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裴看着身旁的两个小矮子,叹了口气:“…没事,别担心。”
他很久没见着他们了,此时将两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才发现他们身上都遍布着大小不一的伤口。
这些伤不像是实验官留下的,反倒像被□□打脚踢和锋利铁器剐蹭出来的。
“身上的伤谁弄的?”凌裴黑着脸,虫帝明明答应过他不会动布衣。
作者有话要说:
凌裴4岁被虫兽抓走,13岁回首都星。
这回忆不会太长。
第154章 血花绽放
“身上的伤谁弄的?”凌裴黑着脸,虫帝明明答应过他不会动布衣。
“唔,对不起…”什锦月抓着衣襟,小声嘀咕,“我打不赢…保护不了她……”
凌裴瞥了眼他,瞅见他衣服下的淤青和红痕,突然怒气上涌,拽着人就往食堂走去。
来到食堂里,他扫了眼行色匆匆的人,充满煞气地问什锦月:“谁抢的?”
“嗯?裴?不要打架,打架不好,会很疼的。”什锦月拉着他想要离开,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成年人,无论是试验品还是虫族士兵,他们都不是对手。
但最后他还是被迫指认了抢他和辰布衣营养剂的人,是一名孕体实验品,刚被分配给一名虫族军官,听说已经受孕成功,颇得那军官的厚爱,除了定期检查,其余时候生活得比其他实验体好太多了。
往常他身边都有一名士兵跟着,负责保护他,但今天碰巧没人,恰好给了凌裴机会。
凌裴可不管对方背后有没有人,他只知道,这人趁着他在进行“改造”实验时,欺负了布衣和什锦月。
这是他第一次动用精神力杀人,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用精神力控制智能机器,就如同喝水一样简单。
虽然他的身体还很弱,但是他的精神力,整个实验星也找不出几个比他厉害的。
“啊!!裴!你…你杀了他!”什锦月吓得眼睛都瞪圆了,一手捂着嘴,干呕道,“呕唔!血…好多的血,呕…不要看,好脏!好恶心!”
凌裴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波动,他环顾了一圈与什锦月一般惊叫的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辰布衣身上。
“布衣,过来。”
“哥…哥哥?”辰布衣咽了口唾沫,一双小鹿般的黝黑大眼睛溢满了惶恐,但她还是听话地走上了前。
“你的精神力仅次于我,我们根本不需要害怕他们,谁打了你,你自己去报仇,好不好?”
辰布衣一惊,慌乱摇头:“不行…我不行的,哥…哥…我不要…私自斗殴…会…会装小黑袋,我不想死…我不想…”
“谁给你定的规矩?”凌裴猛地抓着她的双肩,将她拉向自己,与自己对视,“看着我!布衣,你是你自己,不要被他们驯养成狗,看着我!谁欺负了你,你必须打回去!双倍偿还给他们!”
辰布衣抓着凌裴的手腕,摇头哭诉:“不…哥哥…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你要是不打回去!你以后就不要叫我哥哥,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妹妹,你想被他们圈养洗脑吗?你不想出去吗?布衣,我是要出去的,总有一天,我会杀光他们!”
凌裴知道他的新实验很快又要开始,上次是三年,那这次呢?如果辰布衣没有自己的思考和目标,下一次他回来,这人是不是就和身边那些实验品一样,沦为了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
“你,也要打回去。”凌裴放开辰布衣,看向了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的什锦月。
“我?不行…不行…打不过…”什锦月捂着眼睛,一个劲摇头,“他们会打我…屁股会痛。”
凌裴听着,只是以为欺负他的人打了他屁股,而且很快,他也发现了什锦月裤子上的血迹。
那深色聚焦在腿间,怎么看都有些奇怪,但那个时候,凌裴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看着这一幕的叶枭安和梨花均皱起了眉,他们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什锦月恐怕被人…而且不止他,辰布衣长相清纯可爱,也不可能在没有依靠的情况下逃脱魔爪。
【这虫帝真够恶心的,自己儿子被那啥了都能坐视不管。】梨花甩了甩被压得血液不循环的爪子。
叶枭安拧着眉:“因为在他心里,真正的实验品是凌裴,其余的都不过是刺激凌裴的从属品。”
“陛下,实验品S—0的克隆体移植了本体的内脏后,大部分适应不了,已经出现器官衰竭的现象了。”
虫帝撑着下颌,伸手拨动着坐在身上的宠物的“小铃铛”,淡淡道:“那么多批克隆体,就没有一个能承载住的?”
“只有一个,他移植了本体的心脏,适应良好。”
“很好,把其他克隆体体内的本体器官全移植到他体内。”
“是!”
“陛下,实验体S—0自上次在食堂杀人后,一直有小动作,需不需要进行控制?”
“不用管他。”
“是。”
凌裴自学成才,短短几天,他对精神力的控制就精确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仿佛精神力就是他的一个器官,与呼吸一样,生来就会。
兴许是在控制智能机器上太过顺利,他忽然等不及了,他想要离开。
只要控制了机甲,或者任意一艘飞船,他就能离开实验星。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雨夜,带着一批自愿跟随的实验体摸进了虫族的机甲停放室。
梨花:【好奇怪,他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走?而且这些人好像都是那些之前对他们不怀好意的人,嘶…他难道不知道人越多,被发现的风险就越大吗?还是这么一群居心叵测,难以戮力同心的人。】
叶枭安:“诱饵。”
梨花一愣,随即在看着雨中一批批实验体被发现、被逮捕、甚至有些反抗直接被长矛机□□穿身体后,它猛地看向躲避在暗处的凌裴,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虽然长大后的凌裴够狠够果断,但…这时的他才七八岁啊!
“呜呜!”辰布衣看着淌了一地的血水,眼睛里的热泪混着瓢泼大雨不断流下。
她害怕的不断颤抖,甚至下意识想要尖叫,但这一切都因为凌裴的死死禁锢而变成了低沉的呜咽声。
凌裴捂着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道:“闭嘴,你要是敢出声,我就割破你的喉咙!”
“呜呜…”辰布衣闭上了眼,可即使如此,外面那铁器穿破身体的撕裂声和鲜血喷涌的挥洒声依旧止不住地涌进她的耳朵里。
唯一能给她慰藉的,只有身后紧贴的滚烫身躯和脸上冰冷的手掌,那是她哥哥的手掌,带着仅存的残温,像一张银质面具一样盖在她脸上,掩去了她的哭泣和尖叫,带给她生的希望。
凌裴冷着眼看着外面的一切,见所有守卫都被“诱饵”吸引过去了,时机已经成熟,正要起身带着辰布衣和身后的什锦月溜出去,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那声音在雨中清脆响亮,一声声踏进凌裴的耳膜中,他知道,一切都失败了。
第一次逃跑,失败了。
“裴,怎么办?”什锦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害怕,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惊恐也快升至最高点,他颤抖着嘴唇道,“我们去求饶吧…兴许…他们会放过我们,裴,我们去主动求饶吧,我会听他们的话,好好表现,也许…不会死…唔啊!”
他的话刚落下,凌裴突然回头猛地用脑门狠狠撞了上去,血液和头颅碰撞的声音如火花炸裂,“砰!”地一声,两人的脑袋瞬间头破血流。
“什锦月!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求饶!向任何一个人!绝对不会!!”凌裴放开辰布衣,转而拽起什锦月的头发,逼迫他与自己对视,浑身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戾气说道,“你要是敢去求饶,我就打断你的腿!他们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让你求饶!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让我求饶…”
凌裴额头上的血液淌了他一脸,顺着眉心,染红了他的眼睛,染红了他的嘴唇,让他看着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煞神一般。
他抬头盯着已经走近的人——虫帝,皱眉而压低的眼眸像是一匹恶狼,既凶狠又危险,仿佛要将其挫骨扬灰,嘴里还呢喃着。
“你们算什么东西…我是凌家的继承人,我父母皆是最厉害的上将元帅,你们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我要你虫命!!”
凌裴在雨中猛地起身,抬手控制着附近的智能机器朝虫帝扑杀去,然而只到一半,他的身体就被四周的虫族士兵刺穿,并按压在了地上。
猩红的血液洒满了一地,铁锈味萦绕在风雨中,混杂着泥土的鲜腥味,将气氛一度带上了最紧张的时刻。
然而,哪怕口吐鲜血,身体残破,凌裴依旧梗着脖子,血红着眼叫嚣着:“你今天不杀了我,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稚嫩的,参杂着沙哑的声音盘旋在半空中,仅仅是闻声,就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雨,越下越大,虫帝锦慢慢蹲下身,一旁披着雨篷看不清切的小人奋力地举着雨伞倾斜过去。
凌裴瞳仁一缩,冷不丁喝了口血色的雨水,呛咳了一声,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举伞的人,竟然与他一模一样!
虫帝摸了摸他的脸颊,温热的,冰凉的都有,他笑了一声,说道:“那恐怕够呛。”
啊~小凌裴竟然哭了,这是欺负过了头?
不过这狼狈又嗤牙咧嘴的模样,真好看~
梨花听见虫帝的内心独白,猛地一阵寒蝉,吐舌泛呕道:【这虫帝真变态。】
“……”叶枭安眼底一片寂静,像千年寒潭,无风无浪,他盯着雨中的凌裴,看着他挣扎,看着他不甘,看着他趁着雨水肆无忌惮地流泪。
虫帝这时候又出声了,他说:“凌裴,你当初说,你够听话,所以你才能再见到你妹妹,你说,现在不听话的你,是不是该接受惩罚?”
凌裴瞳仁剧烈一颤,他竭尽全力挣扎着回头看了眼已经被控制起来的辰布衣和什锦月,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事的后果。
“不要…不要动他们!”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求我。”
凌裴乌青的嘴唇颤了颤,他刚刚才说不会求任何人,但现在……可他没有选择。
没有能力的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于是他掐着手指,几乎吐着血道:“求你…放过他们,是我组织人逃跑的。”
虫帝轻蔑地俯视他,盛气凌人道:“凌裴,向我磕头,向我臣服。”
凌裴猛地抬头,那双含着恨意的眼神,在雨中显得诡异而幽深,他咬着牙,腮帮子硬的像块铁烙。
虫帝再次重复:“磕头,然后说,虫帝陛下,实验体S—0号错了,以后肯定乖乖听话。”
凌裴不为所动,他艰难回头向后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只有辰布衣和什锦月被人提拎着。
“你再不照着做,我立马杀了他们。”虫帝含着威胁的语气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凌裴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竟然忍着穿刺身体的长矛,一跃而起,一口咬在虫帝的脖颈上。
可惜,虫帝的身体根本不是他能咬穿的,他的举动无疑又是失败。
他的牙齿崩落了好几颗,含着满口的鲜血,他疯癫狂笑道:“臣服?你也配?妄想用两个人就控制我,你以为我会在乎吗?两个不中用的累赘,迟早被驯服成虫族的狗,他们的死活,我才不在意!”
“是吗?小凌裴,和我玩心理战,你还嫩点。”虫帝漫不经心说道,抬眸朝什锦月和辰布衣看了一眼,向四周的士兵下达命令,“杀了他们。”
“啊!”两道尖叫声几乎同时响起,是辰布衣和什锦月的,带着极痛的尖嚎,听着就让人于心不忍。
“哎呀,刺偏了,要不,还是直接割喉吧,不知道他们的血能流多少呢,你说呢?凌裴。”
凌裴浑身战栗,他望着眼前开始模糊不清的画面,心如稿木,一时间根本无法再思考,只有愣愣地看着虫帝那嘲讽的笑。
谁说尊严不能践踏?
那双漂亮的乌黑眼瞳慢慢沉寂下来,像似放弃了反抗,放弃了挣扎,正变得安分和乖巧。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眉目倏地扭曲,眼中蹦出火花,像似赴死的决绝,迅猛地将头砸向地面。
凌裴感觉眼眶又被雨水溢满了,额头接触地面的那一刻,他的尊严被碾碎了,但是不要紧,他会一点点拾起,再一点点拼好。
他只是,暂时的认输。
“砰!砰!砰!”一声接着一声,他在磕头,但却没有求饶,哪怕嘴唇咬出血,他也没出声。
十几声后,虫帝看着他砸向的地面已经印出一片血泥,他伸手抬起凌裴的头,拍了拍他的脸,很是欣慰道:“行了,我给你机会,谁让我太喜欢你了呢,你的成长太让我期待了。”
说着,他看向虫族士兵道:“那两个小孩的死刑就算了,但作为惩罚,让他们欣赏一场‘血花绽放’吧。”
何谓“血花绽放”?就是人体爆炸撕裂,一瞬间喷射出血液和肉泥,像似一朵血色的花在绽放。
“凌裴,你的下一个实验是‘生物机甲’,需要你身上一点点的血肉,原本我是想对你温和一点的,但现在,你是自找的。”
随着虫帝声音落下,四周原本被凌裴控制的智能机器吐出了白丝,它们绑住了凌裴的手脚,分别朝着不同方向使劲,直至五马分尸,肉身分离。
凌裴早已经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他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四肢朝着不同方向撕扯。
他能清晰感觉到身体被撕裂,那种抽筋拔骨般的痛楚仿佛就在耳边,与“改造实验”的一刀切断不同,这样的疼痛更缓慢,更消磨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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