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说:“不瞒你说,我也听到了。”
两人循声找去,找到了竹林入口处,雏鸟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还伴随着一个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小桃桃,过来!”粉裳少女天真烂漫地笑着,红粉的小鸟在她身边围着打转,啾啾叫着好不活泼。
“萌萌!”王云生下意识就喊了出来。
萌萌,我想死你了!
粉裳少女回头:“小毛师兄?”
小毛:“彤彤师妹?”
王云生冲着萌萌喊道:“你跑哪儿去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哪知道这小没良心的,见到王云生非但不热情相迎,还往少女的身后躲。
彤彤问:“这只灵宠小鸟是你的吗?”
王云生说:“是,师姐,它是我带过来的。”
彤彤身着粉衫,与小粉鸟的颜色相得益彰。她伸出手,萌萌就乖巧地在她的掌上落下。它喜欢这满香盈袖,被一双柔夷抚摸着更是一脸的享受。
王云生的声音仿佛梗在了喉咙里:“前几天我打开了笼子,它就飞出去了。”
彤彤说道:“前天它飞到我的窗台上,我给它喂了点吃食,她就我与我亲近了起来。”彤彤用手指逗弄着,萌萌的小脑袋也蹭着她的手指。
王云生心说亏我担心了你那么久,还担心你会不会被野兽吃了,被人给炖了。你倒好,和妹子玩得不亦乐乎!感情我刷了你几个月的好感度,还没有人家妹子跟你玩上两天的高?
小毛见王云生吃味,就说道:“这只灵宠小鸟云生找了好久,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操心得不得了。”
彤彤一脸歉意:“抱歉,我以为它是没认主的灵宠,所以就留在了身边。既然如此,那自然应该物归原主。”
彤彤依依不舍地对小粉鸟说道:“小桃桃,跟你的主人回去吧。”小粉鸟不愿意,跳到了彤彤的肩膀上啾啾叫,逗得她咯咯直笑,“别闹。”
王云生此刻就像个外人,快乐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小毛撸起袖子:“玩得心野了?看我不把你给抓回去……”
彤彤制止道:“师兄你别吓它。小桃桃,你该跟云生回去了,我改天再找你玩。”
这下萌萌躲进了少女的袖子里,不出来了。
这下他们两个大男人不能去搜姑娘家的袖子了。
“你看它还不想回,就让让它再陪我多玩几天吧……”彤彤两眼水汪汪的看着王云生,看得出来她也非常不舍。
王云生只得说:“好,它那么喜欢你,那你就先照顾着吧。”
彤彤开心地说道:“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萌萌的无情离开让王云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偶尔会去彤彤那儿看萌萌,但是萌萌对他并不亲近,只顾着跟姑娘玩闹。
彤彤是付庭宣门下少有的女弟子,平时身边总簇拥着几个师兄弟,王云生也不好过去挤一块,免得人家以为他加入了彤彤的应援团。
王云生只能远远看着萌萌,感觉手指还在抚摸着它的绒毛。
在王云生又一次过去看萌萌的时候,彤彤向王云生提议把这只小粉鸟送给她当灵宠。
萌萌一直对王云生爱搭不理,也不愿意亲近,已经彻底伤透了他的心。强扭的瓜不甜,王云生也就依依不舍地答应了。
萌萌,哦,不,现在它已经是别人的小桃桃了。
你走!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将萌萌送人的这件事,后面王云生对此万分后悔。
在萌萌成为彤彤的灵宠后有月余,某日早课结束,因为小毛被付庭宣派下山办事,王云生不能蹭他的御剑,所以他最晚回到寨子里。
刚进寨子,就发现付庭宣所有的弟子们都站在正厅里。厅堂里的气氛十分不对劲,仿佛有股沉重的低气压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弟子们一个个都站着得像个木桩一样,大气都不敢喘。
“出什么事儿了?”王云生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师兄。
师兄没敢发出声音,只是摇了摇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不知道。”
付庭宣的脸色宛若阎罗,眼神锋利如刃,就像要一刀刀剐掉人身上的血肉一般。平时见惯了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咋一看他今天戾气如此之深,弟子们都吓得不轻,更有女弟子都被吓得浑身发抖了。
“人都到齐了?”付庭宣的声音仿佛冰块在地上磨砺,不带一丝情感。
“都到齐了。”大毛师兄回话时都没敢对上他的眼睛。
“那谁来告诉我。”付庭宣眼睛发红,口中咬的每一个字都像要噬人血肉,“这畜生,是谁的?”
透过人群中的缝隙,王云生才注意到付庭宣眼前的地上有一小块血淋淋的东西,被干涸的血污糊得难以辨认,直到他看见旁边还落了一片红粉色的绒毛。
萌萌!
王云生的脑袋像是被重重的垂了一下,嗡得一声,眼前一切情景都迷糊起来。
它怎么了?身上的那些血是它的吗?它为什么在那里一动不动,它死了吗?它到底做了什么?师父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要将它千刀万剐一样?
大毛师兄又问了一遍:“是谁的灵宠,快站出来承认。”
付庭宣一脸要将人生撕活剥的修罗模样,谁敢认啊!
王云生瞟了一眼彤彤,她站在王云生不远,脸色煞白,身子抖得厉害,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用前面那位师兄的身躯挡着娇小的自己。
感受到了王云生的视线,她苍白的小脸转了过来,对他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她被付庭宣吓得不轻,甚至没有勇气去承认那只奄奄一息的灵宠就是她的小桃桃。
王云生还在暗自可怜她,此时一个身形圆润的师兄站出来指认。
“这灵宠是云生的。”
众人的目光唰唰地扫射过来,王云生感觉自己就像围猎场上,被一众弓矢瞄准的猎物。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啊!
第6章 挨罚
“这灵宠是云生的。”
众人的目光唰唰地扫射过来,王云生感觉自己就像围猎场上,被一众弓矢瞄准的猎物。
王云生看向彤彤,少女的身形被挡在一个师兄的身后,没有露出脸来。
那名胖师兄说:“我记得你来这儿的时候就提着一个鸟笼,因为那鸟笼镂着花纹,看着就非常精致,为此我还多看了几眼。你说,那里面装的不就是那只灵宠吗?”
感觉到付庭宣凌厉的视线,王云生背后一阵发凉,他努力让自己镇定:“确实是我带来的,可是前段时间我打开笼子,它就飞走了……”
胖师兄又说:“那我前天还见你跟它在一块,你还给它喂了东西!”
前天?那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萌萌的时候。
“我们都看到了,师兄你也看到了对不对?”胖师兄对着旁边瘦高的师弟求证道。
“啊?嗯……对,对!”那名被点名的瘦高师兄连连点头。他正是彤彤追求者之一,对王云生送彤彤灵宠的事情不大高兴,总觉得王云生对自己的女神也存了点别的心思。
王云生反驳道:“当时在那里分明不止我一个人!”彤彤当时也在,当时她分明已经一副灵宠主人的架势,你怎么不说她?这么个为女神挡枪的大好机会,你们只知道把责任往我一个假想情敌身上推?
王云生又看向彤彤,她从师兄背后露出了小半张脸,像只受了惊小兔子一样,泫然欲泣瑟瑟发抖,样子好不可怜,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吹晕。
瘦高师兄怕王云生把彤彤捅出来,便急着说道:“不管怎样,这灵宠总归是你带上山的,要是你不带把它过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是我带来的,前些日子我把鸟笼打开,让它飞走了,这确实是我的过错。”王云生的声音有些抖,“但它确实不是我的灵宠,我……我把它当我的朋友……”
“那你可认罚?”付庭宣出声问道。
在他的威压下,王云生干脆一咬牙:“它犯的错,我愿意担!”
得到了答案,付庭宣起身离开。王云生还欲追问:“等等,它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付庭宣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就怕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把自己给生撕活剥了一样。王云生瞧见他紧绷的后背,看得出他在强行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怒火。
弟子们做鸟兽散,不愿继续在这个低气压里呆着了。
人一散尽,王云生立马就冲上前去,把小鸟捧到了手上。
“萌萌?”王云生轻轻推了推手里的小东西。掌心里的小鸟一动不动,毛绒绒的羽毛上黏着干涸的血渍,一直灵动的眼睛也紧紧闭着。
王云生的心沉了下来,他检查了一下小粉鸟,发现它身上并没有伤口,血都是从嘴里吐出来的。难以想象从这小小的身躯里竟然吐出了这么大片的血液,付庭宣下手到底是有多狠!
“王云生,你该去领罚了。”大毛师兄像桩门神一样站在一旁,蓦地开口道。
王云生快步走到大毛师兄的跟前:“我能先带它去医馆看看吗?”见大毛师兄不回应,王云生又说,“要不你帮我带它去看看也行。”
看着王云生殷切的目光,大毛师兄答应下来:“好。”
大毛师兄从王云生手里接过了小鸟,又说道:“不过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王云生问:“它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师父这么生气,还把它给……”他今天回来得最晚,并没有听到前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毛师兄回道:“除了师娘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见过师父发过脾气?”
碰上江越的事情,付庭宣还能有理智在?
王云生感觉自己的心跳有几秒的骤停,今天受到的打击是一波接一波,简直要把他轰得体无完肤。
“它把师娘的画给毁了,那是师娘送给师父的唯一一件礼物。”大毛师兄说,“那幅画他平时宝贝得不行,有时候坐着能看上一天,偏偏还连摸一下都不舍得,生怕给碰坏了。哪知道你这灵宠不知怎么的跑进了师父的房里,在里边闹了个天翻地覆。画被它弄掉在地上,满是褶皱不说,还被扯成了好几块!”
看到那一片狼藉的画面,付庭宣自然暴怒。他自己被喝醉的王即打成内伤的事情都能一笑置之,可江越的画被碰了一下他就心如刀绞,更何况现在这画还被毁了。
萌萌简直罪恶深重,萌萌的主人自然也……该受到重罚!
王云生的心上仿佛被挂了千斤重的老铁沉铁,沉得让他几乎抬不起头来:“对不起,我要是知道它会这么顽皮,一定会好好管教的。可是我也没有说谎,它确实是飞走了,我也……没有能成为它的主人。”
“你把它送给了彤彤是吧?”
王云生抬起头:“师兄你知道?”
大毛师兄说:“这群人里,就数你和彤彤的反应最大。我看你并没有供出她,想必你也是愿意为她承担的。”
王云生说:“也说不上愿意,只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吓成了这样,实在不忍心……”推一个柔弱女孩出去受罚,王云生是做不到的,更何况萌萌本来就该属于他。
“她年纪小,又被师兄师姐宠坏了,做事没个轻重,定然是她对灵宠疏于管教。但想必今天她也被吓得不轻,希望她能得到教训吧。”大毛师兄说,“不多说了,你去领罚吧。”
王云生被两个师兄领着去了戒律堂。
戒律堂里,王云生跪在了蒲团,掌罚的两位师兄拿出了戒尺——那是个约三指阔的竹板,打在身上声音清脆,下去就是一道痛红的印子,极疼。
王云生的脑子嗡嗡作响:我这是要被一丈红了?
左边的掌罚弟子一边卷起袖子,一边说:“我们要开始了,你忍着别叫太惨。”
右边的弟子说:“要是实在受不住了,就跟我们说一声。”
王云生咽了口口水:“你们就会打轻一点吗?”
“不,我们可以让你休息一会儿再打。”
“……”
王云生本想像个硬汉一样咬牙硬扛,但没想到挨第一下他就疼得嗷嗷直叫:“啊,轻点……”
左边的师兄说:“已经很轻了,我连一半的力气都没用到呢。”
但是你们这些习武之人,力气真的是很大啊!
于是他就这样一左一右挨着背上的板子,疼痛逐渐蔓延,很快背上就火辣辣一片。
左边的师兄一边打一边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如此震怒,你可真了不起,才来这儿几个月就把他气成这样。”
右边的师兄说:“我看师父现在搞不好后悔收你做徒弟了。”
你们是在跟我聊天吗?你看我这样,惨叫能憋住都不错了,哪里还能跟你们侃大山!
“要我说,能让师父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师娘一定是个温柔贤淑蕙质兰心的大美人!”
“可惜她走得太早了,我们都没能看上一眼。唉,我从前还以为方悦会成为我们的师娘,哪里知道她就这样下山了……”
王云生听着他们的聊天分散了些注意力,中途停了两次才挨完了一百板子。他满身是汗,背后的那片肉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虽然没有皮开肉绽,但想也布满淤血红肿一片。
“打完了。”左边的师兄说。
终于结束了,王云生松了一口气。
“云生,板子已经打完了。你现在要去师父的房门口跪着,没有他的同意,你不准起来。”右边的师兄说。
“什么?还有?”
王云生疼得直皱眉,步履不敢迈太大,生怕让背后的伤擦过粗糙的衣服,又是一阵直击心灵的痛。到书房不过短短的几十米距离,他走得好似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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