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非惯性依赖(近代现代)——西荧星

时间:2023-09-20 08:35:31  作者:西荧星
  景程:……
  确实。
  他就是这么想的。
  景程破罐子破摔地在心里默认道。
  起码直到跟宋临景厮混上之前,他还是这么觉得的。
  他是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会浑浑噩噩、醉生梦死到动不了的那天,现在也不是就不这么想了……
  只能说,宋临景是个特例。
  不仅是,还是个他打从心底里希望两人能尽可能长久地互相陪伴的特例。
  但也只是希望。
  景程不敢、也不愿意奢求太多。
  感情这种东西实在脆弱、易碎、虚无缥缈,而他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什么幸运且意志坚定的人,靠硬撑硬熬守住某段关系不太可能,靠运气机遇……
  景程有些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从小到大,他许过的愿望就没有一个实现了的。
  所以后来景程都不许愿了,他甚至觉得,不管是用什么方式,只要由将这些真诚的欲求反复强调,几乎等同于向命运提供了靶子。
  不是为了方便达成,看起来倒如同给意外的精准打击提供了指向一般。
  别人怎么样他不清楚,但反正在他身上是这样的。
  景程微不可见地瞧了宋临景一眼,可对方却依然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样子。
  不在乎?变大度了?
  景程腹诽着,显然对宋临景最近的“阴晴不定”没什么信任感。
  “后面的倒还好。”宋临景抿了口茶,眸色微垂,转而又重新看向景程,语气不算咄咄逼人,但却让景程莫名产生了一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我挺想知道,景程……”
  “你十六岁的时候,喜欢过哪个二十岁的人?”
  “嗯?”
  景程:……
  沉默良久,景程才终于磕磕绊绊的憋出来句回应,他压低了音量,往宋临景那凑了凑,小声嘀咕道:“你不是答应我,除了在床上,别的时候都不翻旧账了么。”
  宋临景表情一滞,景程本以为对方是要继续发难,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外人在、需要保持冷峻严酷“霸总”形象的缘故,宋临景这次倒是很好说话地放过了他。
  “知道了。”宋临景微微眯了眯眼睛,语气不咸不淡地高抬贵手着,“我晚点再问。”
  “你别临场反悔就好。”
  景程皱了皱眉,答应的话就荡在嘴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某种微妙的自我保护机制突然“回光返照”似的发挥了作用,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流畅说出来。
  可还没等他想清楚怎么回事,桌对面的言玚却没绷住一般,轻笑出了声:“景程,你想去主殿那边求个签么?”
  言玚略显突兀地建议道。
  “还挺灵的。”
  景程顿了几秒,反应过来,对方这是挑完事后良心发现,主动给自己递了个出去透透气的台阶。
  对这些玄学上的东西还蛮感兴趣的景程便也没拒绝,“噢”了一声后,捏了捏显然还拧巴着的宋临景的耳廓,哄骗似的扔下句“等我,马上回来”,就脚底抹油般赶紧逃离了现场。
  待确定对方彻底走远后,宋临景微弯的唇角,才缓缓落了下来。
  他蹙了蹙眉心,字里行间的温和彻底消散,冷漠的表情中蕴着几分警惕:“言先生是有什么话想说么。”
  “不算要紧事,只是没想到,玄净师父这些天一直念叨的‘贵客’是景程,所以难免有点好奇……”言玚面对宋临景这副充满威压的做派,却像没受到任何影响的样子一般,神色从容自如得甚至可以算得上轻松。
  他唇角勾出的弧度轻飘飘的,态度分明是足够礼貌的,可字句间却漾着藏都懒得藏的试探:“我印象里恒瑞近些年的发展规划,似乎没有玄学宗教这部分吧?”
  “宋总。”言玚微微一顿,继续说道,“在这么一座偏僻小岛上斥巨资建道观,是纯粹钱多烧手呢,还是……”
  “希望能骗到哪位特定的人呢?”
 
 
第46章 
  宋临景的目光,在言玚将话问出口的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微蹙着眉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食指指尖在桌面上小幅度地轻轻敲着,像是在揣测言玚的意图。
  沉默了好一会后,宋临景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另起了个话题,将矛头转回了言玚自己身上:“我最近听说,那位隐退了几年的老褚总病情恶化得很快。”
  言玚表情中的虚假笑容顿时散了大半。
  宋临景云淡风轻道:“对于AD这种长病程的疾病来说,似乎快得有些反常。”
  言玚抬了抬眉梢,冷漠的语气中蕴了几丝嘲讽:“没办法,只能说人各有命,亏心事做太多,报应总会找上来的,早晚而已。”
  “哦?言总信这些?”宋临景像是觉得有点好笑,他缓缓摇了摇头,“我不信。”
  还没等言玚回应,他便直戳要害地亮了底牌:“所以我也不相信,小褚总不在你们身边,只是因为要忙学校里那点无关紧要的事。”
  “褚千秋……不错的名字。”宋临景弯了弯眼睛,幽深的瞳仁中却找不到半分笑意,“褚家这鲜为人知的第三个孩子,养得倒是和他那两位哥哥不太一样。”
  “宋总有话直说吧,没必要兜圈子。”言玚勾着唇角,语气凌冽道。
  “我只是想提醒言总,虽然作为小朋友的新监护人,你的主要目的是‘保护’还是‘监视’,除了你们‘一家三口’,神志不清的老褚总,以及想趁乱搅浑水的那些人,没谁会在意,除非……”宋临景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浅尝辄止地抿了一下,再开口时,字里行间已满溢着威胁,“言总手伸得太长,想管别人的事。”
  “那我倒不介意,也‘帮帮’你们。”
  言玚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愠怒,但表情却仍是那副温温和和的笑模样,停顿了几秒后,他才又出了声:“宋总没有兄弟姐妹吧?”
  宋临景微微一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般,眼角的弧度里透出了些许柔软:“曾经以为自己有,但……”
  “还好,是个误会。”宋临景抿了抿唇角,“我比较幸运。”
  毕竟跟对方之间信息差显著,言玚没听明白宋临景话中的深意,但还是顺着原本的意图继续说了下去:“噢,那宋总习惯性地把兄长想要给予的‘庇护’往坏处揣测,倒也合理了。”
  “这么解释吧,你可以把千千看做是温室花房里最脆弱的一株名贵植物,但从小照顾他是个臭名昭著的园丁,靠人血浇灌他,用尸体作为肥料。”
  “后来这个园丁某次头晕,不小心栽进了自己随手撒下种子的一盆毒草里,从此一蹶不振。”
  “现在毒草攀满了院墙,园丁奄奄一息了,花房外面来了一群试图趁乱冲进来打砸的暴民。”言玚捏起一旁的茶壶,往宋临景的杯子里倒了些,“那株植物有错么?与他共同诞生于同一片土壤的毒草,这个时候,是想任由他摇曳引来更多人的注视,还是想小心翼翼地把他藏起来,生怕有哪个精神病发疯挥起锄头给他连根铲了呢?”
  宋临景微微一怔,大概是回忆起了当初宋惟将他送出国,将景程带在身边的那段时期,眉宇间的戾气不由缓和了一些:“所以言总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什么呢?”
  “没什么,你刚刚的威胁其实实际作用不大,但我还是想提醒下宋总,别胡乱惦记着‘见义勇为’,哦,顺便再给我爱人做个澄清。”言玚耸了耸肩,轻松的神态中透着几分眷恋,“我知道他在你们那个圈子里名声不好很多年了,他也不是个会介意这些东西的人,但……”
  “我介意。”言玚说道,“我不喜欢他做正确的事还要受委屈。”
  两人对视沉默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临景才将言玚刚添过水的茶杯接了过来,语气平和地说道:“我明白了,祝你和小褚总百年好合。”
  “谢谢,那我也祝宋总事事遂心,如愿以偿吧。”言玚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表情中莫名多了几分看热闹的戏谑,“其实宋总说我多管闲事还挺没道理的。”
  “如果我不给景程递台阶,宋总待会打算怎么劝他去和玄净师父聊聊天?”
  宋临景默认般地平了平唇角:“总能有机会。”
  言玚不置可否:“宋总连命运都不屑,却要借封建迷信来给人宽慰,不觉得有点自相矛盾么。”
  “还好。”宋临景神色中浮出浅淡的黯然,“现实有的时候太残忍,正如言总不想小褚总受非议,小褚总想弟弟永远干净纯粹一样……”
  “我希望景程释怀,但不希望他因此再受到伤害。”
  言玚愣了一瞬,短暂回忆过后,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景程妈妈的事,我有听说过,但与后院‘静养’着的那个男人……”
  “言总。”宋临景冷冷地打断了对方的猜测,“适可而止。”
  “好奇心太盛对你和褚家那两位都不好,景程更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至于其他该赎罪的人……”
  宋临景眼角绽出了抹冷漠到极致的微笑,如虔诚到甚至有些癫狂的信徒般,字字郑重地承诺道:
  “我会一个一个找出来。”
  ……
  [第四十一签:圆又缺,缺又圆,连又断,断又连,遇桥渡,舟在前也,须慎言,方得周全。]
  [第五十九签:去的去,来的来,东南一方。自迩遂依,切莫双疑猜。]
  景程看着掉落的两只木签陷入沉思。
  他在盒子里找到各自对应的签文后,笑嘻嘻地递到了老道士的面前:“玄净师父,掉出来俩,哪个准啊?还是得重新摇。”
  在桌尾苦背金口诀十二贵神位的褚千秋,一听这话倒是来了精神,注意力光速被扯开,话还没等说呢,眼睛倒是先弯成了漂亮的弧线,可嘴刚张开,便被师父赏了一手板。
  “背你的。”
  千千“噢”了一声,扁了扁嘴,中文都说不利索的可怜小孩垂着脑袋,继续啃起了晦涩难懂的东西。
  玄净接过那两张签文,简单看了两眼,便若有所思地说道:“都准,也都不准。”
  景程忍不住笑出了声:“您给详细说说。”
  “都准,是因为这两只签,都能看出,你财富受祖上荫蔽,不愁吃喝,但也因此受困顿,如履薄冰,心绪郁结,个人情感上浑浑噩噩,反反复复,如浮萍般飘摇,且总也寻不到那个你真正期盼着的结果。”玄净师父语气淡然,言简意赅,“都不准,是因为你无所求,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思,随便摇了几下。”
  景程闻言不禁一怔,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
  嘶……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这么准?
  不能吧。
  “那要不,您再给看看别的?”景程半信半疑地笑着问道,“您这卦钱怎么收?我刷卡现金都行,能加个联系方式么,以后有其他需要好找您。”
  玄净却摇了摇头:“我这从来不对外人开放,你今天能进来,就是有缘分,我不收钱,以后也不会同你联系,只希望当下能真的帮你消解些困惑,便算是应了指引,圆了感召。”
  不收钱,不加联系方式,还是千千这么个小少爷的师父。
  可信程度顿时升了好几个档。
  但景程却只是笑盈盈地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是真的无所求。
  对现状不想改变,对未来没什么期许,哦。
  或许对过去确实有些散不干净的执着。
  但那是个无解的难题,除了靠时间推移缓慢疗愈,景程不觉得有什么其他可能。
  只见,玄净师父观察了一下他所站的方位,确认了一下现在的时间,便在纸上写起了什么。
  大概是景程的表情看起来实在困惑,所以千千还是悄悄地揽过了解释的任务:“金口诀是‘时空局’,以‘来人不用说’闻名,师父现在在依据你的方位起课,其实他不需要纸笔直接就能推算出来,但可能怕结果出来太快你不信,所以在那装模作样。”
  装模作样的玄净师父:……
  景程被逗得笑出了声:“你小子解说就解说,怎么还带拆台的。”
  “咳咳,是我管教不严。”玄净道。
  千千吐了吐舌头,满不在乎地嬉皮笑脸着。
  眼见着被戳穿,玄净师父倒也不装了,将景程看不懂的表格样字迹,往边上一推,直白地说道:“景先生,你的问题,玄学帮不到什么,去找心理医生聊聊可能会有帮助。”
  对方这话说得实在太过真诚,听得景程都是一怔,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嘴唇张了又合,刚想说些什么,却在玄净再次开口的瞬间,彻底失去了反驳的力气。
  “现代科学的角度来说,人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通过反复咀嚼伤痛的形式来释放恨意,但当事人也会因此被桎梏在这个不断消耗着自己的模式里,直到精神彻底承受不住这种日复一日的虐待为止。”玄净语气平静地缓缓说道,“玄学角度来讲……”
  “生者的执念不仅会困住自己,也会折磨死去的人,业力纠缠,消极负面的能量会互相呼应,越汇聚越浓。”
  “最后活着的人如行尸走肉般痛苦消沉,事事不顺遂,作为意识体存在的死者,被裹挟着得不到安息。”
  “景先生。”玄净抬起头,认真且严肃地注视着景程,郑重地说道,“你是在恨你的母亲……”
  “还是怨恨自己?”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