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决明本科时常待实验室,各种实验室安全的规则非常熟悉。
而当自己带学生后,旁边某所高校化学系同学实验室爆炸伤亡三人的消息也是令人不忍。
所以他对学生们最基础也最大的要求便是安全,保证自己在实验室的安全才是一切的基石。
刚刚陈周路发生的一点小意外,过后一系列都是周决明的下意识动作。
做完后,周决明转回身接着调节pH。
他稍微开小差的想,周围的环境以及自己的打扮实在是让他太过熟悉,认真沉入很容易就忽略周边的人和摄影镜头。
他刚刚有瞬间甚至以为自己是在本科时待在实验室做实验。
但玻璃瓶塞撞击台面的清脆声响一下扯回了他的思绪。
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将近1个月,完全没有预告的突然过来,之后也并未再发生任何奇怪现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回去或是去往更奇怪的地方。
但不论如何,不论身在哪里,只要能继续自己热爱的事情,对于周决明来说,那便是最大的熨帖。
那天晚上,他们是和公司的几位负责人以及和他们一道拍摄节目的实验员一起吃的晚饭。
席间,某位上了年纪的实验员坐在周决明一侧,挺温和的问他:“小同学这么年轻,是还在读大学吧?是在哪所学校啊。”口吻里是默认周决明是医学生。
周决明早已放下餐筷饮茶,闻言,他转过头看向对方,笑了下才回答:“我读的不是医科大学。”
实验员惊讶的睁了睁眼睛,猜测道:“难道是综合类大学里面的医学专业?”
周决明保持着微笑,摇了摇头:“我本科不是医学专业。但我,有意向在毕业后考医学院的研究生。”
实验员“嘶”了声,说:“那应该很难,很多医学专业的第一个门槛就是本科专业。”
周决明另一侧的陈周路偏过头看向保持着不变浅笑的周决明,听见他说:“总要努力尝试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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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结束
晚上回去休息的时候,陈周路走在周决明身边。他纠结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周老师,你有没有想过申请国外的学校?”
他缓缓道:“刚刚那个前辈说的没错,虽然我不在国内读书,但我也知道国内目前的考研竞争特别激烈。何况…你是跨这么大的专业去考专业性很强的医学类,这种专业最基本的要求便是本科所学的专业。”
周决明挺喜欢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座沿海城市的气候,白天气温也确实高,但不干燥闷热。
而当太阳落山,带着点潮气的冷风便会从沿着海岸线吹往内城,让人感觉舒适非常。
他静静的听陈周路继续说道:“其实国外对这方面反而没那么大的限制。我就读的那所大学地处欧洲,教学资源非常好,科研投资很大。虽然竞争也不小,但我可以将我的导师推荐给你,而且以你的能力,我觉得通过考试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他们走在工厂内部的林荫道上,树叶在头顶发出被风吹过后有节奏的“飒飒”的声音。
周决明听完后,淡淡的露出个笑来,说:“谢谢你的建议和推荐。但我想要报考的是中医学,虽然西方各国的中医发展都很不错,但开设专门课程的大学却很少,我肯定还是会报考国内的大学。”
陈周路偏过头看向他,看他平静的侧脸。
他也是自小便想要学医的,想要成为医院里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中的一员,但他想的却从来都是现代临床医学而不是中医医学。
他能感受到周决明对于中医学的纯粹的热爱,然后他笑了下:“周老师,你肯定可以成功的。”
周决明也笑了,声音和着风声传进他的耳朵,他甚至感觉到温柔:“谢谢。”
…
光明制药公司又和中药种植园的节奏很不一样。
他们在这里的第一天便直接“进实验室”,后面几天的项目安排也非常紧凑。并且在现代化的制药公司里面,工作人员整体都要比种植园区的负责人们年轻许多,他们的节目安排自然更加刺激和偏向年轻化。
嘉宾们也几乎不再需要再去户外拍摄,只都是在设备繁复的实验室或者是工厂专门的教学房间内。
但第二天上午,工作人员带领他们去往的是厂区内部的游泳池。
昨天负责人着重介绍过的,他们的企业对于员工的身体健康特别重视,不管是市区办公楼还是城外的工厂,都设置有相应的健身房或泳池球场以供员工的日常身体锻炼。
年轻的女负责人叫李雯,她笑眯眯的拿着喇叭朝他们说话:“夏季炎热,带大家先参观一下我们两年前刚建好的泳池,干净空旷又凉爽。”
在场的人脑袋里都慢慢的冒出一个问号。
昨天上午刚到,就是不停歇的带领他们全工厂参观讲解,下午就进了实验室开始第一个热身项目,这会应该不会是单纯的让他们来参观到处都透露着财大气粗的面积不小的泳池。
果然,李雯继续说:“我们的企业文化对于员工的身体健康特别看重,每年甚至会专门举办各类运动会并予以获得排名的员工大奖。大家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外面天气也特别炎热,若是运动,可能游泳类更加适宜。”
她仍旧保持着热情的笑容,稍微加大声音说:“当然,我们今天的最主要的活动还是竞赛答题类。不过,是在泳池举办。大家的正东方向已经由我们的工作人员提前安排好巨幕光屏,等会题目便会列举在上面。”
她看向嘉宾:“大家三人组队,三人都有分工。首先是关于如何获得答题的机会,每位小组抽取一位会游泳的成员下水,题目在光屏上显示出来后,水中的成员同时从起点游至终点,最快者,获得答题机会。”
李雯的手指向终点方向列在泳池边沿的几架座椅:“大家看到那边的三架自动座椅了吗?每个小组也需要抽取一位成员坐上去,那便是惩罚的方式。获得答题权利的并答对的小队全队加积分,若是答错,那么那位座椅上的队员便会被自动座椅‘扔’进泳池。”
她转转眼珠:“只不过,为了带动大家的积极性,在抢答题目时三组中最慢到达终点的小组队员也会获得‘扔’进泳池的惩罚。”
李雯声甜人美,笑眯眯的继续讲:“这项活动,我们公司的人也想了几天呢,既要带动大家参与的热情,又不能单调,还要有些特色。”她似乎有点害羞:“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
全体嘉宾:“…”
孙窍提问:“那请问我们今天答题的范围和类型都是什么?”
李雯笑的甜甜的,说:“很简单的,都是些基础知识。我们毕竟是西药主题,又是在我们制药厂,肯定大部分都会涉及这方面的知识。但我们公司也会植入些昨天为大家介绍的光明的发展历史、主要研究方向和特色药物等。都很简单的,相信对于大家来说都是小意思。”
全体嘉宾:???你们他吗的,昨天那观光一遍过的都是要记住的知识点吗!
全体嘉宾:“…”
此次自由组队,他们延续了在中药园答题时的安排,周决明依旧和陈周路、杨姚一组。
陈周路自荐自己下水抢答题权,然后便是周决明上椅子,杨姚主答题。
不过好在主办方还是稍微给他们留了条生路,遇到题目,队内还是可以互相讨论。
陈周路的强壮体格并不是白长,他看题目情况,始终能轻松保持着第一第二游到终点。
杨姚昨天明显是认真听了,记忆力很好,很多题目她自己便很有把握。但她仍旧会和坐在面前的周决明通个气。
无形之中,周决明在他们心里留下的形象,似乎都变成了稳重可靠的。
但是到了后期,很多偏难怪的题目出来后,又变成一个奇怪的境况--周决明和一位海外医学博士的1v1。
另一队中,坐在椅子上被惩罚队友的频繁被扔下水,抢答题目的来回游泳也让抢题者疲惫,率先放弃了继续答题抢分。
场上只剩下两队,主办方便又改了规则。
两队中,率先抢得答题权并答对者全队加分,没抢到答题和答错的都会被惩罚。
所以这便成为组内三个人的比拼,不仅是比拼抢题者的体力,还要比答题者的知识储备。
然而组内三个人的位置是无法调换的,他们只能维持着这种分配直到竞赛结束。
陈周路在水中抹了把脸,看向身后平稳坐着的周决明。
周决明目前还没下过水,身上的浅卡其色的衬衣被周围溅起的水渍打湿了衣袖,所以显得袖口的颜色更深。
即使坐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他扔下去的座椅上,周决明脊背也没有一点紧绷,而是放松惬意的。
几十个来回,陈周路再好的身体素质也是有点累的。
他看着周决明的背影,对方似乎是终于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后,朝他露出个好看的笑,说:“我们的分已经够了,累了就我们就停下。”
杨姚也在旁边疯狂点头示意。
陈周路很少看见周决明这样带着点活力的微笑,以往他的笑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次的笑却很有些不同的神采。
陈周路看着他的笑,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浑身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
两组比拼后,与陈周路一起抢答题目的是那位法医。看着挺瘦,但体力不容小觑。他与陈周路抢到答题权的比例呈55开,导致周决明后期也频繁被扔下水。
在他们分别被扔下去十多次后,是抱着毛巾浑身湿漉漉的医学博士出了错。他在一道关于光明制药公司发展历史的有些偏的题目上答错了年份,才终于结束比赛。
…
周决明回到首都时依旧乘坐的是夜班机,出机场,干燥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在光明的之后一周多时间,热情的工作人员为他们安排了许多猝不及防又充满刺激的比拼项目。也确实如他们预想那般,充分调动了参与嘉宾的积极性与年轻人的活力。
最后离开时,他们其中几人还有些恋恋不舍。
恍然从那种舒适的凉爽地区回到燥热的首都,周决明也有点遗憾。
但他更要紧的是自己手头上的课程。在外拍摄综艺20多天,学校也已经完完整整的开学三周。许多高学分学时长的课程早已开课,作业可以在线提交,但课程参与程度以及出席率却得他自己到场。
车进三环后,便开始要堵不堵的。最后终于彻底堵死在离他租住小区外两条街的路口,前后左右都是排列的整整齐齐望不到头的车流,一时半会都不会有松动的可能。
周决明扫了车费,拿了行李在这里下车,准备步行之后的路程。
租住的小区位于大学城,毗邻几所高校,周决明挑着路往安静的地方走。
行李滚轮摩擦人行道地砖发出有规律的嘟嘟声,路过影视学院的大门口时,有个人从后撞了上来,酒气同时扑鼻而来。
那人拽住了他的手腕,手指在惨白路灯光下反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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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开睡
助理递上来的关于季青越的资料很齐全,里面夹杂的照片也拍的相当高清。
高清到江诫能看见陈跃谦面向季青越时,脸上那种全然温和的笑意,和由内而外止不住的纵容。
也能看清背对镜头的季青越,以及他无袖T恤没遮挡住的后颈,颈上露出来的暧昧痕迹刺眼。
当然,还有两人紧紧缠在一起的双手上同款的银色手环。
办公室的门窗紧闭,厚重窗帘严丝合缝的挡住所有试图闯入的光亮,也挡住外界的声音。
昏暗寂静的空间里,江诫那张自欺欺人的假面也快要戴不住。他本以为自己没亲眼看见,便可以当作没发生,便可以若无其事,便可以维持过往。
但那些积聚已久的不安焦躁终于反噬,卷土而来侵袭了他日渐脆弱的防线。在他眼前无限放大,滋生出来的恶要将他淹没。
明明他才是最早认识陈跃谦的。是他和陈跃谦一起长大,是他陪着他、等着他,是他将对方成长中的分毫变化都珍惜收藏,是他一手替他铺路将他在掌心里捧着…
都是他。
陈跃谦当初简简单单“朋友”两字,是将他限死在狭小.逼仄的牢笼里。但他转身就将满腹柔情毫不保留的送给另一人,那便是在用锋利刀刃缓缓的片开他心尖软肉。
早在两年前陈跃谦和季青越之间微妙的关系滋生时,江诫就已经察觉。
但他却无法阻挡,也阻挡不了,那是他最初感觉到无法抑制的绝望。
江诫不缺钱不缺资源,圈内圈外自有一大堆男男女女前仆后继朝他而来。
他终于看中了其中与他最形似的周决明。
然而形能像,身却不能替。他连与对方肢体接触都膈应,每每看见小心翼翼舔脸讨好的周决明,也只能反复提醒自己陈跃谦身心皆在别人那里,他最多、最多,也只能拥有一个替代品。
江诫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门窗锁闭的待了一下午,傍晚时终于拿了钥匙离开公司。他开着车在市区内漫无目的的飞速行驶,身体被高速转动的发动机震得发麻,最终停下时,是在那所电影学院的大门前。
他尤记得,当初陈跃谦考上时,还拉着他在学校门口拍照纪念。
那时陈跃谦满怀欣喜与期待,他看着对方的笑脸,任由对方揽着他肩膀动来动去拍了好几张照片。
若是时间能停留在此也好,没有后来者,没有走进他心里的人,他们就普通的当个朋友都好,只要他身边是他,只有他。
…
江诫将车扔在原地。傍晚的校门前人流较大,他穿梭之中随波而走,听着身边年轻男女的笑闹,最终进了一家刚开门的酒吧。
他出来的着急,只穿着件灰色衬衣,规整的剪裁让衣服箍的他难以呼吸。
江诫选了大厅最中间的那张桌子坐下,抬手扭开了最上面的两颗衣扣,酒保为他送来一打一打的酒。
他一个人自斟自饮,天光渐暗,酒吧终于开了几盏无精打采的灯光,也只将店里的氛围衬托的更模糊暧昧。
许多人来找江诫搭讪,男男女女,他来者不拒,喝了许多他们递过来的酒,五颜六色的、花花绿绿的,各色酒液顺着他的喉管滑进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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