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们很听话,乖巧地异口同声回答:“知道啦——”言擅庭
“好,那咱们就分小组行动!”小陈老师笑,“摘得最多最好的,可以得到一朵小红花哦!”
小朋友们的动力都被激发起来,大棚门被打开的瞬间,他们就争先恐后地揣着篮子跑了进去。
郊外刚下过一场雨,松软的黄土地一踩就能汪出水来。
桑澈不太习惯于走这样的土地,“啪唧啪唧”地把鞋从里面拔出来,仰着脸对着他们笑:“嘿嘿,好好玩哦。”
陈露白有洁癖,皱着眉,选着比较坚硬的土地往前走,路明也跟着他,催促道:“快走了啦。到时候草莓都要被他们摘完了。公主,你到底还要不要小红花?”
桑澈带着谢兰因小跑着赶上去,甜滋滋的笑着喊:“要!”
*
桑澈的草莓采摘之行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摘得实在太卖力了,明明是比所有小朋友进来的都要晚的,但是他手上框着的篮子已经堆起小山来了。
等到周围一圈的草莓都已经进入囊中,桑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鞋袜都湿哒哒的。
谢兰因也注意到了,低声问他:“澈澈,我陪你回去换好不好?”
桑澈想了想,感觉自己也摘得差不多了,就点点头:“好。”
陈露白和路明也嚷嚷着:“那我们也要!已经摘了很多,现在不想摘了!”
几人商议了一下,决定一起回去。
桑澈走了两步,才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他鞋袜都湿了,踩在地上的时候,土地都软绵绵的,陷着他的脚,像是有吸力一样。
桑澈走了几步,深深感知到了行走的困难。
正在犹豫间,有人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肩膀。
不知什么时候,谢兰因已经蹲在了自己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澈澈,我背你。”
桑澈愣了两秒,后知后觉地有些脸红。
他咬着下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没有拒绝谢兰因的好意:“谢谢小谢哥哥。”
他趴在谢兰因的背上,一只手勾着谢兰因的脖子,另一只手框着小篮子。
随着谢兰因的动作,桑澈感觉有一点点颠簸,但是谢兰因走得很稳,像是只要在他的背上,就永远不用担心被抛弃一样。
乡间的路风淡淡,吹过额头的时候,掀起桑澈额前的几绺碎发,露出明艳精致的眉眼。
他比上半年看上去要大了一些,但还是一只小幼崽。唇很红,脸很白,眼睛很黑,像是玻璃珠一样。
被谢兰因背着的时候,就像一只漂亮脆弱的洋娃娃,要好好呵护起来,才不会被伤害到。
小陈老师找的民宿距离草莓园很近。
他们四小只一间房,行李都安放好了,工工整整地铺在两张床旁边。
谢兰因把桑澈放在了柔软的床上,躬下身,从行李箱里拿出干净的鞋袜,动作利索地帮桑澈脱了已经被黄泥巴浸染的脏兮兮的鞋子。
桑澈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自己的小脚丫,有些害羞。
谢兰因帮他说:“你们转过去一下,不许看。”
路明“嘁”了一声:“谁看小脚丫啊?”
但还是听话的和陈露白一起转了过去,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动作从容,神色自然,像是在其他两人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做了很多次,才能显得这样熟练。
等到鞋袜再一次整齐地出现在桑澈脚上的时候,两人才转回来。
路明扁了扁嘴:“哟哟哟,不是说不让随便碰吗?上个学期给你喂饭还差点打起来了。”
桑澈被他勾的想起了上个学期发生的喂饭事件,也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有点害羞:“……没有啦。”
路明还有些不依不饶:“桑澈准你碰了吗?”
谢兰因不说话,那双幽静的眼眸微微抬起,看着桑澈。
桑澈有点羞涩的点头:“准的。”
其实,要不是路明说起来,他还有些意识不到。
他和小谢哥哥互相照顾已经成为了习惯——
以前小谢哥哥腿伤的时候,是他护着小谢哥哥比较多一些。
而现在,是小谢哥哥保护自己、照顾自己更多了。
事无巨细,碰都不让别人碰——
简直就像是专属于他的小洋娃娃。
陈露白看着他们三人打打闹闹了一会儿,只是端着他的龙飞凤舞搪瓷杯坐在旁边看热闹。
等到打闹告一段落,陈露白才道:“对了,我带了ccd,要不要来拍照?”
他掏出了自己珍藏的ccd,路明抢过去:“我看看,好神奇!”
几人又围着ccd研究了一会儿,桑澈才想起来他们要拍照的,举手建议道:“我们可以这样子!框着草莓篮拍照!”
“这个好!”路明拍掌应和道,“我们肯定能得小红花!”
四人一拍即合。
路明和陈白露站后面的床上,桑澈和谢兰因坐在前面。
陈露白从前面设置好定时程序,然后迅速地跑回自己位置:“快快快!我只带了一张相纸!!大家摆好poss!”
然而,他这话说晚了。
还没等到陈露白说完,ccd就亮了一下,发出“咔嚓”一声响,把四人激动中带着一丝惊慌的表情定格在那一瞬间。
四人一起无力晕倒:“完了。”
*
中午,桑澈打电话给桑明若的时候,就把那张奇奇怪怪的照片展示给了桑明若看:“爸爸,你看,我们四个人拍了合照,但是没有拍好。好可惜。”
他把照片相纸翻过来,还叹了口气,控诉道:“更可惜的是,上面还沾着草莓汁——都是路明,他吃草莓的时候像小猪!唏哩呼噜的把草莓汁全部滴到相纸上啦!以后可能会泛黄。”
路明也委屈:“你又没告诉我相纸在那里!”
桑明若安慰道:“没事,这样反倒有纪念意义呢。每次看见它的时候,就能回想起一起摘草莓的时光。而且,你们四个未来也是可以见的呀。”
过了一会儿,电话挂断了。
路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中性油墨笔,在相片后大马金刀地签上自己名字:“喏,小爷的亲笔签名,便宜你了!”
桑澈跑去追他:“你在干嘛啊!”
还是谢兰因打圆场:“没事,我们一起签名吧。就像叔叔说的那样,以后一看见,就会想起这段时光了。”
于是,他们又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歪歪扭扭的并排列在一起。
几年后,桑澈在整理书桌的时候,看见上面泛黄的草莓渍,仍然会想到这一天。
他们四个共享的,快乐轻松,充斥着草莓香气的时光。
第26章 打水仗!
*
上午的采摘草莓活动结束之后,桑澈以绝对优势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成功地斩获了小陈老师的小红花。
那是一朵不织布制成的小红花,桑澈想了想,把它扣在了谢兰因的小书包上。
所有人都愣住的时候,路明有些夸张的上蹿下跳:“卧槽?你居然不给你自己!为什么给谢兰因啊!”
桑澈有些不好意思,脸颊都红红的,在幼崽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其显眼:“我、我有小花啦。”
他的书包是嫩黄色的,上面果然有一朵小花,比书包的颜色稍微深一些,是一块布贴。
桑澈有些不好意思的给他们展示:“这是小谢哥哥给我缝上去的!所以这个小花花给小谢哥哥!”
现在,他们一人有一朵小红花了。
桑澈还给他们俩画大饼:“后面的活动我也要给阿白和明明赢一朵!到时候我们就一人有一朵了!”
路明本来还有些愤愤不平的,但是还是没能抵挡住“一人一朵小花”的诱惑,很快就释怀了——
“好!”烟善亭
*
下午,天晴放晴了一些,小陈老师带着青瓜班的小朋友们来到了一大片黑色的田野中。
这里的土都是硬硬的,刚刚下的雨太小,只能足够让黄泥巴土地变得松软泥泞,没办法浇湿这片黑色的肥沃土地。
这一次活动到底是外出实践,而不是真正的秋游,所以还是需要帮助这些农庄的土地做出一些贡献的。
……比如说,浇水。
“小朋友们,下午的劳动中,每人都会分到一小片土地,需要用小锄头把表层的土翻开,再用洒水器去灌溉下面的土壤,这样的话才能算合格,庄稼才能更好的生长,大家听懂了吗?”
这件农活其实不算轻松,洒水器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朋友来说,就已经算得上是一件负担。
但所有人的兴致都异常高涨,十分踊跃积极的回答道:“好!”
但是,等到洒水器真正的背到他们身上的时候,青瓜班的小朋友们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巴了下来。
“好重啊……”
“这足足有我十个小书包一样重……”
更有瘦弱一点儿的小朋友,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断断续续地抽噎起来:“妈妈——呜呜呜……我要回家!”
场面顿时闹作一团。
小陈老师帮忙重新组着队,让那些瘦弱的小朋友两人共用一个洒水器,总算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她才宣布道:“好啦,大家不用逞强!咱们现在开始!”
桑澈闻言,本来想背着洒水器直接往地里跑,然而身上背着的洒水器里蓄着的水实在太重,已经超乎他的意料,还没跑两步,就变成了在原地慢慢踱步的蜗牛。
他勾着头,红润的唇微微张开,轻轻喘着气。
下一秒,他就感觉整个脊背上背负的重量就轻了许多。
他回过头,看见了帮自己拖着洒水器底部的谢兰因。
桑澈有些不好意思——其他小朋友都没有这样,就他一个人,倒显得有些特立独行起来。但他没有直接和谢兰因说这个理由:“小谢哥哥,你松手吧,我一点也不重的!”
谢兰因看着他的眼睛,表情淡淡的,过了一会儿,才像是下结论一样:“重的。”
桑澈还想挣扎:“不用啦……别的小朋友都没有这样……”
谢兰因瞥了他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躬下身,把自己的洒水器里装载着的蓄水箱按钮打开,用一根管子把桑澈洒水器里的水倒出来了一部分。
他动作很麻利,一下子就把两个洒水器恢复了原状。
做完这一切,谢兰因才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声音很轻:“好了。”
刚刚压在他脊背上的重量,已经大大地减少,桑澈估摸了一下,感觉还没有之前的一半重。
那么……流失的这部分重量,现在就应该压在了谢兰因身上吧。
那么重哎。
桑澈还想抗争一下,谢兰因就凑近过来,身上那件和他同款的淡蓝色背带裤里的衬衫垂下一条涤带,伏在他耳边的时候,气流暖洋洋的,吹拂到他的耳朵上,脸上的神色却是惯常的冷淡:“我乐意这样。”
他们这边还算和谐,有谢兰因帮他托着,好歹帮桑澈减轻了一些背上的负担。
然而,陈露白和路明那边就不太乐观了。
路明还能一个人承担起那个洒水器的重量,可惜陈露白细胳膊细腿的,常年在室内画画,平时不太爱锻炼,这点重量几乎要把他压垮了。
他走到自己名下的那块土地,刚刚打开阀门,过大的水流就从他眼前窜了起来,陈露白根本把持不住那个泵头——
下一秒,那些从泵头里喷洒出来的水,就全部浇到了路明身上。
路明:“?”
他在原地愣了愣,以为陈露白想和自己玩打水仗,当即不甘示弱,也打开泵头,用水枪朝对方那里浇过去。
陈露白尖叫:“你在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可惜,路明已经浇红了眼,根本听不清陈露白在说些什么。
陈露白试图讲道理,但无功而返,情急之下,开始和路明对喷。
他们洒出的水不少波及到了身侧几个认真浇水的小朋友们,他们也不甘示弱,场面再一次乱成一团。
桑澈站在其中,也被浇到了好几次,但都是在衣服上。
就在他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清静地方避一避的时候,谢兰因的外套裹了过来,把他结结实实的裹住了。
上面还带着谢兰因沐浴露的香味,暖暖的白兰花味道,强势地挤进鼻腔,是一种霸道的香味,很是沁人心脾。
桑澈被捂得懵懵懂懂,耳尖微微红了起来。
小谢哥哥好香。
小朋友们扛着洒水器没什么力气,但是打起水仗来,不知道哪里来的活力,火力全开,玩闹似的胡乱喷水,所有人都变成了小落汤鸡。
路明把已经空了的洒水器扔在地上,自己也精疲力尽的往黑泥土地上一躺,十分光棍地耍无赖:“爽!”
陈露白也学他的样子,朝着地上躺下来,却还在记路明的仇,不肯和他躺一边儿,换了个地方摊着:“我最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比较着到底谁的水仗打得更爽一些的时候,闻讯赶来的小陈老师一举把他们几个带头打水仗的小朋友抓获,带回民宿里换衣服了。
谢兰因和桑澈因为在开战后一段时间就躲到了别的地方,很幸运地没有被波及到,身上的衣服被风一吹,湿透的地方也干得差不多了。
洒水器归还给农庄的叔叔,谢兰因就带着桑澈回去。
回来的时候,夜色未深,天边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红霞,奶油色的云朵映衬着昏黄的天空,厚重的云层被描上了橙红色的边,像是一副颜色浓深的水墨画。
风儿很轻,吹动着衬衫的衣摆,连额前的碎发都拂动着,露出一双清丽的眉眼来。
17/109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