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针管,提纳里叹了口气。
他从包里拿出昨天对赛诺使用的香氛,绕着房间撒了一圈,又递给二人特制的解药,没一会儿,周围就安静了下来。
“老天,你简直是我们的救世主。”
“风神在上,我爱上了一个蒙面小子。”
提纳里:“……”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这俩人变成这样。
不管怎样,他还是要训斥这二人。
“身为医者,你们应该清楚镇静剂的副作用,绝对不能这么大量地使用。”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后,步调一致地摇了摇头。
“我们都不是医生啊。”
提纳里有些懵, “那你们是?”
个头稍矮的那位说,“我是一个来自稻妻的小说家。”
另一位蒙德装束的人说,“我是一个来自蒙德的吟游诗人。”
提纳里:“……”
那你们穿着白大褂是在做什么?cosplay吗?
第9章 转机
吟游诗人安德烈抓了抓他那乱蓬蓬的头发。
“我们向这里的人解释过,可他们非说我们是医生。”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们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需要的只是两个陌生面孔。”
小说家黑泽接着补充。
提纳里有些奇怪,方才愚人众长官对伤员的担心并不像假的,那又为什么要做指鹿为马的事情。
房间里昏睡的伤员大约有二十人左右,在熏香的作用下,原本躁狂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不过仍有几个还在梦魇,断断续续说着胡话。
“不可以……”
“一定要救她……”
在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黑泽用力地把将手中的镇静剂摔到地上。
“迟早有一天,未来作品畅销全稻妻的大作家会在这里疯掉!”
对于这种场面,安德烈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拍了拍提纳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看到了吗,等你回去了,一定要把派你过来的人好好教训一顿,在这个连风都吹不到的地方,即便我死去了,我的灵魂也回不到蒙德,这是多么令人悲痛的事啊!”
看得出,这两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提纳里清楚地记得,此行的目的只是寻找赤王的遗留知识,可……
这些人的阵仗是不是太大了点!
他不知道这些伤员“病情”发作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曾经有一次,冒险家协会将野营的地点选在了道成林,数十位冒险家集体蘑菇中毒,场景同现在差不多。
想到这,提纳里差不多理解了他们的心情。
提纳里只能用语言简单安慰他们,虽然他的话听起来也有些苍白。
“想开一点,只要有人找到了东西,你们就能离开这里,比躺在地上的人幸运多了。”
二人:“……”
谢谢,有被安慰到。
听了这么久,提纳里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
“这么说来,你们是被抓过来的?那抓你们的是愚人众的人还是佣兵团的人?”
二人齐口回答。“愚人众。”
“……那愚人众为什么要让你们假冒医生?他们不想治好这些伤员吗?”
黑泽冷哼,“他们当然不想治好,每天只让我们给这些人注射镇静剂,而且除了几位长官,普通的士兵根本靠近不了这里,佣兵团的人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他说完,提纳里顿时有股不详的预感。
等等,那岂不就意味着……
“你们也出不去?”
安德烈悲痛地点了点头。
“或许,现在应该说‘我们’。”
进入遗迹之前,他先打听了消息,教令院的确派遣了一位医生前往这里,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迟迟未到,所以提纳里才放心地捏造了这个身份。
抱着侥幸的心理,他尝试与房间外的士兵沟通,但得到的结果也是自己被软性禁足了。
提纳里欲哭无泪。
很好,他又给自己挖了条坑。
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选择。
要么冲出去大战一场,要么等下午与赛诺一起行动。
无论哪一条都不是明智之举。
此时已接近中午,提纳里必须赶紧想到方法。
他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在见到石座上的阿努比斯像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那是他的好友卡维曾说过的话。
“赤王遗迹虽然建造的时间久远,但我始终相信,不论什么时候,建筑都是个人意志的提现,在探索过这么多遗迹后,我可以肯定一点,赤王绝对是一个做事喜欢留后路的人,不然为什么每个房间的尽头,都会有通往下层的机关?”
虽然那时卡维刚说完,这些观点就被艾尔海森反驳了,但此时却给了提纳里灵感。
他们所在的房间正是位于走廊尽头,而来的路上提纳里并没有见到有类似于电梯的机关,这就意味着,事情可能还有转机。
苦寻无果后,提纳里将主意打到了那些简易小床下,他逐个挪开昏睡的伤员,在床底细细摸索。
安德烈有些看不下去了。
“……郁林医生,虽然这些人很讨厌,但把他们都扔在地上,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提纳里心说,你把针管扎到他们皮肤里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竟然觉得他残忍?
不过提纳里还是耐心地解释。
“我在找有没有机关,按你所说,如果愚人众真的不想治好他们,我们待在这里也是徒劳,不如找找出去的方法。”
黑泽对他摇了摇头。
“这里确实有一个机关,但是我们解不开,它唯一的作用就是从缝隙里给安德烈带来一缕风。”
安德烈对他的话颇有不满。
“可不要小瞧了这缕风啊,虽然它不足以带走我的灵魂,却能给我们带来希望的种子,只要有风的地方,就有巴巴托斯大人的祝福。”
“好吧。”黑泽摊了摊手。“可惜这里看不到雷电,不然我也会像你一样盼望神明的注视的。”
提纳里走到他们口中的机关处,就在安德烈的床板旁,有一块明显凹陷的地板,随着提纳里的触摸微微地晃动。
不得不说,这个机关的位置巧妙且隐蔽,如果不是安德烈对风敏感,就很可能会被忽视掉。
提纳里相信,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卡维,对方绝对能轻松解开机关。
但对于主修生论派的提纳里来说,他只能求助于系统。
“叮咚,检测到宿主需求。”
“请确认操作:1、向机体提供能量。2、连接世界树。”
“由于系统升级,此次操作将消耗60点能量,当前剩余300点。”
没有办法,提纳里只能肉疼地选择了第一项。
呜呜,60点能量!要摸六次赛诺的手才能赚回来!
提纳里一边感慨,一边同二人向下走。
同预想的一样,机关被破解后,脚下原本的地板变成了重力电梯,在伤员们嘈杂声音的掩护下,电梯将他们安全带到下层。
这一部分的遗迹保存相对完好,除了时间留下的大量灰尘,所有物品都完好地矗立着,说明这里还没有被愚人众和佣兵团的人发现。
安德烈非常激动地凑上提纳里。
“我说什么来着,只要有风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有希望!郁林先生,你真是太厉害了!如果你不是男人的话,我可能真的要爱上你了。”
提纳里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请不要做这么恐怖的假设。”
相比来说,黑泽要镇静得多,他小心翼翼地向深处的走廊摸索了一段距离,而后示意二人跟过去。
待他们走近后,才发现黑泽沉着脸,表情非常凝重。
黑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指了指走廊的墙角。
在他们没有踏足过的地方,赫然有一排脚印。
作者有话说:
相信我,这真的不是一个恐怖故事……
第10章 巧遇
哈维尔从来没有哪一天过得像今天这么惊悚。
在他模糊的记忆里,自己昨晚似乎上了个厕所,可不知为何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时,大风纪官就睡在他的身旁,距离不超过一米。
最恐怖的是……
为什么他的被褥会在赛诺身上!!!
要知道,按照往常的习惯,赛诺恨不得把他的睡毯拉到最墙角,因为讨厌近距离的接触,所以二人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趁着对方还没醒,哈维尔蹑手蹑脚地拉开被褥的一角,找到了藏在夹层中的一张照片。
还好还好,它还在。
照片上,一个女人带着明媚的笑容,双手抚在明显凸起的肚子上,眼神满是温柔。
哈维尔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女人的脸,不知不觉中嘴角也擒上了笑。
他的动静很小,但还是吵醒了极度敏感的赛诺,见到对方坐起身,哈维尔连忙将照片塞到了枕头下。
“您,您醒了。”
“嗯。”赛诺并没有理会哈维尔的小动作。
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被褥,似乎是害怕漏风,两边都被折叠得整整齐齐。
昭示着主人的细心。
不用想,赛诺也知道是谁做的。
童年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被要求必须站着睡觉,对于幼时的他来说,能够睡着就已经是一种奢侈,至于御寒的衣物,更是遥不可想的东西。
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和衣而睡。
哈维尔猜测昨晚应是发生了什么,但赛诺闭口不谈,他也就识相地没有问。
沙漠的阳光来得又早又烈,当营地内换班的声响传来时,光线已经顺着帐篷的缝隙钻进屋内。
哈维尔掀开帘子,一同出任务的其他风纪官已集合完毕,聚在一起小声交流。
“哈维尔竟然起晚了。”
“……应该不是,如果哈维尔晚起,赛诺大人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他喊起来。”
“也对,所以你的意思是……大风纪官起晚了?”
“怎么可能?不信谣不传谣!”
“嘘,出来了。”
关于“谁起晚了”的话题就此终结。
赛诺向众人再次强调了这次的任务,追查流言甚广的“赤王遗留知识”,在教令院的授权下,他们必须与愚人众深度合作,听取执行官的调度。
“我再强调一遍,进入遗迹后,你们将与愚人众共同执行任务,但不要忘了,风纪官是为心中的【根源六罪】服务的,我们要审判的对象是所有的违律者。”
说完,赛诺单独看向一旁明显走神的哈维尔。
准确地来说,是哈维尔身上的令牌。
“哈维尔,我有另外一件任务交给你。”
“嗯?啊,您说。”
“你回一趟教令院,把我经常穿的那件长袍拿来。”
哈维尔彻底回过来神,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耳朵。
“什么?”
您是在开玩笑吧?
他们对话的声音并不算小,与哈维尔一同震惊的还有站在一旁的众位风纪官。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任务执行地了,哈维尔现在回去的话岂不是中断任务吗?”
“教令院到这里可是有好几天的脚程,等他回来任务说不定就结束了……”
接下众人替他辩驳的话,哈维尔第一次开口反对赛诺的命令。
他不知道赛诺为什么派发出这么一个无厘头的命令,但身为风纪官,他决不可能做出临阵逃脱的事情。
哈维尔的声音不卑不亢。
“如果只是这样一项任务,属下恐怕难以从命。”
“我知道。”赛诺点点头,先肯定了他的话,而后指了指自己腰间,那里除了一颗紫色的神之眼外,别无他物。
“我的令牌似乎忘记带了,如果不借你的一用,怕是进不去遗迹了。”
说话时,赛诺的眼睛直直盯着对方的腰间,哈维尔原以为是藏在口袋的照片被发现了,额前不由得渗出了一排汗珠,闻言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风纪官工作手册的第一条——禁止将个人情感带入工作中。
哈维尔不想回忆上一个违反手册之人的下场。
“……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哈维尔将令牌递给赛诺,仍然表达了自己要留下来的决心。
“相比于返回教令院,我并不觉得你留在这里能发挥出更好的作用。”
赛诺没有再过多地向他解释,留下这句话后,带领其他风纪官进入了遗迹。
正如赛诺所说,在他们离开后,哈维尔在营地度过了闲散的一天,愚人众士兵的队伍整齐有秩,他完全插不进手,只能进行一些物资的简单调运。
在确保物资配备齐全后,哈维尔看着照片思踱了许久,还是决定踏上返程的旅途。
直到他进入须弥城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大风纪官的令牌,他明明在遗迹处见赛诺佩戴过啊,怎么就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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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寂静的走廊上,在见到那串脚印后,气氛骤然变得幽异了起来。
不同于上层已被探索的地方,面前的走廊黑漆漆的,年代久远的石砖散发着霉菌的味道,他们三人中只有黑泽手上提着一盏燃油灯,堪堪照亮直径半米内的路。
作为有着丰富夜巡经验的巡林官,提纳里向来不怕这些。他上前摸了摸脚印处的痕迹,几乎没有灰尘,这说明它们是不久前被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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