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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难填(近代现代)——迟不到

时间:2023-09-16 07:44:36  作者:迟不到
  车窗降下,宁江泽不死心:“万一你倒半路了怎么办?我还是陪你吧。”
  这执着劲儿让唐思遇觉得纳闷,他审视宁江泽,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拿我练手追女孩呢?”
  “。”宁江泽愣了一下,超惊讶:“你怎么发现的?”
  唐思遇半信半疑,正想问,随后便看见宁江泽欠兮兮地伸出手,作势来勾他的脖子——
  “来宝贝,让我练练吻别是怎么个事儿。”宁江泽玩笑道。
  他傻不愣登的,差点就信了。唐思遇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宁江泽你滚。”
  南阳转盘往上走,那条街越走越清静,有些门市拉着卷帘,上面贴着装让的纸张。这一带的房子都有些年头,墙面斑驳,建筑物之间的电线错综复杂,有的绷得像一支箭,有的松松散散,在风中摇晃。
  去年这边动工修地铁八号线,对面的那一排房子被拆迁征用,施工的灰尘和噪音使得这条街的门面生意更加惨淡。
  唐思遇熟门熟路地转进一家专业开锁二十年的老店。店里坐着一个大概看着只有十二岁的小男孩儿。
  “你家大人呢?”唐思遇说,“我找你爸开锁。”
  小男孩放下手机,特老成地起身去提工具箱,“我爸不在家,我跟你去吧。”
  唐思遇看了眼招牌,挑了挑眉:“专业开锁二十年?”
  “是的,”小男孩一本正经,拉下卷帘门跟他走,说:“虚岁二十。”
  刘佳这个时候一般都没在家,唐思遇刚上踏上最后一步台阶,想着保险为主,还是敲门看看。
  余光忽然瞥见有一人坐在往上那处拐角的楼梯间。
  “?”
  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眼,唐思遇倏地一滞。
  拥有二十年经验的十二岁小男孩儿还是有点技术在身上的,三两下就把门开了。唐思遇拿过玄关柜台上他妈随手放的现金付了钱,转头对身后的人说:“等一下。”
  说完便进了屋。
  小男孩儿点清现金,收好工具,傻愣着。
  过了会儿,另一个傻站着的垂下眼皮,冷淡地睨他一眼:“怎么不走?”
  “?”小男孩儿理所当然,“他让我等来着。”
  “没说你,”陈周越说:“他让我等。”
  胜负欲使然,小男孩儿怼道:“哥哥你好自恋。他又没指名道姓,你怎么知道他说的不是……”
  这时,门开了。唐思遇一手握着门把手,一边探身去拉陈周越,完全没注意到门后方的小男孩儿。
  “进来。”唐思遇说。
  门后差点被撞了鼻子的小男孩儿:“……”
  客厅的东西被刘佳昨晚砸得稀烂,唐思遇只确定了刘佳在没在家,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把陈周越带到自己的房间,“你自己找地方坐吧。”
  唐思遇出去给他拿水,陈周越点了点头,视线在屋内细细看了一圈——
  床上凌乱的被子,床头充着电的手机,书桌上摊着的卷子和椅背上搭着的一件校服外套。
  还有……贴着墙面歪斜着,摇摇欲坠的门。
  唐思遇房间不大,床、衣柜和一张紧贴着窗塞下的小书桌。陈周越坐在桌前的那把椅子上,垂眼看见面前搭着的那件校服的衣尾沾上点灰,抬手给拍干净了。
  “有橙汁和矿泉水,”唐思遇从厨房冰箱里拿着两瓶水走了进来,问道:“你喝什么?”
  “矿泉水就行。”陈周越说。
  两人各坐一方,一个在窗边,一个坐床角,沉默又默契地喝着水。
  唐思遇感觉自己喝水都喝饱了,他瞥了眼陈周越的脸色,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那个…”
  闻言,陈周越看向他。
  下午两点多阳光正烈,日光笼罩在陈周越身上,好似把他与这一隅“废墟”隔离。
  唐思遇愣了须臾,片刻的怔忡被强烈的难堪冲淡,他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后悔让陈周越进他家了,唐思遇从来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被称为“家”的避风港在此刻更像个垃圾堆。
  陈周越是那么格格不入。
  “找我有什么事吗?”唐思遇把空瓶子扔垃圾桶里,起身去弄那个门。
  手上有点事做至少不会显得那么呆。
  身后好一阵儿都没有声音,坏掉的门只有一颗螺丝钉固定,但他却扳不下来。
  唐思遇用蛮力往外扯,螺丝钉松动的瞬间,他的身体也跟着不可控的随着厚重的木门往后倒!
  “砰!”
  撑住门板的手白皙匀长,手背上隆起淡青色的青筋,指间微微弯曲,犹如弓弦拉开前的紧绷。
  而他的后背抵上了一个硬挺的胸膛,唐思遇没有转头,他看见撑在面前门板上的手就知道是陈周越。
  陈周越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挡住即将压在唐思遇身上的门。他拧紧眉头,垂下眼睫看着唐思遇的发旋,没什么语气道:“站稳。”
  随后他轻松举起门板靠墙放好。
  早上他到学校见唐思遇一直没来,问过宋峰才知道对方请了病假,大课间请假出校后他便一直在唐思遇家门口守到他回来。
  唐思遇隔壁邻居是个小老太太,出来扔垃圾遇见在楼道间坐着的陈周越,问他是哪个学校的学生,以为他是翻墙出来鬼混的坏学生。
  “书不好好读,逃学出来干啥来了?”老太太就站在家门口和他唠。
  陈周越顶着他那张冰山脸,开口道:“我找人。”
  他这么一说,老太太眼睛在他与唐思遇家来回转溜两圈,恍然大悟:“哦,你找502家的小子啊?”
  老太太既厌烦又觉得那家孩子可怜,叹了口气道:“估计没在家吧。昨晚半夜,他妈又吵又摔的,楼上楼下都没得睡。我搁猫眼瞅见她妈把他关门外不让进,光着脚,穿得也单薄。”
  听到这儿,蜷缩着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陈周越看向老太太,喉咙发紧,嗓音轻而低哑:“为什么吵?”
  “不知道啊,”老太太摇头瘪嘴,“现在大了还好点,以前小时候三天两头的事儿,见怪不怪了。”
  原来这些让人觉得无法忍受的折磨对唐思遇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见怪不怪了。
  陈周越在见到唐思遇之前有很多话想说,见到对方后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唐思遇过得很辛苦,不是他轻飘飘几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他现在没钱没权没能力,甚至还没成年,他自己都还生活在家人过度地掌控下。
  陈周越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确定门不会倒下后,陈周越转过身看他,说道:“唐思遇,我们住校吧。”
  他深知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此刻就想带唐思遇逃跑。
  逃离这个让唐思遇习以为常,在别人眼中屡见不鲜充满压抑和暴力的家。
  “什么?”唐思遇怔忡,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周越知道他听清了,问道:“要和我一起吗?”
  唐思遇住校手续完全没用陈周越操心,唐慕延全给办妥当。而他自己和他妈提出住校时,江应回是不答应的,母子俩通话僵持了好一会儿。
  “你外公也同意你住校?”江应回问。
  “嗯。”陈周越低低应答。
  这通电话来回拉扯近半个小时。山高水远,江应回拗不过他,她突然想通住不住校这个事其实没那么重要,反正这只是在她可控中出现的一个小小地突发状况。
  她语气忽然松快了许多,妥协了。
  “好吧,你要住就住吧,上了高二学业比以前重,多留些时间在学习上也好。”说完,江应回陡然提起之前说过的事,问他考虑得怎么样了。
  陈周越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额前的发丝一反往常的捋到了头顶,有几绺湿发叛逆地散落在眉峰。
  他站在桌边接电话,一旁的手机忽然亮起屏幕,是一条垃圾信息。
  “妈,高二上完了再说行吗?”陈周越说,“等您年底回来办完离婚之后再说这些也不晚。”
  那天下午陈周越找人来把唐思遇卧室的门给换成了密码锁。
  就目前家里缺胳膊少腿的家具来说,唐思遇的卧室门是整个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小偷来了都得是第一个撬的锁。
  任谁看了都以为这屋里藏着宝贝。
  刘佳瞧见那个门,阴阳怪气了大半天。听到唐思遇说下周一开始住校,她猛地摔掉手中的碗,笃定他要去跟唐慕延过好日子。
  “白眼狼。”刘佳恶狠狠地剜他一眼,站起身回卧室道:“以后你的生活费我不会再给你了,找你那个好爸爸要去吧!”
  卧室的门发出巨响,她拿门撒气,连带窗户都跟着颤动。唐思遇不为所动地继续吃饭,他已经不想再和刘佳解释什么了。
  就算刘佳不给他生活费,他自己存下来的钱,节约一点也可以过完这学期。但他也不是只读高二这几个月,唐思遇想了想,盘算着周末去找兼职。
  暑假也得早做打算。
  洗完碗,唐思遇回卧室收拾明天要带去学校的东西。学校有提供给住校生的床上用品,但他没买,价格比外面超市卖的还贵。
  从衣柜里拿出床单被套和睡衣以及内裤装了一半行李箱,还剩一边塞了个枕头。11寸的行李箱装不了太多东西,唐思遇去杂物间找了一个大红色、一面还是透明的大袋子。
  明早用来装他床上铺着的棉被和垫子。
  应该能装下吧?
  唐思遇有点怕把拉链崩坏。
  “嗡——”
  不知谁突然拨了个微信电话过来,唐思遇到处找手机。
  见鬼了,明明是收拾东西整理房间,现在怎么越来越乱了?
  片刻后,手机从他拿进来扔一边的红袋子里掏了出来。
  “喂?”赶着挂断前最后一秒接的,唐思遇只匆匆扫了眼。
  对方静了两秒,像是没想到,“怎么这么黑?睡了?”
  听到陈周越的声音唐思遇惊讶地把手机从耳边挪开去看来电人的名字,却措不及防地和屏幕上正同样有点讶异的陈周越对视。
  唐思遇:“!”
 
 
第18章 “想要什么奖励?”
  “……没睡呢。”唐思遇顺势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后知后觉的红了耳根,试图用谎话来找回面子:“我刚不小心把灯给关了。”
  陈周越轻挑了一下眉头,看了他几秒,忽然侧过脸出了镜头外。唐思遇只看见优越的紧绷着的下颌线和脖颈上明显的青筋。
  唐思遇愣了一会儿,突然醒悟,羞愤控诉:“你在笑对吗?是在嘲笑我刚才把视频当电话接了吧?”
  那张总是表情很淡的脸又回到了视线里,陈周越自然地拿过一杯水喝了一口,看向他:“是吗?你不说我都不知道。”
  唐思遇哑口无言,气呼呼。
  陈周越诈他!
  这时已经快夜里十二点,陈周越忽然问道:“你知道寝室在几栋几楼吗?”
  宋老师都说了,这谁不知道?
  “知道,宋老师说了。”唐思遇点了点头。
  “是吗?我忘了。”陈周越说跟真的似的,“明早可以一起吗?”
  视线在大包小包上扫过,唐思遇有点尴尬。思量片刻,说:“可以,那明天我在校门口等你。”
  他想,明早再早起一点,早一点把行李放到宿舍再到校门口去接陈周越。
  那样的话,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不用,”陈周越说,“我来接你。”
  第二天唐思遇背上扛一包,手里提一箱,书包背在身前,走起路来分外费劲。
  昨晚和陈周越商量六点半出发,他提前半个小时把东西搬下去等对方,谁知一打开门,陈周越恰好踏上最后一阶台阶出现在他面前。
  天空泛起鱼肚白,车辆短促地鸣笛声中隐约夹杂着狭路相逢的车主的谩骂。
  唐思遇愣了一下,回头往屋内看了眼,随后跨步出来反手关上门,望向陈周越道:“不是说六点半吗?你怎么这么早?”
  陈周越伸手卸下他肩上挎着的那个又土又重的红袋子,拎着往楼下走,“六点半太晚了。”
  “那你给我发微信就好了,干嘛还上来一趟,你不累啊?”唐思遇庆幸自己起得早,也庆幸刘佳今天睡得沉,没被他吵醒。
  刚没察觉,现在冷不丁注意到陈周越手上拎着的袋子他才恍觉肩上失了重量,“你什么时候把那个拿过去的?给我自己拿吧。”
  走在前面两步的人忽然回头看他。待他走近,陈周越把他的行李箱也拿了过去,道:“气都喘不匀了,少说点话。”
  “我哪有?”唐思遇自认为自己身体素质过硬,跑三千米都不在话下。
  他对自己的身体过于自负,压根没注意到他提着重物下楼这么几步喘得跟什么似的,陈周越走在前面,不回头的话还以为身后跟了只吐着舌头换气的小狗。
  唐思遇带去的棉被并没有派上用场,他的床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收拾好了,被子和软厚的垫子都是新的,生活用品也整齐地放在柜子里。
  “?”唐思遇疑惑地愣在原地,不确定是不是有其他人来住了。
  陈周越发现他傻愣着,问了句:“怎么了?”
  “……这个床位好像有人住了。”唐思遇指了指那床,“都铺好了。”
  这是间二人间,之前是备来给值班老师用的,但因为教师公寓离学生宿舍不算太远,所以基本空着。
  宿舍床位紧张,又因为唐慕延打过招呼,学校这才安排这间屋提供给他们住。
  这时,忙着整理陈周越那张床的崔姨突然抬头看过来,道:“哦,你那个床是我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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