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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说道：“老板，就是这个人，服务员都很年轻，就他比较老，一眼就看出来了。”
姜慎让保镖先松开他，问道：“你想给六六送什么礼物？”
对方看到白途和姜慎愣了几秒，从口袋里摸出一副银边眼镜。
此人身形高挑，特别瘦，难怪保镖一眼就发现对方的不同。
他脸上挂上了尴尬的笑容：“姜慎，白途，你们好，要不要重新认识一下？”
白途从他身上能看到研究员那种不善言辞：“你是外太空研究所的？”
男人说：“对，我是研究所的负责人，我叫陈怀。”
姜慎周身气质都冷冽了起来，他上前揪着陈怀的领子：“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他扬起了拳头就要往陈怀里上砸，对方吓得脖子都缩了起来：“有话，有话好好说，这个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白途并没有制止姜慎，要不是姜慎快他一步，现在上手的就是他了。
姜慎的拳头停在了对方的鼻尖前：“行，我们听听你怎么辩解。”
白途示意保镖先出去，室内只有他们剩下他们三人。
陈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九十九号，”他收到姜慎危险的眼神，“就是六六，是我们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白途对“实验体”这三个字非常反感：“咱们还是从头捋一捋吧。我记得我和姜慎当年只是献了一次血，为什么会弄出一个拥有我和个基因的六六？你们是在做非法的人体实验吧？”
陈怀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们不是非法的，我们一直都是合法的研究院，我的导师是A大非常出名的生物学专家，我跟着他一起研究胚胎学和基因学研究，当年也是合理的采取你们的血样。只不过，后来出了一点事情，我导师因病去世，我们当时的研究进行到一半，我只能带着老师的遗憾继续研究下去。”他叹了一口气。
姜慎：“我们现在查到你们的研究所根本不存在。”
陈怀：“你们查不到的，我们的研究所改了名，不久就解散了，你们更加找不到。”
白途将话题拉了回来：“你的老师走了之后，你们还在进行基因研究？”
陈怀：“是这样没错，但好几次我们的研究都没办法进行下去，没有老师，我们研究所的投资也中断了，我发表的论文太少，没人愿意给我们研究所经费，进退两难时，我们只能暂停所有项目，遣散研究员，解散研究所。在解散之前，我最后一次自己做了实验，刚好提取了你俩的基因。专业的知识我也不跟你们解释了，总之，很意外，你俩的基因居然能成功培养出六六。我一开始以为我的实验真的成功了，但后来再次检查才发现，能成功是因为白途的Y染色体比较弱，这才结合成小六六。”
陈怀确实没有讲得太专业，他这话两人都能理解，染色体知识是初中学习的生物知识。
白途还关心一件事：“六六是通过母体出来的还是？”
陈怀：“不是不是，六六在营养液里待了九个多月，不是通过母体孕育的，也是一个意外，不会再有下一个六六了。”
姜慎：“也就是说，你们这个技术并不能传下去？一男一女也不行？”
陈怀摇头：“不行，我们也尝试过男女基因结合，那天做这个实验是因为我脑子不太清晰，拿了你们俩的，就是个意外，可能除了白途的Y染色体比较弱之外，还有其他基因原因。”
姜慎：“你没再拿我们的血液样本做别的实验吧？”
陈怀：“你们当时献的血不多，用完了，不用担心，真的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我知道你们今天还邀请了派出所的警察，如果真的有我也不敢来，我就是想看看六六过得好不好。”
白途对陈怀还是充满戒备之心：“既然你已经把六六送到我们这里，就已经做好不再跟他有关联了。”
陈怀：“我一开始就没想过真的会多一个孩子，也不敢告诉别人，只能找回他的亲爸，这个想法，是在孩子成形前就已经想好了。我们所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养一个孩子也是很困难的。你们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六六的，现在看到你们把他带得很好，我也很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陈怀的脸特别白，他们平时外出表演也会上个简单的妆，他从陈怀脸上看到了粉。
又看了他那一头不是那么自然的头发，白途伸手一抓，把对方的假发拽了下来。
姜慎：“你怎么把他头发……”
白途说：“陈先生是生病了吧？”
陈怀叹气：“还是被你们看出来了。”
姜慎观察确实不如白途仔细：“生病？什么病？”
陈怀：“我得了骨癌，医生说只剩下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我没办法收养这个孩子。”
这个理由很合理。
白途和姜慎当年又是义气用事，填写表格的时候也写得很清楚，再说他俩长大后还是成了公众人物，陈怀想要找到他们易如反掌。
白途面对陈怀，同情心倒没有泛滥，而是继续问他：“为什么六六三个月的时候就会对我和姜慎有反应？按理说，三个月大的宝宝对外界的反应不强烈。”
陈怀：“在他出生之前，我们就决定将孩子送到父母身边。照顾他的时候，我们都会轮流戴上拥有你们长相的面具。”
白途&姜慎：“……”
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难怪他们在派出所的时候，六六握住他们的手就不哭了，原来是一直有这个环境。
陈怀又说：“但其实他会比较黏你们，也有血缘的关系在里面，在实验室的时候他可没这么黏过谁。”他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份诊断书，“这是我的诊断证明，你们放心，六六从何而来这件事我们比你们更加谨慎，我死后，这件事就会埋在地下，其他研究员也签署了保密协议。”
白途：“也就是说还有其他研究员知道六六是我们的孩子？”
陈怀：“是，但他们只知道这个胚胎实验成功了，并不知道就是六六本人，也不会说出去的，实验室早已解散，所有资料全被我销毁，到时候我也死了，更没有人证明这件事，说出去也没人信，保密协议里也没提到过六六。”
白途和姜慎当然没办法在第一时间相信陈怀说的一切，他们也担心以后会有人用六六的身份作文章威胁他们。
姜慎轻抚了下白途的背：“没事。”
陈怀咳了下：“请二位相信我，当时照顾六六的就只有一个研究员，现在知道六六身份的只有我和她，而她是我的妻子，除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你们是六六的亲生父亲了。至于其他研究员，他们只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实验。”
姜慎：“希望是这样。你们做这种实验，极度不负责任，如果当时使用的是其他人血样，而对方是个一事无成的混蛋，那你有想过六六未来会过得什么日子吗？”
陈怀：“给你们带来困扰，我真的很抱歉，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他们并不需要陈怀做什么。
白途：“‘路见不平’是你吧？”
陈怀点头：“是，希望能帮到你们，减少网友对你们的无端猜测。本来是我们应该承担的责任，最后却落到你们头上，真的很抱歉。但，希望二位以后能够好好照顾六六。”
他也很内疚。
虽然网上现在看似风平浪静，最主要还是袁不凡在背后做努力找别人带节奏，为了这个姜慎花了不少钱删贴删评，一切跟六六相关的信息都删掉了，现在就剩下对他和白途有没有在一起这件事的猜测。
两位正主没有正面回应，但粉丝们已经有了自己看法。
姜慎气闷：“这还用你说。”
陈怀又从口袋里里拿出一份包装好的小礼物：“这是我今天想送给他的周岁礼，以后就不会再关注孩子了。”
姜慎并不接，还是白途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陈怀该说的也说完了，消除白途和姜慎的后顾之忧。
隔壁的宴会厅里还在进行着抓周宴，非常热闹。
陈怀步履蹒跚地走了，他走之前也没向他们提再看一眼六六的要求。
姜慎握紧了白途的手，说：“以后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威胁得了六六。”
白途：“嗯。”
两人回到宴会厅，看到他们的宝贝儿子正被一众亲朋好友围着，正在学走路。
六六看到两位爸爸开门进来，小脸扬起甜甜的笑容，稳稳地朝他们扑过来，两位爸爸同时蹲下身迎接他。
他乐呵呵地喊道：“爸爸~”
白途接住儿子，看到他，心都软了：“六六真棒！”
六六抱紧他的脖子，用上了他刚学会的新词：“六六，棒棒！”
姜慎也笑着摸摸他小脑袋瓜：“对，你最棒。”
第54章 谈没谈你不知道？
六六的抓周宴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
白途将玩了一天的小家伙哄睡后, 洗去一身的疲惫才在他们的卧室外面的小客厅坐下来。
姜慎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把水递给了白途，站在他身后给他按肩膀。
白途舒服地往后靠了靠：“你有没有觉得陈怀的做法很奇怪？”
姜慎捏着他的肩膀：“怎么说？”
白途说：“我觉得漏洞百出。他既然能将六六放置在培育液中培养出来, 那这液体制作出来写成论文发表后肯定能够轰动全球, 那我们国家也不会存在生育率的问题了，这对人类是巨大的贡献啊。”
姜慎也仔细地想了想：“你说得也对，但他不是说得了骨癌活不下去了吗？”
白途摇头：“这跟他得病应该没关系吧，如果他把这项技术公布出去将就收获名和利, 即便他死了，他老婆也可以继承他们的财产啊。”
姜慎：“这里确实有疑问, 但他的意思不是因为你是男性XX, 我们才会有六六么？”
白途：“技术上的问题我也不懂, 但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
姜慎搓了搓双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要想太多，不会有事的, 既然他想隐瞒估计就有逼不得已的原因。他走后我就让保镖跟着他，看他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样, 不会再关注六六的情况。”
白途：“我们不如找个时间问一问他老婆。”
姜慎：“也可以。白天都是话赶话, 没细想那么多。”
白途：“对。”
姜慎突然绕到白途身侧：“不过，有个问题他倒是说得很清楚, 你的Y染色体比较弱, 是不是也可以生孩子？”
白途用力给他一个大白眼：“一边儿去, 今晚你睡隔壁屋。”
姜慎拽着他的手：“我认真的嘛, 如果男人也可以生孩子，我不介意多生两个。”
白途完全不想搭理他, 在将姜慎关在了门外之前说道：“我只是Y染色体弱, 不是长了个子宫！”
其实他脸也有点热，谁要给他生孩子, 真的是，想得还挺美。
姜慎爬在沙发背上笑得有点大声，他只是看白途一天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才想逗逗他。
六六身份一事可以说明朗也可以说不太明朗。
姜慎安排跟着陈怀的保镖很快就传来了消息。
他们找到了陈怀的住处。
现在的陈怀已经是将死之人，他已经不需要待在医院了，每日就吃些止痛药，平时就在小区里跟大爷们下下棋，他的妻子则是正常上下班，在一所大学当讲师，其实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白途和姜慎要到了陈怀妻子的联系方式，两人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在对方上完课后，找她的学生叫她出来。
如今正是多雨的春日。
他们出门这天天气还不错。
陈怀的妻子姓梁，叫梁婉。
梁婉的学校离白途的大学很近。
姜慎提议：“待会跟她聊完，我们去你的学校转转？”
白途：“可以啊。”
两人走在T大的校园里，从学校的草坪一直走到湖心亭，他们委托的那位学生将梁婉带到T大的湖心亭。
梁婉是个圆脸的女人，她的打扮很朴素，笑起来应该是个极具亲和力的人，但此刻，她的眉心间带着愁绪。
梁婉的学生走了，白途和姜慎才将口罩摘下。
姜慎：“梁老师，你好。”
梁婉近距离看到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大约知道他们来找她的意图。
她像是一点都不意外：“你们还是找来了。”
白途对科研人员还是带着尊敬：“您好像不是很意外。”
梁婉：“我知道你们是为了老陈和那个孩子的事来找我。我也知道他去参加孩子的抓周宴了。”
白途：“梁老师，你可以告诉我们真相吗？你们有这项培育婴儿的技术，如果公布出去，你们现在已经轰动全世界，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他其实不太相信真的有人可以放弃唾手可得的名利。
梁婉在凉亭的长凳上坐下，她叹了一口气：“这事还要从我们的老师说起，就是一直带我们研究这项技术的教授。他带的团队中最看重的两个人，一个是老陈，另外一个是他的儿子。老师发病去世后，他儿子就带着我们整个研究所的成果投奔了一家大公司。可是老陈这人比较固执，我们研究出来的培育液其实是有害的，里面添加的某些成分会破坏在培育液中成长的孩子的基因，会导致他们出现基因疾病。因为这件事，他跟老师的儿子闹得非常不愉快，后来，他查出了骨癌，实验室里的技术人员几乎都被老师的儿子带走，只剩下老陈的两个学生和我。我们迫不得已解散实验室。”
白途和姜慎不免开始担心：“你刚说这培育液里面有有害成分，那六六会不会也会得这种病症？”
梁婉：“这正是我要跟你们说的事情，我们当时提纯了培育液，主要是用来模拟子宫的环境，我不能跟你们百分之百保证六六未来不会生病，他毕竟是实验体。可即便是我们提纯了还是有90%的可能性培育出畸形儿，我们绝对不可能对外公布这件事。六六是个幸运儿，你们的基因很好，他才得能成长，基因编辑的技术我就不跟你们细说了，国家是明令禁止的实验，这些都是我们必须保密的原因。我想老陈带着很多个人情绪，他不会跟你们明说，我就代替他说这些，希望能给到你们一些帮助。当然这件事，本来也是我们的责任，现在转嫁给了你们，也真的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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