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离原这里如果只有一个尘之魔神,奥赛尔是很有自信能够解决对方的,但是摩拉克斯那边多出一个能力不明的魔神,所以奥赛尔才会更改进攻的方案,并且找到了盟友。
毕竟摩拉克斯的战斗力周围的魔神都知道,想要说动一些有野心的魔神先联合起来把最强大的岩神部解决是很容易的。
奥赛尔连怎么开场都想好了,结果万万没想到对方不接他的话。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嚣张的魔神,就算是摩拉克斯也是礼貌的回了一声名字才开打的呢!
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没听见吗?
奥赛尔藏在海里憋大招,思来想去,决定再问一遍:“来的是哪位魔神?报上名来!”
青岁也在苦恼,同为魔神,他年纪比奥赛尔还大来着,他和摩拉克斯基本是T0级的了,但是要因地制宜,在海里打,他还真没试过,而且他不只是要打架,他还要保护身后的百姓。
“——!”
奇异而尖锐的声波突然扩散开,青岁身边的萍儿,后方的百姓,以及海里的海族军队和奥赛尔全都晃了一下神。
青岁捂住自己的眼睛,暗道不好,赶紧在自己衣摆撕下一条白布,化作整齐的白色丝绸,衣摆也恢复原样,然后将丝绸系上,遮住了眼白和眼瞳全部消失,变成一片漆黑的双眸。
得加快速度了。
奥赛尔已经数着时间,突然来自心底的极端的危机感吞没了他的心,危险!
他蓄势良久的力量一瞬间倾斜而出,海天一色的浪涛,不及他鳞甲上翻起的细小波纹,海水倒灌,一瞬改换天色,万顷苍波化作利剑长虹踏浪而来。
少年神明缓缓踏入空中,轻盈如光,他微微仰头,看向被海水遮挡的天空。
他双手相对,云层上的太阳消失,海面反射出的粼粼波光纷纷升起,如同满天繁星一般朝着相对的掌心中间汇聚。
白昼褪去,无光的黑夜降临,少年神明的光辉是世间唯一的光源。
坐镇归离原中心的归终抬头看去,昼夜颠倒的一瞬间,她拿着刀笔的指尖微微一滞,心想摩拉克斯自己是个怪物,身边的神也是个怪物。
坐镇天衡山的摩拉克斯手持一柄岩枪,皱着眉三两下解决了前来突袭的海族大将,然而黏糊糊的小八爪鱼依旧顺着河流和水井爬上来,缝隙里到处都藏着这种恶心的小玩意儿,虽然不致命,但属实恶心。
玉障牢牢的将一切攻击挡在外面,但是却拿这种恶心的东西颇为无奈。
摩拉克斯在心里微微庆幸了一下他身上有青岁留下的四照花印,不染尘埃,虽然很难清理,但至少不会沾上。
青墟浦那边若陀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格拉西亚有些动作但也在掌控之中,只有奥赛尔突然袭击,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但是无论哪个战场都没有发现这次战争中有海之魔神的身影,那么奥赛尔难道是孤身来突袭岩神部吗?
奥赛尔又不是傻子。
摩拉克斯感到有些不安,却说不出具体的方向,直至天地变幻,昼夜颠倒,他目光微沉。
这种力量,不是青岁的。
此刻天下皆暗,只有那立于高天的神是唯一的光明。
金色的叶纹缓缓舒展,洁白的花朵盛开,翻滚的海浪与狰狞的魔神仿佛被按下了暂停,光盛开在每一朵浪花上,冰冷的杀意被融化吞没,化作细小的涓流回归大海,又升腾为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落下。
不属于魔神的禁忌力量轻而易举的平定了万顷苍波。
奥赛尔睁大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他的身躯缓缓坠落在海面之上,自尾纱起,如童话中的小美人鱼一般开始化为泡沫,随着浪花轻轻浮动飘远。
就在他半边身体都将化为泡沫时,感应到不对用最快的速度从天衡山赶来的跋掣猛然撞入圣洁的光牢之内,她身上的鳞片纷纷翻卷起来,一个头被劈掉了一小半,淋漓的鲜血阻止了奥赛尔的消失。
跋掣把自己的丈夫卷入怀里,狼狈的带着他一起跌入大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青岁没空管他们,他身上的时间已经混乱到快要失控了,在真实的世界里,如此突兀而又沉重的“时间”,是被地脉坚决针对的对象。
白丝绸随着细雨和微光飘落而下,神明紧闭双眼,张开双手。
祂说:“为我建一座塔,此后山海可平,风雨和顺,死后魂灵得安,轮转有序。”
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听见了,无数人前仆后继,他们拿起铲子,拿起锤子,投以玉石,投以金银,老人颤颤巍巍的捧起一坯泥土,小孩双手拢住一堆石子,纷纷向着光所在的地方走去。
信仰化为桥梁,神明自天空一步一步走来。
青岁闭着眼,耳边响起轻轻的笑。
“少君,我们弟兄就在这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是在这,我家就在这附近哩!”
“这次海里的大蛇可拿我们没办法了!”
众生为基石。
“金鹏大将,入阵!”
“我虽不是仙家,但自幼跟随仙人修习,战时理当为先。”
“那家伙可是第一个冲出去的,我得跟他一起。”
能者为先锋。
“若是他们撑不住,就该轮到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了。”
“只要璃月尚存一人,我等与帝君的契约就不会结束。”
众仙为城墙。
一步一重塔,人们抬起头,以为神明在塔上高高在上的降下神迹,然而他们却看见神在垂泪,他不忍睁眼,一步一泪,没有人看见,每一层塔中都藏着着祂亲手埋下的数不尽的骸骨。
祂睁开眼,垂眸看向人间,悲悯而痛苦,人们与祂对视,心中大恸,纷纷跪拜以谢之。
第一座塔坐落于归离临海,璃月英魂归位,以信仰筑成的高塔,掩盖了所有异常的痕迹,他们会永远守望在这里,守护着他们的国土和人民。
因为人实在太多,青岁好歹端住了,否则刚才无数人的情绪冲刷之下,他能直接哭瘫在地上。
剩余的信仰之力没入他眼底,里面还有其他国家的骸骨和意识。
他估计要开始周游列国了,只不过现在列国可能还没诞生呢。
纯白的九重塔高高耸立,神明归还天光,昼夜重新回归正轨。
青岁趁着所有人没注意,化作流光跑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刚才那一下,极致的痛苦和不甘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死了?不、我还没有杀死敌人!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
“璃月……璃月怎么办?!守不住了!为什么!不!”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怎么能辜负帝君所托!绝对不可以!”
“好像忘了和家人告别……”
“不要退,不能死啊!人呢?为什么没有人来支援?人去哪儿了?”
“咳咳……”青岁双眼通红,几乎要把心肺都咳出来,扶着冰冷的岩壁,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深海之底,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这次的伤势实在过重,而且最令人胆寒的是,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力量,光的权能无论如何也不会变异成这种层次的力量!
奥赛尔甚至不敢触碰自己的伤势,他自腰部以下的地方完全消失,然而却根本不敢治疗也不敢让跋掣再次触碰。
只是刚才短短的一瞬,跋掣已经元气大伤。
这是摩拉克斯都没有的力量!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真的是魔神吗?还是摩拉克斯从哪里找来的秘密武器?
他抓住跋掣,目光有些涣散,语气带着深刻的恨意:“去,去找萨都,告诉他,我答应了!但是目标要换,放弃摩拉克斯,换成那个扶明少君!”
跋掣同样很恨的点头。
平静的海底之下,漩涡的暗影依旧无处不在。
第39章 青墟异事
青岁在海边搞了一出类似传教的大动作之后就消失不见,和百姓一样被神迹震撼到的萍儿后知后觉的发现事件的主角没了,一时之间也顾不上研究这座塔到底是怎么在一刻钟内建起来的了,而是忙着找青岁去了。
后知后觉的不止萍儿,就算是当事的众人也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当时好像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拿起手头边的东西就冲过来了。
看着他们的神明一步一重,九层高塔筑成的那一瞬间,他们手上的东西消失了,心底的狂热和信仰却没有消散半分,每一个人都好像感应到自己与这座塔有着莫名的联系,他们的命运和灵魂都与之相连。
他们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认知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有着一位又一位神明的庇佑和垂怜。
除了亲眼见证,没人能够描述出那一刻的震撼与瑰丽,宏伟而精致的纯白高塔屹立在海边,无论多么可怕的海啸和波涛都在它面前温顺的退去。
更让他们感到震惊和骄傲的是,他们的神为了他们这些凡人而流泪了。
祂不忍凡人蒙此劫难!
祂为了我们才建的塔!
只要稍稍这么一想,所有临海的百姓都激动的面色涨红,还有不少晕过去的。
在这个神明即最高信仰的时代,在这个群魔并起的乱世,这是何等慈悲的神啊!
天呐!少君如此悲悯,会不会因为我们而受到伤害?!
萍儿努力的张望着,却没有发现任何一点青岁的踪迹,着急的不得了,而人们一眼认出她是站在青岁身旁的少女,于是有老人站出来维持了一下秩序,上前询问:“姑娘,敢问可是少君出了什么事?”
人群猛地一静,不愿意错过萍儿的任何一个字。
萍儿一怔,望着这些期盼的脸,心中莫名的悸动,抿着唇道:“少君不见了,我见他身影似乎从这个方向去了,他方才与奥赛尔,就是海里那个家伙战斗,不知道是否受了伤……”
她话没说完,人群已经涌动起来。
威望颇高的老人和村长族长站出来,把无关人员通通撵回家去,编出二十个小队地毯式搜寻,找到了也不能轻举妄动,万一少君在疗伤或者打坐,惊扰了就是大罪过!
当然,那些被撵回去的人也没有几个乖乖听话的,全都悄悄跟在后面,也出一份力,或者在心中祈祷着少君千万不要有事。
平海定潮,对于世世代代依靠大海生活的他们来说是多么大的恩德啊!
“找到了!找到了!庆娘找到少君了!”
最先喊出这个消息的人早就被人潮不知道挤到哪里去了,只有一层又一层的人聚集过去。
萍儿背着琴挤过来,人们看见她都给她让出一条道路,然而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却忍不住和人们一样愣住了。
少年身形的神明蜷缩在神祠的角落,在世人自发建造的岩光二神的神像下安然沉睡,上方看不清面容的岩神像的双眸中,金色的岩印散着神圣的微光,将少年神明笼罩其中。
人们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幕,没有人说话,他们脸上的神色都安宁下来,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生怕惊扰了这美好的一幕。
归离原的士兵接手了这里的守卫职责,每隔几米就设一个岗位,务必保证没有任何东西来打扰。
百姓们在士兵的安排下回到自己的家中,有亲人在其他地方的人担忧的询问,得到的答案都是安全无恙,不只是少君在这里的守护,还有尘神殿下和帝君在别处的庇护,这次奥赛尔来势汹汹,伤亡却是最少的一次。
人们放下心来,一个接一个的在神祠外磕头,又对着归终所在的方向虔诚的跪拜感谢,才感恩戴德的回家去了。
祂们都是极好的神明,我们真的是太幸运了!
每一个人心中都这么想着,简直想回去翻翻族谱,祖宗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能得到这样的神明庇佑。
–
萍儿守在神祠外,悠悠的琴声缓缓流淌,和缓的韵律带着安抚的效果轻轻飘过,听到的人和动物都不禁灵台一净,心平气和,沉醉其中。
青岁实际上在被第一个人找到的时候就醒了,但是他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有点不想起来。
说起来,刚刚明明是在神祠外面的石壁边晕过去的,是谁给他搬进来了吗?
以信仰之力建造的塔,存放的是“时间”和“愿望”。
所以说,能够使用“时间”权能的,只有传说中的时间之神伊斯塔露吧?
但是根据已知消息,通过“死亡”也就是具象化的骸骨来收集“时间”和“愿望”的明明是他自己,可是他也没有这方面的权能啊!
“死亡”可以说是“生命”的衍化,提瓦特的魔神到达一定境界后基本上都能触摸到一点这方面的权能,“愿望”更是在神明的体系中被多次提及,肯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利用。
但是“时间”是有具体权能所有者的,可以涉及,但是要像这样肆无忌惮的使用,除了时间之神伊斯塔露本身估计没有别的可能了。
难不成是伊斯塔露是系统?
可是伊斯塔露跟他有什么关系吗?还特意变成系统来帮他?
而且青岁大概能猜到自己的做法是什么,他大概率把提瓦特的历史全部抹消了,重塑了时间线。
作为原初之人创造的影子,而且还是“时间”的掌控者,时间之神怎么会同意这种事,还主动来当系统帮他?
难不成,前世帖子里的派蒙魔神说是真的?她就是伊斯塔露?
头好痒,好像要长脑子了.jpg
青岁翻了个身,仗着外面的人看不见,把自己当咸鱼滚了两圈,然后才坐起来。
他抬头看向上面半人高的神像,顿时没憋住笑喷了。
这应该是沿海人民自己堆的神像,说是神祠,其实就是一个小草棚,但是盖的很严实,用的都是最齐整的草茎编织的棚顶,一点雨漏不进来。而神像则是用岩石砌成的,只不过看着颇为抽象,很有前世庙观中那些神佛像的风格,宽额圆耳,很有福相。
实话说,如果不知道摩拉克斯到底长啥样,光看这个会觉得还挺威严慈祥的,颇有神性,但是对于青岁这种看着摩拉克斯从美少年长大的人来说,看着这个神像只会笑的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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