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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就知道要保护好自己，也知道自己要坚强，要独立，想要摆脱这种困境，他就要努力。在那些不堪的环境里，随着他成长，他渐渐学会反抗，学会争取自己的利益，学会淡化别人对他的看法，学会伪装，让别人渐渐不敢伤害欺负他，他也变得越发谨慎小心，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所以在他刚上A市一中读高一，因为还没太适应一中的生活，造成他发情.期时准备不充分，没有带有抑制剂，他也没让任何人帮忙，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缩在厕所里边，想等着放学人都离开了，再出去。
等着等着，厕所的光线都暗下来了，隔间的门突然被敲几下。他没说话，过会，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声音响起，吊儿郎当的，“哪个Omega在里边.发情了，不遮掩信息素，不打抑制剂，就这么欠.干啊。”
季段紧靠在隔间的角落，咬住唇角没有发出声，但身体的本能让他低低哼了几声。
“是不是身上没带抑制剂啊？”外面静默了会，又响起那道声音，带着调侃，“小可怜，叫声哥哥，哥哥给你带抑制剂，看在你信息素这么好闻的份上。”
他的信息素是淡淡的柚子花味。
季段没有吱声，等一会，外面没有声音了，他松一口气，抱着膝盖蹲在墙角，身体越发紧绷，不怎么清醒。周围气氛静默，光线暗淡，他莫名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让那个人帮带抑制剂。他手指绷得发白，头埋在膝盖里缩成一团。
“小可怜，哥哥给你带来抑制剂来了。”那道模糊的声音再次响起，季段稍稍清醒了一下。
“想要就敲一下门，过期不候哦。”
季段怔了好一会，最后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下去，尝试性敲了一下隔间的门，他也没抱太大希望。
下一刻，一管抑制剂从门下边的缝里塞进来，伴随着不正经的调笑：“得亏你今天遇到的是哥哥我，不然指不定现在正被哪个Alpha干着。”
季段愣了几愣，伸手接过。
“近哥，我说你怎么好端端的找Omega的抑制剂干什么，原来有Omega在发.情期啊。”有别的男生走进来。
“那么多话啊。”递给他抑制剂的人语气不耐烦说，“没事出去。”
“怎么，近哥，你看上人家了。”
“没听到我的话，快出去。”
“行吧。”另外一个男生说，“不过别说，这Omega的信息素挺好闻的。”
“你他妈欠揍是不是？出去。”
另外一个男生离开了。季段打完抑制剂，渐渐缓和过来。
“小可怜，以后发.情期记得带抑制剂，不然再发生这种情况，可遇不上像哥哥我这么好心的人了。”
季段沉默不语，外边的人也没有再说话，脚步声没有了，应该离开了，过了好一会他才从厕所里边出来，周围的地方空荡荡的，见不到人影。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遇上一群人，其中一个没穿校服的男生走在前边，五官端正，眉眼精致，手揣兜里，嘴里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的，在那几个人中，显得格外扎眼。
“近哥，听说你在厕所遇到了一个发.情期的Omega？”他旁边的男生说，带着意味深长。
“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脑子里装的都是屎。”那男生抬手一拍他后脑勺。
“那近哥你怎么这么好心？”
他眉一挑：“老子他妈心情好乐于助人不行？”
“行行。”被他拍后脑勺的男生笑说。
那群人聊着天，从他身边经过。季段一直盯着那男生看。后来，季段知道他比他低一届，在他们学校的初中部，名字是江近。
第4章 打架
季段收回思绪，继续涂着药膏。等涂好，他放下T恤一角，神情略微有些恍惚。以前没有可能，那么现在更加没有可能。
江近回到自己房间，随便扔课本在桌子上，摸到脖颈后边的信息素阻隔贴，撕下来，瞥一眼，眉间带着不以为然，扔到旁边的垃圾桶。
第二天，昨天跟着江近那群人没过来，别墅里边的氛围安静，江近也没来打扰他。季段能安安静静地完成作业。
周一，季段看着时间起床，他起得早，整理好，背着背包出门，别墅里的佣人正在忙碌着，季段从门口离开，佣人也没有理会他。
季段迈步出了别墅小区，走到不远处的地铁口搭乘地铁去学校。
清晨的光线微亮，到教室，他负责管班级的钥匙，一般都是早上要早来校，掏出钥匙开门。
“班长，早。”付子书也到了，站在他旁边。
季段抬头看他一眼：“早。”
付子书是一个Alpha，比他要高一点。季段推开门，打开教室的灯，坐回座位，他的座位在第三排，正对着窗，这是他特地跟班主任要求的，这里视野好。抬眼就能看到对面的高二教学楼，能看到教室里面的人在走动。
“班长，我有一道数学题搞不明白，能给我说一下吗？”付子书说。
季段偏头，语气平和：“哪道？”
付子书在梁北的座位坐下来，摊开试卷，放到他桌子上，季段看几眼，找出了问题，给他说。
“班长，你真是厉害。”付子书伸出一个大拇指夸赞道。
季段淡笑着说了一声谢谢。付子书看他唇边的笑意，有点儿愣，转而说：“班长，你来那么早，吃早餐了没？”
“吃了。”季段说。他其实没有吃，因为来得匆忙，不怎么想在江家别墅里面待，他知道那里的人对他都有敌意，不过想想怎么可能没有敌意，本身也没有什么胃口，就没有买早餐。
付子书见他不怎么想说话，也没再说下去：“这样啊，那谢谢班长了。”
说完，拿好试卷离开。
梁北急冲冲从门口进来，扔书包在桌面，一屁股坐到椅子，扯开嗓子，“同桌，你作业完成没有？”
“写完了。”季段说。
梁北跟他一样是一个Omega，他顶着一张娃娃脸，长相乖巧可爱，在班上很有人缘。季段也挺喜欢他。
“那能不能给我借鉴一下？”梁北看着他，“我没写完。”
季段把试卷递给他。
“同桌，你真好。”梁北一把抱住他，就在他身上蹭。
“你信息素都染我身上了。”季段别开他说。
梁北笑嘻着脸说：“那好不好闻？”
季段没说话。他的信息素是桂花味，挺好闻的。其实也没有泄露，只是季段不怎么习惯跟人这么亲密的推辞。梁北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在意他不说话，掀开他的试卷，开始填起来，等会还有升旗，他得抓紧时间。
季段在教室待了一会，看着时间差不多，出教室，到操场集合。升完旗再回到教室，准备上第一节课，他找出化学课本。
翻过一页，侧偏头看窗外，早晨的阳光散落在走廊，不少学生在小操场玩闹，一片蓝白色，他目光落在跟他们教室对过的教室，往里面瞥了好几眼，没看到那道身影，收回目光。
“哥。”季段刚想转回头。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他抬眼，对上那一张玩世不恭的脸，背脊微微绷了绷。
江近扬起脸笑说：“哥，听家里的佣人说你没吃早餐就走了，我给你带来了早餐。”
他把手里的东西从窗口放到季段桌子上。季段瞥一眼那袋子，沉默不语。江近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季段眼角的余光望着那道散漫的身影穿过中厅，消失在视野里，唇角扯了扯。
他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送他去医院，让他教他作业，给他送早餐，真把他当哥吗？
梁北从厕所回来，见到这一幕，看到江近离开，走到桌子边，抬手戳季段的肩膀：“同桌，校霸……江近他怎么给你送早餐啊？”
“不知道。”季段说。
“他不会是想打你的主意吧。”梁北撇了撇嘴说，“你可别被他迷惑了，他们那群人都不是好人，不要搭理他们。”
江近那群人全都是Alpha，经常戏弄Omega，成绩倒数，翘课打架，四处惹事生非，风评非常不好，但抵不住人有钱有颜，依旧有不少Omega趋之若鹜。梁北没少被他们调侃嘲笑，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嗯。”季段淡应，别那袋早餐到桌角。之后一直都没有动。放了两三节课。梁北喝完牛奶说：“同桌，你要不吃，我帮你扔了吧。”
“不用。”季段整理笔记的手顿了顿，望几眼那袋早餐。
“行吧。”梁北离开座位，把空牛奶盒扔到垃圾桶。
等中午最后一节课下，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出教室到食堂吃午饭。季段盯着那袋早餐，正在犹豫要不要拿。
梁北说：“同桌，我们一起去吃饭。”
季段拎起那袋早餐跟他出去。穿过小操场，刚想进校道，身后闹哄哄的。
“哟，梁桂花，要不要跟哥哥们一起吃饭？”周至扬声说。
梁北听到这话，立即转头，眉头紧锁，扬眉，憋起脸，凶神恶煞地提声恐吓：“桂花你妈的桂花！滚！还有哥哥个屁！我比你们大，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他一张娃娃脸，又是Omega，就算再怎么张牙舞爪，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周至满脸不以为然，阴阳怪气地嘲笑：“哎哟，桂花哥哥凶起来，让我好怕怕哦。”
他周围的男生立即低声笑着起哄。
“滚！”梁北瞪他，脸因为气愤涨得通红。
季段偏头望他们，江近站在中间看着他们玩闹，对上季段的眼睛，吊儿郎当的说：“哥，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季段没回他话，捏紧手里的袋子。拍一下梁北的肩，怕他恼羞成怒，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去吃饭吧。”
梁北不满地骂了几句，才跟季段走。
“你看他们多讨厌。”梁北说，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周至身上，也没有注意到刚刚江近对季段说了什么。季段没说话。
到食堂吃饭，季段打好饭菜，跟梁北找了地方坐下，早餐放在一边。他的饭菜不多，梁北说：“你吃这么一点不饿吗？”
“还好。”
梁北看着他那袋早餐：“你怎么还没扔掉啊？”
“不想浪费食物。”季段说。
“那我能看看里边有什么吗？”梁北说，“我能帮你吃一点。”
季段面不改色，淡道：“没什么好看的。”
“行吧。”梁北没辙地耸了耸肩。
季段是选择在学校留宿的，梁北也是，不过他们在不同宿舍，吃完饭，季段就跟梁北分别，回到宿舍，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住，他坐在桌子边，过一会，打开早餐的袋子，看里面的东西，手撕面包，三明治，另外小盒子里装着火腿和煎蛋，还有一瓶牛奶。
他拿出来，撕开一点面包塞进嘴里，放了一早上，也没有怎么影响口感。轻轻咬几口，吞咽下去。
想着江近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薄唇扯了扯。
他无法揣摩江近的真实想法。将心比心，要是他面临着像江近那种境况，他绝对不可能像江近那样不释前嫌的对他。但他又不是江近，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他再怎么换位思考，也无法准测到江近心底真正的想法。
如果这是江近真心想送他的该多好。季段继续撕下面包吃着。
高三有晚自习，不是放周末，季段都不会回去。下午最后一节课下，他没有到食堂，想到运动场跑道上跑步，锻炼身体，梁北跟着他。
运动场上有不少人在，各个年级的学生。
季段跑到离篮球场近的地方，透过拦网，不少人在篮球场打球，人群攒动，他目光精准的落在其中一道身影上，穿着红色的球服，身形高挑，在人群中异常耀眼。
“同桌，你在看什么？”梁北拍他的肩，喘着粗气说。
“没什么。”季段回神。
他再看几眼，继续跑下去，一连跑了四圈，不怎么跑得下去了，靠在跑道边上休息，背部流满了汗，额头上也流了不少，额前的头发微润。
梁北看他，他头发不长不短，标准的学生发型，眼睛透着质冷，泛起些光亮，五官精致，长相俊秀，梁北就是跟他一样是个Omega，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同桌，你长得真好看。”梁北夸赞说。
“谢谢。”季段撩起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歇了会，梁北说：“我们去吃饭吧，饿死我了。”
“嗯。”季段站起来，两人迈步经过篮球场，往其中的瞥了好几眼，有不少女生挤在篮球场周围看心仪的人打球，其中一个篮球场最多人。闹哄哄的。
梁北哼哼一声：“简直瞎了眼，他们打球有什么好看的，一群地痞流氓。”
季段听着他的话，朝他们看去，眼睛落在那道身影上。
突然隔壁一个球砸到了他们的篮球场，直直飞到周至的后脑勺。周至骂道：“操，谁他妈不长眼？”
“活该。”梁北幸灾乐祸说。
边上的篮球场走出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穿着学校特有的体育服，看出来是体育生。
“我。”男生没有什么诚意说，“对不起啊，不知道你们在这边打球，没怎么注意到。”
“操，你什么态度？”周至扬脸，“他妈欠揍是吧。”
“不是道歉了，你想怎么样？打架啊？”那边几个男生过来，都是体育生，人高马大，来势汹汹。看着，估计是有什么恩怨，特地找茬来的。
周至朝其中一个男生看去，“哦，原来是你这个废物啊，以为找多几个人就能打得过了吗？来啊，打啊，真当我他妈怕你们。”
他们摩拳擦掌，下一刻就起了冲突，冲撞起来，互相推搡，闹成一团，周围看打球的害怕被卷进去，纷纷远离。
梁北在旁边煽风点火，扯着嗓子：“给我揍死周至那个王八蛋，加油，看好你哦，加油，来了，左边，右边，下边，躲好，使劲，使劲……起来，快起来……你可以的……我相信你……起来，起来啊！你怎么这么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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