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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奥赛尔重伤的消息几乎人尽皆知，格拉西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或许在别人看来她是鬼迷心窍目光短浅，但是身在局中其实她并没有过多的选择。
当时她的势力还没有完全发展起来，如果继续和奥赛尔合作，就等于摩拉克斯放眼望去全都是敌人，那不得拢一筐一起全打了，否则等他们再发展发展，深入合作一下，遭殃的就是璃月了，所以就算吞不掉对面也肯定要拼命让他们元气大伤。
至于摩拉克斯自己的损伤，格拉西亚自己是不怎么在乎属下的伤亡的，尤其是废物的属下，她也不认为摩拉克斯会真的在乎，只不过是想要扩充人口和伪善的假象而已，所以她选择了暂时合作，先把奥赛尔干掉，然后再跟摩拉克斯一较高下。
打仗，不要和所有人为敌，更要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摩拉克斯深谙此道，所以每一步都稳扎稳打，发展民生，提高军备，联合盟友，一步一步走到决战，留下最强却也最弱的对手，用士气正浓的璃月来对抗。
格拉西亚并不弱，战争也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是现在的璃月已经不是最初，始终需要他站在最前方，保证每一场战役胜利的那个脆弱的璃月了，现在的璃月已经可以经得起失败，也能够很快重振旗鼓，相信最终的胜利必然会是自己。
青岁很少看到摩拉克斯在战场上的样子，因为基本上他都不在，但是记忆里其实是有的，不过她第一眼注意到的东西可能和这个严肃的话题并不适宜。
偶尔青岁会觉得摩拉克斯的衣着过于严谨，以至于适得其反，有一种正直的禁欲感，只是站在那里，不浅不淡的睨过一眼，比之珠玉更多一分温润，较之春光更多一分烂漫，露出的那一点堆雪积玉的精致锁骨，像是天然散发着盈盈柔光的水晶玛瑙，无论是威严还是美貌，都让人不敢直视。
比如在战场上，这种严谨落在他眼里，就好像加了好几倍的吸引力滤镜一样。
青岁对于摩拉克斯的赞赏向来是不吝啬分毫的，不只是他，想必璃月的任何一个人或是仙亦或是神，都是一样的，青岁之前还以为璃月这种全员帝君厨的氛围是千年来慢慢培养的，结果发现其实后世还是收敛了，要是像现在的璃月人民，那可是每吃上一顿饭买上一件衣做成一笔交易都要感念摩拉克斯的恩德。
神奇的是璃月的魔神比别处的要多，归终与青岁的名声并没有被掩盖，信仰同样牢固，亲切又与民同乐的灶王爷马科修斯更是很受欢迎，但是无论信仰哪位神明，他们都会下意识尊敬摩拉克斯。
起先青岁还怀疑过是否是灵魂中残留的执念，亲自上过战场之后才恍然大悟，任何一个见过摩拉克斯在战场上样子的人，都无法产生不尊敬的想法。
那是万夫莫当之勇，战无不胜之军，算无遗策之谋。
无论受伤与否，只要他还在那里，只要望着那道背影，就会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和最坚定的意志。
那种尊敬来源于生物最原始的本能，对于强者的向往。
第86章 时间的诡计
“来了？”
摩拉克斯回身，一眼看到了一身白衣的青岁。
“嗯。”青岁轻快的应了一声，走到他身边，仰起头看他，“已经都办好啦！”
摩拉克斯看着他一脸求表扬的表情不禁失笑，俯身亲了一下他亮晶晶的眼眸：“很厉害，辛苦阿岁了。”
青岁捂着发烫的脸颊，没忍住眼睫颤抖了一下：“你这个计划是不是有点冒险？那么想退休吗？”
摩拉克斯笑着叹气：“唉，没办法，谁让阿岁让我提前知道了退休的美好生活呢？”
青岁就默默的看他，不信，肯定不是唯一的理由，至少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摩拉克斯就背着手沉思，想起一千五百年之前，是面前的青岁还没有经历的过去。
其实从青岁和摩拉克斯共享了记忆开始，后者就会在处理公务之余写着一些计划，偶尔还会询问青岁关于几条时间线的事情，青岁一开始还怕摩拉克斯会揍他，不过后者似乎没顾上这个事，好像当做故事来听一样，睡前故事的讲述者自然而然的换成了青岁。
有些事青岁没有告诉摩拉克斯，比如那些比较惨烈的结局，每次说到的时候就会含糊的一语带过，这时候摩拉克斯就会笑着掐他的脸，说阿岁是不是把他当小孩哄，讲故事还专门挑着好的说。
青岁就裹着被子打滚耍赖，说打断就不讲了，明明说好他才是听故事的那个……
反正到最后，青岁茫然的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时候，摩拉克斯跟他制定了一个计划，当然，刚刚回来的时候青岁还不知道，这是之前的摩拉克斯和之后的青岁在一千五百年前制定的计划，就在青岁和摩拉克斯说关于金鹏一事的时候，摩拉克斯顺便也把那个计划跟现在的青岁说了。
首先，现在是最后一次回溯，然后摩拉克斯告诉青岁，回溯的原因其实并不是青岁的愿望，或者说，不完全是因为他的愿望，绝大部分原因是提瓦特最后的结局，再具体一点就是，世界要毁灭了，青岁则是那个后手。
其实青岁自己都还没搞明白他是个什么东西，他自认为是人，但是天理说他是「时间」的种子，艾莉丝称他为「卡莱尔」，她说在某一族的古语中代表着「源」的意思，后衍生为经典、正统、可靠的含义，青岁一开始觉得这名字跟他毫不相干，现在看来可能还有些别的寓意在里面。
他还拜托系统去查过自己的神名是不是也有什么寓意，然后发现什么也没有，好像就是纯纯瞎编出来的，也许因为本就是不存在的，毕竟认真说起来，他好像也不算纯正的魔神来着，连权能都是靠“许愿”来的。
七神之间的战争、天理与七神的战争、七神与深渊的战争、人类与深渊的战争，他都见证过，他本来以为那一次他孤独的走到最后长眠于陵寝的时候已经是结局了，但是时间再次回溯，不是因为他的不甘心，而是因为世界意识的不甘心。
生活在提瓦特的生灵想要自救，而这个世界自己也想要自救，存在于时间裂隙中的世界，就算与时间有再多联系，终究还是有被万千岁月抛弃的一天，漫长的演化到如今，这个世界已经隐隐有回到最初那种混乱的迹象了。
于是「种子」就诞生了，它在末日被创造，在原初被发现，在繁盛被种下，然后在时间中生长，以愿望为养料，在一次又一次的回溯中发芽。
青岁或许就是那个「种子」，但又或许不是，他承载着很多人的「愿望」，物理意义上的承载，也能够利用愿望的力量，如果这是最后一次回溯，一切危险都已经被排除了，那就只要顺顺利利的过日子就好了啊，为什么那些「愿望」却依旧存在呢？
所以，在上一次重启的时间线里，一定还发生过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没有记忆不代表不存在，也许是被抹去，也许是被刻意遗忘，但是镇时塔的存在一定是必要的。
那么，镇时塔的作用是什么呢？
青岁最开始建造这个塔的时候，自己都是糊里糊涂的，但是现在摩拉克斯问起，他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守护。
不是明面上的守护，而是在必要的时候守护，平时可能不会有什么反应，就是一座普通的能被看见的塔，但是信仰啊、愿望啊什么的能被看见本来就是很奇怪的，唯一能被看见的应该只有骸骨才对，但是就算是骸骨，也是青岁从另一个时间线里带回来的。
那么这就造成了两个问题，一是这些承载愿望骸骨的用途，二是它们和当前时间线的冲突。
如果两条时间线中的人都是同一批人，只是时间在回溯，那么这些骸骨从逻辑上来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万一被某条法则认错，将这些骸骨的状态认定为「现在」，那岂不是得死一大片人？
摩拉克斯听到青岁越想越糊涂的推测，却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有些事情不要想得太复杂，有时候思考结果比思考动机更加容易。
镇时塔的存在带来了什么？当下已出现者的“死亡”状态，当下还未出现者的“存在”状态。
然后再去想，青岁的目的是什么？是要走出一条没有遗憾的，不会走向灭亡的路。那么想要改变已经织完的毛衣花纹的方法是什么？拆掉重新织一遍。
青岁并没有自大到掌控每个人的命运，也没有想过自己能随意玩弄时间，他想要拯救的存在，都是曾经与他同行过的，是人都避免不了爱屋及乌，他自然也一样。有时候拯救的理由并不伟大也不震撼，只是为了那么一小部分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的存在，去拼尽一切而已。
他最初不明白这两千年的循环是为了什么，现在来看，就是很直接明了的，打一个时间差。
离开蒙德的时候他就有一个疑问，天理为什么那么安分？当初他和摩拉克斯是利用世界树和法则才反噬了祂，但是在那之前，新的天空岛与规则已经颁布，也就是说，魔神按照祂的预想争斗起来，摩拉克斯与法则的契约也正式成立，所有的王座都彻底坠落。
而青岁还什么都不知道，能力也没有完全觉醒，甚至可能还会因为记忆的碎片误认为自己是天理的维系者所创造出来的，所以才有了这个时间诡计。
所以现在顺序是这样的：青岁去蒙德（此时摩拉克斯视角计划已经制定）——时间混乱，发现自己来到了两千年后——回到记忆锚点觉醒——时间倒转到到一千五百年后救下金鹏，从摩拉克斯那里得知计划——与流浪者合作完成须弥与稻妻的镇时塔，信仰增长——再次倒转到两千年后，青岁在法则中拥有了与天理同样的权柄，执行计划，天理被净化，威胁解除——青岁回到正常时间线。
当然，这其中肯定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完善，比如须弥和稻妻之行还没有完成，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这次与格拉西亚之战还没有结束，净化权能的共享就是青岁能力真正意义上的突破，在魔神层面上的突破，真正的靠自己去掌控那些隐藏在身体里的力量，找到自我。
用梦伥来存储「愿望」是摩拉克斯的提议，他在仔细研究过梦伥的特性之后，就觉得这个东西虽然麻烦又危险，但是结合青岁奇奇怪怪的能力，很可能派上大用场。
至于为什么是流浪者，只能说是他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符合要求的其实还有达达利亚，但是达达利亚每条时间线都是冲的最狠，死的最晚，尤其是没能死在战场上，遗憾的抱着旅行者大哭（派蒙口述），挑起至冬重任之后就整个人开始发懒，做什么都没兴致，得知这个重任的时候一拍流浪者的肩膀说我看这个弟弟可以，差点被揍。
纳西妲与地脉同化之前曾给过流浪者一部分自己的权限，让他帮忙看着须弥，稻妻那边八重神子笑眯眯的和达达利亚达成一致，推举流浪者出去，然后就是如今的情形了。
青岁对于他们推举的人选也有些意外，毕竟这关乎很多人的存亡，他以为就流浪者那个嘴和性格会没什么人缘呢。
达达利亚表示小孩子犯错需要弥补的机会的，当然以正常情况来看，流浪者的错误是无法挽回的，但是现在不正有个机会吗？
青岁还吐槽这话由你说出来怎么看违和感都很重，达达利亚表示说明你还没有真正的了解我，无论谁被迫处理几十年的政务和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走远之后都会长大的。当然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妥协，他只是在执行命令而已，等到任务完成的那一刻，他仍然会去追寻自己想要的极致，只是也同样渴望在极致的战斗中死去，而不是被无尽的时光消磨。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青岁有种莫名的难受。
因为他对达达利亚的印象最深刻的其实是那一句：“厮杀的时候，绝不呢那个用什么「燃烧起来了」之类的蠢话来驱策自己。毕竟，燃尽之后，除了灰烬，什么也不会剩下。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其实在天理之战、深渊之战中，达达利亚已经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毅力和坚韧，所以在其他的执行官因为一些复杂的念头或者原因或离开或达成心愿死亡或牺牲的时候，他被女皇赋予重任。
从此他的生命不再由自己的呐喊与抗争所决定，想要把神的王座踩在脚下的人戴上了王冠。
第87章 一个好神【捉虫】
对于权能的共享，或者说外借，青岁其实没有怎么仔细思考过，大概是本能的就知道该怎么做。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近日应当是晴天，但是格拉西亚的地界上一旦打起来总是弥漫着淡淡的黑雾和紫烟，无论是太阳还是月亮都被染成灰紫色，周围的天上是丝丝缕缕的黑色云烟，散发着透亮的光，昼夜都是一模一样的，甚至有时打到火热根本分不清时间，只是不停的厮杀、吼叫。
“魔神之间的战争，其实死的最多的还是底层的将士。”青岁道，“以前我没想过战场会是什么样子的。”
摩拉克斯没有看天空，而是一直看着远方，仿佛要记住那些飘扬的军旗和其下前仆后继的将士们，语气还是一样的平静：“原先我以为你会一直都不明白。”
青岁认真想了想：“一直不明白会很不负责任吧？”
“但你也不是会想着负责人的家伙，我记得原先谁与我说就算世界毁灭了都不关你的事，能活几天就活几天，死了一了百了？”摩拉克斯睨了他一眼，说起这话还带着点愠色。
青岁愣了一下，道：“可是关你的事啊。”
摩拉克斯盯了他一会儿，又伸手去揉他的脑袋，微微一叹：“算了。”
青岁不明白摩拉克斯在想什么，他从来也没觉得自己为璃月做了多大的贡献，也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因为他一直觉得做那些事的出发点并不单纯，但是他也不觉得别人信仰他有什么错，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形象营造的还是可以的，也没打算毁掉什么的，信仰一位慈悲又善良的神是件好事不是吗？
他的共情能力确切的说起来也不是他自己的，现在他到是没有那种能力了，但是熟能生巧，一般的人他打个照面也能很自然的察觉到对面的真实态度，摩拉克斯倒是从来没在他面前藏过什么，对于青岁他都是很直接的说想告诉不想告诉什么的。
但是他要是真的掩饰起来，青岁也是猜不透他的想法的。
只不过青岁也没想着猜罢了，只是往他身边靠了一点，嘱咐道：“打架的时候小心一点。”
“好。”摩拉克斯答应的很自然。
青岁就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一闪，迎上战场上蓦然出现的一道乌黑的流光，这颜色他在赤昀身上也看到过，只不过赤昀身上的乌光正气凛然，更是像山水墨画般写意美好，而眼前这个确实杂乱无章的弥漫开来，让人感到混乱和怪异，就像是噩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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