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林三迭有向导的体质,她散发出来的向导素刚好合自己的口味,又或许林三迭单纯拥有吸引自己这个姬佬的魅力,楼也说不清,不过她也没打算多想。
就在楼想要爬上床的时候,心里忽然浮现一只愤怒的兔子,她教训着自己,吼着自己,不准自己随便爬进一个不熟悉女性的被窝。
“我之前都听你的,你也没有回来!我偏不听你的!”楼跟那只愤怒的兔子吵了起来,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厌恶的神情。
楼一边的膝盖已经跪到了林三迭的床上,她心中那只兔子吵得更加厉害了,她在怒骂自己。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楼胡乱地挥动着手臂,满腔愤懑,“我不是道歉过了吗?臭兔子!”
......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楼忽然妥协,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完全就像一个青少年时期的叛逆女孩,又像一个疯子,像一个精神病患者。
乌鸦缪第一次看到她这一面,吓得瑟瑟发抖,楼没有开口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复杂多变,悲伤,恐惧,懊恼,难过,狂热......
哨兵很容易陷入到一个将自己隔绝于世界之外的状态,这种状态是单一一个,也可能是多个聚集在一起,它们形成的原因千奇百怪,最普遍的出现原因是跟哨兵的童年经历或是跟他们搭档过的向导有关,之后在他们的人生经历中,可能因为他们的脑中忽然出现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或是某种依恋,某个思绪,更有可能是某个错误的观点等等,总之什么稀奇古怪的可能都有。
听说以前有个哨兵痴迷于观看树叶,他会不吃不喝一直看着树上的树叶,就像灵魂迷失一样。
这种状态被称为“着魔”,他们沉浸在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中,无法自拔,只有向导才能带他们脱离“着魔”。
如果没有向导将他们唤醒,他们会一直沉陷在“着魔”中,有些因为精神枯竭死去,有些则因为“着魔”太多太深,他们会不断在各种状态切换,最后崩溃癫狂,变成怪物或是疯子。
主世界有关哨兵的记录中,就说过曾经有个十分强大的哨兵,因为不断陷入各种各种的“着魔”中,又没有向导能带他脱离“着魔”的状态,他在癫狂之中,把自己烧死在死去多年搭档的墓碑旁。
能不需要向导,主动挣脱这种状态的哨兵很少。
刚刚乌鸦缪看到楼忽然陷入“着魔”的癫狂模样,已经在想着怎么把她带离了,可转眼间,楼好像又自己摆脱了“着魔”的状态,她重新把林三迭的被子盖好,不再想着要做对林三迭失礼的事情。
乌鸦缪大开眼界,原来楼这个性格恶劣的魂淡也会有这种把控不了自己的“着魔”状态,原来她已经强到能自己摆脱“着魔”......
“你因为你的第一个搭档着的魔?”乌鸦缪小心翼翼地问。
楼并不需要向导,她从没迷恋过任何向导素,她跟徐肆仟他们说她不适合发展一段长时间的恋爱,但乌鸦缪知道,即使在主世界,有人追求楼,想跟她发展一段长时间的恋爱也从没讨过好,楼的性格很恶劣,这固然让许多向导不愿意跟她合作,但她也很强,强到足以让大多数人原谅她的缺点,但她依旧孑然一身。
哨兵向导是一种很讲究契合度的小队搭档,楼总是在神官的推荐下,匆匆跟别的向导搭伙做任务,之后又快速分开,那些刚失去哨兵的向导或许会跟有短时间的合作,但更好的生存方式永远是找一个能搭配很久的搭档。
楼从来没有长久的搭档,乌鸦缪不知道楼说她已经当了483年哨兵是不是真的,但如果真如它打听到的信息,那这些年来,楼未免也太孤独,太痛苦了。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会摆脱‘着魔’。”楼挥了下手,自己在病房入口处的柜子抱了一床干净的被子,没去钻林三迭的被窝,而是自己躺在了隔壁的病床。
把被子一裹,楼蜷缩着身子不再理会乌鸦缪,心里不断骂着,“臭兔子!臭兔子!臭兔子!臭兔子......”
骂着骂着楼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流出眼泪,她再次陷入到另外一种着魔状态中,她把自己更紧地缩成一团,又一次把口袋中的兔子圆珠笔拿出来贴在耳朵旁边,就像小兔子离开她的那十几万个日夜,她每天都会把耳朵贴着兔子形状的物品,看看那只消失的小兔子会不会重新跟自己说话。
......
睡梦中的林三迭紧皱眉头,她正处于塔中世界阿兹特克,此时她正努力把小傻子从另一个男孩身上抱开,她又因为护食殴打槭芽部落的人,真是让她气得要命。
“还有很多啊,你是不是要气死我?”离魂状态的林三迭紧紧抱住在她怀中争扎不休的小傻子,林三迭怀疑她在阿兹特克长一点时间,一定会被这熊孩子气得“一夜白头”。
“才不是因为他吃我的包子,是因为他摸小兔子的耳朵了!他不准摸!只有我能摸!@#¥#……¥%......”小傻子听到林三迭的心声,她一边辩解一边挣扎着要继续去打那已经在大哭的男孩,嘴里还用着不堪入耳的阿兹特克脏话骂着。
她虽聪明,但性格也相当恶劣,即使把人家打哭了,依旧不肯罢手,是个欺负起别人来就没完没了的小孩。
“什么你的包子!那是我包的!”林三迭逐渐暴躁,说话也失去了条理。
“#@¥……&……#@¥再敢碰小兔子,我把你的手打断了!”
“再闹三天不给你做饭了!!!”
作者有话说:
注1:ω,希腊字母,音欧米伽
定义:距离。(距离:上穷碧落下黄泉,对面相逢不相识)
【闲话:小傻子真的就是性格很恶劣那种臭小孩,不过她长大之后就变好了!因为她的家教好严的,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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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你好,林三迭
在医院呆了近半个月, 林三迭终于顺利出院,大忙人言葶把今天的时间空了出来,亲自开车接林三迭回家。
坐在言葶的车上, 林三迭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为了避免受伤的右臂拉扯到, 医生用悬臂带把它固定悬挂在林三迭胸前,外套只披在身上。
言葶开着车, 不时分心看向林三迭, 车窗外的光线照在后者的侧脸上, 她能看到她耳廓一层粉色绒毛,她的目光变得痴迷而温柔,这是属于她的女人,这让言葶打心底感到自豪与喜悦, 她从未发现, 自己会这么长时间地爱着同一个人。
“为什么前几天有那么多守卫看着我的病房?”正看着窗外的林三迭忽然问。
“......前几天, 那个叫楼的女人大闹了别墅, 康一女士也受了伤,”因为林三迭已经纳过投名状, 并且出色地让那些上层人员留下深刻印象,默认算是他们的一员,所以言葶这是没有过多隐瞒, “原本想把她活抓, 没想到她报警导致下院横插一手,遂惜议员还亲自过来把她带走。”
林三迭转过头看向言葶,意思是这跟我问的有什么关系?
“我们都没想到, 隔天我看医院病房的监控时, 发现她受伤之后没有回黑山羊城寨, 而是去到你的病房,差点钻进你被窝,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睡去隔壁的病床了。”
林三迭无语,最近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旦入睡就会陷入深沉的睡眠中,只有闹钟才能吵醒她,而且每次醒过来,脑中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信息,这也让以前浅眠的她没察觉到楼的靠近。
不过这不是重点。林三迭想着,低头捏了下眉心,而是自己这奇怪的体质,为什么她的身边总会出现这么多的疯子?
言葶又瞥了一眼,犹豫了片刻,很认真问,“三三,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做很危险的事情?”
林三迭一直以来都是聪明理智又冷静稳重的人,她在面对困境时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摆脱,像是“纳投名状”时,她凭借一己之力,让康一主动送多她一把刀,又让所有跟她有接触的同伴们对她产生好感,主动帮助她,这让她得以扭转乾坤,以下克上反杀对手。
但在这之前,她回老家时,面对忽如其来的变故,她却不作任何反抗就跟林有层进入山林,虽然里面有考虑到别的因素,但那也十分剑走偏锋,容易被杀,再到最近她跟楼通话时透露过多的信息,言葶就隐隐有这种猜想,林三迭一直故意在危险边缘徘徊。
只是这又让她有些看不清林三迭的真正的想法,如果要寻死,纳投名状的时候,让对手杀了她不就行了。
“我做过最危险的事情,不就是跟你在一起吗?”林三迭用嘲讽的口吻说到。
如今言葶能用来威胁到林三迭的家人已经逝去,林三迭自“表演”一事之后,就觉得一切都有些索然无味,她的人生现在一团混乱,惨淡无望,她是想活着,可活下来就是被人控制无法摆脱,所以她偶尔也想着试探一下死神,在它能够抓走自己的边缘徘徊一下,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带来一些不一样的转机。
一切都已经不能变得更糟糕。
“......虽然你透露给楼的信息上面没有追究,但我认为你这样不谨慎,容易陷入被动。”对于林三迭说的话,言葶一副我不想细谈的模样。
她不想面对林三迭早就不喜欢自己,更不敢去想林三迭早就想离开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陷入被动?”林三迭对于言葶的“退让”无动于衷,继续用那种冷冰冰的态度说到。
言葶咬了咬牙,她瞥了林三迭一眼,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是掩饰不了的疲惫。
“你累了,最近好好休息吧。”
“之后你们会怎么安排我?”林三迭把脑袋抵在车窗玻璃上,瞥见自己的模样以及旁边怪物化的言葶,心里百无聊赖地想着,为什么自己能看到怪物,言葶不能看到自己是怪物,如果她看到自己美丽的皮囊已经变成丑陋的怪物,她会不会立马崩溃?
“还没确定,我希望你继续留在公司,张钧说要把你推荐到失序之地。”
“呵,我,做狱卒?还是做犯人?”
“还不知道。”言葶微微皱了下眉,有些忍不住,“我不喜欢你这种说话态度。”
“我也不喜欢你这种说话态度。”林三迭瞪了回来。
“你不要以为经过那张表演他们就会无条件把你视为同伴?”言葶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因为林三迭不再温顺的态度陷入情绪失控的边缘。
言葶努力控制住自己想去伤害林三迭的冲动。
“那你想怎么样?”林三迭懒洋洋反问。
言葶不再说话,但车厢内却充斥着一种冰冷压抑的气氛,到了林三迭家楼下,后者直接开门离开,看都不看言葶一眼,后者脸色阴沉地提着林三迭的行礼跟在后面。
......
黑山羊城寨,自从那天“着魔”回来之后,连续好几天,楼就一直缩在床上,她在自己的床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兔子布偶,数量之多,她躺在床上能被完全淹没,而且她不吃饭,不说话,不洗澡,不运动......
她脸上的表情多变,正在跟她心中的那只兔子对话,除此之外,她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被她自己按下了暂停键。
哨兵陷入“着魔”是没有规则的,乌鸦缪以为楼能自己摆脱,但看她的样子,似乎她并不想摆脱,而乌鸦缪也无法将她带离这种状态,这让它不得不去打扰给她们发布这个任务的主神派。
“照看好她就行,按时给她吃饭喝水,让她上厕所。”派只下达了这个指示,之后就没再言语,虽然祂的口吻平淡得像要乌鸦缪照顾一只有应激的猫,但楼毕竟是个大活人,这可难为乌鸦缪跟王丽柔他们了。
徐肆仟跟王丽柔只得跟照顾瘫痪患者一样,每天按时给楼送饭,定闹钟提醒她去上厕所,给她更换干净的衣物,徐肆仟气得想揍这麻烦的疯丫头,还是好脾气的王丽柔把她死死按住才没有发生“家庭惨案”。
今天王丽柔照常给楼送饭,盯着她吃完才准备收拾东西去看店。
“你到底是怎么了?”王丽柔洗好碗,回来又看到楼靠在沙发上,把一只兔子布偶贴在耳边,细致专注地听着什么。
见楼没有回答自己,王丽柔坐到她身边,拿起梳子开始帮楼把她乱糟糟的头发梳理整齐。
“人呐,有时还是要放过自己的。”王丽柔不知想到什么,感慨道,他把楼的长发梳理整齐之后,把它们编成了一根漂亮的麻花辫。
“我用这个可以吗?”见茶几上的众多兔子形状物品中,有个贴着粉色兔子的发卡,王丽柔温声问楼。
“嗯。”
王丽柔微笑把那个发卡别在她的辫子上面。
“有什么我能帮你吗?楼楼。”
“没,谁也帮不了我。”楼闭上眼睛,继续等待那些兔子开口跟她说话,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王丽柔一时有些无措,他并不习惯看到没有笑容又不胡闹的楼,就在他要继续安抚楼的时候,后者忽然睁开眼睛,坐直了起来。
“?”乌鸦缪奇怪地看着她。
“我放在林三迭身上的线有波动。”楼起身抓起椅子上的外套与钱包,只穿着睡衣跟拖鞋就往外面跑去,反应速度之快之果决,让乌鸦缪怀疑她所谓的“着魔”是不是TM的只是在逗自己等人玩儿。
火速下楼又穿过暗无天日的黑山羊城寨楼房,楼在城寨边的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林三迭的家。
“那边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在林三迭身上放了线的?”看楼坐在出租车后跟个像小儿多动症一样不停颠着脚,乌鸦缪忍不住也紧张了起来。
“半个月前她住院的时候,林三迭现在有生命危险。”楼把钱包里面的现金全部拿出来抛在司机怀里,“开快点,不用找零。”
“卧槽......”司机立刻紧踩油门。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林三迭吧?”乌鸦缪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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