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长得这么恶心的也就只有它了。”阿塔尔甩甩头,被巴力吓得屁滚尿流扔下同伴逃跑的他已是过去,现在区区一节触手连个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是有毒的。”
“呵,我连毒蛇都吃,还怕这……呕……”
老鹰干呕了几声,尽管他极力想将触手咽回去,但还是无法抵挡住生理反应,将触手完整地吐了出来。
季陆屿连忙抽出脚下树枝扎住了隐隐恢复活力的触手,在任务完成的提示音中将它直接扎进火堆烤得滋滋作响。
阿塔尔在瓜那河漱了五次嘴才冲淡那股恶心的味道,如果再不知道是被耍了那真要去补补脑子了,他恶狠狠地瞪了季陆屿两眼,张开翅膀飞走了。
“你等着。”
“我还以为他会和我打一顿呢。”季陆屿叹了口气,看起来还有点遗憾。
【你们雄性人类的嫉妒心不要太强,在原著中它们明明都没有成功……】黑猫连忙捂住嘴,假装无事发生,然而没有任何错误能逃过老板的眼睛,被扣除了一半小鱼干的黑猫对着空气疯狂练习喵喵拳,想象万恶的白总就站在它面前。
“他有什么可嫉妒的?”季陆屿轻笑一声,“有点讨厌的路人甲罢了。”
雪豹在河边蹲守了一会儿,在触手彻底消失后,他猎到了一只跛脚的羚羊。
这头羚羊足够他们这两天都吃得肚圆,季陆屿美滋滋地叼着剩下的肉块挂在树上,和雪狼在洞口滚成一团。
果然人可以熬夜,但不可以熬夜加班,他们这样幼稚的游戏一直玩到天黑才回去,雪狼叼了一块儿圆滚滚的小石子小心放在洞中。
季陆屿又陷入了梦境,这次的剧情与之前有所不同,或许是巴力触手的怨念所致,他一抬眼就看到了深渊中的大章鱼。
第51章
深渊中的巴力与他昨夜所见到的那个虚影不太一样,它几乎已经完全没有那些人类的特征了。
黑色带着黏液的触手密密麻麻扒在地上,它的手臂格外修长,指尖像是吸血鬼的利爪,虽然季陆屿觉得那用染了红色指甲的瘦长鬼影来形容更贴切一点。
它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张令人意想不到的脸。
其实季陆屿在昨夜就觉得这玩意上半张脸有些熟悉,但他怎么也没能想到,这张脸竟然这么熟悉。
那是他自己的脸,除去那双深紫色的眼睛以外,他们站在一起仿佛是在照镜子一般。
梦境中的雪豹嘴角抽搐,颇为无语地看着它:“整容也要注意分寸吧,把别人的脸安在章鱼怪身上是否有些太不礼貌了。”
巴力张了张嘴,那张和他相同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它说话的语速很慢,像是刚牙牙学语的婴儿:“他……喜欢……你这样……的……样子。”
“是的。”雪豹点点头,“可就算我长得帅,十里八村芳草一颗,你也不能直接搞复制粘贴吧,你这是侵犯肖像权,小心我报警送你吃大米配白饭!”
“不懂……”巴力蠕动着触手,看起来可以送走一大串密恐,“我这样……可以适应,以后……取代……你。”
虽然听起来有些像是挖墙角宣言,但季陆屿知道这怪物的取代多半不是什么爱情战争中的取代,而是物理意义上的取而代之,简单来讲就是夺舍。
他触手上跃跃欲试伸出来的细丝也预示着这点,雪豹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躲过紧贴着地面悄咪咪爬过来的细丝,巴力似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文河叼着一头白狼崽子小跑过来。
不会是我们的孩子吧,季陆屿心下一惊,险些从梦中醒来。
仔细看看这小狼的吻部和文河一样不像寻常狼那般长而尖,眸子光亮透彻,像是嵌了两块昂贵的蓝宝石,只是它的毛发没什么光泽,刚放到地上就爪下一软趴了下来,即使透过厚厚的毛也能看出它的瘦弱。
小狼夹着尾巴,瑟缩地不敢去看巴力,文河愤怒地盯着深渊的那道身影,声音比雪山的冬天还要冷:“巴力,你疯了吗?”
“它……没有你……聪明,抓不到……食物。”巴力面上毫无愧色:“你的……同族……和你……不一样。”
雪豹安抚地舔了舔小狼的头,将一旁的肉嚼碎了喂给它。
“你不愿意过来……我找……替代品。”触手抖动几下,不明白雪狼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生气。
季陆屿意识到了真相,感觉有些荒谬,且不说它是因为抓不到文河将魔爪伸向了更弱小者,竟然还想要这么小的狼自己去捕猎,如果他们晚来两天,小狼兴许会直接饿死也说不定。
“你们……都好奇怪,弱小……没必要……活着。”巴力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补充道。
它从深渊中涌动着,虽然速度缓慢,但它确确实实从那个地方爬了出来,雪豹叼起幼崽,和雪狼靠在一起,警惕地看着前方。
“和我一起成为雾气的一部分不好吗?”
它这句话说得出奇流利,像是练习过很多遍。
“死吧,恶心的怪物。”雪狼嗓子中发出威胁地低吼,耳朵的毛都炸了起来。
在巴力从深渊中彻底抽身的瞬间,雾气变得浓郁起来,黑暗中,触手裹着浓雾劈了下来……
季陆屿猛然从梦中惊醒,他其实并不害怕那个copy别人脸的触手怪,但在雾气中,他隐约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是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难道是我眼花了么?季陆屿甩了甩脑袋,背影相像的人那么多,也不一定就是他吧。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洞口传来石子碰撞的声音,文河不知道醒了多久,从雪豹睁眼时就在数他尾巴毛玩。
洞外的噪音制造者见他半天还没出来压着嗓子喊道:“熊大,光头强又来砍树了。”
季陆屿感觉自己的年龄都被拉低了,他在文河头顶蹭了两下,起身去见这个23岁还热衷于儿童动画片的“成熟男性”,文河打了个哈欠跟上来,用前爪暗戳戳踩他的后爪跟。
成熟男性小明同学正抱着蜂蜜和阿尔塞斯一左一右美滋滋地舔,他的左眼皮明显肿了个大包,然而这完全不影响他吃东西的速度。
季陆屿严重怀疑在他的好师弟穿过来后草原上的蜜蜂都遭遇了强制拆迁,其中可能还有一些倒霉被认错的马蜂。
“师兄,你要吃点嘛?”越明热情地招呼道,“这次的蜂蜜超级甜!”
“不了,谢谢。”雪豹爬到树梢取下昨晚挂上去的储备粮,顺着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懒熊嘴角留下的口水不偏不倚地落到蜂巢上。
【看起来好好吃啊!】黑猫抬爪擦去并不存在的口水,【要是这个世界的食物有味道就好了。】
“其实空口吃蜂蜜很齁,可能只有狂热的甜食爱好者才会喜欢吧。”季陆屿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猫是尝不出甜味的。”
从未接触过吃播对此毫无抵抗力的黑猫渴望地看着蜂蜜:【可甜食应该很好吃吧,之前喵认识的一个小姑娘和我说,甜食的味道就是幸福的味道。】
季陆屿沉默了好一会儿轻笑道:“也不全是这样,不过等我出去后可以买给你尝尝,吃了就知道了。”
现实世界健身控糖的小明同学疯狂摄入幸福因子,搞得这片空气都有些甜腻,他舔了舔嘴,终于想起了吃饭以外的正事。
“师兄,挖煤猫好像把我拉黑了,这要怎么办啊?”越明苦恼地挠挠头,“它说按规矩完成任务就可以送我回去还附赠一个小小的愿望,我说想带阿尔塞斯一起走,它‘呸’了一声就消失了,消息也不回。”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因为你的愿望不是很小。”季陆屿沉声道。
好事的黑猫不用季陆屿询问,自己就打开了对话框,开始对同事、也可能是前同事进行信息轰炸。
【它说:‘这个蠢熊完全不值得投资那么多,从他身上赚的能量扣除传送外也只够吃点小黄鱼,愿望还这么离谱,及时止损算了,你要你带走。’】
越明转向黑猫:“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我好像从你的语气里读出了幸灾乐祸?”
【是的,你没听错哦,我看到别人倒霉就开心呢喵。】
这个世界对懒熊的恶意太大了,越明感觉刚刚吃进去蜂蜜产生的多巴胺完全不够用,在他想要大鸟依人扑进师兄怀里时,一个爪子坚定的抵住了他的头。
“虽然你看起来不太高兴,但也不可以。”文河抖抖耳朵。
他的白毛看起来是那么的柔软,话语却是那么的冰冷,懒熊只好转身抱住女儿,顺便用口水在眼下画了两道,冒充他挤了半天也没挤出来的眼泪。
“别嚎了爸爸,我会保护你的。”阿尔塞斯拍了拍爸爸与心智完全相反的粗壮手臂安慰道。
“还是我的小棉袄好……等等,这话怎么有点怪怪的。”
季陆屿撕下一块肉堵住懒熊干嚎的嘴:“我会想办法的,等回去鼠笼……”
“唔唔,交给我了。”越明连连点头,“我刷一年!”
黑心雪豹满意地点点头,轻轻压住了雪狼作乱的爪子。
在懒熊感激地吃狗粮,雪豹美美地撒狗粮,黑猫无语地抬头望天时,瓜那河东侧,塞西尔兄弟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卡奇本该落在角马喉咙上的嘴闭了起来,他犹豫着跳下来,逃过一劫的雄性角马愣了一下,甩开挂在屁股上的狮子逃走了。
“你在做什么,卡奇?”塞西尔不明白他弟弟又搭错了哪根筋,竟然连嘴边的食物都能放跑。
卡奇同样迷茫地看着他,疑惑道:“哥哥,那个角马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塞西尔冷哼一声:“有让你魂牵梦绕的魅力是么?”
“不是的哥哥,它脖子里面好像有个虫子在动,我感觉很危险。”卡奇认真道。
塞西尔神色有些凝重,他带着卡奇走到毒雾的边缘,虽然草原的虫子很多一年四季都让兽心烦的很。但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角马的异常一定是这里出了问题。
经过一个旱季的稳定,毒雾与草原有了道清晰的分界线,靠近毒雾两步之内寸草不生,而哪怕是普通的蚊蝇也不会越过这条界线。
但此时这道比三八线还要清晰的边界线消失了,那里重新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植物,只是这些植物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那个雪豹竟然没有骗我,原来毒雾里的植物真这么诡异。塞西尔想道,如同一道惊雷劈过,雄狮突然打了个冷战。
我怎么会这么想?雪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和我说这种东西,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不是没兽从那里走出来么?而且他到底具体说了些什么呢?
塞西尔只觉脑中一片混沌,他的那些记忆,竟然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他甚至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他的想象,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第52章
叫醒雪豹的不是扰民邻居的装修,也不是雪狼柔软富有弹性的爪子,而是该死的、万恶的系统震动。
美好的一天从上班开始结束,季陆屿朝天翻了个白眼,旁边打哈欠的黑猫不幸被雪豹烦躁晃动的尾巴抽得打了个滚,然而毫无人性的老板是不会在意员工的想法的,面板自动弹开怼到雪豹面前。
【情节[塞西尔的到来]加载完毕,即将公布主要情节哦~】
季陆屿有些不满地一爪拍在面板上:“他来干嘛,这些家伙就不能好好呆在自己的领地么?”
系统乱码了一下表示无语,但它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继续用机械音朗读。
【塞西尔猎到了一头怪异的角马。
起初塞西尔只是以为这只角马生病了所以才跑不快甚至昏了头差点撞到狮子怀里。
狮子兄弟如同往常一样分工合作,卡奇负责围堵和物理意义的拖住猎物后腿,而他则是正面冲锋咬住猎物的喉咙直到它窒息而死。
虽然大多数狮群都是由母狮参与捕猎,但卡奇的配偶作为狮群的唯一雌性才不会去管这对兄弟吃没吃饱肚子。准确的来讲,她在除了发情期以外的日子对雄狮都没什么热情,和同一屋檐下的室友没什么两样。
当然,如果卡奇将美味的猎物送过来还是能得到母狮半日的温情。
而在此刻,塞西尔在死死咬住角马时,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血液流入了他的喉咙,刺得他有些想咳嗽。
他本以为那是角马的毛没有放在心上,但很快他就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在草原上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致命,他们的一个兄弟就是死于吃得太急骨头卡出喉咙这样对于雄狮来说有点滑稽的原因。
此时塞西尔只感觉头痛欲裂,他清晰地感受到有东西逆着喉管钻进了他的脑子。
雄狮来不及去提醒卡奇,去河对岸找那只小白狼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全部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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