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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乘胜追击，几步跃上枝头，斩断藤蔓，环抱她，缓缓坠地，把她平放在地，小海扑到她身边，试图摇醒。
他捡起火折，掏出弓箭，在箭头点起火，拉满弓，绿色火焰忽明忽暗在夜色中闪烁。
“灵火？”一个老迈低沉的声音颤抖求饶道：“请不要烧了老朽的子孙后代。”
他看着树杆上下垂含泪的眼神，愣了神，言冰尘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喊道：“不能烧！”
他把弓箭放下，关心道：“你没事？”
“他并未伤我分毫。”她的手搭在他手背上，他放松了弦，继续说道：“我做了个梦。”
梦中，金色的阳光洒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绿草油油，树木枝繁叶茂，大树上结满了沉甸甸的果实。
不知哪日起，不再降雨，树木日渐枯竭，大树唯有把自己的养分供给子子孙孙，日复一日，大树亦变得虚弱。
她娓娓道来，总结道：“它在求我用人鱼血救它的子孙，并不想取我性命。”
“老朽在此数百年，方才修出神识，从未有害人之心啊。”老树抽泣起来。
柒墨凡吹灭灵箭上的火焰，把箭收回，一把横抱起言冰尘往营地走去。
“诶？我腿好啦，可以自己走。”
他没吭声，面容严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第118章 将军南水北调破困境
安顿好言冰尘已是日月交辉，他不带片刻犹豫，以树林为半径，策马奔驰。
最后来到西侧一条干涸的溪边，从地貌深浅可见这条小溪足以在旱季养活周边几里生灵，现在却是寸草不生一片死气。
他沿着小溪往高处奔驰，不出半炷香便来到一座大山脚下。
一块天然岩板拔地而立，把整座山挡的严丝合缝，一眼望不到尽头，可谓奇观。
他翻身下马，气沉丹田，屏着一口气飞身而上，来到山顶往下看，自觉惊叹，他的轻功竟达如斯地步，百年妖丹果然名不虚传。
定神目探周遭，一片生机盎然，树木繁茂，水土肥沃，他将耳贴于地表，凝神倾听，感知到千万股山泉错综流动。
原来一切都是这天然岩壁屏障所致，而今唯有南水北调能破解窘境。
他拔出软剑，手臂一甩，沿着岩壁纵身跃下，一路用剑柄敲击岩面，侧耳倾听。
雄浑闷声接连传来，偶得几处清脆空灵，他做下标记，末了，运功汇集剑尖，长剑飞速旋转，钻入坚硬的石壁。
很快出现深不见底的三孔，他站立山脚，贴身岩壁，感受着暗流涌动，汇集于一个方向。
一炷香有余，孔口水迹流出，逐量增多，形成三股喷涌，岩石碎裂声传出，泉水冲破束缚倾泻而下，三角出水口应然而生。
溪床再次润湿，山泉汇集成溪往下游奔涌而去。
翌日
言冰尘起床已是日上三竿，她走出帐篷，除了小海，空无一人。
“人呢？不会丢下我们自己走了吧？”她环顾四周，其他物品皆在。
小海正要开口，江逸走来，答道：“要走也得带上宝物不是？”
她看向马车，点点头道：“那也是。”
“我指的可不是那些。”江逸话中有话道：“我们将军可不在意那些。”
“那他在意什么？”她说到一半就意识到答案，指着江逸道：“江逸，你学坏咯。”
“哈哈抬举抬举。”他拱手抱拳。
“他们都去哪儿了呀，你们将军每日就惦记着赶路，难不成今日有闲情郊游？”
“将军今日一早就带兵前去挖渠，还交代不要吵醒你。”
“挖渠？”她联想到昨晚的一切道：“灌溉？”她带上城里带来的绣花针和止血散往林中奔去。
*
日头正盛，将士们大汗淋漓，一条沟渠从几里开外直通老树，柒墨凡在小河边挖通最后一段，溪水滚涌而入，直奔那片干涸的土地。
言冰尘和小海到树下时，溪水已经注入老树，她刺破指尖，在溪水末端滴入人鱼血后立刻将手指抹上止血散。
老树沐浴着甘霖，把甘甜的溪水分散给子子孙孙，花草树木渐渐复苏，土地润湿起来。
将士们擦着汗，欣喜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相互击掌，捧起泉水畅饮。
她抱着小海，眼中起雾，转头见一个伟岸的身影逆光走来。
他把衣袍扎在腰间，日光照耀下，身上的汗水显得金光熠熠。
她起身奔上前去，一跃挂上他的脖颈，鼻翼一酸，泪在眼中打转：“谢谢你！墨凡哥哥。”
他双目一撑，脸上红霞扫过，清了清嗓子道：“你应该感谢将士们。”
“对对对，都要谢的。”她转身，他意识到不对，提着她的领口把她转回来，严肃道：“可不能这样感谢！”
她一愣，梨涡浅浅浮起道：“知道啦。”
她大摇大摆走到士兵们，叉起腰，吆喝道：“大家辛苦啦，今日晚膳我给大家做个‘言氏烤鸭’如何啊？”
一听“烤鸭”二字，众人纷纷咽口水，郑中远远喊道：“能否午膳就吃啊？”
“那你先去溪中抓几只鸭子回来啊。”她双手放在嘴边，形成一个扩音喇叭状。
“走，咱快去抓野鸭去！”他挥了挥手臂，招呼士兵们往小溪方向行进。
“怎会有如此贪食之人！”陈向东白了郑中一眼，但还是默默跟在众人身后。
待大家走后，老树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树枝上抖落下一些果实，落地立马变成金色。
“多谢将军，多谢姑娘啦。”老树把果实递到两人面前，含泪道：“老朽无以为报，仅献上这金参果，聊表谢意。
“当属将军功劳最大。”她捧起金灿灿的金参果，凑近鼻尖，有一股清香，沁人心脾，赞叹道：“哇，你的果实原来这么美。”
“你竟是金参老藤？”小海双目圆睁，绕着老树转了一圈：“据闻这金参果凡人食用可延年益寿。”
她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第119章 热脸贴冷屁股
言冰尘在地上挖洞埋入地瓜和土豆，几个士兵生起火堆，她开始揉面，放在烧热的石板上做成饼皮，切好黄瓜大葱备用。
又从马车里的麻袋找到城里采买的辣椒，洋葱，蒜头，红甜椒，切成碎末，放入锅中。
加入清水，没过佐料，小火煮软后加两大勺白糖，再加入一小勺淀粉勾芡，最后出锅放凉。
她舀一勺，用小拇指蘸取品尝，又滴了点柠檬汁，再试，满意的点点头，把勺子送到柒墨凡嘴边。
他头往后一缩道：“又是什么稀奇古怪之物？”
“表哥连蛇虫鼠蚁都敢吃，还有什么可怕的？”她坏坏一笑。
他接过勺子，仔细看，并无不妥，便送入口中，眉头微曲，细品，回味道：“不赖。”
“厉害了，现在竟不怕辣？”她心想：为顾及士兵们，只加了少许辣椒，不想柒墨凡竟免疫了。
“我们回来了！”郑中高喊着，一群人策马载着战利品归来。
陈向东翻身下马，捧着一大片树叶裹着的食材，置于火堆边上道：“大哥，野鸭未曾寻得，哥几个奔了老远才找到这几只肥鹅。”
她打开树叶，一只光秃秃的大肥鹅躺在绿叶中，欣喜道：“我还怕野鸭太瘦，肥鹅正好，哈哈。”
“这几只野鹅劲儿可大了，费了好大功夫才逮着。”郑中手舞足蹈演示着如何捕鹅。
“辛苦了。”她从火堆底部挖出地瓜递给他道：“先吃个地瓜垫一垫肚子，大餐还没那么快。”
“捕鹅哪里有他的份，就出个嘴，吵死了！”陈向东凑近，等着她的地瓜。
二人边吃着地瓜又互掐起来，她边看戏边给鹅刷了油，把它用树枝串好，架于火上。
小海盯着滋滋冒油的肥鹅，咽着口水，柒墨凡吃完地瓜，带着士兵们操练起阵法。
她不停翻转几个架子上的烤鹅，勤快刷油，鹅皮逐渐泛黄，心想：“要是有带酱油就好了。”
小海打了个哈欠在树荫下睡着了，她用树枝一一穿透鹅肉深处，开始用刀削下带皮鹅肉，摆在绿叶上，边上点缀着红色的甜辣酱。
一番操作下来，已经满面烤得通红。
小海被香味勾醒，乐呵呵的跑到火堆边坐下，她削一片，吹了吹喂给他，他吃的一脸满足。
她准备好晚膳，拍拍身上的碳灰，踱步到大部队操练之处。
柒墨凡正以一己之力对抗二十余名将士，他们手握盾牌，叠起罗汉金字塔，他赤手空拳击破塔底。
他们迅速翻滚围成一圈，盾牌立于头顶，像一把大伞，把一块大石头围在当中，显然那就是他们保护的对象。
柒墨凡找到薄弱之处一击即破，跃入其中，一掌拍碎大石，士兵们满脸失望。
“厉害厉害。”她不自觉鼓起掌，俏皮道：“晚膳已备好。”
他并未回头，严肃说道：“虽可接我几招，却仍失手，还需苦练！”
“遵命！”江逸带头抱拳道。
柒墨凡面无表情走来，她歪着头汗滴从鬓角滑落，红苹果般的脸蛋上有几道碳迹，摆手热情打招呼。
他心中微妙，试图抬手擦去她鬓角汗滴，却收紧手掌，默默略过她向营地走去。
她热脸贴了冷屁股，一脸无辜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口中默念：“真是冰墩墩！”
江逸凑上前道：“你可知大石头为何？我等保护的是何人？”
她一愣，看了一眼碎成一堆粉末的大石头，抱着自己的头，打了个颤。
*
士兵们饥肠辘辘，抓起鹅肉就往嘴里塞，郑中含糊不清说道：“真香，就是加点盐会更好。”
陈向东一拍他的脑袋道：“脑子不好，眼睛也不好使，边上这一坨肯定是酱料啊！”
“我那个去，谁会用坨形容吃食啊，嘴真臭。”郑中做了个捏鼻子的手势。
她回想柒墨凡为了保护她操练士兵的认真模样，抿着嘴露出浅浅梨涡道：“你也尝尝吧？”
她递上一个用面皮包好的烤鹅，他一口塞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心想：这小妮子做的吃食是越来越合他的口味。
“哇，好辣。”郑中夸张的张大嘴伸出舌头呼吸。
个个憋红了脸，大口喝水，却还是在稍作歇息后继续蘸着酱大快朵颐。
她凝望篝火，突然想起龙胤铉，不知他现下如何？
第120章 齐封山斗巨兽
汉国军营
秋日夜间，凉风习习，数十名士兵围坐在篝火边，火堆中香气飘来。
“该好了。”江福用树枝拨开木炭下的土，挑出一个冒着烟的烤地瓜。
士兵张了用带老茧的手去抓，在两手之间掂了几下，边吹着气边剥开皮，递给江福道：“老大，你尝尝。”
江福接过，尝了一口，边哈着气边赞道：“香甜软糯，好久没吃到这口，你们快尝尝。”
大家迫不及待挖出地瓜开始品尝，口中念叨着：“吃了这口，就想家了。”
江福仰头看着空中明月，眼中起雾。
“半夜三更，你们为何在此？”龙胤铉双手背于身后，虽身着兵装，却有着将的威严。
众人把地瓜一丢，纷纷单膝下跪，躬身抱拳道：“参见殿下。”
江福解释道：“是臣家乡捎来特产，故邀了几名老乡共品，一解思乡之情。”
龙胤铉上前两步，屈身捡起地上的地瓜，拨一拨表面的土，吹了吹尘，塞入口中道：“果然美味，竟不请我共品。”
他自顾自在火堆边找个位置坐下，看向仍跪着满脸错愕的众人道：“说了军中不分君臣，再不来吃，我都吃了。”
众人面面相觑，江福道：“那就，一同品尝吧。”大家缓缓围坐下，分食起来。
“殿下，这枚橘红的一定特甜，你尝尝。”张了递上一个地瓜。
龙胤铉看他一眼问道：“你叫何名？”
“在下张了。”他抱拳作答，心中暗喜。
龙胤铉边吃着烤地瓜，边一一问了在座士兵的名讳，并记于心中，士兵们深感荣幸，也对他有所改观。
*
翌日
为弥补进城和挖渠耽误的时辰，天未大亮，柒墨凡便唤醒众人，继续往异域国方向前行。
一路奔驰来到齐封山下，他看向顶端瘴气缭绕的巍峨山体，眉头紧锁，稍作整顿，便往山顶出发。
林中树木密集，遮天蔽日，他叮嘱大家放缓速度，注意脚下。
她好奇的从马车里探出头，在昏暗的日光中模糊看见一个个小土堆，林间没有任何昆虫野兽的鸣叫。
到达半山已因太过昏暗无法前行，他拿出准备好的火把分发给大家，继续策马前行。
火把光芒渐弱，马儿们四肢不稳，将士们也是忍着困意前行，言冰尘和小海在马车内被颠簸的山路震的无法入睡。
柒墨凡见状，号令道：“全军在此扎营！”
她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揉着腰下马车，心想：“要是有带糖姜膏就好了。”
她就着火光看到附近大大小小的土堆，凑近一看，有一个深洞，手一摸，土还是湿的。
她用火光一照，一群白蚁四处乱窜，原来是个新建的白蚁巢穴。
“别怕别怕，我不会烧你们，也不会吃你们的。”她移开火把，走到其它土堆前，发现土已干涸，洞口被破坏，里面也毫无生命迹象。
一天的赶路使得大家筋疲力尽，简单吃了干粮就回营帐休息。
夜深人静，连值夜的郑中都昏睡过去，言冰尘腰酸背痛难以入眠，很快感觉到地下一阵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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