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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可能是BOSS的意思了。”
刚刚他离波本的后脑勺很近，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原本属于自己名牌上的那个“口”字取回来。
但克希瓦瑟却没有动手。
“利益摆在面前，BOSS不仅不打算要，甚至还避之不及。”
“不觉得奇怪吗？这和BOSS以往的作风可不一样。”
“你是在揣测那位先生的想法？”
“你就不好奇吗？”克希瓦瑟反问道，“作为一名优秀的情报专家，你的好奇心应该不会比我小才对。”
将波本几人近期的举动连接起来，一切就都十分明了了。
正是因为“鸮”的出现以及BOSS随后的指示，原本准备亲自上门去敲打重松荣信的威士忌三人组，不得不改变任务方式。
BOSS对“鸮”带来的交易不感兴趣，组织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阻止药品管制条例的出台。
因此波本几人才会选择冒充成组织老对手泥惨会的成员，与各方有意与“鸮”接触的势力交涉联合。引导他们先把注意力放在合力阻止政策出台这一环上。
事后想要从这整件事里抹去组织的参与痕迹也很简单。
只要照例把黑锅甩给组织专用背锅侠泥惨会就行了。
面对克希瓦瑟的问题，波本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提出了交换条件。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那陪你继续讨论讨论好奇心的问题也无妨。”
“那就不必了。”克希瓦瑟笑了笑，直接推开门下了车，“你好不好奇都和我没关系。”
“不是吗？”
他将波本先前说的话还给了对方。
想要的情报，他都已经得到了。
剩下的，自然有其他方法能知道。
克希瓦瑟站在街头，目送波本开着他那辆白色马自达RX-7消失在转角处，这才收回视线，用自己的靴子随意踢了踢路沿。
看波本的样子，他现在大概还不知道刚发生在重松家附近的坠楼事件。
排除这个可能导致变动的因素，他会准备去哪儿呢？
另一边的六月一日已经要摸到柴崎泽太位于新宿的家中了，时间是完全够的。
……
站在原地思索了一阵后，克希瓦瑟决定还是先跟上波本，起码要掌握对方近期的动向。
波本提出的那个交换条件，背后的答案再简单不过。
不过不能告诉他就是了。
克希瓦瑟就这样站在行道树边，从自己的系统包裹内取出[个人绑定电子地图]。
在这幅地图上，原本应该是大小统一的几面小旗中，却出现了一个异类。
这个“异类”要比其他的小旗都更小一号，正在一边移动，一边不停地闪烁着。
仔细看的话，它的底部还有一个极度微弱的金色小点。
这是迟川一日昨晚在地图上朝代表自己的金色小点插了一面小旗后发生的变化。
代表玩家的编号名牌在游戏系统中似乎是被归在了玩家本体的范围内。
因此，被掰断的“口”也算是玩家本体的一部分。
小旗自动检测到玩家本体被分割了之后，不得不也分出自己的一部分，用于标记玩家走失的那一部分本体。
在地图上具现化出来之后，就是闪烁的小号旗帜的样子。
意外发现了这一点的克希瓦瑟也就顺理成章地不急着把自己的“口”字收回来了。
这不就是天然的隐蔽定位器吗？！
还是NPC们绝对找不到的那种。
无论波本事后再怎么翻找也是徒劳无功，他是得不到答案的。
只要“口”字还挂在对方后脑勺上，自己就能及时掌握波本的动向。
玩家甚至把目光投注在了他原本名牌剩下的“315丂”那部分上。
如果把它掰成小块，是不是就能得到很多个这种定位器……
这个想法尚且还停留在玩家的脑海中，在玩家面板角落里缩成一团装死的315号系统就仿佛预见到了什么一般，浑身抖了抖，随后默默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克希瓦瑟继而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最新版名牌“315号”的“号”字。
这个“号”字是154号送给他的……
玩家谨慎地打开与154号的私聊窗口，提问道：
[315号：你应该没有抽到[个人绑定电子地图]这个道具吧？]
[154号：？]
第50章
某种意义上来说,154号是个好用的工具人。
在与154号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后，克希瓦瑟不仅确认了对方送给他的“号”字暂时不具备定位功能，还顺便从这位消息灵通的榜一玩家口中得知了威士忌三人组今日的活动行程。
六月一日并没有猜错。
单论重松荣信突然改口这件事,便和组织脱不开关系。
苏格兰等人确实是转入了暗地里进行推动,也正因为如此,这些被驱动的棋子们中免不了出现一两个蠢货。
具体表现在一点都不懂得低调，大张旗鼓地把恐吓信送到重松家大门口，并且进行了自以为气势十足、实际没有一点威胁作用的口头恐吓。
手段低级到让重松荣信以为这些家伙只是想趁乱前来浑水摸鱼、捞点好处的小混混。
议员先生也想借此机会给自己的人身安全加上几道保险,这才有了那通夸大其词的报警电话。
正是由于出现了这种意料之外的蹩脚操作，波本他们昨晚刚从横滨回来,今天一大早又不得不在重松荣信面前现身。
作为组织的专业团队,他们有一套完整的工作流程和极其丰富的恐吓勒索经验,完美地做到了摆事实、讲证据。
重松荣信本人行贿受贿、涉/黑/嫖/娼等一系列违法乱纪的罪证和他自己都已经快忘记的羞耻事迹被摆了满满一桌。
再加上这些不速之客还有意无意地把玩着手上的热/武器，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软硬兼施、双管齐下的效果不错。
能在政界站稳脚跟的人也不是什么都拎不清的蠢货。
重松议员立马识相地表示自己一定配合，学会闭嘴。
可惜的是,柴崎泽太这一死,他们两方这一来一回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警方仍旧会强行介入。
[154号：这真是个糟糕的消息。]
他明显有些幸灾乐祸。
[154号：波本他们现在还要顶着泥惨会成员的名头去和其他势力交涉呢。]
[154号：工作时间就不要打扰他们了,等他们忙完，准备休息的时候再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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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六月一日等人，已经顺着柴崎泽太的个人信息摸索到了他位于北新宿二丁目的家中。
“他会住在这个地方就足够奇怪了吧。”松田阵平抬头看了看眼前足有二十多层高的公寓楼，“柴崎泽太本人无业,父母早亡,没给他留下什么遗产，也没有来往密切或是有钱的亲戚。”
“却独自住在高级公寓楼里……那么他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这个问题在搜寻过柴崎泽太的住所以后便得到了答案。
这名年轻男子表面上是无业游民，实际上一直在从事足以获取暴利的灰色行业。
和地下世界的人接触多了,他甚至加入了当地一个规模不小的黑）道组织,并凭借自己的挣钱能力获得了不低的地位。
但野心勃勃的柴崎泽太不甘心把自己拘在一个无功无过的组织里听从命令,于是会时不时地接一部分私活，逐渐在地下世界中打出了些许名气。
一些组织势力间要进行交涉接触时，也偶尔会让他来充当中间人的角色。
至于柴崎泽太原本所属的组织？碍于他的能力，那位组织BOSS对于他的某些越界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天柴崎泽太会出现在那栋高楼上监视重松家，应该就是和他的现阶段工作有关了。”199号十分随意地带了个手套，就直接打开柴崎泽太的个人电脑敲打起来，试图恢复被其删除的访问记录，顺便搜索了一番隐藏文件，从中提炼有价值的线索。
在场的几人中，199号的信息技术技能点无疑是点得最高的一个。
迟川一日的本体在这项技能上自然不会有问题，但基于六月一日的人设背景——一名来自计算机尚未普及时代的老古董，玩家只是乖巧地站在一边等待199号的结论。
“柴崎泽太今天傍晚很有可能要去和某个组织的成员会面。”
在得到这间屋子的主人与重松荣信有所关联的确切线索之前，199号反而率先找出了这样一则消息。
“这和重松荣信这件事有关联吗？”
松田阵平重新紧了紧自己手套，走到199号身边略微弯下腰，看向屏幕挑眉问道。
“不确定。”
“我觉得概率挺大的。”六月一日冲两人晃了晃他手中的那一叠资料，“从柴崎泽太床板下的暗格里找出来的。”
“看起来他对这件事很重视，事前收集了不少情报。”
顾问先生望着资料上有关于泥惨会的信息，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巧了么这不是。
“从他生活的环境还有信息资料的排列陈放来看，我偏向于这位柴崎先生是个性格谨慎有条理的人。”
“有野心，但不会做出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在做重要的事时，也不会好高骛远随便分神。”
“既然这么重视今天傍晚的会面，他白天跑去重松家附近确认状况也是合理的。”
当然，六月一日能如此肯定，必然还有克希瓦瑟那边的功劳。
这位组织成员可是正在盯着波本他们的动向。
“也许吧。”松田阵平看向日历上今天的日期处被人用红色水笔标记了个圈，“既然六月顾问判断出有联系……”
他说这句话时带着些许揶揄的意思。
“那就是一条值得深入的线索。”
“地址的话……我验证了一下。”
199号依然坐在电脑前忙碌，但他的手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本便笺本。
这本便笺本原本摆在柴崎泽太卧室的桌头柜上。此刻它最上面的一面被用人铅笔涂满，隐隐有一排字的痕迹显现了出来。
他很快转过身来，将屏幕展露在两人面前。
“日野町五丁目15番6号。”
与此同时，通过电子地图，远距离盯着波本的克希瓦瑟也将相应的信息反馈了过来。
[往日野町那边的方向走了……]
坐在柴崎泽太家矮桌前的六月一日垂头思索了半晌，随后像是作出了某个决定一般，带着略显奇异的微笑抬头望向两人。
“我有一个主意，你们要不要听一听？”
.
在柴崎泽太家搜索完毕后，松田阵平率先带着新得到的资料回了警视厅。他同时还要向目暮警官汇报一下搜查结果……以及，提前报备六月一日的那个主意。
其实，六月一日所谓的主意很简单。
那就是直接冒充柴崎泽太去与资料中的另一方，也就是泥惨会交涉。
今日柴崎泽太在重松荣信家附近坠楼，现有的线索又把两者连接在了一起。因此在这桩案子上，警视厅暂且封锁住了消息，没有让媒体大肆传扬。
围观的那些群众被隔离得比较及时，除非有熟人在场，否则他们也不会清楚死者的身份。
因此，泥惨会有大概率还不知道柴崎泽太已死这件事。
而从现有的情报来看，今天恐怕也是柴崎泽太第一次与泥惨会成员见面，否则两方没必要事前约定好信物和暗号。
所以在实际操作上，这个主意并不是不可行的。
但是对于六月一日的这个提案以及他的毛遂自荐，松田阵平持反对的意见。
在松田阵平看来，这个方案的漏洞和风险都极大。
“第一，我们并不能保证柴崎泽太死亡的消息一定封锁住了，也不知道泥惨会的人在这件事里有没有充当什么角色；
第二，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你能保证他们事先没有见过照片一类的吗？只要有一个认识柴崎泽太的人在场，这个伪装就不成立了；
第三，我们并不清楚柴崎泽太本人，或者说他代表的势力，以及对面泥惨会各方的观点。这在实际商谈中很容易露馅。
……”
“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松田阵平还没把所有可能的风险全部列出来，就被六月一日打断了。
顾问先生用不容置疑的口吻笑着说：“这些我都清楚，但我有自己的考量。”
“目暮警官也不会同意你这个计划的。”
“我觉得未必。不如你自己先回警视厅去问问目暮警官怎么样？”六月一日反驳道。
在松田阵平先一步回警视厅向目暮警官报告后，柴崎泽太家中只剩下了六月一日和199号两人。
199号十分警惕、一步不离地盯着顾问先生。
而顾问先生恍若未觉，只是低头慢吞吞地整理现场。
这位红方阵营玩家反复念叨着松田阵平离开前，单独对他的嘱托：
[一定要盯住六月顾问，不要让他乱来。万一他有什么异动，拦住他，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可是星号NPC单独给他发放的任务！
199号一下来了劲儿，直接化身顾问先生的跟宠。一旦对方有任何掏口袋、扯衣服一类的动作，他都高度紧张。
松田阵平并不是无缘无故地要求199号重点关注六月一日。
放在平时，他相信这位顾问先生自身会做出明智的判断，不需要其他人插手。作为成年人，也自会承担自己选择所导致的后果。
只不过今天他刚和六月一日谈过迟川一日的事。
虽然面上不显，但松田阵平还是认为这件事对六月一日或多或少地产生了一些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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