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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生叹气:“慈母多败儿啊。”
“她当初有脸把萌萌要走，怎么没脸站出来承认错误？要我说，你就该跟师父说，让她也一起受罚才对。不，我觉得你就不该受罚！”小毛说着撂下药膏就要往外走，“不行，我去跟师父说说。”
王云生拉住了他:“行了，罚都罚了。”
小毛说:“你当时为什么要认罚啊！”
“你没看到她当时被吓的那模样，我不忍心。”
“怎么不忍心了，人家可忍心看你挨罚呢！”小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哦，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我不是早说过我不喜欢她了吗？”
“那你还愿意为她受罚。”小毛在王云生旁边坐下，眼里露出了八卦的光芒。
王云生把药膏塞回小毛手里，示意他继续:“毕竟萌萌也是我带过来的，当时它浑身是血倒在那里，我只想赶紧结束了带它去找大夫……”
当感受到萌萌毫无生气的冰凉身体，那一刻王云生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像个尸体一样凉。
小毛说:“这样看，彤彤可真不够意思。”
王云生说:“唉，她是太害怕了，怕会被逐出师门。她说之前有个师父最疼爱的弟子，就是这样下山的。”
小毛却仿佛没听说过这一茬:“什么最疼爱的弟子？”
王云生把彤彤的话重复了一遍。
小毛激动地说:“方悦才不是什么师父最疼爱的弟子呢，师父最疼爱的是我和我哥！”小毛的哥哥，自然就是那个大师兄大毛了。“她才排不上号呢，是她一天到晚缠着师父，师父才没有最疼爱她呢！”小毛此时像极了个证明自己才是饱享皇帝恩宠的妃子。
王云生连忙顺毛:“好好，她说得不对，你才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
小毛这才冷静下来:“哼，不知道就尽瞎说……不过方悦下山确实是因为师娘的那副画。”
王云生问:“她说得也没错了？”
“事发的时候我不在场，听大哥说是方悦不小心绊倒差点要扯到师娘的画，师父情急之下才出手把她伤了。那时候瞎子都能看得出方悦对师父有意思，这事儿让她挺受伤的吧，就下山了。”
王云生点头:“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是挺受伤的。”这段经历放在原著里，搞不好是付庭宣的又一个黑点，因为这无疑是他性情执拗又乖戾的另一佐证。
而王云生只觉得无比愧疚，他不该不情不愿地把萌萌送给彤彤，也不该在萌萌犯错后没有去提醒彤彤该对它多加管束，而是赌气地在一旁放任一切发展成现在这个模样。
小毛给他背后的伤口上好了药，就说道:“我哥喊我过去一趟，我一会回来给你带饭。”
“好。”
见他一脸忧心忡忡，小毛劝道:“打起精神来，师父不会赶你下山的。”
“不是因为这个，唉，我没事你先去吧……”
小毛走后，王云生脱力地趴在桌上。
“404。”他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404回应:“我在。”
他蔫蔫地说:“我想自杀重来一次，回到画被毁之前。”
404说:“我的宿主，我已经明确告知过你，自杀是无法重启剧情的，一旦系统监测到利用自杀重启的作弊行为，你会直接判定通关失败，被投入现实与虚拟两个世界的罅隙里。”
“……”王云生泪目，这个剧情重来其实算不上什么金手指，只不过是给弱鸡一个剧情能够持续发展的保证罢了！
404说:“请注意，只有触发死局才可以重新读取进度。”
王云生又说:“那我现在开始熬夜，是不是就能重启了？”
“系统只会重回到导致死局触发的起点。”
王云生有些不大明白:“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举例来说，你因为熬夜触发死局，重启后进度会回到你开始熬夜影响颜值的那一天。再比如从前你被鹅追赶不小心落水溺亡，系统回到的是你遇到鹅之前。”
王云生消化了一番404的话，得出了一个更让他难受的结果:“也就是说……师娘的画被毁，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死局？”
“是的。”
王云生为自己觉得付庭宣会杀自己泄愤而无地自容:“我太对不起他了……”
404突然说道:“现在正是付庭宣最脆弱的时候，是你攻略他的大好时机！”
王云生瞪大了双眼:“什么鬼？你要我攻略他？”
404说:“他后期会发展成强大战力，拿下他你就离目标更进了一步！”
王云生:“可他的官配是江越！我拆官配会被网友们骂死的！”
404说:“只要你跟他好上之后，有时一天五次，有时候一天七次，读者爸爸们会考虑原谅你的。”
“……”王云生三观尽碎。
404继续火上浇油:“你要是实在害怕拆官配，那就把江越也加进来吧，3p也不错的！”
王云生:“你怎么不说把王即紫电也加进来？”
“你终于想通开后宫啦？”
“滚！”
“双修是增加战力的最快方法，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滚啊！”王云生发出了直男的怒吼。
自从那天后，付庭宣的笑容几乎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
他这些年面上看似潇洒豁达，看一切都风轻云淡，可偏偏只有对阿月的事情非常固执，甚至可以说是魔怔了。
王云生多少次都想去告诉他，阿月没有死，他就在这座山上，只不过他不是女的，他是个男的。
可这念头在脑海里不过一转，他马上又摇头了。
无凭无据，这种话又有谁信？别说江越现在的模样与以前大不相同，况且他对付庭宣无心，他矢口否认的话，你又如何应对？万一闹得他从此躲着再也不见付庭宣，一切又该如何收场？他们的感情结局好坏对自己来说并不是死局，没有重来的可能，王云生不敢冒险。
再忍忍，忍到有个稳妥时机的那一刻。
包括要忍受付庭宣对他变得冷漠的态度，付庭宣不再像从前那样笑着安慰自己说:“越是急躁反倒越难学好，你别太有压力，出了什么事还有师父和师兄们护着你。”
王云生心里特别难受，一难受他就撸萌萌，萌萌的头都快被他给撸秃了。
王云生没明白，那天他明明已经确认了萌萌没了气息，可过了一夜，它竟然又奇迹般活过来了。这事难以解释，只能推论萌萌身为灵宠，或许会假死避过危险也不一定。
但是以后绝不能让它毫无约束地在外边乱晃了。
王云生托小毛向驯养灵宠的弟子要了一条链子，链子上有特殊的灵法，两端是扣子。一头扣在萌萌的小爪子上，它自己不能挣开，一头就扣在王云生的手腕上。
王云生一有空就牵着萌萌散步，于是很多时候都能看到一只粉红色的小鸟跟觉醒了啄木鸟属性似的，小小的鸟喙对着他的脑袋啄个不停。
日复一日，王云生被它啄得严重脑震荡，卒。
全文完。
重来一次后，王云生抓着萌萌的脑袋狂撸，撸得它羽毛凌乱晕晕乎乎整只鸟载倒在桌上。
“不许对我下嘴那么重听到没有！”王云生对萌萌训道，“不然晚上不给你吃苹果了，明天也不带你去散步了！”
萌萌听了，过来讨好地轻轻啄了啄王云生的手指。
因为这个熊孩子，付庭宣对他态度冷淡，寨子里的很多人对他也不大待见。有时候萌萌见到彤彤，还是很热情地要凑过去，彤彤为了避嫌，总是会装作没看到避开跑掉。
不过还是有对王云生和萌萌态度一如既往的人，比如小毛，还有那飞剑载过他的师姐也是其中一个。
彤彤不理会萌萌之后，萌萌就喜欢上了那个背着重剑的师姐，师姐是第一个发现萌萌喜欢收集漂亮羽毛的人，她不时会收集来孔雀羽毛和山鸡花翎送给萌萌，萌萌现在特别喜欢她。
时间驱日逐月，转眼又过了一月。
天方山的弟子每年都会下山历练，为了增长见识，不至于自囚一隅不知外面世界如何。下山的弟子有些去了西湖看湖，有些去了昆仑看雪，回到山上大家都会去追问他们一路上的见闻。
此次虞子江手下的弟子成功除掉了为祸一方的旱魃，刚刚凯旋而归，一时风头无两。
这在原著里，这个头筹自然是男主的，这个厉害的旱魃，就是男主除掉的。放在这里，则是虞子江的弟子们合力除掉的。
王云生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他的实力还远远不到可以下山历练的水平，这货下去了基本上就是给对面送人头的。
万万没想到，这天下山的名单贴出来了，里面赫然就有王云生一个。
王云生怀疑是自己打开眼皮的方式不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直到旁边有人对此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真的是自己啊！
小毛过来搂住他的肩膀:“等下了山，我带你去麻镇的肉糕，我跟你说那味道可香了，刚出蒸笼热乎乎的时候最好吃了，我一个人能吃下一蒸笼的呢！”
王云生却打断他的话:“打住，打住。以我的实力，应该达不到要下山的水准吧？”
小毛说:“是我让我哥报上去的。”
“你帮我走后门儿了？”
小毛说:“怎么能算是走后门呢？我是看你呆在这里，怕师父见了会心烦，万一哪天回过神来把你砍了，我们哥几个不在没人拦。”
“……”
“没事，到时候遇到危险你就跑，我们护着你。”
于是刚来不久的王云生有幸参加了此次下山团建。
这次的历练，付庭宣手下的弟子与薛颂羽的弟子一道下山。付庭宣这次不跟着一起去，领队自然是薛颂羽，临行前付庭宣嘱咐她多多照顾自己的徒弟。
他们这些师父辈的，在下山历练的时候一般不轻易出手，职责类似于监督员，救生员。每个弟子身上都带了信号符咒，遇到危险时发动就能求援。
到了出发那天，他们告别了付庭宣，王云生跟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地一起下了山。
薛颂羽的样貌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气势却非常沉稳。她梳着简单的发髻，只装饰了一根云纹玉簪，身着简单的白青色的锦衣，裙摆缀着几朵素洁脱俗的幽兰，腰间系的青色腰带衬出纤细腰身，腰间一块翡翠玉佩，背负一把凤颈琵琶，气质清雅不失华贵。
她的弟子大多都带着乐器，一群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民间艺术团要下山演出一样。
王云生平日里下早课回寨子，偶尔途经薛颂羽的府邸，常常会驻足听一会儿绕梁之音。
这次能和他们一起同路，想必是能经常听到美妙曲子陶冶情操了。
下了山后行至半路，他们就与薛颂羽的人分开了。
王云生问:“我们不用一起走吗？”
小毛说:“一群人挤在一起做什么，遇上了猎物算谁的？”
“……”他还挺想跟民间艺术团一起出游的呢。
正午时分，他们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一行十人在一家客栈里订好了房间，紧接着大毛师兄就带着他们去了镇上的茶楼。
“先生，我们要听《月冷空庭》。”
“好咧。”
说书人拿了大毛师兄的赏钱，摇头晃脑地说起来了。
“话说郢州付家有子年方十六，是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王云生问小毛:“咱们平时听这些还没有听够吗？出来还听？”怎么？古代难道也有刷播放量这一说法？咱们要把《月冷空庭》刷到说书榜第一不成？
小毛高深莫测地说:“你不懂。”
等说书人讲完之后，大毛过去又给了一次赏钱，顺势与他攀谈起来:“先生，请问这出戏受不受欢迎？”
说书先生摸了摸白胡子:“这可是名家柳承之所作，慕名而听的人自然不少。”
“点的都是些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姑娘最多，那些小姑娘听了之后拿着手绢直抹泪啊。”
“他们看了都说些什么吗？”
“大家都在啧啧称奇，都说那杀人邪阵好在是杜撰出来的，要真有那人间可要掀起血雨腥风了。不少仙门子弟听了都说要真有此事，势必第一个要去平了这些邪门歪道呢。”
王云生在一旁看着，也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难道师父把这件事情写成话本，其实是为了追查幕后黑手？”
“你终于明白了？还不算太傻嘛。”小毛说，“我们每次下山，都会追查当年邪阵一事。”
付庭宣这招可真是奇思妙想，但王云生若没记错，原著中他得到重要的线索应该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
这次注定会空手而回。
王云生突发奇想地对小毛说:“这附近有没有月老庙？我想去看看。”
小毛又露出了八卦的笑容:“小云生才下山就春心萌动了？看上了谁，是刚刚客栈老板的女儿纯儿吗？我觉得她比彤彤好多了。”最后一句还是他看了一眼旁边那桌的彤彤后压低声音说的。
王云生:“我眼神都没有跟她对上过，你是怎么想到把我们搭一块的？”
“别不好意思嘛，跟哥哥说说。”
王云生说:“我想给师父师娘求个签。”
旁边一桌的师兄听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求这个做什么？”
另一个人说道:“师娘都已经死了，你还求这种东西，这不是让师父难过吗？”
王云生心想说你们那是不知道，你们师娘现在不光活得好好的，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一口气还能翻五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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