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心里清楚现在离开领地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有三头流浪雄狮这两日一直徘徊在领地边缘,若是他此时离开,卡奇一头雄狮根本无法应付他们,哪怕是亚成年雄狮联合起来也是不可小视的。
但他的□□已经完全抛弃了理智,仿佛被高浓度荷尔蒙将大脑的每一个缝隙都冲刷了一遍,他清醒地看见自己扔下猎物向瓜那河的方向冲去,将卡奇远远抛在身后。
“我要去找雪狼!”
卡奇满脸懵地站在原地,他疑惑地舔去脸上的血,咽下一块肉。
我哥不会是发情了吧,卡奇回过头看向塞西尔火急火燎的背影不由想道。
塞西尔很顺利地度过瓜那河游到了对岸。
他这次不仅没在河中遇到那些露出猥琐脑瓜顶的鳄鱼,甚至连瑞安都没出现在西岸的灌木丛附近。草原上的一切都好像在为他去找文河让路。
而文河这次也没有如同往常一样逃跑,他打量着雄狮,目光比起之前的无视和冷漠又带着一点不明的意味。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塞西尔还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这并非是因雪狼眼神中不加掩饰的嫌恶以为,而是因为他的眼神,就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兽一样……
期待与恐惧将他的脑子搅成烂泥,塞西尔挣扎着、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冷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他抬起爪,毅然捅向自己的眼睛……】
季陆屿想起梦里的那个触手怪,如果巴力大章鱼批量向外投放免费章鱼烧,说不定不出三天整个草原都变成了他的一言堂,这个世界也别说修复,直接做成异种之岛租出去拍电影算了。
一般小说里设定这样一个超标的角色,那他不是有主角光环就是有什么致命的弱点,季陆屿想了想,暗戳戳地向黑猫打探道:“我要是不小心一爪拍死塞西尔应该没问题吧,他都被夺舍了按理说之后就是直接杀青下线了。”
黑猫瞳孔扩散,连忙拍爪:【当然不行了,塞西尔之后还参与了至少两个任务呢!】
“但内核是巴力的话没必要非用狮子的壳子才行吧,况且他都自戳双目了。”季陆屿继续套话。
【才不是呢!这个情节是为了平衡攻三和攻一的能力,他又没有……啊!我的小鱼干,你这个可恶的人类!】
黑猫在受到处罚通知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竟然被这个狡猾的人类刷了,它愤怒地咬向雪豹的胳膊,然而还没来得及下口就被可恶人类用爪尖捏住后脖颈提了起来。
“等出去我给你买,还有我师姐倾情安利、她家三花猫点点最爱的甜虾吞拿鱼罐头配鸡肉冻干。”季陆屿在黑猫炸毛之前连忙安抚道。
黑猫美美吃下这张大饼,瞬间变得乖巧温顺起来,嘴角甚至有一点可疑的水迹。
【把三花也介绍给我吧喵,听说三花都是大美猫呢喵喵喵~】黑猫夹着声音道。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师姐家的三花非常稀有……”季陆屿停顿了一下,黑猫连忙举爪,将脸边的毛毛舔得油光水滑。
【像我黑得这么纯正的猫猫也很稀有的喵!】
雪豹强忍住笑意摸了摸文河竖起偷听的耳朵:“那还挺配的,它是一只稀有的公公猫。”
【当然配了……等等!公公猫!?是被摘了蛋蛋的公猫么?】
季陆屿点点头,嘴角不断上扬,他捂住脸,在黑猫抓狂的叫声中和雪狼滚做一团。
【你这个可恶的人类!!!】
待雪豹来到瓜那河边时已经是日头西斜。
隔了老远他就看到一头脸上水肿的雄狮火烧屁股似的冲了过来,在他身后,卡奇正撒开四肢、爪下生风地追着他。
“哥哥,等等我!”
塞西尔充耳不闻,游泳速度堪称水上小马达,他连被打湿的毛都顾不上甩,直直冲到雪豹和雪狼面前。
季陆屿看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水肿版塞西尔彻底呆住了。
难道是我做章鱼烧烤火太猛了把巴力烤成斯德哥尔蒙综合征了么!?这塞西尔的眼神怎么看都是迫切与忐忑啊!
时间倒回到我们的季同学正用尾巴缠着雪狼听系统播报任务,手也不老实的捏雪狼的爪子时,在瓜那河的另一侧,塞西尔兄弟又遇到了昨晚碰到的那只寄生虫角马。
“它冲我们走过来了,哥哥。”卡奇埋伏在阴影处轻声说。
“不要讲话,不要管它。”塞西尔牢牢盯着一旁拱土吃树根的野猪一家。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记忆这种事还是要等填饱肚子再说。
终于,在野猪背对着狮子兄弟时,塞西尔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风将他的鬃毛吹成了大背头,雄狮猛然咬上野猪后颈,利爪穿透了它的皮肤,卡奇连忙跟上,收集四散溃逃的猪崽子。
可美食计失败的角马却仿佛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它不仅没有逃跑,反而直直冲向了狮子——的屁股。
多年打鸟一朝竟被雀啄了眼,塞西尔万万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被角马捅了屁股,在他震惊的这会儿,已经有一条细丝试探着在他臀部钻口。
雄狮忙放开半死不死的野猪,几乎是蹿离了细丝的攻击范围,只见角马干呕两声,一根黑色的触手悄悄溜出来,顺着野猪张开的嘴爬了进去。
好恶心的东西,好下流的攻击当时,好卑鄙的抢食手段,塞西尔震惊地叼走小猪崽,不得不忍痛放弃了猎物。
然而猪崽还没吃两口,塞西尔突然眼前一黑,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细丝的毒素刺激着他的大脑,一时间混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他听见卡奇焦急的呼唤以及感受到了在他脸上不断拍打着的爪子。
直到喉咙里传出清晰的鼾声,卡奇才终于停住了动作,他犹豫了一会儿,将哥哥没吃完的大半只小猪也收入腹中。
第53章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被触手扎了屁股后头特别晕,饭还没吃完就突然睡着了,期间卡奇偷偷把你那份吃了……不对,这个不重要……总之你做了个自己也想不起来内容的梦,但在醒来后就特别想来见……我!?”季陆屿震惊的瞪大眼睛,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一时甚至分不清情敌跑来找他的配偶和情敌跑来找他哪个更令人无法接受,这两个听起来对于正常人来讲都完全不能接受啊,前者让人想要忍不住打飞对方的狗头,后者让人忍不住怀疑对方要物理意义上的横刀夺爱呢。
文河瞬间转化成了一级警戒状态,他的尾巴平举着,弓起背拦在季陆屿身前对着雄狮发出威胁地低吼,把“不欢迎”三个字写在了脸上,如果狮子下一秒说出什么类似挖墙脚的话,可能会被愤怒的雪狼爪破相也说不定。
显然塞西尔的脑电波也和雪豹同频,他被魂穿了才会突然喜欢上雪豹。但雄狮应对尴尬的方法是嘴角抽搐着避开了雪狼的视线,看起来着实显得做贼心虚:“虽然我记不清具体梦到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你想到的那样。”
季陆屿尾巴都僵直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雄狮:“那是什么?”
“你这么震惊做什么?我就算被角马挂在角上也不可能做你的春梦啊!”
“你难道真想来抢我配偶不成!?”
一狮一豹异口同声地说。
“你怎么会往这个地方想,你要是做我春梦那可真是恐怖片,不过其实我只想演独家放映的下海剧本呢。”
黑猫看着某位曾经信誓旦旦自己是钢筋直男的开屏大学生翻了个白眼,塞西尔沉默半晌开口道:“我还没这个打算。”
“还好还好,差点酿成一出流血惨案,等等,你为什么犹豫了?”热恋中的男人比某绿审核还要敏感,季陆屿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塞西尔似乎要将他心底的可疑想法都掏出来看看。
直到雄狮以脖子上的鬃毛发誓自己真的没有挖墙脚的心思雪豹才长出一口气,尾巴也恢复了正常的弧度,“吓我一跳,你没想这个心虚做什么。”
卡奇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点头,他这副可气样子与塞西尔醒来时发现小猪崽只剩下一根毛挂在弟弟嘴边的画面在雄狮眼前来回切换,“新仇旧恨”带着脸上隐隐约约的疼痛一并涌上心头,塞西尔挥起爪子,将卡奇拍成了同款肿脸狮子。
“本来就不聪明,别再打成傻子了。”
季陆屿嘴上劝导着,身体却是诚实地拉着小白狼后退半步,避免战火纷飞误伤围观群众。
这场单方面的修理很快就演变成了互殴,忽略期间卡奇无数次向季陆屿发出的望调停申请被信号不好的雪豹拒收了以外,虽然雄狮们都很有分寸的没有用处利爪和尖牙,但这边的情况还是满足了大多无聊草原动物们渴望吃瓜的心,草原日报也有了新的震惊体新闻。
狮子兄弟终于消耗完了多余的体力,塞西尔甩去鬃毛上的灰土一本正经地望着兴致勃勃看热闹的雪豹:“我感觉那个梦是在告诉我有什么非常重要的、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而这件事想要解决,重点一定在你。”
“如果有解决办法的话。”
所以你们在非常重要且可怕的事情发生前都要先扯一堆没用的细节然后打一架么?难道是小明同学什么时候跑到瓜那河东岸传播碎嘴神教把你收为信众了吗?
季陆屿想到刚刚塞西尔除了雾气边界植物的异常外没有半个字在点上的描述无语望天,严重怀疑他其实在游过来时脑子突然变成海绵做的,吸了太多瓜那河的水。
“你是说你其实生活在书里这件事吗?”季陆屿微笑着毫无预兆地问道。
可能许多研究生都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和莫名的赌徒心理,他其实没有指望仅凭一句话就动摇主要角色,这也只是突发奇想地一个微小的试探。
黑猫诧异地盯着他,看起来像是认为这头雪豹来的路上吃多了猫薄荷飘了,但它的表情并不慌张。
果然塞西尔疑惑地皱眉:“你声音怎么突然那么小,我一个字都没听清。”
【请勿向小世界人物透露世界真相哦。】
系统电子音平静地响起,它没有太过在意,就像是人类不会在意小走地鸡在指甲上啄了下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种话以往并非没有人说过,但在屏蔽机制下他们嘴快也罢,动了真感情或是高高在上的想要点破真相也好,对于系统来说顶多也就算是不听话的小猫崽子给了成年老虎一爪罢了。
然而季陆屿在这场试探中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之前他与黑猫对话的场景在其他兽眼里是会被转换成正常的画面的,他在进行这些对话时虽然可能自己本身没有意识到,但那些话其实是经过脑子思考了一下,有指向性地说出来的。
然而刚刚的试探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只是蜻蜓点水般在脑中飘过,系统虽也检测了出来,但时间太短,它只来得及干扰他们的听觉,因此塞西尔才会提出质疑。
而从他们之间的交流都要用发声这种普通的方式这点不难发现,系统的监视多半只是通过监察脑电波的变化或是一些现在科技还无法做到的更加高级、更加细微的数值,而非是能监测出真实的想法。
所以从理论来讲,如果可以自行控制情绪思维走向,其实是可以规避系统屏蔽的。
他缓缓地深吸了口气,半真半假地猜道:“说不定是雾气要扩散了吧,那个黑色触手不就是毒雾里的东西么。”
“我确实也有这样的预感。”塞西尔一张狮脸看起来有些严肃:“但我总觉得我来找你并不是这件事,应该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被我忘掉了。”
文河已经无聊到把脚边的石子堆成小塔,仔细看起来那小塔有点像简化版的埃菲尔铁塔,还颇有点艺术气息,他甩甩尾巴嗤笑一声,低声嘟囔了句什么。
然而其实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故意压低声音,在场这几位兽此时又都高高竖起了耳朵,因此两头狮子和一头雪豹外加好奇的黑猫都很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话。
他说:“好蠢。”
虽然没有前缀,但指的是谁实在太过明显,塞西尔回避着季陆屿和卡奇投向他的目光,感觉自己像是在在自己领地睡觉时突然被路过雪狼无故踢了一脚。
“你是在说我吗?”塞西尔仍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文河感受到聚焦而来的视线坦然地点了点头:“是的。”
不待塞西尔反应过来他又继续补充道:“没想到雄性狮子的脑子原来和老鹰的一样小啊。”
如果刚刚还能勉强算得上是背后说小话的话,那此时就是当面嘲讽了。
雄狮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不解,就好像住在一栋楼但基本没什么交集的邻居在某天走廊擦肩而过时毫无预兆地指着你鼻子骂“你这个傻x”一样,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雪狼。
不在场也中枪的阿塔尔重重打了个喷嚏,还没进嘴的田鼠直接弹射了出去。
现场除了雪狼外唯一镇定的就是季陆屿了,他已经在此前的无数次习惯了文河对内甜狗对外低情商的设定,就算此时文河扑上去抓住塞西尔帮他控水他都不会奇怪……嗯,这样的话还是会有点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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