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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娜点头示谢，抿了抿嘴把它放在言冰尘盘中。
言冰尘大方的说：“骨边肉才是我的最爱。”于是把肉剔下，分到霓娜和李奥盘中，自己抱着带肉的大骨头啃起来。
柒墨凡也把羊腿肉剔下，分到哈丹巴特尔和苏玛盘中道：“长辈应享有最好的食物。”
二人对看一眼，欣慰地点点头。
“你们如此谦让，这前腿我就不客气啦。”沐吉作势要把刚割下的前腿收入盘中。
乌兰摇摇头调侃道：“阿兄，你啥时候能管住自己的嘴，才能娶到媳妇哦！”
沐吉一番纠结后啃一大口羊腿肉道：“媳妇在天边，羊腿在嘴边。”
“哈哈哈……”众人被他的滑稽样逗乐。
李奥抓一块带皮羊肉送入口中，焦香薄脆的酥皮包着香嫩的羊腿肉，满口齿颊留香。
他对沐察竖起大拇指道：“好吃！好吃！”
沐察擦去额头的汗珠，扬起憨厚的笑容，乌兰也浮起深深的酒窝，暖意在帐内流动。
吃饱喝足，乌兰领着穆尼和霓娜入帐休息，男子便宿在另一枚毡包。
乌兰面露难色道：“各位贵客，这是我们最温暖的两个毡包了，今晚要将就一夜。”
柒墨凡点头道：“临时造访，添麻烦了。”
乌兰摆摆手道：“贵客到是我们的荣幸，早点歇息吧。”她退了几步，转身出了毡包。
言冰尘看着地板上的大通铺，又看看柒墨凡，李奥和莫扎克，扶着额角，心想：“花木兰从军的心情便是如此吧。”
李奥走到她面前，抛个媚眼低声道：“Are you sure you want to sleep in same place with us?”（你确定要跟我们睡一处吗？）
正脱下外袍的莫扎克闻声看向他俩，虽听不懂，却感觉不大对劲。
柒墨凡拽着李奥背上的衣服，把他拉到通铺中间坐下，温怒道：“睡觉！”
他看着局促的言冰尘，拍了拍自己另一边的床位道：“你也是！”
她脱下靴子，穿着外套包进被子里，背过身，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入睡。
夜半，她被憋醒，睁开眼看到柒墨凡的面盘近在咫尺，呼吸微微急促。
她就着昏暗的光线静享这张安静祥和的盛世容颜，心想：“这皮囊真是荼毒不少无知少女。”
她沉迷在他的美色中，直到实在憋不住，她起身轻轻走出毡包，温差使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打出一个喷嚏来。
肩上一沉，一件长袍加身，她回头看到只穿寝衣的柒墨凡，心中窃喜却又觉尴尬，要怎么好意思跟他说。
她四下张望也不见有类似厕所的场所，不得已道：“我，我想……”
他拿出一床棉被，拉着她走了老远，在一处草较高之地，背过身，展开双臂将棉被撑起，形成一道屏障。
她皱了皱眉，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解决。
她低着头朝毡包方向冲，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用被子把她包裹起来。
她把头钻进被子里，顺着他的引导前行，在自己喜欢的人身后做这种事，她简直想找个草垛钻进去。
快到毡包帘前，她踩到被子，“啊。”差点摔倒，他一把抱起她往里走。
莫扎克听到声响，机敏坐起身，见人影印在门帘上，又躺下，手握着身旁的弯刀。
眼缝间看见来人是柒墨凡，手中横抱着棉被，走到床位，而后是言冰尘克制的喘息声，他更加笃定他们的关系。
此时正要去如厕的穆尼将一切尽收眼底，将衣襟拽出了深深的褶皱。
*
“哈湫，哈湫，哈湫……”一连数个喷嚏吵醒了众人。
言冰尘试图把头钻进被窝，不打扰到其他人，却还是止不住喷嚏，干脆起床。
她来到毡包外，天边的太阳正冉冉上升，驱散朦胧的雾气，她蜷着身子，搓着手朝着阳光走去。
找了个草垛当靠背坐下，伸出手掌试图吸取些暖意，却又不住打起喷嚏。
一床棉被临空降落，牢牢裹于她周身，她挣扎探出头来，看到背光站着的柒墨凡。
他在她身边坐下，抓起她微红的双手包于自己手心搓热，又把她的手掌放在胸口捂着。
一股暖流隔着他的寝衣传递到她的掌心，他铿锵有力的心跳也和她的同时加速。
她抿着嘴低下头，缓缓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享受着共沐阳光的一刻。
第162章 公主用牛粪作弄人鱼
日渐高升，毡包外热闹起来，“贵客们，咱准备了早食。”苏玛沙哑的声音唤醒了她。
言冰尘猛然惊醒道：“我怎么睡着了。”
柒墨凡淡定地揉揉肩膀，起身伸展身躯道：“牧民的早食很丰盛。”
她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声，伸了个懒腰，抱起被子往毡包走去。
“they disappeared！did you see them？”（他们消失了，你有看到他们吗？）李奥推醒莫扎克。
莫扎克不耐烦地摆摆手，起身穿上外衣。
言冰尘抱着被子进帐，柒墨凡紧随其后。
李奥扬起暧昧的笑容，凑近道：“oh，what happened？”（哇，发什么了什么？）
“nothing！”（没事！）她表面镇定，想到他把她手捂热的场景，一阵红霞扫过双颊。
“I do not believe you。”（我不相信你。）李奥一脸八卦地凑到柒墨凡身边，看了一眼他严肃的脸，又把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墨凡，你醒了吗？”穆尼的声音从毡包外传来。
莫扎克立马走出去行礼，她不耐烦地拨开他，对着门帘翘首以盼。
柒墨凡刚踏出一步，她就挽上他的胳膊道：“去吃早食吧，牧民的早食很多年都没吃到了。”
她架着他往另一枚毡包走去，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言冰尘。
她从她眼神中感到一阵寒意，又开始打起喷嚏来。
毡包内已摆满一桌早食，待众人入座，苏玛介绍起来：“这是炒米，骆驼奶，牛肉泡奶茶，还有千层酥……”
哈丹巴特尔挠挠头憨笑道：“咱牧民都是吃的这些粗食，别介意啊。”
“巴格西，本公主和墨凡跟你学艺时就是住的毡包，吃的这些，我们都很喜欢。”穆尼看向柒墨凡道：“是不是？”
柒墨凡回想起第一次跟穆尼学艺的场景，她当年非常嫌弃牧民的饮食和住宿，回答道：“我喜欢。”
要不是哈丹巴特尔收徒要求严格，又可以跟柒墨凡一起同吃同住，穆尼这辈子都不可能过这样的日子。
霓娜也隐约记得穆尼跟她抱怨过在牧民营地学艺的那些日子。
言冰尘喝了口奶茶，用勺子舀起茶汤里的牛肉，打圆场道：“早食就吃牛肉啦？”
沐吉大口吃肉道：“天冷了，要干活，多吃肉，有劲儿。”
沐察看他一眼，扁了扁嘴嘟喃：“也不看看活都是谁干的。”
李奥暴风吸入眼前的牛肉泡奶茶，用匕首刮了厚厚一块黄油，涂在馕上，塞入口中。
“好吃，好吃！”他不住点头。
霓娜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浅笑道：“真香！”
他张开鼓囊囊的嘴，模仿着：“真香！”
霓娜捂着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穆尼眉头一蹙，摇着头白了李奥一眼，着实瞧不上他这吃相。
言冰尘捻起一块千层酥，咬了一大口，酥脆的口感，馥郁的果香在口中绽开，伴随而来的是浓浓奶香。
她双目一撑，仔细打量着千层酥道：“这是怎么做的？好好吃。”
乌兰掰下一小块千层酥喂入纳兰口中道：“面皮加牛奶黄油，擀到极薄，每一层中间加入野生果酱，烤制要把握火候。”
“哎，人哪儿需要自己动手。”哈丹巴特尔拍了乌兰的衣袖道：“喜欢就多吃点，咱这粗食哪儿比得上宫里。”
“对了，有没有肚包肉啊？”言冰尘双眼放光的看着乌兰。
“肚包肉？是啥？”
“羊肚包羊肉啊，还有肚包脑，羊肉肠，羊血肠，牛骨髓……”言冰尘烟着口水，想把牧民网红美食都吃一遍。
苏玛给李奥添着奶茶，不解道：“羊肚，羊肉，羊脑，肠，都有，牛骨倒是吃完肉就扔了。”
“太浪费啦，不如这样，今日午膳我来一起准备吧。”
“这……怎么好？”苏玛为难地看一眼哈丹巴特尔。
“巴格西额合，别客气，她在我府上常做。”柒墨凡偏过头故意小声对言冰尘交代道：“别糟蹋食材。”
她白了他一眼，下颌微抬道：“我的厨艺你还不懂吗？”
早膳后，言冰尘和李奥都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到营外散步。
一阵风吹来，她又捂着鼻子打起连环喷嚏。
穆尼眼珠一转道：“你这毛病本公主有办法治。”
言冰尘对穆尼的态度颇感惊讶，穆尼直接转身摆摆手示意她跟上。
言冰尘和李奥对视一眼，跟着她走到一个冒着烟的堆头前。
穆尼嘴角一勾道：“要凑近才有效啊。”
言冰尘懵然把头伸进烟雾中，从刚开始闭气到浅浅吸入，一股草药味扑鼻而来。
“it is worked！”（有效果！）李奥在边上发出惊叹。
言冰尘才意识到，不打喷嚏了，鼻子也通了，欣喜地抽出头道谢。
穆尼脸色却暗沉下来，似乎对这效果不太满意。
霓娜远见这一幕，连忙跑上前，拉住正要把头伸回烟里的言冰尘，道：“别，那是牛粪！”
“噗，咳咳咳……”言冰尘被烟呛得说不出话。
穆尼背过身眉开眼笑而去。
第163章 牛粪是宝贝
霓娜看着满脸污迹的言冰尘，抱歉道：“对不起，表姐她……”用袖子帮她擦去灰迹。
“不要紧，我觉得这还真有效，并且也不臭，牛是吃草的嘛，我们那里人还吃牛瘪火锅呢。”言冰尘拍了拍衣上的灰，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what is that？”（那是什么？）李奥没听懂，好奇地指着牛粪。
“好东西！”言冰尘眼中放光竖起大拇指。
李奥将信将疑地把头也伸进烟雾中，深吸一口，满脸享受。
霓娜“咯吱”一笑，把他拉到一边，用力摇头摆手，他挠挠卷发满面懵圈，三人笑作一团。
*
回到营地，沐察，沐吉正把一桶桶水往毡包里送，穆尼手一挥，莫扎克也上前帮忙。
穆尼进毡包后，苏玛皱着眉频频摇头，哈丹巴特尔把手搭在她肩上，小声在她耳边说了话，她便悻悻离开。
而后乌兰端着一个托盘进了毡包，莫扎克则守在包外。
苏玛按照言冰尘的要求准备好食材，她卷起衣袖将剁碎的羊肉往羊肠，羊肚里灌。
她招呼躲得老远的李奥和霓娜道：“来帮忙，help！”
柒墨凡斜睨一眼道：“今日还未晨练。”避之不及。
李奥和霓娜小碎步拖沓往前挪，霓娜藏在李奥身后，李奥突而挺直胸膛。
言冰尘用线绳扎紧羊肠一端，将血灌入，又往羊肚里放入血糊糊的脑花，羊骚味夹杂血腥味飘散。
李奥屏住呼吸一脸惊恐，霓娜左手蒙着眼，右手拉着李奥手腕道：“我教他去！”
“okok！”李奥受宠若惊配合地双双离去。
言冰尘看着二人和谐的背影，唇角泛起姨母笑。
*
言冰尘和苏玛，乌兰准备着午膳，沐吉在一旁叼着一根草道：“我最稀罕吃羊血羊脑啦。”
乌兰将指尖羊血弹向他道：“叫你吃吃吃。”
沐吉一个闪躲不及，血点在衣服上绽开，他皱着眉道：“阿妹你真是……”他边搓着衣袍走开去。
言冰尘抿着嘴看他们嬉闹：“兄妹感情真好。”
“他们从小就这样。”苏玛摇摇头继续干活。
“巴格西额合，咱的牛是到哪儿吃的草啊？”
“今年大旱，草儿不油，哈丹和沐察偶尔会到刹陀螺高地放牧。”
言冰尘用袖口拂去鬓角汗珠道：“明日我可以跟他们一同到那里放牧吗？”
“当然。”苏玛憨笑着接着道：“只是放牧起早，只吃干粮，怕是苦了贵客。”
“巴格西额合叫我言……海臣，就好。”
哈丹巴特尔和沐察端着两大托盘走来。
乌兰大声喊道：“阿爹，他们明日要跟你们放牧去。”
哈丹巴特尔苦笑道：“哎，放牧无趣，怕是苦了你们。”
“不怕，牧民自由自在，自给自足，想体验一回。”
沐察干脆道：“那明日我喊你们。”把托盘端到她面前问道：“这样你看行吗？”
托盘中一些牛骨被锯成一指长，另一些则从中间对半锯开。
“就是这样，辛苦了。”她扎好手中最后一节羊肉肠，用布擦了手，肉肠和肚包肉下锅。
加入葱段，姜片，撒一把大粒盐，盖上锅盖。
又把牛骨髓架在火上烤，不一会就开始滋滋冒油。
“可惜没把酱油带来。”她环视一圈，将盐磨成粉，混合了适量的糖，洒在骨髓中，再撒上爆香的蒜碎。
油香混合了蒜香，格外诱人，揭开汤锅，羊肉的香气在草原飘荡，引来所有人围观。
“咱世世代代吃牛羊肉，头一回见这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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