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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惯性依赖(近代现代)——西荧星

时间:2023-09-20 08:35:31  作者:西荧星
  简短且没什么情绪。
  但宋临景却莫名紧张起来。
  他清楚,宋惟几乎每一句话都是有着明确目的性的。
  他们极少像平常人家母子那般闲聊生活琐事。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宋惟便将一个绒布盒子扔到了桌面上。
  宋临景呼吸一滞。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盒子,与他刚刚给景程那个一模一样。
  他出门急,收到店里送来的东西后甚至没时间检查,匆匆交到了景程手里,便在催促之下离开了家。
  宋临景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妙,他直接向前走了几步,在宋惟的注视下,有些慌乱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枚做工精巧且独一无二的书签。
  那是朵被压成干花、保存完美的蔷薇。
  是两人关系缓和的那晚,景程砸在他肩上的那朵。
  是宋临景连夜找人做密封防腐处理,又加急送去给花瓣上的每寸脉络都缕上金丝的那朵。
  是他以为自己成功送到了景程手里的那朵。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宋临景,宋惟却轻飘飘地笑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戏谑地说道:“你们相处得似乎有些太好了。”
  “对么?临景。”
  ……
 
 
第26章 
  “我……”被戳穿了心思的宋临景难免无措。
  他其实有考虑过,如果真的和景程在一起了,该怎么向家里解释。
  其实也不用向谁解释,只要在某个成熟的时机告知母亲就好。
  宋临景猜她可能会疑惑,可能有些不够满意,但绝不会多加干涉。
  起码不会像这样私自调换他的物品。
  但,为什么呢?
  他不认为宋惟会将一段还没开始的“幼稚”情感放在眼里,这实在不符合对方的行事风格。
  几声连贯且短促的消息提醒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宋惟先开了口:“我猜是那孩子发来的。”
  “看看吧。”
  [景程:我查了一下,这叫平安无事牌对吧?]
  宋临景点开了文字下方的图片。
  照片中的景程站在房间的阳台上,表情慵懒闲适,眯着眼睛,嘴角微挑,照片拍得随意。
  他似乎才洗过澡,潮湿的发丝乱蓬蓬的,脖颈处挂着水滴,浴袍半敞,露出一小片胸前的皮肤,一枚无暇润泽的羊脂玉牌自然垂坠在景程心口。
  [景程:谢谢,我很喜欢,会好好戴的。]
  [你的事处理完了么?]
  [什么时候回来?]
  看不出对方是个什么情绪,宋临景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好半天,到底还是没能落下去。
  他想不出该如何回应,更想不明白宋惟是什么意思。
  “临景,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应该跟你说清楚。”宋惟看着宋临景,语气平淡却严肃地说道,“明面上,你外公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但实际上,你那些所谓的‘表舅’到底是他的甥侄,还是私生子,你心里清楚。”
  “我能走到今天,付出了很多代价,牺牲了很多个人喜恶,但因为我的性别,所以在家族内部至今依然饱受争议。”宋惟指尖烦躁地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我的位置坐不稳,我的生命收到威胁,那身为我的独子,你也不会好过。”
  “与你格外亲密的人就也不会安全。”
  宋惟抬手向后拢了拢长发,露出了额角即便已经做过处理、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的新鲜伤口:“以那孩子母亲的身份来说,你只要离他远一点,那些蠢货看笑话还来不及呢,根本不会动他。”
  “当然,我理解青春期悸动,理解性取向上的不可控,理解过早承担繁重责任对你的压抑,所以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决定。”宋惟用指尖轻轻捻起礼品盒里的那朵蔷薇花,表情带着一丝玩味地端详着,“但我也希望你理解我。”
  “我已经尝到滋味了的东西,就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我需要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上,而不是每天担心你的安全上。”
  “你的一切都是宋家给的,离开了我的荫蔽,你只是个相对同龄人来说还算优秀的普通十六岁男孩,而那孩子……也没有多特别。”宋惟笑了一声,将手上的东西丢回桌面,“我尊重你,所以询问你的意见,但我心里其实并不认为你有和我谈判的资本。”
  “你觉得呢?临景。”
  “您不用继续铺垫了。”宋临景听懂了宋惟的明示,他表情阴沉,声音泛着些哑,几乎一字一顿地将问题抛了回去,“直接说您希望我怎么做就好。”
  宋惟抬头看向宋临景冷漠的脸,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
  她只觉得这孩子和自己小时候实在太过相似。
  又轴又犟,别说撒娇了,连句软话都不会说。
  “你尽快出国吧,在我把一切处理好之前少回来。”宋惟的神色稍缓,语气也没方才那么严肃了,“国内情况复杂,你去外婆那里有人照顾,也更安全,那群蠢货的手伸不了太长。”
  宋临景看着手里逐渐熄灭的屏幕,眼中隐约闪过一丝犹豫,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回答些什么,可声音还没来得及挤出喉咙,便被宋惟打断了。
  “哦对了,在你拒绝之前,有一个小细节你可能需要知道。”
  宋惟俯身从书桌的抽屉中拎出了一叠照片,上面印着的俨然都是同一对情侣,男方显而易见是年轻的宋枫,女方是明艳漂亮的长相,看起来不知怎么竟有些面熟。
  她将照片扔到宋临景眼前:“你父亲入赘宋家之后不久,他家里长辈就都陆续去世了,所以我之前一直觉得没必要跟你讲以前的事,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应该提醒你一下。”
  “临景,你是聪明孩子,不需要我说太多。”
  宋惟笑盈盈地意味深长道:“宋枫原本姓程。”
  ……
  景程站在阳台,捏着手机,左等右等也不见宋临景回复。
  冬天夜里即便没有风,气温也依然不太温和,想到对方可能是在忙,景程撇撇嘴,用指尖重重弹了脖颈上的挂坠两下,像把它当做宋临景的额头一般地“迁怒”着。
  他按熄屏幕,拢了拢浴袍,很识时务地躲回了温暖的房间。
  可景程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直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节日问候都礼貌回复完,宋临景却依然没回家,对话框也仍停留在自己的那句询问上。
  时间临近午夜,这其实是有点反常的。
  算了。
  景程腹诽道。
  宋临景肯定会回来,倒也不急这么一时半会了。
  迅速宽慰了自己的景程,决定去厨房弄点吃的转移一下注意力,他中午没能吃上火锅,到家后就直接回房间睡了,天黑透了才醒。
  宋家老宅今天有家宴,管家去那边帮忙了,而其他的阿姨和佣人都放了假,所以这个房子今天只有景程一个人在。
  虽然景程大多数时候是不喜欢独自生活的,但偶尔清静一下,他倒也乐得自在。
  他边查着意面的做法,边往楼下走,可没想到一抬头,却在大厅正中央看到了个熟悉的背影。
  “妈妈?”景程诧异地惊呼了一声,在景兮转过身后,确认了对方身份的他立马三步并做两步,迅速蹿到了景兮面前。
  直到彻底站定后,景程才终于想起不该将自己的期待表露的这么明显,于是欲盖弥彰似的紧绷着微微扬起的嘴角,整个人透出几分罕见的别扭僵硬。
  “你怎么来了?”景程清了清嗓子,刻意冷着语调问道。
  景兮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用一种极尽复杂的目光扫视着景程,专注得像是想将他每寸肌肤纹理都深刻烙印在脑海里一般。
  盯得景程心里甚至都有些发毛。
  “我想和你拍张照。”景兮忽然说道。
  景程微微一怔,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条件反射般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准允,景兮便试探着牵起了景程的手,在触碰到对方前,她似乎还有些迟疑。
  他们很少有这样的互动。
  说是母子,可能彼此了解的程度都比不上关系较为要好的熟识。
  景兮将景程带到大厅中央的圣诞树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架好了拍立得。
  “好像出框了。”景兮看着身侧景程歪歪脑袋,表情不禁露出一丝茫然,“你已经这么高了啊……”
  景程的心脏像被什么刺中了似的。
  没什么过分的痛感,只是酸涩,还泛着点麻。
  “嗯,一米八二了,应该还能长。”景程强颜欢笑一样弯了弯那双与景兮九分相似的眼睛,随后便迅速移开了视线,主动跑去调整好了三脚架的高度,装作满不在乎地回头问道,“印几张?”
  景兮短暂思考了半秒,看着景程,绽出了一个明艳得有些晃眼的笑容,语气轻盈地答道:“两张吧。”
  “你留一张,我带走一张。”
  ……
  两张一模一样的相片慢慢显影出来,景程盯着景兮将她的那张放进了包里,然后竟是准备直接离开。
  景兮似乎真的只是来拍照的。
  景程不太理解。
  不过他早已习惯于不去试图分析母亲的行为。
  毕竟那只会给自己徒增困扰。
  他永远都无法真正理解景兮,正如景兮永远都不想理解他一样。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景程莫名其妙地脱口而出,像种晦涩的挽留,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跟对方聊些什么。
  大概只是身处孤孤单单一个人过节的寂寥氛围中,他那些已然被自己摒弃的依赖与眷恋,在景兮这次甚至算不上示好的突发奇想之下,非常没出息地死灰复了燃。
  “很急么?”景兮竟真的退了回来,她伸出手,轻飘飘地抚上了景程的脸,罕见地流露出几分关切,“等我回来再说吧,元旦左右。”
  “我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让你知道。”景兮微微一顿,“对了,过几天,你可能会听说一些事情……”
  “不要信,等我回来接你。”
  景兮的蕾丝手套扫得景程有点痒,他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那晚安。”景兮再次与景程告别,血红的裙摆摇曳,温柔的语调中甚至隐约藏着一丝微妙的不舍,“做个好梦……”
  景程目送着她上了车,直到闪烁的尾灯彻底消失在夜色里,才终于返回了室内。
  被他扔在沙发边的手机亮了一下,景程这才想起自己还在等宋临景的消息,他连忙跑过去解锁了屏幕,可在看到对方发来的内容却让他直接怔在了原地。
  [宋临景:景程,我今晚不能回去了。]
  [以后可能也不会回去了。]
  [抱歉。]
  ……
 
 
第27章 
  一月初正值南半球的夏季,阳光灼烧般将人的皮肤晒得发痒,连海风都带不来半点潮湿。
  景程的航班落了地。
  他每年的这段时间,都会如期抵达这座出名的旅游城市。
  前几天的宿醉似乎余韵尚存,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更是让人疲累,本就有些昏沉的景程,几乎全程都漂浮在混乱的回忆里。
  母亲离开时的背影和明艳的笑脸,本就是他这些年难以挣脱的梦魇,谁料这次竟然还掺了些别的什么。
  宋临景。
  景程双手撑在行李箱上,没精打采地在脑内咀嚼着这个“阴魂不散”的名字。
  高中房间阳台攀了满墙的蔷薇,偷偷摸摸分享过的烟,隔了半个过道的座位,时不时砸向对方桌面的纸团,第一次俗气地与人交换礼物,以及圣诞节第二天便消失了的朋友……
  想到这,景程打哈欠的动作不禁顿了一下。
  十六岁的那些曲曲折折距离现在太遥远了,他甚至已经有点记不清,自己和宋临景在那之后是怎么和好的了。
  毕竟以他的性格,大概率会将这种不辞而别的性质归类为“抛弃”,从此再也不搭理或者记恨上宋临景的可能性更大,而不是隔着千山万水也要坚守着这段友情,直到十年后放纵自己跟发了癫的对方接吻。
  按理说,亲就亲了,景程这辈子亲过的嘴他懒得数,也根本记不住,唇齿间的纠缠结束,生理上的那点晦涩悸动也就该随之结束。
  可这次却偏偏成了特殊情况。
  每晚都能梦到,多少有点荒谬了。
  搞得跟什么青春期小男生一样。
  说出来实在没面子。
  景程不自觉地摇摇头,疏于打理的碎发从额角滑落,遮住了眼底浅淡的疲惫,他眸色低垂,目送着脚边爬过的一队蚂蚁,撇了撇嘴。
  这次出来就当度个假,多晾姓宋的几天,等他不说疯话能好好交流了,他们再聊之后的事。
  但最好可以不聊。
  景程现在只要想到宋临景这个人,都是以那个缠绵的吻开始,骂骂咧咧加微妙困惑为过程,祈祷对方早日恢复正常作结束。
  他向来怕麻烦,生活中大大小小的阻碍几乎都是由宋临景帮忙解决,景程享受这些习惯的时候,可从没想过,宋临景会成为他有史以来最难处理的麻烦。
  光在脑子里轻飘飘地胡思乱想一会儿,都会觉得烦躁。
  景程百无聊赖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以泄愤,可一抬头,却发现斜前方停着辆吉普。
  主驾驶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某张半年多没见但依然熟悉的脸展露了出来。
  对方黑长的直发随意地披着,砖红色的吊带衬得她皮肤白得甚至有些病态,她把墨镜往头顶扶了扶,精致的五官被浑然天成般野蛮生长的气质掩盖,上挑的眼尾带着几分轻蔑,美得嚣张且有攻击性。
  她的外形无疑是出众的,不论性吸引,单从欣赏的角度来看,也依然是难得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可相识多年,景程太了解这人内里是个什么东西了,提前做好心理建设的他火速结束对视,坚决不再多看对方一眼地拖着行李径直走向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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