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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惯性依赖(近代现代)——西荧星

时间:2023-09-20 08:35:31  作者:西荧星
  “请你吃饭。”
  “哦对啊!”景程这才终于记起火急火燎把对方叫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腾”得一下直接弹了起来,捞起搭在椅背上的卫衣就胡乱往身上套,“走走走!我都快饿死了。”
  “不过这次就不用你请了。”景程带着宋临景边往外走边说,路过网咖老板的时候还不忘朝对方抬抬下巴,“哥,帮我转告姓司的,我们有事儿先走,不等她了。”
  “没问题。”老板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拍着胸脯打包票道,“马上就去”
  “谢谢哥。”景程话都还没落地上,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顿时尴尬得挠了挠鼻尖,支支吾吾地补充提醒道,“也……倒也不用那么急,你等她出来再说就行。”
  “最好千万别提前去打扰她。”
  站在他身侧的宋临景,克制地抿着有很强烈上扬意愿的唇角,颇有深意道:“确实。”
  一唱一和结束,两人留下不明所以的老板,直接头也不回地上了辆路边停着出租。
  才关好车门,景程的笑声就彻底绷不住了,笑就算了,手还不老实,偏要往宋临景的腿上够,边笑边拍,闹得司机师傅都忍不住从后视镜偷着往后瞧了好几眼。
  宋临景也不躲,也不恼,只是安稳坐在那,早就已经习惯了似的,沉默地一直盯着他看。
  过了好半天,景程大概是累了,终于缓缓停了下来,搭着宋临景腿的那只手滑到了座椅上,却始终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指尖仍虚浮地轻触着对方。
  大概是为了透气,驾驶室的车窗留了条小缝,风直直吹到后座,只穿了一件薄卫衣的景程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师傅。”宋临景忽然突兀地开了口,“能麻烦您空调温度开高些么?我有点冷。”
  “行行。”司机是个好说话的,立马进行了调整,不过在把手收回来的时候,还是朝宋临景看了一眼,没有恶意的调侃道,“小伙子火力不够旺啊。”
  “嗯。”宋临景倒没否认,只轻飘飘地看了景程一眼,淡淡说道,“穿少了。”
  穿少了的景程瞥了一眼被全套冬季保暖校服包裹严实的宋临景,顿时猜出这人是在调侃自己,于是心里短暂感谢了一下对方的体贴,面上则很不领情地朝他皱了皱眉。
  可他却又在偏头看向宋临景的瞬间破功。
  那双漂亮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条弧线,隐约能瞧见里面琥珀般润泽的瞳仁。
  虚张声势得就很没气魄。
  周围静了下来,只剩下远处不时传来的几声鸣笛。
  广播里正放着天气预报,声音甜美的主持人说从明晚开始本市会有强降雪,提醒着居民注意保暖,小心出行。
  司机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对讲机里不断有车队里的其他师傅在互相交流着路况。
  温度缓慢升到了景程体感舒适的程度,甚至都有点热了。
  他微微低头,在额前细碎发丝的掩盖下,将目光悄悄往宋临景那边偏斜过去。
  沉默良久后,景程才小心翼翼地用手背碰了对方一下。
  力道不轻不重,但足够引起宋临景的注意。
  “喂。”景程清了清嗓子,试图借此来除去语气中那些奇怪的柔和,他努力绷出平日里轻佻的嚣张,故作漫不经心地低声说道,“我还没想明白呢。”
  “嗯。”宋临景回应得简洁,依然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表达。
  景程又瞥了对方一眼,看到对方神色如常,才放心了似的继续试探:“我再仔细多琢磨琢磨几天?”
  宋临景半转过身子,与他对视着,眼里满是戏谑地反问道:“几天?”
  景程莫名其妙地有点紧张,欲盖弥彰地躲开了对方的视线,态度“恶劣”地说道:“少管,别催,反正我不急。”
  宋临景笑了一声,心情很好的样子,语气听起来甚至称得上轻快:“嗯,那我也不急。”
  “嘿!”景程被对方的迂回逗乐了,习惯性地拍了他一下,完全藏不住心事般,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刚刚在房间里说的那话什么意思啊?”
  景程不是傻瓜,更不是没见过世面,相反,他从小就目睹着景兮一段又一段的情感关系,对这些弯弯绕绕的暧昧试探早就屡见不鲜了。
  以前只是提不起兴趣加对自己的性向还不太确定,所以没对那些追求者做什么回应,现在……
  景程又瞥了宋临景一眼,心里暗暗嘀咕——
  这人要真有那个意思,那自己积极回应一下……
  倒也不是不行。
  “你先琢磨吧。”宋临景抿着唇角,像在憋笑,讲话口吻却依然维持着那副惯用的认真正经,“想清楚之后……”
  “你希望我是什么意思,那我就是什么意思。”
  宋临景这话虽然表面看起来兜圈子似的,但实际上几乎算是将主动权交给了景程。
  不管景程做出什么选择,他都全盘接受。
  “我——”景程张了张嘴,刚想再说些什么,可宋临景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宋临景低头看了看,屏幕上所显示的备注却让他眉头一蹙。
  “是我妈妈。”宋临景说道。
  景程神情一滞,难□□出些无措。
  “你快接。”他说道。
  宋临景“嗯”了一声,便将听筒贴到了耳侧。
  由于景兮和宋枫的关系,景程对这位从未谋面的陌生女人向来有着微妙的愧疚感。
  准确来说,他对景兮每任情人原本的家庭都有着这样的愧疚。
  即便归根结底,这些事情哪怕再龌龊,也是上一辈的事情,与他关系并不大,但景程从小到大,面对被他鸠占鹊巢的人总是没什么底气。
  孩子间的憎恶都比较直接干脆,除了打骂孤立,也没有更恶毒的了。
  景程几乎不反抗,甚至有时候碰到那种性格比较温和的,他还会主动去招惹,直到对方忍无可忍,将一直压抑着的愤懑和委屈统统发泄到他的身上,景程才会像终于满意了一般地安下心来。
  仿佛主动去承受这些迁怒,就能算是在替母亲赎罪了。
  但这些他早就习以为常的“潜规则”,在宋临景这却失去了效用。
  宋临景不仅自己不在乎,还反过来叫景程也不要在乎。
  宋临景可能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人了。
  景程腹诽着,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唇角。
  “景程。”
  身侧传来对方叫他名字的声音。
  景程忙回过神来,往窗外张望道:“到了么?这么快?”
  “没有。”宋临景回答道。
  “对不起。”宋临景的声音里满是歉疚,“我今天下午不能陪你了。”
  “家里出了些意外……”
 
 
第25章 
  景程自然不可能拦着宋临景离开,但到底也还是因此丧失了去凑节日热闹的兴致。
  毕竟已经把接下来的时间都规划给宋临景了,对方临时有急事,他总不好现联系别人。
  要一个个去问那些自己并不算特别感兴趣的人,有没有安排、能不能出来、想不想一起玩……
  似乎有点可怜。
  所以不如直接提前结束,回家补个觉都好。
  景程很少单独行动。
  他实在太不喜欢一个人了。
  景兮不常在他身边,甚至可以说是极其抗拒对他进行过多的陪伴。
  母亲没有固定交往对象时,景程几乎每天都自己在家,而景兮带着他搬进别人家时,他也总是屋檐下位置最尴尬、最不受欢迎的那个。
  身世上的微妙,让景程融不进所处圈层,频繁的搬家转学,让他很难与同龄人保持联络,隐晦的自卑和别扭的性格,让他无法与人建立长期且深入的友谊。
  景程的人生,从没有什么是独属于他的。
  他太过飘浮,没谁抓得住他,而相对应的,他也捕获不到别人,世界上唯一能切实感知到的,似乎的确只有他自己。
  景程讨厌这样,且拒绝承认这一事实,所以对身边如虚假幻影般的“热闹”便更加执着。
  “没事儿,你先忙,改天我再偷偷带你出来玩。”景程如常地拍了拍宋临景的肩膀,脸上的笑容依然轻盈,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你晚上回来吧?”
  宋临景眉宇间蕴着层焦虑,不知道是因为临时的爽约,还是因为方才那通事态紧急的电话。
  “回,但可能会晚一些。”宋临景认真地答道。
  “没事儿。”景程点点头,眼睛微弯,语气温和地承诺道,“我天天熬大夜都习惯了,晚上我等你。”
  “多晚都行”
  ……
  高耸的大门被缓慢拉开,玄关两侧各站着一排西装革履的男人,管家自然地接过了宋临景的外套,微弓着身子,态度尊敬地说道:“宋总在书房等您。”
  安保人员比平时多了两倍不止。
  宋临景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周围,心里想道。
  他朝管家轻轻颔首:“知道了,谢谢您。”
  自从外公病情恶化,糊涂得连人都认不出之后,宋临景就极少回老宅这边了,宋惟也几乎不叫他回来。
  毕竟一个每天用药物吊命只能躺在床上等死的人,已经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
  也就没有在他面前表演孝子贤孙的必要了。
  宋临景对这个外公没什么感情,也知道母亲在这座宅邸里受过多少委屈,自然就更不喜欢回来。
  但宋惟在成为恒瑞集团新一任掌权人后,却主动搬了进来,宋临景对此也曾表达过疑惑,母亲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平淡地说:“对我来说,喜不喜欢永远都不在做决定的第一顺位,我需要的只是某件事、某个人、某栋房子、某个地位能给予我的现实意义。”
  “临景,你也该这样。”
  但宋临景并不想这样,也并不赞同母亲的观念。
  他虽然从小便明白自己的责任,也愿意为此付出无数的努力和代价,可他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很爱母亲,体谅母亲的辛苦,理解母亲的执念源于什么,更想要最大程度地替对方分担压力。
  不过,宋临景始终认为,等他成长到有足够的底气、可以不顾任何人意见做决定的那天时,他不会计较一丝一毫的现实意义。
  他只想选择自己最喜欢的。
  不管是事物、居所、地位,还是人。
  想到这,宋临景漠然的神情突兀地出现了几分波澜。
  还好连夜赶制的礼物提前做好了,起码能在赶来这边前亲自送到景程手里。
  他心里想道。
  宋临景挑礼物时,在更保险安全的东西,和将自己那点小心思展露无遗的东西之间,短暂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旁人对他或真或假的吹捧里,总有一句“不愧是宋家独子,简直是天生的商人”。
  宋临景对此不置可否。
  但他的确很有冒险精神。
  毕竟所谓的“天生商人”,本质上其实就是稍微精明一些的“赌徒”。
  成功了,一本万利,失败了,血本无归。
  宋临景敢赌就不会怕输。
  预想着景程查看礼物后可能有的几种反应,宋临景不自觉地弯了弯眼角。
  楼梯旁的墙上挂放着宋家历代掌权人的画像,他目不斜视地沿着大理石台阶缓步向上,只在母亲的那幅前稍作停留。
  这画上个月才完工,他只在还是半成品的时候看过一眼。
  宋惟说,这个画家色彩运用得很完美,将来属于宋临景的那幅,也可以交给对方来制作。
  画里的她神情轻蔑,微昂的下巴透出几分高傲,黑亮的长卷发垂坠在腰间,一袭红裙,布料艳得像是被鲜血染成的一样,与这幢死气沉沉的宅邸气氛格格不入。
  一路走上来的十几幅西装革履的画像里,只有宋惟一位女性,也只有她一个选择了这样鲜亮的衣着。
  画得的确完美。
  联想到母亲方才在通话时说的情况,宋临景不禁眸色一沉。
  太完美的事物,注定会遭小人憎恶……
  宋临景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很快便有了回应。
  “进。”
  “母亲。”宋临景走了进去,脊背绷得直直的,站在了距对方办公桌几步的位置,语气关切地问道,“车祸是怎么回事?您受伤了么?”
  宋惟抬起了头,那是张与宋临景八成相似的脸,甚至连眉宇间的从容,以及那毫不隐晦的高高在上都如出一辙。
  “皮外伤。”宋惟语气平淡,公事公办似的向宋临景进行着叙述,“十分钟前,司机和坐在副驾驶的助理被宣布抢救无效死亡。”
  “平时接送你上下学的那个司机也出了车祸,断了几根肋骨,但起码还活着。”
  宋临景眉头一皱:“肇事方呢?”
  宋惟冷笑一声道:“血管瘤破裂,当场死亡。”
  “这不会是巧合。”宋临景总结道。
  “当然,傻瓜都能看出来,这是你那几个表舅,听说老爷子活不过下个月,且遗嘱里几乎没提到他们,狗急跳墙了。”宋惟毫不避讳地揣测着,“但……暂时找不到证据。”
  说完,深知这事注定很难解决的母子二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惟竟是先开了口。
  “还好今天你不在车上。”她的神色柔和了些,“替我谢谢那个孩子。”
  宋临景自然清楚对方口中的“那个孩子”是谁,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你们相处得很不错。”宋惟的话是个肯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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