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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多了的前男友(玄幻灵异)——妾在山阳

时间:2023-09-19 09:30:25  作者:妾在山阳
  这两人的对决,谁都无法插手。
  孕育一切逻辑的原始汤,一分为二,此消彼长。
  而G144的废墟上,苟延残喘、侥幸活下来的人们,也僵着脖子、抬起头,愣愣看着前方的一幕,如在梦中。
  但是他们又清晰知道这不是做梦。他们在上车之前,都还不知晓蝶岛的名字。可这一趟旅程,在一声又一声崩溃的哀求和绝望的呐喊中,鲜血淋漓,刻骨铭心,知晓了这个盘旋世界上空的存在。
  sariel岛。
  很多人往这边赶。
  京城留下的S级执行官只有【牧羊人】,但总局是重地,最顶级的A级异能者很多。
  叶吻走入华国境时,就给所有人颁布了命令,往【春之钟】靠拢。
  沐阳甚至收到了远在伦敦的【狄更斯】的来电。
  只可惜,这里还有狂暴的信息之主。
  ENIAC被叶笙两发子弹重伤,祂逃不开【预言家】的因果链锁,只能咆哮。
  ENIAC杀意滔天,让芯片表层都渗透出一层浓郁的血腥之气来!祂的扭曲狂暴,令沐阳根本听不清【狄更斯】的话!
  沐阳听不清干脆就不听了。
  在他斩断和外界的联系前,给在淮城的图灵和罗衡送去了一句话。
  “传教士要过来了。”
  京城附近的异端像是感知召唤般,露出血腥獠牙。
  【传教士】没有第一时间去京城,祂让祂的信徒先去探路。叶吻和【灾难】在那里,祂可不愿被【毁灭之息】和【裁决之剑】殃及。
  蝶岛的话事人,居然这种时候离开蝶岛。
  这位裁决者,来京城,就没想过活下去吧。
  【传教士】神情悲悯,古怪一笑。
  华国,淮城。
  罗衡说:“那边的通讯已经彻底断了。”
  图灵神色一变:“等下,罗衡。我好像收到了校长的消息。”他手指点了下镜片,一行加密的文字浮现在上空,不过图灵只是扫一眼就读出来了。
  “海上的监牢已经破了,校长和【枷锁】正在往这边赶来。”
  罗衡一愣,随后点头:“好。”
  *
  蝶岛,会议室。
  宁微尘本以为两辈子的计划,即将完成,自己会有种血腥的快感。
  但是并没有。
  这首末日的交响曲,他是音乐指挥官。但现在,他早就对演奏内容失去兴趣。
  唯一想的是,终于,再也没有东西,阻止他了。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束住他的起源羁绊,马上会和风暴一起烟消云散。
  宁微尘手指漫不经心把玩着宁家的家主令,一声低笑,轻而冰冷响在空旷会议室内。
  【蝴蝶】现在应该已经对他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但是没关系,他们现在还有共同的利益。
  【蝴蝶】需要他帮祂,转化剩下的【生命之丝】。
  而宁微尘也需要【蝴蝶】分解其中所有起源的力量。
  等到命运纺锤这把弓再没有杀死他的“箭”。
  ——他会让所有人血债血偿。
  异端帝国,神明禁区。
  “王”的本性是多疑,现在整个耶利米尔,只剩【蝴蝶】一人。祂知道陆安去了京城。
  祂抬起手指,看着垂下的生命之丝,神情莫测。【蝴蝶】原始的眼都是生命之丝重塑的,如果说叶笙眼里的红是宛如命运齿轮的机械纹理。那么陆危眼中的殷红之色,更浓郁,也更疯魔,祂的虹膜远看是纯粹的黑红,但近看会发现,这是【生命之丝】缠绕覆盖、最后,由线“织”成的瞳。
  “安安,你这是做什么呢。”
  【蝴蝶】问道。祂收拢手指,握住【生命之丝】。
  长久的沉默与孤独,无声蔓延在整个神明禁区。父母死后,他们被伯里斯收养,作为总统的长子和幼子存在于蝶岛。
  他经常觉得自己弟弟单纯得像是白纸,于是总是防这防那,怕他被伤害。可是陆安不止一次,明确地告诉他:哥哥,我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保护。
  伯里斯也说,陆危,你会不会把陆安看的太过脆弱了点。
  其实陆危知道的,他的弟弟,从来都不是单纯的病人。蝶岛血腥的土壤,容不下人的天真。
  灾厄十五年,陆安在叶笙的枪口下救下他,九级地震里,陆安伸出手,为他合上眼眸。在沉眠前的最后一刻,轻轻对他说,“哥哥,就让我长眠不醒吧。”
  陆安是自愿成为移植毁灭的。他的弟弟为了保护他,主动躺上手术台。
  “世界不该有【灾难】……我也不该醒来。”
  年少时,陆安曾在病床上无数次透过窗户、去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心甘情愿服从于蝶岛的谎言,做人类最后的武器。
  可真相剥离,在这末日,他会发现蝶岛也是人类的刽子手。
  或许异化是真的让人面目全非吧。【蝴蝶】将手中的丝举起,表情在神明禁区浩瀚的星河里,光影变换,模糊不清。
  他知道陆安没有第一时间来帝国,是因为不想见他。
  不该苏醒的【长眠者】醒来,走下黑棺,穿过海域,放下手中的百合花。面对这荒唐的事实,但最后还是疲惫地接受。
  他知道他醒来的意义。
  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问题,让血浓于水的亲情掺上杂质。
  ——这漫长的、颠覆世界的复苏计划,到底是第二版主真的思念弟弟。
  还是因为,唯有【灾难】能为祂打开那扇门……让祂去蝶岛见到的剩下23生命之丝。
  这个问题,也许陆危有答案,但【蝴蝶】不知道。
  叶吻离岛赴死。现在,门终于开了。
  北美,温哥华。
  陈川惠留在了美洲,成为了这边的总负责人。这个世界上的A+级异端并不多,甚至一页纸都可以列过来,风暴的中心现在集中在【传教士】存在的华国。
  温哥华也下雪了,她一人走在行人寥寥的温西12街,掌心落雪消融。black缠在她的手臂上,沉沉睡去。
  陈川惠抬头,望向天空,好像又看到了那一年的白色圣诞节。
  非洲,海格兰沙漠。
  余正谊被阳光照射的“影子”变成了蜥蜴形状。
  他凭着蜥蜴在沙漠“独行者”的动物性,快速锁定了目标。而后将其击杀。鲜血溅到脸上,余正谊微微喘气,同样把目光看向了京城的方向。
  七大洲,四大洋,全球各地的异能者、执行官们,现在都在等一个结果。
  *
  移植原始汤后,叶吻第一个推演的逻辑,是她自己。
  她出生就是盲女,从未见过光明。
  黑暗孤独的世界里,只有很少的事留在记忆中。
  她早已忘记自己在福利院受到的欺凌,却还记得,破旧楼道上,她哭着扑过去喊叶笙“哥哥”的一幕。熊熊燃烧的天火里,哥哥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带她离开地狱。她流了很多血,害怕,却又不能停下。
  蝶岛压抑的氛围,其实并不会给人留下快乐的记忆。但她确实有过一段,相对以后人生来说,幸福的时光。
  夏季的书房里。秦博士会教她认识盲文,给他们讲故事。讲灾厄,讲异化,讲二桃杀三士。哥哥每次都能冷冰冰给出不一样的见解。
  惊雷雨夜里,病床上,那个刚认识的男孩搬了个椅子,坐在她床边,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一遍一遍温柔认真地对她说:“不要怕,没事的。”
  那个时候。
  哪怕宁微尘,都还只是个会因为和哥哥吵架,咬牙切齿气到笑的少年。而哥哥臭着脸,把窗前的紫罗兰换了又换。
  “哥哥,你是真的讨厌微尘哥哥吗?”
  “你要是喊他哥哥,就别喊我了。”
  吱哑。
  旧日蝶岛,那扇老屋的门被推开。
  她屏住呼吸,故意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夕阳把树的阴影拉长,她弯下身,自后遮住少年的眼,忍住笑意问。
  “要不要猜猜我是谁?”
  【春之钟】站。
  叶吻擦去眼下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手指一点一点,重新握紧了手中的裁决之剑。
  逻辑裁决者,最先认识的是自己。
  陆安看向她,静静说:“放弃吧,你杀不死我,我也杀不死你。”
  并不是故作的平淡,而是真的只剩厌恶和疲惫了。
  他相信,叶吻现在对他的心情是一样的。被裁决之剑刺穿心脏,陆安同样受重伤。之前心脏处经年累月的病痛,他再次体会到了,陆安恍惚了一秒。
  叶吻说:“总要试试的。”
  陆安荒谬地笑了:“好。”
  陆安觉得她真是疯了。不过百年之后,谁又正常呢。【毁灭之息】的影响,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正常。
  陆安轻声念了句什么。【灾难】的目光是诅咒,他的声音,同样是最深的祸源。
  刹那间,整个车站掀起一阵狂啸的风来!无数根黑色的烟雾,如原始的纠缠,化长链,直冲天地,往外扩散!
  叶吻在台风之眼,在风暴中央。他们都是逻辑本身,不存在真正的“死亡”,所以谁都杀不死谁。
  但陆安的招式依旧带了铺天盖地的杀意。
  灾难的命令,足够让城市倾覆。
  而叶吻用原始气息,在他们之间隔开了对外的屏障。
  轰!蝶岛话事人用剑,一剑斩断所有了挡在她前方的荆棘!
  叶吻的长发沾满鲜血。
  陆安的脸上开始出现黑色的、扭曲如人体经脉的痕迹来。【毁灭之息】现在不光在他眼里化幽蓝的烟,现在还浮现他皮肤表层。
  陆安避开了叶吻的进攻,他不能让裁决之剑刺穿心脏第二次。
  叶吻的剑法从来都不是轻盈。连剑尖挑起带来的风,都重的像是一座山。招招决绝果断,只为一击毙命。重山逼压,浑厚威压,造就天罗地网。
  陆安看着旁边,“原始气息”造就的透明屏障:“你居然会在意这一城人的死活。”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道:“不,你们在意的是非自然总局。”
  蝶岛的立场,一直都很清晰。他在叶吻还是盲女时期就认识她了。sariel岛的话事人,从来没隐藏过她的冷漠。其实走到这个位置,也根本不存在任何误会或者伪装了。
  裁决者并不怕“错”。
  “蝶岛利益至上吗。”陆安轻轻说。
  叶吻拿着手里的剑,盲了之后只凭感觉,依旧无视障碍,步步紧逼。
  陆安体内的【毁灭之息】本能的感觉到警惕、恐惧。他相信,叶吻也是一样的感觉。陆安不由认真去想,或许蝶岛沉没,也是一个好的结局。
  他这一瞬间,是真真实实地想杀了叶吻。
  那些过往全都化作灰烟。
  长眠者,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鲜血散在喉间。
  【灾难】轻轻说了什么。第三版主的声音,谁都听不见,可仿佛远古的咒语。那种原始的、来自生命之眼的浩瀚杀意又浮现,令空气都出现扭曲。
  叶吻挽发的发带散开了。黑发如海藻,几乎把她整个人吞噬。
  叶吻突然疾冲过去。而陆安想杀死她一次,也必须让她近身。
  他记忆力非常好。所以他记住了【裁决之剑】的长度、记住了原始气息的范围、记住了叶吻用剑的习惯。
  陆安在裁决之剑穿破自己心脏的最后一秒,反擒住她的手臂,口中念出咒文,打算终结一切。
  他确保这一次,剑不会碰到自己。不过,他可以杀死重伤失明的叶吻。
  虽然杀死叶吻,她自己不久后也能活过来。
  ——毕竟原始汤,赠予了他们永生不死的能力。
  陆安知道自己记忆力很好,不会错。
  裁决剑绝对碰不到自己。
  可下一秒,他胸口还是感受到了冰冷的刺痛感。
  陆安一下子僵硬站在原地,瞳孔中幽蓝的雾色开始散开。普通的武器,并不能伤到他。
  这次并不是裁决剑……但力量同样恐怖到让他畏惧。
  陆安低头,看到星辉散去,叶吻握在手里的是一根箭矢。
  冰蓝色的箭矢,流光溢彩,宛若一捧银河的星光。
  叶吻的手腕死死握住它。
  陆安反应非常迅速,他抽身,同时眼里掠过血芒,近身之时让【毁灭之息】贯穿了叶吻的身体。
  叶吻吐出一口血,插剑于地,勉强稳住身形。
  时间矢穿过【灾难】的身体!
  轰——!
  霎那间,汹涌的力量浮现在他们二人之间。
  好似时光逆转,一切回到最初,那些诞生于原始汤里,一分为二的逻辑,又一次纠缠,开始合二为一!
  他们力量同源。
  现在她的“逻辑”,也是陆安的“逻辑”了。
  ……抹去她的存在,就是抹去【灾难】的存在。
  “叶吻。”
  陆安同样感知到了那种“羁绊”的存在,他体内的【毁灭之息】开始暴动。
  他声音平静清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陆安有些恍然地麻木说:“原来你是想这样杀死我。”
  最后一步,是裁决自己。
  叶吻看不见,可是她听出了陆安语气里的轻微飘忽。
  陆安的病根在心脏,小时候,他每次病发时都恨不得自己把这个残破的器官挖出来,搅碎。
  现在这枚箭矢做到了。
  陆安说:“原来你不是赎罪,你是一开始就在求死。”
  声音里没有半点情绪,只是陈述。
  用自己的命,换叶吻的命,其实并不亏。
  他复活的意义,本来就是对付蝶岛。
  而叶吻到现在,仿佛终于才想起他们是旧友来。她笑了起来,肩膀都忍不住颤抖。可是很快,那笑就再也扩散不了。她手里的剑消失。
  叶吻,抬头,对陆安哑声说。
  “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
  “我在旅岛待了八十年。”
  陆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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