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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搜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一无所获。
也对，以‘他’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会去关注一个身份低微、毫无特点的普通学员呢。
夏衍挑了挑眉，维持着原主傲慢的人设：“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一个低级学员的信息呢？”
“他为什么会举报你？”
路德维希没有回答他的反问，自顾自的陷入沉思。
身为炮灰，被针对打脸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夏衍在心中默默吐槽，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对此毫不在意……等等？
他的终端被收走了。
那晚上和主角受见面的事怎么办？
青年突然反应过来，下意识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震惊的瞪大双眼，脑海里猛地蹦出三个大字。
任务！危！！！
‘热恋’中的情侣，其中一方突然爽约，虽然不至于分手，但肯定会不爽。而没办法哄伊德开心，就无法拿到机甲设计图。
完不成任务三，战胜霍瑞禾的任务四也会迎来失败。
所有任务完成的额外积分就又双叒没了。
身为社畜打工人，眼睁睁看着‘工资’变少，这怎么能忍？而这一切，都是汉斯·迪尔的错，麻蛋！就不能等他自然下线吗？
夏衍痛心疾首，一口闷掉杯子里剩余的酒液，怀揣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问：“你们谁有多余的智脑？”
路德维希：“？”
弓昶安：“啊？”
伯尼小心翼翼道：“少爷，智脑需要实名制……而且您现在的情况，也不太适合……使用……”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格外小声。
夏衍何尝不知道这件事呢？
他的智脑在帝王的默许中被霍善收走，理由是以防他和夏家人联系，串通口供，一旦他现在偷偷使用，岂不是默认自己作弊了？
中央军校身为培养军人的摇篮，创造之初，规定了连皇子都不能拥有特权。
——至少明面上如此。
而夏公爵竟然敢暗地里插手帮助自己的儿子，怎么？莫不是觉得自己比王更权威？
夏家将会遭受前所未有的流言攻击，而王如果有心打压，也能借此机会，对夏家出手。所以于情于理，夏衍只能配合调查。
夏衍：“……”他的积分！
食堂雪白的灯光将一切照亮。
青年纤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羽翼般轻轻颤动，金色的瞳仁充斥着失落与沮丧，绯红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安静诉说自己的不满。
他一贯是傲慢的、自大的、高高在上藐视所有人。
眼下暴露出来的几分脆弱，便显得格外动人心魄。
路德维希原本飞速运转的大脑，‘咣当’一声，突兀的卡成一团毛线。他原本的策划、计谋，统统变成一道白光消失，只剩下青年漂亮委屈的神情。
他有心想安慰，但感情方面的匮乏，让他无从下口，只能沉默的盯着青年。
如同被野兽锁定，恍惚间，夏衍有一种自己变成猎物的错觉，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你看我做什么？”
路德维希低声道：“…我来解决…”
夏衍不解：“？？？”
“……”不管是智脑，还是汉斯·迪尔他都会解决，只不过有些话，不适合在公共场合说出来。路德维希端起餐盘，朝夏衍点头示意：“我有点事，先走了。你……”
沉默三秒，他含糊道：“你等我回来。”
夏衍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之前痛失积分的沮丧，全都被问号代替，他茫然的询问系统：【你听懂他的意思了吗？】
系统：【…没有。】
夏衍松了一口气：【很好，不是我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十五分钟后，夏衍吃完最后一口餐点，拒绝了伯尼的跟随请求，一个人慢悠悠的从食堂往寝室里走去。
由于正值晚餐时间，大部分人都在餐厅，路边只有少数零零散散的学生。
夏衍随意的看着风景，突然，一抹亮眼的金色映入眼帘。他脚下一顿，身体下意识朝花坛后面躲避，小心翼翼望过去。
不远处，路德维希金色的发丝在暮色中极为显眼，他的对面是埃德温，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再往后看，身为攻二的霍瑞禾竟然也在？？
什么鬼？他们三个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夏衍好奇的竖起耳朵。
春日的风轻轻拂过，带来零星几个字词。
“…室…汉斯…”
“…谣言…格…佛……”
“……抓到……柄……”
完全听不懂啊喂！
凭借原主S级的精神力都听不到，好气哦。
等等！他为什么要躲起来？夏衍懵了一下，等他回过神，不远处的三人似乎结束了谈话，分散开来。
可恶！！！他还是很好奇路德维希为什么会和霍瑞禾凑在一起啊？
第100章
夜幕降临, 中央军校笼罩在黑夜之中。
青年坐在书桌前，单手撑着下颚，一侧奶白色的嫩肉被挤的微微鼓起, 原本艳丽夺目的五官因此多了几分柔软的稚气。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霍瑞禾身为小说中的攻二，性格温柔和善, 犹如一只无害的傻兔子，前期和主角攻几乎无交集，等到后期路德维希登基成帝, 他便是忠诚的左膀右臂。
为什么现在两个人会凑在一起呢？
哦！还有一个埃德温。
夏衍想了好一会儿, 实在是想不通, 无奈之下只能放弃。
智脑被人收走，没办法上网，也没有可供消遣的游戏电影书籍，只能呆呆的坐着，实在是无聊极了。
他打了个哈欠, 正准备睡觉时，听到房门‘咔哒’一声被人打开。
剪裁利落的校服包裹着男人极具力量感的身材，金色的发丝略显凌乱, 一点冰冷的银色从紧握的手心中透露出来。
“你想要的智脑。”
不等夏衍细看, 对方便将手中的东西丢了过来, 他下意识接住。
——一个灰扑扑、不起眼的基础款智脑。
原本冰凉的金属，早已经被男人的体温同化，入手温度炙热, 夏衍差点反手丢了出去。他强行把喉间的惊呼吞回去, 压低嗓音：“你哪里来的智脑？”
如果在普通学校, 学生之间有一个备用的智脑很正常，但军校管控严格, 不该有的东西入校时会被收起来，等假期再归还。
军校规定一人一智脑，杜绝开小号。
路德维希：“当初拆成零件带进来的，借维修部的装备组装回去了。”
夏衍：“？”
他说得轻松，可要瞒过军校无数双眼睛，肯定花了很多心思和精力。如今却随随便便的说了自己，不担心被举报吗？
夏衍满头问号，有许多疑问，到了嘴边又被他吞了回去。
质问这种事……不太符合原主的人设。
青年眨眨眼，决定不想太多，现在刷主角受的好感度最重要，他必须要赶在和霍瑞禾决斗前，将设计图纸骗到手。
不再犹豫，夏衍低头快速用精神力绑定智脑，设定程序。
半透明的虚拟屏幕散发着幽幽冷光，从下而上的打在青年脸上，明明是如此死亡的角度，他却一如既往的完美无瑕。
如同上天的宠儿，拥有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样貌与家世。
路德维希比青年高大半个头，他低垂着眸，静静看着他黑色的发旋。
寝室灯光明亮，窗外是一片深沉漆黑的夜色，偶尔有几缕调皮的风吹进来，带着一丝丝青年独有的气息，萦绕在男人鼻端。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缓慢。
砰！砰！砰！路德维希听到了自己杂乱的心跳声，大脑有一种缺氧似的茫然，内心无法言说的欲/望催促他去触碰青年。
他的指尖刚刚动了一下，便见青年不自觉的弯起唇，精致的眉眼染上几分笑意。
？
笑了？
因为我送的智脑，他笑了？
刹那间，路德维希感到一种轻盈的满足感，整个人宛如漂浮在空中，无法言说的情感如烟花般噼里啪啦地炸开。
“你——”
“做的不错。”夏衍维持着原主的人设，倨傲的抬起下巴，敷衍的夸赞了几句，给了一些未来加官进爵的保障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想登录进全息世界。
路德维希：“等等……”
“嗯？”
“我和你一起进去。”冲动的话语脱口而出。
男人炙热的目光将他包围，可偏偏夏衍满心思都是任务，压根没有注意，他皱了皱眉，故作不耐道：“我去约会，你去做什么？”
？
？？？
“你说……什么？”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来，路德维希身体僵硬，大脑停止转动，只剩下残存的一点理智僵硬的反问，“约会？”
他这不可置信的模样，让青年面上泛起一丝不满。
他轻哼一声：“我有男朋友很奇怪吗？”
“……””
夏衍又说了几句，故意抹黑自己，表现得高高在上，仿佛伊德能被他看上，是对方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可男人始终一言不发，直到夏衍感觉差不多了，正准备进入全息世界，却听到对方突兀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夏衍。”
“嗯？”
青年递过去一个眼神。
路德维希：“你爱他吗？”
“哈？”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似的，冷漠的勾起唇角，眼底闪烁着傲慢的光芒，“爱？我只爱能给我带来利益的人。”
“……”
“谁能为我带来利益，那他就是我最爱的人。”
苍白的白炽灯下，青年对自己的恶劣没有丝毫掩饰，肆无忌惮的表现出自己的本性，他一直被人追捧，地位崇高，接受精英教育。
他的内心，除了自己谁也不爱。
如此的残忍、又如此……美丽。
从来没有那一刻，路德维希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完了。
明明知道他是什么人，可却依旧会被他吸引。如同飞蛾扑火，至死方休。
这段时间一直累积在心中的、自己也捉摸不透的感情，那些愉悦、嫉妒、占有欲……原来统统都是因为喜欢。
喜欢他。
喜欢他的一切。
即使被无视、贬低、可依旧无可救药的喜欢。
可他……却属于别人。
男人眼底泛起一抹郁色，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杀意，从垃圾星厮杀出来、手染鲜血的刽子手，哪里是军校的学生可以比拟的？
更别提夏衍还是个伪·军校生。
恍惚间，他似乎闻到血腥味，整个人如同被丢到真空地带，身体僵硬，唇角抿紧，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幸他面瘫着一张脸，看上去毫无破绽，不至于崩人设。
不知过了多久，路德维希的智脑突兀的发出‘滴滴’声，打破室内紧绷的氛围。
他沉默片刻，低头看起消息。
夏衍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看似淡定，实则小心翼翼的躺倒床上，秒连智脑，快速登入全息世界。
至于现实世界的主角攻……咳咳，大概是被自己的渣男发言气到了，他现在可不能挨打，不然夏家人知道，一气之下想把主角攻沉塘怎么办？
他拦着，崩人设。
他不拦着，崩剧情。
社畜工作不易啊呜呜呜。
*
埃德温：【我已找到汉斯·迪尔以前造谣的证据。】
霍瑞禾：【我这边也找到了一些东西。】
埃德温：【要一起发出去吗？】
【可以，你发过来，我再整理一下。】
【好的。】埃德温乖乖地回了一句后，忍不住自我调侃，【半个月前，谁能想到我会为了夏衍偷偷摸摸翻室友的东西呢。】
霍瑞禾看到这句话，不自觉的笑了一声。
是啊！他同样也没想到自己会帮夏衍。
那个自私自利、血统至上的继承人之一。
两个人互相聊了几句，却始终不见路德维希出来，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埃德温：【@路德维希，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也收集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这次我们一定要给汉斯这种败类一个狠狠的教训。】埃德温放出狠话。
霍瑞禾接收了男人发过来的资料，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夏衍他现在怎么样？没有智脑会不会很无聊。】
学校的很多东西都要刷智脑才能使用，就连想去图书馆借书都不行——因为没办法刷借书码。
路德维希抬眸，看向床上去全息世界约会青年，手指不自觉握拳，尤其是想到……还是自己帮助他去和别人约会的。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后悔。
路德维希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全都是血与泪：【他很好。】
好过头了啊！！！
霍瑞禾：【嗯，好。】
他们三个人本来就不熟，只是为了夏衍而聚在一起，大家传完消息，客气了几句后，便默契的不再说话。
路德维希关掉智脑，拿了一把椅子，就这么坐在夏衍的床头，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的脑海中不断翻滚着青年说过的话。
——谁能为我带来利益，那他就是我最爱的人。
利益。
自己有什么？
路德维希冷冰冰的审视自己。S级的精神力，优越的天赋，绝佳的战斗技巧……他很强大，但他太年轻了，尚未踏入战场，来不及功勋与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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