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他们又围着贝克,轻轻摸着它的脑袋和爪子,贝克乖乖的蹲在那儿吐着舌头傻乐。
很快小峰出现在画面中,他先是盯着贝克看了一会儿,又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砸它。不过贝克正在享受孩子们的抚摸,并没有理会。
然后小峰竟然冲过去,抬起脚用力踩住了贝克的尾巴。
贝克疼得大叫一声,猛地跳了起来,回头看见小峰,直接把他扑倒在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
录像到这里就结束了,舅妈脸色讪讪的,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队长严肃道:“避难所的规则之一,不能招惹是非,就算小孩也要遵守规矩,如果你觉得这录像不可信,我可以把当时一起玩的孩子们都叫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开始看录像的时候,小峰就已经不哭了,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大人们的脸色,见势头不对,忽然又抽抽嗒嗒的哽咽起来,抬起手来抹眼泪,“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都不理我,不跟我玩,我才轻轻碰了一下狗狗的尾巴……”
舅妈像是抓到了把柄似的,立刻就开始推卸责任,“对啊,谁让那群倒霉孩子不跟我家侄子玩,他们要是不孤立小峰,小峰怎么会去招惹狗。”
刚才那小护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开口仗义执言:“阿姨,你说话也得讲道理啊,避难所里谁不知道你家侄子就是个小流氓,总是偷厨房东西也就算了,还在仓库里玩打火机,乱动外勤队的手枪,故意搂着人家小姑娘亲来亲去,谁乐意跟他玩啊。”
看来避难所的人早就对这个小峰感到不满了,护士开了这个头之后,其他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也你一言我一语的控诉起了小峰的种种罪状。
陈殊听得都有些惊讶,如果他们说的完全属实,那这个小峰可不是一般的调皮捣蛋。
面对众人的指责,舅妈根本下不来台,气急败坏的骂了几句,就赶紧带着小峰灰溜溜的走了。
等他们走远,队长便转头对陈殊道:“没事了,以后还是把贝克看紧一些,别让它随便跑出来,这样对双方都好。”
他认真的提出建议,“如果你没时间管它,可以让它来我房间,我帮你照顾。”
陈殊:“……你这算盘我在外太空都听到了。”
太阳落山之后,陈殊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盘腿坐在床上,用白毛巾擦头发。
避难所遵循节约用电的原则,不建议使用吹风机这种大功率又没必要的工具,所以洗完澡之后只能用毛巾把头发擦干。
陈殊过日子很不讲究,潦草的擦了几下,就把毛巾扔到一边不管了。西瑞尔无奈,他坐在陈殊身边,亲密的把人搂进怀里,拿过毛巾耐心的帮他擦着仍然在滴水的头发。
陈殊抱着贝克,拿着梳子给它梳毛,嘀嘀咕咕的说道:“我总觉得不太对,贝克情绪比我还稳定,就算忽然被人踩了尾巴,顶多也就是吓一跳,不可能扑过去咬人的。”
“而且你想想,刚才小峰的舅妈都拿输液架子砸它了,它也只是躲,根本没想着要反击。”陈殊摸了摸贝克的脑袋,怎么想也想不通。
西瑞尔笑了笑,放下毛巾,又拿起指甲刀帮陈殊修理指甲,他慢悠悠的说道:“因为贝克有一双慧眼,分得清好人和坏人。”
陈殊一愣,扭头看他,“坏人?你是说小峰是坏人?”
他的手动来动去的,西瑞尔没留神,差点儿剪到他的肉。他不轻不重的拍了下陈殊的手背,训斥道:“剪指甲呢,乖乖坐着别动。”
陈殊明白西瑞尔是不可能给他提示的,他低下头,把脸埋在贝克蓬松的狗毛里,郁闷的叹息道:“贝克啊,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你要是会说人话就好了……”
西瑞尔忍俊不禁,“深渊里的三头犬倒是可以说人话,你要来一只吗?”
陈殊:“……谢谢,婉拒了哈。”
指甲剪好了,但是还不到睡觉时间,陈殊就半躺在西瑞尔的怀抱里看推理小说。
他翻了一页书,正沉浸在跌宕起伏、扑朔迷离的剧情中时,西瑞尔忽然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上面的一个人名,幽幽的道:“凶手是这个人。”
陈殊:“ ……你有病啊。”
措不及防被贴脸剧透,陈殊也没了看小说的兴致,把书扔到一边,继续说回了刚才的事情。
“哎,我感觉这个小峰真的不对劲儿。”陈殊踟蹰的说着,“我本来觉得小孩嘛,嘴馋,去厨房偷吃东西也很正常,但是我白天时跟郑圆聊了聊,才知道小峰去厨房根本没有偷吃的东西,你知道他偷了什么吗?”
西瑞尔淡定的问:“偷了什么?”
“刀。”陈殊自己说着都感觉背后发凉,“那么小的孩子,竟然偷了一把锋利的砍骨刀。”
第六十四章 惊天大八卦
陈殊说到小峰偷刀时,脸上带着一种不可思议又毛骨悚然的表情,西瑞尔倒是很淡定。
他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陈殊的短发,刚洗完擦干净的头发带着一股清爽的洗发水香气,他随意道:“嗯,所以呢?”
“我就是很不理解啊,他一个小孩,偷刀干什么?”
陈殊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玩英雄大战怪兽那种过家家游戏。
他小时候生活在孤儿院里,生活简朴,没有现代小孩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玩具,他们玩得最多就是打架游戏。当然不是真打,就是闹着玩罢了,那时候大家的“武器”就是用五颜六色的广告纸叠成的短剑、手枪,或者是从树林里捡的小树枝。
如果谁能拥有一根又长又直的树棍,那简直就是孩子中的国王了。
最好是一米来长,其中一端还有两个凸起的树杈,看起来就和真的宝剑一样。不过这种好棍子的最终下场一般是落到孤儿院护工阿姨手中,成为了熊孩子的童年噩梦,陈殊小时候屁股也没少挨那根棍子的打。
陈殊从那段快乐与苦涩交织的记忆中回过神来,继续跟西瑞尔聊小峰的事儿,“砍骨刀一点儿也不好看,也不威风,根本不符合小孩的审美,你说他拿这个刀做什么?”
西瑞尔想了想,淡然道:“想杀人吧?”
陈殊:“?”
陈殊都无语了,“你说话过过脑子行不行,十二岁的小孩会想去杀人?他能跟谁有深仇大恨啊?”
“人性中的恶是无法忽视的,哪怕是小孩也是如此,有的孩子是天使,有的孩子却会像恶魔,难道你没有看过幼童行凶的新闻吗?他们的作案手法可能比成年人还要残忍。”
陈殊沉默了,他忽然发现,如果忽略小峰的年龄,单单只看他的行为,那陈殊会毫不犹豫的认为对方是个包藏祸心的恶人。
从厨房里偷刀是想杀人,乱碰外勤队的手枪并非好奇,而是真的想偷枪,在仓库里玩打火机就更可怕了,仓库里有不少易燃易爆品,食物也全都堆放在那里,如果真被他一把火烧了,整个避难所的人都会失去他们赖以过冬的粮食。
不过陈殊还是不明白护士说的乱亲别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单纯的好色吗?
陈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刚刚被西瑞尔梳理柔顺的短发马上又变得乱七八糟了,像个刺猬似的乱扎扎的。
西瑞尔从背后搂住他,怜爱的亲吻着他带着香气的后颈,温柔的哄着他,“好啦,别想了,想多了头痛,不如好好睡一觉吧。”
陈殊挣脱他的怀抱,直接倒在一团被子上:“我现在已经开始头疼了。”
西瑞尔觉得很好笑,他将人揽过来,手法熟练的帮他按摩着太阳穴和额头,“这样会舒服一些吗?”
他的手指温凉如玉,力道适中,陈殊惬意的枕着对方的大腿,慢慢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西瑞尔的照顾。
西瑞尔按着按着,手指便开始往下滑,灵巧的钻入他宽松的睡衣领口,指尖描摹着锁骨的形状,甚至还得寸进尺的往里游走,抚摸着他的胸口。
这是一个无声的暗示,陈殊睁开眼瞥了他一眼,懒懒的向上伸出双手,搂住对方的脖子。
西瑞尔心领神会的低下头,亲吻陈殊的嘴唇,感受着他唇瓣的温热。
很快,陈殊身上那多余又碍眼的衣物就被脱了个精光,西瑞尔抓着他的手臂将他压在身下,眼神深情的望着他,用美色引诱对方进入了狂热暧昧又充满快乐的世界。
经历了一夜酣畅淋漓的情事,陈殊第二天被迫赖床了,爬不起来,真的一点儿也爬不起来,昨晚那场情事几乎持续了一整晚,陈殊也从开始的享受,到中间的挣扎抗拒,最后完全就不省人事,昏睡了过去。
陈殊被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了,西瑞尔这个非人类倒是仍然精神抖擞,脸色好得不得了。
陈殊气得直咬牙,可惜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能任由对方抱着他去洗澡,又抱着他上了床,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在他身上占便宜。
等到中午,他终于休息够了,身上有了些力气,立刻揪住西瑞尔的领子,把他按在床上打了一顿,心情舒畅了不少。
队长大概知道他的情况,便没有过来打扰他,不过陈殊主动去找了他一趟,表示自己愿意加入外勤队,但是在出任务之前,他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去调查。
队长有些疑惑,“你才刚来两天,有什么要调查的?”
“我觉得避难所里有些奇怪的地方,不太放心,等查出眉目来了我再跟你说。”
队长对他还是比较信任的,毕竟如果陈殊真是坏人,当初就不会开口提醒他们了。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几天你就在避难所里自由活动,又发现立刻向我报告。”
他这语气让陈殊想起了自己还是雇佣兵时,那位负责带他们的队长,心里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好感。
事不宜迟,陈殊很快就开始着手查这些疑点,他没有直接去找小峰,而是先去找了小峰的舅妈。
舅妈此时正在温室大棚里拾掇蒜苗,陈殊一过去,她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嘴里又咕咕哝哝的骂了起来。
陈殊也没太在意,只是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压低声音问:“我想跟你聊聊小峰的事儿,有时间吗?”
舅妈狐疑的盯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才指了指旁边的阳台,示意他去那边说。
她肯冷静下来和陈殊好好谈,说明她并非表面上那样泼辣又不讲道理,最近一定有某种事情困扰着她,以至于她要和陈殊这个“仇人”商量。
两人来到僻静的阳台,关上门,陈殊随意的靠在栏杆上,摆出一个很放松、不会让对方紧张的姿势,“我昨天听你说,小峰平时很听话,是真的吗?”
“当然!”舅妈语气很冲的回顶了一句,但紧接着又无端泄了气,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夹杂着说不出的苦,“…是真的,小峰以前很乖,又懂礼貌又守规矩,学习成绩还好,我真没骗你们。”
陈殊敏锐的抓到了一个字眼,“以前?”
“对,他以前真的听话,跟现在不一样,我这可怜的侄子肯定是被那些妖魔鬼怪吓魔怔了,要不就是有人带坏了他,反正我们家小峰以前可是三好学生。”
陈殊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轻咬着指甲,昨天刚被西瑞尔修剪整齐的指甲又被咬得坑坑洼洼。
他想了一会儿,又问:“你有印象他是什么时候变坏…嗯,变样的吗?是在进避难所之前还是之后?”
“我想想,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对了,想起来了,就是上个月的时候,他跟着别人玩了一下午,晚上回来就不对劲了,那天我给他留了点儿豆饭当晚饭,他嫌没肉,竟然直接把碗摔了,我们小峰以前可是从来不挑食的。”
这很有可能是条重要的线索,陈殊赶忙追问:“他那天是跟谁玩了,你还记得吗?”
“我怎么不记得。”舅妈说起来就一脸晦气,万分的嫌弃,“就是外勤队那个姓张的小子,平时毛毛躁躁的,准是他把我大侄子给带坏了。”
陈殊一愣。
张浩宇?
这事儿不会真跟那哥们有关系吧?他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小孩子确实容易受外人影响,那句老话叫近墨者黑。但是被带坏应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在一起玩一个下午马上就变坏了,那不就成传染病了吗?
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线索,陈殊便准备去找张浩宇聊聊。
他四处打听张浩宇的下落,周围的热心群众都积极提供线索,大概是因为陈殊和队长关系不错,这些人也高看他一眼。队长虽然不是避难所最高级别的执行官,但毕竟他带领着外勤队,做的都是最危险的事情,人们也最尊敬他。
很快陈殊就在医疗室里找到了他,他没有贸然进去,而是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偷偷打量里面的情形。
张浩宇坐在床边,旁边站着一个护士,手里拿着电子体温计。
不知道张浩宇说了什么,竟然轻轻握住了护士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护士也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张浩宇得寸进尺,站起来搂住护士小姐的腰,低头与她接吻——还是一个极其缠绵的深吻。
陈殊整个人就跟雷劈了一样,当场僵住了。
他这个脑子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张浩宇不是暗恋队长吗,怎么又跟其他女生扯上了关系?而且看这样子,俩人说不定已经谈了一段时间了,难道张浩宇是个双性恋,甚至还脚踏两只船,一边谈着恋爱,一边又追求着队长?
陈殊脑子乱成一锅粥,他也不敢进去,放轻脚步赶紧走了。
回房间的路上,陈殊正巧遇见了队长。
队长大概是听说他和小峰舅妈见面了,便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来了吗?”
陈殊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伸手按住队长的肩膀,眼神紊乱,“我发现了一件非常非常非常劲爆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怕。”
队长:“?”
陈殊一字一句的道:“张浩宇他,和护士亲嘴了。”
队长:“……这事儿你应该跟郑圆说,他比较感兴趣。”
第六十五章 新的怪物
36/46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