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唐沢裕是因为景光的死而决心转变,那我只能说剧情逻辑通顺,但现在的处理却截然不同。并不是世界温暖了他,而是他从来就怀着这一份善意。
出身组织,却并不漠然。
他从来就没有黑暗过,而是以一种……悲悯的心态行走在人世间,所以,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同期之死的刺激,仅仅陌生人简单的一句道理,就足以让他决心于出身的组织割席】
【天啊ls就是我的弹幕嘴替!把我的想法都说了,有些表述还更加深入透彻,请受我一拜】
【+1!我疯狂+1+1再+1,为什么弹幕的赞只能点一个,我要让全世界都看到这条评论啊啊啊啊!】
【qwq不知道这个时候,我就突然想召唤A佬……】
【真的好想让他们看到啊,不仅是A,还有那么多喜欢糖糖的人,你们写过那么多分析贴、那么多讨论楼,为他冲锋陷阵,即使在所有人都倒戈指责他的时候,也依然没有放弃。】
【我真的,突然,特别特别想!对这些坚持到现在的姐妹,还有之前被杠精逼退圈的人说,你们值得,真的值得!无论是付出的热爱、感情和喜欢,度过的时间,花费的精力,你们和糖糖都值得这些!!!】
……
“他不是告诉我,查阅警校的档案是信号吗?当时我就问他。”
松田阵平回忆着自己说话的语气:“‘那是你还是失忆状态,你怎么就知道失忆以后的自己会怎么做?’”
“他说,‘我相信我的灵魂。’”
“安康小区煤气爆炸案——我黑进警视厅内网看过。卷宗里有一张脚印的照片,那串脚印是我留下的。在他去安康小区之前,我已经在楼上放过炸弹,即使日下部诚没有按邮件来,那里的煤气还是会炸。”
“米花银行抢劫案,钱箱里的炸弹是我送的,不过我想你们也猜到了。”松田阵平一颔首,“那个炸弹不会炸,因为引爆装置的导线已经被剪断了,就是蓝色的那根电线。”
“至于东都环状线,我参与的部分就更简单了。前两起案子他还要我来保证顺利实施,环状线上已经不需要我,是我一定要见他一面。
这些不是什么安排好的计划,是唐沢裕——他自己,独立,策划的决定。之前的行动是他单方面联络我,我不太相信他的鬼话——‘相信自己的灵魂’什么的,一听就知道是扯淡啊。”
松田阵平的嘴角扯了扯,“可见上面才知道,他的确和自己预料的一模一样。”
电车狭窄的卫生间里,失忆的唐沢裕逼视着他:“三个问题。”
“——苏格兰的目的是什么?”
松田阵平挑眉问:“你觉得呢?”
他也在等待着他的回答,看自己失忆的同期是善是恶,自己此前的所作所为是提供援手或助纣为虐。
而他得到的答案与预想中分毫无差。
松田阵平一口气说了自己在苏格兰的三起案件中扮演的全部角色,瞬间回忆的画面飞散。在他面前,降谷零灰蓝的瞳孔微微瞪大,漫画掀起无数碎片,将他脑海中的所思所想同步呈现在弹幕眼前——
警校射击课,套索事件。众人合力营救被吊在天花板上的鬼冢教官,事后一行人谈起入学的原因,灰格子围巾的那个人说:“我在贯彻我的正义。”
逮捕术课,两两对练。唐沢裕一招撂倒十一连胜的伊达航,在众目睽睽下道:“……可这世界上总有人比你强……就算体力天下第一,依然有权力、智力,……”
“你的正义,究竟该怎么践行,还是再仔细想想吧。”
——他的正义又是什么?而他又应该如何践行?
策划账簿一事的人是唐沢裕,降谷零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他以账簿引得降谷正晃狗急跳墙,被暗杀于宅邸内,嫁祸让波本叛逃,从而将松田阵平送到朗姆手上。
一系列的动作,只为达成“摩天轮顶谈判”的最终结果,最终剑指朗姆——
其实,从两年前赤井秀一叛逃,到他收拢FBI内部的权力、为计划准备成熟,这段时间对合作是必要的,也是无意义的。
必要在赤井秀一必须用这两年掌控FBI;无意义则在于唐沢裕。
pulque已死,于是唐沢裕对计划的进行无关紧要,好像他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最后的那一枪。
于是赤井秀一不再去了解他,放任他游离在监控之外,即使那个人遗忘一切,但那与他无关。
可对于赤井秀一而言的无意义,对唐沢裕本人来说难道还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即使什么也不记得,他也能从身旁的碎隙中,一点点拼凑出本来的自己。
两年前以前,pulque;两年前之后,唐沢裕。当pulque死亡回收,封存的代号被重新启用,松田阵平按他遗留下来的计划,以苏格兰的名义在组织行走时,唐沢裕也在紧锣密鼓地回溯着过往的真相。
初春的清晨他申请档案,从此拉开了一系列事件的帷幕:
安康小区煤气爆炸案、
米花银行抢劫案、
东都环状线劫持案。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他策划一起又一起案件,以苏格兰的名义,极其耐心地消磨着朗姆的势力。
这是在pulque谋划外的暗线,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与他所遗留下的,摧毁组织的布局并行。即使唐沢裕不再记得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也依然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着,直至一切在死亡时达到顶峰——
他以自己的出现,引出朗姆麾下的全部精锐,让FBI将其一网打尽。
千帆过尽,灵魂不改。
他依然走上那条路。
柯南忽然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震颤感,他在凉亭里按响录音笔,同时翻开了那份卷宗。此时小花园不见人影,上午的时候,住院的病人都还没起床,午饭后才是他们到室外享受阳光的时间。
空无一人的绿意盎然间,他终于听到了宫野明美那段对话的后续。是在不速之客离开后响起的,中间空白了很长时间,几乎是一个人的喃喃自语:
“我是谁?”
我是——组织的所谓走狗?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到底什么是正义,我的正义究竟又是什么?
然后唐沢裕发现那支没关的录音笔。咔哒一声,一年前的声响到此为止。
——柯南终于跟上他的脚步,在一切无可挽回的事态发生后。
他闭上眼,思维浸入想象的海洋中,在推理的宫殿里他见到他,唐沢裕背对着自己的影子。
柯南轻声问:“你是谁?”
这句话与录音笔中的那声低语重合了。柯南终于回想起一切熟悉感的全部来源:环状线一案,所有人都在为炸弹犯的身份愁眉不展,相关的卷宗浩如烟海,凭什么自己独独能在其中找出双子楼案的那一份?
为什么他看到卷宗会觉得眼熟?为什么他会久久凝视着那份报告?
答案早已摆在眼前,可他却视而不见。其实柯南见过,只是他忽略了,园游会的那个下午,当他以工藤新一的身份被伊达航带回搜查一课的办公室做笔录,曾无意中路过窗边的资料柜。档案归类条理分明,银钩铁画的字体铮然其上,那时高木涉笑着介绍道:这都是唐沢裕警部的功劳呢!……
因为那都是唐沢裕的字。
他在那份思维跃迁的报告上写:【The soul is the only verse.】
“灵魂是唯一的。”
现在真相已昭然若揭,他从来是他。即使失忆遗忘,即使清空过往,……当他选择寻找曾经的自己,他依然走上这条路。
——他依然选择这条路。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直有一个闪耀着光芒的灵魂,只是他们却与他错过太久。
……
“为了监控‘珍贵的实验体’,本体的心脏里加装有定位装置。”
“发射的定位信号位于一个加密的频段。”
酒吧昏暗的射灯下,pulque食指蘸酒,在吧台上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密码。只要意识回归本体,定位装置就会运作,当你叛逃的时候,等我死亡,也能收到一次这个信号,只不过,那时的你还没有实力把握住这个机会。”
“两年之后。我需要你在适当的时间,杀了我,用信号定位到组织总部……”
“……而那时我会忘了你,赤井秀一。所以,这是一个只有你记得的承诺。”
*
唐沢裕睁眼的第一秒,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猝不及防间被呛了一大口,四面八方都是液体,没有一丝空气,没顶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张嘴涌入的也是液体,无孔不入的液体充斥鼻腔肺腑,外面有个人疯狂地敲着玻璃:
“冷静!液体中氧含量很高,不会窒息!”
这居然是一个完全密闭的培养罐!
液体是天然的哈哈镜,她嘴唇一张一合,面孔被光线拉伸扭曲,折射成各种光怪陆离的形状。唐沢裕看懂了她的意思,但呛咳依然不止,生理本能无法违拗,这样下去他只会溺水或者窒息——
惊天的枪响破开混乱!
挤压的液体找到出口,霎时从破口喷涌而出。半边培养罐在枪口下爆裂开,唐沢裕和一地碎玻璃摔出来,不顾满地渣滓,首先撑地疯狂咳嗽。
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还觉得肺部残留着充满液体的窒息感。
天旋地转的模糊视野中,唐沢裕似乎瞥到一个随他摔出的发信器,指示灯红光闪烁。不等他再睁眼,一件黑大衣从天而降,琴酒将人抱起来,并在经过时一脚踩碎。
与此同时,赤井秀一看向了手中的表。
倒计时00天00时00分……3秒,2、1。
归零的那一刻,他的手机接到了一个信号。秘密调走的FBI探员此刻在大海上,每搜侦察船相隔千里,三角定位法,即使信号只出现不到一秒,他也迅速确定了来源的位置。
它指向茫茫公海,一个三不管的混乱区域。
两天后的十一点三十五分,最后的总攻开始,组织总部的坐标正式暴露在红方面前。绵延七年的计划敲响终止符,所有人整装待发,准备与这个黑暗中的庞然大物做最后的决断——
时间又过去一个小时,唐沢裕终于从昏迷的状态醒来。
他觉得很平静、很放松,像跋山涉水的旅人抵达终点,翻山越岭的游子归乡。这种安全感让他忍不住在怀抱里多赖了一小会,一只手固定着他的腰,将他牢牢地抱在怀中。
……他喜欢这种姿势。
不知道为什么,唐沢裕觉得自己的记忆空荡荡没有着落。所有的常识俱在,唯独他本人的经历、性格,唐沢裕对此一片空白。
像一个一片纯白的房间。
里面看似空空荡荡,实际上所有的装饰品都在原地,只是外表同样是一层白。轮廓上两者无法区分,但当你触碰它时,就会发现原有的东西其实都在。
就像现在,当他观察什么,相应的信息便海量涌入脑海。比如旁边抱着自己的是男朋友;周围是一处船舱,至于手腕上的金属,那是一只手铐……
……
等等。
唐沢裕猛地抬起右手。
这里为什么会有手铐?
Case11 FIN.
第184章 正义逆反(1)
蜿蜒的金属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眼前的景象彻底超出了理解范畴,简而言之,唐沢裕宕机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思维是停滞的,脑海近乎于一片空白,自然也忘记了,一点细微的响动都会让身后的人醒过来。
直到声音在背后响起:“醒了?”
低沉的声线,令人第一时间想起奏响的大提琴。
唐沢裕下意识朝后望去。
那是一双深邃的绿眼睛。是他很喜欢的颜色,变幻而富有沉淀感,像风雨将起时层层叠叠的山林。
男人的眼底沉着光亮,面容的轮廓本该是冷峻的,也在船舱的阳光下出乎意料的柔和起来。
难得的晴朗天气,银发的边缘洇出光边。
唐沢裕唔了一声。
想来那一刻很有可能是色令智昏,让他愣愣地答下去,几乎忘了刚醒时产生的疑惑。男人自然地越过他下来,经过时唐沢裕才发现他很高,修长的身形像矫健的猎豹。
绵长而苦涩的香气略过耳侧。
唐沢裕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鼻尖已经追着他嗅了嗅,那是一点硝烟和柑橘香。
银发的男人在门边倒水。船行海上,所有的东西都会尽可能固定住,水壶就用一个卡扣状的装置挂在墙上。唐沢裕下意识舔了舔唇,感觉有点口渴,嘴唇却并不干燥——后来想想,应该是有人在他昏睡时用棉签润湿的缘故,只是当时的他不知道。
两只玻璃杯从上翻的暗格里取出来,一杯水递到眼前。
唐沢裕:“……”
?
他才从智商下线的状态回过神。这时应该有某种解释,可他只等到一杯水。
男人的动作太自然,以至于唐沢裕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常识。
难道这个手铐是正常的……吗?
他故意抬起右手,铁链在碰撞中发出声响,男人的神情没有变化。他还维持着那个动作,看见唐沢裕眼中的犹疑,就平淡地挑眉催促。
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可能他没发现这个暗示,又或者他发现了,但视若无睹地忽略过去,唐沢裕不知道。总之的结果是,自己的试探被无视了。
唐沢裕有点泄气,从空中接过水,不情不愿地舔了一口。
……还挺好喝。
水里有柠檬的清甜,他又小口抿了半杯。
在唐沢裕喝水的时候,男人的杯里已经空了,宽大的手掌单手把玩着玻璃杯,以一种平静的、居高临下的目光盯着他。同样的杯子唐沢裕要两只手才能攥稳,他垂着眼看地板,对方忽略自己,所以唐沢裕也打定主意要忽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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