侧脸：“好可爱。”
时霁用力推开他的脑袋，心道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黎忱仗着时霁的手被手铐拷着，根本无法阻止他所有的入侵动作，小狗崽子一会儿亲亲时霁的唇角，一会儿亲亲时霁的眼尾，他喜欢对方抖着睫毛往后退的模样，这样他就能将时霁逼的更紧，展现出更多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他拉着时霁的手探到自己的后颈，让时霁摸到那块微微突出的软肉。
“如果哥哥摸这里。”黎忱笑得狡黠，“那我的信息素会爆发得更加浓郁一些。”
时霁听后呼吸一滞，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黎忱颈后的腺体，那块软肉轻轻往下按压，黎忱顿时呼吸加重，整个人变得异常滚烫。
下一秒，时霁赶忙收回手，毫不犹豫地摇了摇脑袋。
黎忱的腺体要是被人碰了，他就会立刻进入情热期，上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时霁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再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换个、换个方法。”时霁的舌头都在打结。
少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那就试试别的。”黎忱的嗓音不自觉发哑，“哥哥可以使用一切方法，让我的信息素爆发得更多一些。”
对方温热的气息烘烤时霁的耳廓，低哑嗓音跟击鼓一般一下又一下不断敲击他的心脏。
时霁呼吸一滞，瞳孔一瞬间骤然紧缩，他吓得差点跳起来，还是黎忱硬生生把他固定在怀中，时霁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甩开黎忱压在他手背上的手。
他心如死灰：“你还是捆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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