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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许白深连忙弯腰看他，“你醒了？”
许言寒缓缓睁开眼，嘴唇苍白，面容憔悴。
“别乱动。”许白深按住他打点滴的那只手，按响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很快到来，使用仪器检查了一番，告诉他们病人已无大碍，吊几瓶药水退烧了就行。
医生走后，许白深道：“我给妈打电话了，她说明天回来。”
许言寒倚靠在调高的病床上，虚弱地说：“让她担心了。”
许白深问：“你们的车怎么会翻到崖下面去？”
“刹车不知道为什么失灵了。”许言寒道。
许白深表情凝重，他和戚允渐猜得没错，这场意外就是人为造成的。
“我学长他怎么样了？”许言寒担忧地问。
许白深看他一眼，道：“我刚才从那边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手术中，不过你别太担心，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
许言寒闭上眼睛叹道：“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伤得那么重。”
许白深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而且他从前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许白深摸出两样东西，“喏，这是你和你学长的手机，还好的。”
许言寒一只手被包成了粽子，另一只手打着点滴，都使不上劲。
许白深只得把手机放到床边的柜子上。
许言寒看着他的动作，小声道：“谢谢你。”
“小事儿，不用谢。”许白深笑笑。
“不只是这个。”许言寒道，“我看见你给我打电话了，可是手机掉得有点远，我够不到。后来我意识模糊，还听见手机响了好几次。是你找到我们的吧？”
许白深“啊”了一声，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给他说了一遍。
许言寒再次道：“谢谢。”
“你要谢就谢允哥吧。”许白深道。
许言寒点点头，“等我们好了，会登门道谢的。”
许白深看他表情无异样，实在猜不透他和戚允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许言寒道：“我想去看看我学长。”
“他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而且你腰上有伤……干嘛这样看我？行吧行吧，走。”许白深帮他把吊瓶挂在输液架上，扶着他慢吞吞地往手术室走。
走了十多分钟才到，楚家众人看见许言寒，一个接一个地过来表示关怀，接着又问他和楚熠出事的细节。
许白深仔细观察了每个人的表情，尤其是楚家三叔的，但发现他们的表现都很符合情理。
不一会儿，手术室的门打开，围着许言寒的众人顿时转移了视线，或问主刀医生病人情况，或看向担架车上的楚熠。
许白深怕许言寒被挤到，拉着他站到旁边，然后垫着脚看了看，楚熠双眼睛闭，没有醒来的迹象。
“你学长还没醒，可能打麻药了。”他道。
许言寒的视线从夹缝中穿过落在楚熠的脸上，表情凄凄。
楚熠被送进病房，许言寒扒在门上看了许久，若不是输液架上的药水马上输完了，许白深估计他能在这里看一天。
和戚允渐说的一样，楚熠手术一结束，楚家咨询到他的身体状况可以转院，立马联系了秦氏医院那边。
秦氏医院开来救护车，将昏迷不醒的楚熠和高烧未退的许言寒拉走，两人被安排在相邻的两间高级病房里。
秦杞元亲自出手，给楚熠重新做了全身检查，许言寒手臂上和腰部的伤也被再次处理了一遍。
高级病房内设施配备齐全，病人一天三顿营养餐，有专门的看护服务，陪护还有单独的一个房间。
许白深躺在陪护间的床上，感觉自己有点多余，而且许言寒根本不像需要住院的样子嘛，他待在自己病房的时间还没有他这个陪护待的时间长。
楚家的人基本都回去了，只留下楚熠的堂哥一个人照看楚熠。
许白深不知道楚家人是如何看待许言寒和楚熠的关系的，楚熠一直未醒，许言寒时刻坐在他的病床边，楚熠堂哥竟没有觉得丝毫不妥。
晚上，许白深无奈地走进隔壁，对许·望夫石·言寒道：“我的哥，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个病人？杞元哥说了让你多休息，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不回去睡觉？”
许言寒抬头看着他，“我已经退烧了。”
许白深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还真不烫了，“退烧就不睡觉了吗？你这样盯着他他就会醒？要不你亲他一下试试。”
话音未落，陪护间走出一人，正是楚熠的堂哥，楚锡。
许白深一顿，差点咬到舌头，哈哈笑道：“抱歉楚哥，吵到你睡觉了。”
楚锡像是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一样，微微一笑道：“没事，我也没睡呢。”
许白深记得楚锡这个人在书中存在感很低，他身为主角攻楚熠的堂哥，却不像楚鸿那么爱蹦跶，说好听点是性子软好相处，说难听点就是蠢笨好拿捏。
他穿书至今，几乎没听过关于楚锡的言论，看来存在感的确不高。
许白深正要把许言寒拉走，楚锡突然道：“小白，……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第40章
许白深愣了下, 继而笑道：“当然可以啊。”
实际上他在心里纳闷：我操，这是什么情况？
他记得楚锡被楚老爷子安排去了南方，负责那边的集团业务, 因此他住在晋江的时间并不多。
刚刚是他第一次和楚锡交流, 楚家大哥竟然是个自来熟吗？
楚锡温声道：“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话，很高兴认识你。”
许白深道：“我也很高兴。”
“坐会儿吧。”楚锡示意旁边的小沙发。
“不了不了。”许白深摆手，“我是来喊小言回去睡觉的。”
说着他看向许言寒, “小言，妈在电话里让我照顾好你, 她明天就回来了, 要是看见你一副憔悴的模样，我没法儿交代。”
楚锡帮腔道：“小言你放心，楚熠要是醒了我马上去隔壁叫你。”
许言寒犹豫两秒, 总算舍得从椅子上起身了，“走吧。”
许白深虚虚扶了他一下, 转头道：“那我们不打扰了, 楚哥。”
楚锡将他们送至门边，“早些休息，晚安。”
许言寒点点头, 许白深微笑道：“你也是。”
回到自己的病房，许言寒避开腰侧的伤躺到床上，看着床边的许白深, 小声说：“楚家很复杂，人心难测。”
许白深笑了笑, “看出来了。”
许言寒的视线落在虚空的某一点, 像是和许白深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学长的车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
许白深给他理理被子, 问：“所以你一直看着他是怕有人趁乱再次伤害他？”
“不是。”许言寒轻轻摇头，“病房里有监控，我并不担心这个。”
懂了，你一直待在他身边只是因为爱。
许白深想了想又问：“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许言寒抿抿唇，说：“车被送去检测了，等查明刹车失灵的原因，还有学长醒了，才能判断。”
“哦。”许白深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佯装随口道：“今天好像没有看见楚鸿。”
“我听见三叔说他前两天和朋友一起去外省避暑了。”许言寒道。
听上去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楚鸿依旧是花钱雇人做这缺德事儿吗？
许白深
唾弃完，走到墙边把灯关掉，“别管了，你先睡觉吧，明天再想。”
他摸出手机照亮走向陪护间，黑暗中，许言寒轻微的声音传来，“谢谢你。”
许白深“啧”了一声，“够了啊，你今天说过好多次了。”
“晚安。”
“晚安！”
第二日，许白深是被送餐的人吵醒的，他出去一看，许言寒已经不在床上了。
许白深扶额，干脆让护士直接把许言寒的病号餐送到楚熠的病房。
等他洗漱完到隔壁一看，许言寒果真坐在楚熠的床边、用着楚熠的小桌板吃起来了。
楚锡最近应当是休假才回晋江这边，没想到碰上楚熠出事，说实话，他来得很不巧，很容易被人怀疑。
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晨报，手边放在一杯咖啡，……也不知道谁给弄来的。
见许白深进来，楚锡放下报纸，和他打了个招呼。
许白深点头回应，见许言寒好好的，他就准备回去了，然而某位自来熟发出邀请：“小白，吃早餐了吗？我助理多买了一份，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吧。”
“谢谢楚哥。”许白深婉拒，“不过我家阿姨刚给我送了饭过来，我正准备吃。”
“好吧。”楚锡遗憾道，“想必你的饭更符合口味，我就不挽留了。”
“嗯，再见楚哥。”许白深笑着转身，紧接着险些被站在门外的人吓一跳。
只见秦杞元双手抱胸，笑吟吟地歪头看着他，“小白，早上好啊。”
禁同行二传
许白深拍拍胸口，“杞元哥，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你来查房吗？”
“不查房。”秦杞元意味深长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我来看看自家弟弟们。”
说着便绕过许白深走进病房里。
许白深这下也不急着走了，转身回去打算旁听一下。
“吃着呢，小言。”秦杞元关切地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许言寒放下筷子，“杞元哥，我好多了，但是楚熠他一直没醒，你看看他吧。”
秦杞元查看仪器上面显示的各项指标，然后翻开楚熠的眼皮看了看，“没什么问题，要是今天下午还没醒，再带他去做个脑补CT。”
许言寒稍微安下心来，又和秦杞元交流了几句自己的情况。
许白深趁机告状说许言寒不肯卧床休息，非要守在楚熠这里。
秦杞元笑了几声，“没事，小言身上的都是皮外伤，烧退了就行。”
“那他是不是可以随时出院？”许白深问。
许言寒抿着唇不说话。
秦杞元思考了一阵，道：“多住几天观察一下吧。”
许言寒立马高兴起来。
“杞元哥。”许白深幽幽地说，“你知道你家的高级病房住一天要多少钱的吧？”
许言寒连忙道：“住院费我交。”
“就是，小白你操心什么？”秦杞元挤眉弄眼地道，“小言还可以等楚熠醒来，找他报销。”
许言寒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爬满血色。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低，许白深转头看看楚锡，对方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咖啡。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许言寒和楚熠……哦不，纪新羽应该不知道。
看完弟弟们，秦杞元这才回过身同楚锡说话：“哪天回来的？”
语气之熟稔，让许白深侧目。
楚锡道：“前天。”
“这次准备在晋江待多久？”秦杞元又问。
楚锡摇摇头，“不确定。”
“行。”秦杞元抬了下下巴，“改天有时间聚聚。”
“好。”
“走了。”秦杞元走了几步，回头看向许白深，“小白不走吗，我来的时候看你不就要走了？一起吧。”
“哦，好。”许白深朝楚锡点了点头，跟在秦杞元的身后出去，顺手拉上门。
直到两人走进电梯，秦杞元才疑惑地问：“你要跟我走到哪儿去？”
“我去食堂买饭。”许白深回答。
秦杞元挑了下眉毛，“你家阿姨没给你送饭？”
“没有。”许白深道，“医院给小言提供病号餐，就我一个人吃还让阿姨跑一趟，太费劲了。我昨天就去你们医院的食堂吃过一顿，还别说，你们的伙食真好。”
秦杞元“哈”了一声，“那是自然。”
“不过小白，”秦杞元调笑道，“你怎么骗人啊？”
“什么？”许白深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你在门外听见了？”
“嗯哼，听见了。”
许白深央求道：“杞元哥，你千万别跟楚哥说。”
秦杞元假装有些为难，半晌才道：“行，不说，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对他说谎？讨厌他？”
“不是，我和楚哥刚认识，谈不上讨厌。”许白深道，“是他太自来熟了，我不知道跟他聊什么。”
“他自来熟？”秦杞元怀疑自己听错了。
“昂，小言只知道盯着楚熠看，不跟他说话，我在那里多尴尬啊，难不成我也盯着楚熠看？”
秦杞元想象了下那个画面，“哈哈哈……”
“我是迫不得已才说谎的。”许白深无辜地眨眨眼睛。
“懂了。”秦杞元敛起笑容，“你还不知道吧，楚锡和我是同学，从小学到高中都是。”
难怪刚才听他们说话那么熟稔。
秦杞元顿了下，看着他补充道：“还有你允哥也是。”
许白深眼睛一亮，问：“那允哥和楚哥关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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