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蛛之毒是从每一个毛孔渗入,如要解毒需泡在幻灵泉三天三夜,但进入的人会被幻觉缠身而不自知。”小海自告奋勇的说:“我可以陪姐姐。”
“幻灵泉?在哪?”
“如你所说,毒物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一定就在这周围。”
“江逸呢?”他掀开布帘只见几个包扎着伤口的士兵,他走近查看士兵的伤口关切道:“他们这伤不碍事吧?”
“他带着未受伤的士兵去找幻灵泉了。”小海补充道:“士兵们的伤口也中毒了,但不严重,需要泉水解毒。”
“将军,你醒了?”江逸跳下骆驼,快步跑到他跟前。
他握着江逸的手臂问道:“怎么样,找到幻灵泉了吗?”
江逸双眼看向地面,无奈的摇头道:“这沙漠一望无际,我等分好几个方向搜寻也未发现,倒是寻回了走失的骆驼。”
“幻灵泉是有灵性的,还需有缘人。”小海补充道。
“我带她去寻!”柒墨凡抱起言冰尘,补充道:“沿途我会留下记号,如三日未归,你们循着记号取泉水救人。”说罢带上水,食物和弓箭骑骆驼上路。
小海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眉眼下坠,第一次有种做人的渴望。
*
柒墨凡驾着骆驼绕圈而行,圈子越绕越大,轨迹像是一盘蚊香,这样就不会错过附近任何一处。
烈日当空,他撑起外袍将她护在阴影下,她全身滚烫,汗水湿透了秀发,不停淌落在浸透的衣物上。
他不断用衣袍蘸水给她降温,湿润她的唇,她毫无保留的赖在他的胸膛上,无视他猛烈的心跳。
他的嘴唇已然干涸,前方的路模糊不清,偶尔会见到海市蜃楼,却只是空欢喜。
日落时分,他又看到了一处绿洲,本是不抱希望的试一试,越靠近却显得真实。
他欣喜的带她进入绿洲,树荫下一阵凉意袭来,仿佛有风,带来一阵熟悉的味道。
“哗啦啦啦。”他循着水声前行,来到一个小瀑布前,奇妙的是小瀑布的上端望不到尽头,水好似从天上来的。
淡蓝的泉水清澈见底,泛着晶莹的光辉,让人有投身其中的欲望。
他抱着她下骆驼,一同走进池中,池水漾起紫金色的涟漪,一股透心的凉意袭来。
当她的双脚入水,瞬间化作一条鱼尾,闪耀着斑斓的光辉。
当池水浸湿他的腰间,他肋骨的疼痛消失了,莫过背部,酸痛也不见了。
他摸了摸她的手,恢复了原本的体温,只剩下露在泉水外的脸部还是通红发烫。
他捏着她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和她一同没入水中。
他第一次敢在水下睁开眼,覆上她的唇,把氧气输送给她,全然忘了她是人鱼,根本不需要。
她突然睁开眼,他紧张的吐出了所有的气,冲出水面,连连咳嗽。
她从水中站起,眼见身上白衣浸湿后玲珑身段毕露,护着胸又沉入水中,警惕问道:“你是谁?为何亲我?”
第135章 人鱼误闯将军年少忆
他在水中慌乱扑腾几下,踉跄起身,脱口而出道:“咳咳,我是在救你!”
言冰尘一愣,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一般高的男孩,湿发凌乱贴面,一双凤眼中透出凛然正气,令人不由信服。
他打量着眼前女子,脑中一片空白,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咳咳……”她打破尴尬,环顾四周,努力回想无果,问道:“这是哪啊?”
少年冷冷瞥她一眼,跨出水池,往林中走去。
“诶,你等等我。”她看了眼暗淡的天空,赶忙跟上。
林中越发昏暗,她拧着衣裙,看着周遭,如梦似幻。
然而踏在柔软的土地上,听见鸟兽杂鸣,闻到湿土气味,一切又是那么真实。
她,努力回想着“我是谁?我在哪里?他又是谁?”
他,周身衣物虽陈旧破败,带着灼烧痕迹,却能看出不是普通人家的衣着。
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脚踝白皙而骨感,他停住脚步,猛然抬头,轻盈跃上树干,三两下爬到树梢。
他瞅着树杈上的鸟窝,探进窝中,摸了摸羽翼未丰的小鸟,眉尾下坠,眉心轻收,快速将几个花纹鸟蛋收入怀中。
他一手护着鸟蛋,轻盈落地,无言继续前行。
他轻车熟路来到一栋破旧小屋,绕过院中的熄灭的篝火堆径直走进屋去。
她止步屋外探进头,小屋虽简陋,却干净整洁,一桌,一椅,明显修补痕迹的木板床,有人常居于此。
他捧起桌上带缺口的黑坛,大口饮用。
她上前着急阻止道:“你你你怎么不敲门?还喝人家东西!”
他撇了她一眼,淡定地说道:“这是我家!”
她立马收了声,心中泛起疑问:“什么样的家庭让一个孩子独自在林中生活?”
她打了个冷颤,双手环抱着自己,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他走到院中,将未全熄灭的火堆底部拨开,吹着带着红光的木炭,加入干草,火星开始侵蚀它们。
他熟练地在火苗上架起木材,火势逐渐雄壮起来。
她伸出双手吸收火焰的温暖,将湿漉漉的衣服贴近烘烤。
他掏出胸前的五个鸟蛋,轻放在身边干草堆上,脱下身上的湿衣撑在火堆边上,身前两排肋骨清晰可见。
“这孩子是过着怎样的日子啊!”她心生怜悯,他用粗糙长茧的手递过三个鸟蛋。
她接过蛋鼻翼一酸,眼眶微润,他一抬头利落把蛋液送入喉中,轻舔唇角。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蛋摸了摸肚子,用木棍在篝火边上挖了个洞,把蛋埋入。
他看着她篝火前的背影,仿佛看到刚到林中求生的自己……
*
一年前
昏暗潮湿的屋里,一个皮包骨的男孩被吊在半空中,皮鞭抽打声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
男孩周身皮开肉绽,已然失去知觉,身边火光乍现,迅速蔓延开来,热浪滚滚。
“阿三!阿三!”他嘶吼着试图上前解救,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擒住,一阵令人毛孔悚然的笑声传来。
他回过头,一张阴森咧嘴面盘近在咫尺,唇未动却有声传出:“现在轮到你!哈哈哈哈……”
他用力睁开眼,汗珠滴入眼里,混着泪淌落在地,身旁篝火已蔓延至他的衣袖。
他赶忙扑灭袖上火苗,顾不得红肿的手掌,欣喜地在火堆边刨个洞,捧起干草上的鸟蛋放入其中……
*
一缕阳光溜进轻合的眼睑中,她睫羽微闪,用手截下光线,伸展四肢起身,他的外套从她身上滑落。
她竟在院子里睡了一夜,提起衣服想还给他,屋内四下无人,一阵淡淡艾草香飘来,她顺着气味往林中走去。
气味愈渐浓郁,烟雾伴着嗡鸣声萦绕在树木四周,她抬头看去,他正赤裸上身坐在树杈上,抓着一把冒着浓烟的艾草。
她轻轻走到树下,默默观察。
他伸直手臂让浓烟包裹着一个黑乎乎的饼状物,密密麻麻的蜜蜂被浓烟驱赶得散开,露出金灿灿的蜂窝。
他用削薄的木片切割着蜂窝,力道稍过,蜂窝块脱离下坠,她本能伸手去接,正庆幸自己接了个准。
“你怎么在这?”他大喝一声。
她抬头只见黑压压的蜜蜂朝自己俯冲而来,不,那是马蜂!
“危险!”他赶忙将艾草丢向她,浓烟将她笼罩其中,马蜂调转蜂头朝他袭去。
他挥舞着双手,树杈连接处嘎嘎作响,随之咔兹断裂,他失重下坠,在落地一瞬,蜷起身子,在地上翻滚两周。
“你没事吧?”她回过神,将手上的蜂蜜扔到另一方向,引走部分马蜂。
“你快走!”他大喊,身上脸部已见无数红点。
他抓起两把湿土,边往脸身涂抹,边向林中跑去,马蜂尾随其后。
他跑至一处长在浅潭里的灌木丛中,感觉浑身瘙痒刺痛,把身体浸泡在泥水中,一阵天旋地转,周身麻痹。
谁?是谁在那里!一片湿粘在他脸上不停滑过,他试图张开眼,却感觉眼皮无比沉重。
从眼缝当中看到一双大眼正盯着他,是她?不,是只麋鹿,它用舌舔着嘴唇,回味他脸上蜂蜜的甜味。
“不知她怎么样了。”他艰难站起身,麋鹿闪逃,一只箭闪现,左胸口一阵贯穿刺痛,右手一摸,血!
伴随着疼痛,他眼前一片模糊,只听到一阵马蹄,三匹?甚至更多。
一只雄鹰停在他的腿上,睨视它的猎物,他却已经动弹不得.
一群驾马之人把他围住,一个女子骑马逼近,其他人都后退几步。
她利落地跳下马,走到他面前,手握一柄黑金皮鞭,抽落在地,草断土扬。
象牙鞭柄指向他,下颌高抬道:“何人胆敢搅扰本公主狩猎。”
她居高临下打量一身狼藉,面目全非的他,他永远忘不了那鄙夷的眼神,一如他的继母。
第136章 将军穿越
再睁开眼,他无意识摸了摸左胸口,却也记不起为何会做这个动作。
“快给我回血,快!”坐在边上的男子着急呐喊,然后失望地把罩在耳朵上的东西摘下,丢在桌上。
“又死了!下一局老子跟你们拼了。”男子愤愤起身走进另一间屋。
他看着正方盒子里五颜六色不停闪动的画面,又拿起桌上的东西凑近,竟有声音传出。
“这是哪?我是谁?我为何会在这?”他觉得一切都那么陌生,又莫名合理。
*
言冰尘一路追寻男孩踪迹,又饿又累,远远看见一群人在猎一只鹿。
一名花季少女,下颌高抬,身下白马周身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满头垂落的麻花辫挡不住她立体的侧颜,做工精美的雪色雕花皮装配上墨色高筒皮靴,头戴玫瑰金镶钻额链。
一只挺拔的雄鹰立于她左肩,犀利的眼神凝视着猎物,蓄势待发。
她熟练地拉满弓,孔雀尾羽箭离弦而出,他从草丛中起身,鹿惊吓而逃,箭深深穿透他的左胸口。
她瞪大双目却发不出声,一阵天旋地转……
“不要!”她喊着睁开眼,眼角珠泪滑落,却记不起是因何。
她面前是一台台电脑,耳机中传出“我知道你很难过……”
面前桌上有一把剪刀和一叠照片,照片上是她和他甜蜜地依偎在一起,却被从中剪开。
照片上的男子慌张地从厕所走出来,关切问道:“你怎么啦?”
男子看到桌上的照片,眉心收紧,鼻翼发酸,那是他们在一起近三年唯一的一组合照。
前一刻还翘着腿,破罐破摔的姿态在她面前放狠话:“你想怎样,要分手吗?”他笃定她舍不得他。
此刻男子能感到,他要失去她了,于是蹲在她面前,眼泛泪光拉着她的手说:“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
*
一道尖锐的女声传入耳中,他莫名心慌,循声而去,看到一名男子蹲在女子面前,拉着她的手。
男子眼角一滴泪滴落,女子幼嫩的脸挂着冷漠,杏眼透出倔强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果断抽回手起身,却被男子按坐在椅子上。
“萧青你放开我!”她挣扎着。
他心弦一颤,眉峰一拢,上前拉她起身,置于身后。
“你干嘛?”萧青挺直身板,义正严辞道:“她是我女朋友,你别多管闲事。”
见他不为所动,萧青拍拍胸脯道:“信阳市谁不认得我!”
“与我何干!”他怒由心生,挥拳,萧青下意识抱头,他一拳落在电脑屏幕上,整个网吧陷入黑暗。
他拉着她往外走,她的身体不自觉被他牵引着。
“你,是谁?”她看着他的背影,似曾相识。
“我……”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凤眼中充满迷茫。
“好似在哪里见过……”她凝望着他狭长凤眸陷入深思。
“你给我站住!”萧青夺门而出。
“你个孙子把老子电脑炸啦?”老板揪住男子衣领道:“别想跑!”
“放开,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言冰尘瞥萧青一眼,拉着他穿过马路,堵着气大步往前走,待她回过神,才发现他手关节满是血迹。
“你受伤啦?”她四下张望,天还没亮,店门紧闭,去医院急诊又显得小题大做。
他淡定抬手看一眼道:“小伤罢了。”
“叭叭叭!”暴躁的车鸣声响彻清冷的街道。
她看向那辆她熟悉的蓝色宝马,萧青从车上下来,她赶忙拉着他跑进长途车站,上了清晨的第一班车。
她放开他的手,尴尬地看向窗外,他也一语不发。
天空从深蓝变换着一个个色度,逐渐变成浅蓝,她心中一阵空洞,仿佛失去了全世界,原来悲伤至极是不会哭的。
一个颠簸,她整个人向前倾,一个有力的手臂挡在她身前,她心头一暖,抿一抿嘴点头表示感谢。
“这个人好眼熟啊。”她盯着他的侧脸出神。
他转过脸,四目相对,她心一颤,转向窗外。
“这是哪里?你是何人?”他磁性的中低音充满疑惑。
“我叫言冰尘,这是信阳市,我男友,不,前男友渣男的老家。”她上下打量着他道:“你不会是失忆了吧?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我……柒墨凡。”这三个字闪现在他脑中。
“你家在哪里啊?你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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