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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近代现代)——西十危

时间:2023-09-22 08:02:58  作者:西十危
  他弯眼,却不觉掉眼泪,一滴的一滴的掉,大滴大滴的掉。
  你说,到底什么是后悔?
  是几乎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切已经触手可及,他却要亲手砸掉它。
  陈翡想,哪怕他就再往前走一步呢。
  ……他不敢。
  他几乎是恨了起来,他只是谈了个跟玩似的恋爱,怎么能这么难受。
  但也就是一瞬间,陈翡就扫平了那些情绪,他对遇到周渡这事,始终觉得开心,觉得幸福。他脑海里关于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随着时间有些花了。
  他还记得曾经好开心,好快乐,但再也记不起那是什么感觉了。
  这几个月,在他并不是很长的人生里……让他再次明确什么是开心,什么是幸福。他终于记起这种感觉,也就发自内心的感恩。
  他甚至想,如果他不是十八就好了,他要是二十八,他就应该能成熟点,能稳重点,不会如此患得患失,惊惧度日,能试着和周渡一起走下去。
  他要是三十八应该睿智些,豁达些,再不会对自己的过去耿耿于怀,就是分了,也能弹指一笑。
  ……四十八就算了,太老了,周渡估计看不上了。
  但他才十八。
  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他还没有很坚韧,也没有很勇敢,他没办法去赌自己都不相信的未来。
  说来搞笑。
  小时候想着长大就好了。
  现在还是想着长大就好了。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就好了呢。
  还是说,生活就一直如此糟糕。
  泪水涂花了陈翡视线,封住了他的耳鼻,让他觉得如此的窒息……为什么生活这么苦,他思来想去,想去思来。
  也只从他过去翻来出来四个字——咎由自取。
  没错,他活该。
  真讨厌啊。
  真是……太讨厌了啊。
  .
  似近似远的呼唤。
  “陈翡。”
  “……陈翡。”
  肩膀被人捉住,背被抵到墙上,冰冷坚硬,陈翡回神,但眼神仍然茫然,十几年的泪越积越多,就这一刻泛滥成了灾。
  他也不想这么讨厌自己,他答应过自己,好好爱自己的。
  ……他也知道周渡在捞他。
  陈翡努力抬头,去看周渡的脸,但泪太凶,眼眶实在太花了,再怎么看,周渡的脸都还是模糊的。
  他不知道的眼神到底多空洞,他只是说:“哥。”
  “我看不清你了。”
  就这么个娇气鬼,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能受得了就怪了,周渡知道陈翡心理状况不会多好,但也没想到会如此的糟糕。
  他俯身,将脸凑到陈翡跟前:“我就在这儿。”
  今夜无星,今夜无月,长夜无光。
  陈翡眨眼睛,想让自己眼泪稍微停一下,哪怕就只有半秒,但他停不下来,他感受自己情绪失控,但也只是感受着。
  泪挂在睫毛上晕成冰珠,又陡然碎成水沫,他的视野一直模糊……一直抬头也是挺沉重的事,陈翡逐渐低头,像是犯错的小孩儿:“……我。”
  “看不清啊。”
  周渡握住陈翡的手,往自己脸上摸,眉、眼,鼻、唇,都是陈翡喜欢的样子,他掌心宽大、十指有力,能紧紧攥住陈翡的手:“能看清了?”
  眉眼是凌厉的、触感是温热的……陈翡又眨眼,他说:“我喜欢你。”
  周渡说我也喜欢你。
  陈翡笑了下,很甜:“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周渡忽然噤声,意识到陈翡可能没在跟他说话。
  陈翡仰着脸,灯在他眼里是一团晕开的光斑,被拉得很长的光线,他说:“你会不要我的。”
  “就没人,想要我。”
  “我一直就是拖油瓶。”
  “……一直就只会给人添麻烦。”
  陈翡光因为学琴这事,就跟家里闹过不少矛盾,也让家里产生了不少矛盾……他大伯母因为他大伯父想送他去学大提琴,差点跟他大伯父离婚。
  他大伯母人很好,对他也很好,她本来是同意的,就是他堂弟突然问了声大提琴是什么?她自己的孩子连大提琴都不知道是什么,她就真的没办法送他去学了。
  一连一个月,家里都风声鹤唳。
  陈翡不太敢去大伯家,就去二伯家。
  二伯母人也很好,给他做饭,洗衣服,会笑眯眯摸他的脑袋说小翡好乖……然后他二伯母也跟二伯父吵了起来。
  二伯母说你是不是也要为了那个拖油瓶跟我离婚?
  陈翡还含着二伯母送他橘子糖。
  长了好些年的榆树遮天蔽日,耳边都是蝈蝈叫,他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天,小孩儿在枝繁叶茂天空里看到了一览无余的夜空缀满了如点的繁星。
  从此再也没忘记那个夏天。
  和那发苦的橘子糖。
  ……
  陈翡倒不是回忆痛苦,他看向周渡。
  “哥。”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小时候就挺想说,“……真对不起。”
  “抱歉啊。”
  周渡抵着陈翡的肩,掐陈翡的下巴:“你在想什么?”
  陈翡的眼睛在失控,流泪流得有些痛,但他停不下来,他觉得好苦,他自己痛苦,也让别人痛苦:“嗯?”
  他缓了两秒才道,“没想什么。”
  他又问,“我是不是也让你觉得痛苦?”
  周渡咬住了陈翡的嘴唇,轻轻地咬,重重地舔,手扶上陈翡的腰……他知道陈翡哪里敏感,也就特别得心应手。
  陈翡颤了下,眼睛终于有了些神采,他睫毛很长,脸庞白皙,鼻尖有些发红。
  他望着周渡,眼泪稍止,终于看清了周渡的脸。
  那是张浓墨重彩又相当凌厉的脸,眉峰似刀、眸若漆点,完全称得上是鬼斧神工,他眉宇间压着怒气和冷意。
  “醒了?”
  陈翡还是有点迟钝,他抚摸自己的唇,渐觉被撕咬的痛意……说是痛,但其实不怎么痛,他看周渡。
  眼角猩红,形如恶鬼,扬着眉梢都有点癫意。
  看来他确实让周渡挺痛苦的。
  他望着周渡,像是又尝到了多年前的橘子糖:“真对不起。”
  “……抱歉啊。”
  啪——嗒。
  透明的泪珠子溅在周渡手上,灼起刺骨的痛意。
  “陈翡。”
  “陈翡——”
  又叫不应了,周渡被激得也有点疯了,他抄起陈翡,把陈翡摁在了浴室的墙壁上,哗啦,冷水在俩人头上浇了下来。
  陈翡被冻得哆嗦了下,他抬头,眼睛却还在哭。
  好歹是个能交流的状态。
  周渡手劲大,他掐陈翡的下巴,强迫陈翡直视他:“哭什么?”
  陈翡:“我难过。”
  周渡:“为什么?”
  陈翡:“我不想和你分。”
  周渡斩钉截铁:“那不分。”
  像是被触到某个开关,陈翡的眼泪更凶了:“我必须要和你分。”
  “……”周渡,“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陈翡不说话了,他看着周渡,默默掉眼泪。
  周渡真他妈要气死了,都快气成傻逼了,打下不去手,骂张不开嘴,他又咬上陈翡的嘴唇,磨蹭了好一会,还是没舍得用力。
  倒是陈翡被冷水一冲清醒多了,他推周渡:“我要走了。”
  周渡抹陈翡的眼睛:“你去哪?”
  陈翡白着脸:“回学校。”
  “……”周渡,“你要还分?”
  陈翡嗯了声。
  周渡盯陈翡:“哭是不想分?”
  陈翡抱膝,低头:“嗯。”
  哗啦啦,花洒的水比依萍去找她爸爸要钱那天下的雨还大。
  陈翡其实已经说得挺清楚了,他就是怕再一次被丢掉,周渡把陈翡的脸捧起来:“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陈翡抓膝盖:“不能。”
  “……”你回答得真利索啊。周渡也不是不能给陈翡时间,他看陈翡的胳膊的擦伤,“不信我你折腾自己做什么?”
  陈翡:“我难受。”
  周渡都给气笑了:“那分?”
  陈翡看周渡,泪又飙出来了:“我就说……”
  “祖宗!你他妈的可真是我祖宗!”周渡都要跪下了,“那你想怎么办?”
  陈翡就很坚定:“分。”
  周渡:“然后你又回去折腾自己?”
  陈翡不说话。
  周渡真笑了:“你到底在跟谁过不去。”
  陈翡也觉得自己很糟糕,他抱膝靠墙坐着,还淋着水,比阴暗的蘑菇还阴暗。
  周渡关了花洒,给浴缸放水,想给陈翡洗洗澡,水声不断,哗啦啦地直流……也就周渡敏锐,他看向忽然站起来、朝外走的陈翡:“你去哪?”
  陈翡:“回学校。”
  “……”周渡看着陈翡,静静地看着陈翡。
  陈翡埋头,还是转向了门口。
  他不能再跟周渡待一起了。
  越待越讨厌自己。
  简直恶心得想吐。
  周渡出声挽留:“真不想留在这儿,你就泡个澡,换身衣服,等下我送你走。”
  陈翡没回头:“不用了。”
  周渡神情渐冷:“你就这么回去?”
  陈翡不知道周渡神情冷了下来:“嗯。”
  周渡刚把陈翡看一遍:“胳膊、手,膝盖……你哪还没磕着,这几天你瘦了多少?”
  陈翡也想自己把自己照顾好,是他太没用了……又开始讨厌自己了。他对此避而不谈,只是道:“我要走了。”
  周渡的神情趋于冷静:“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你不学大提琴的吗?”
  “手废了怎么办?”
  陈翡也看向自己的手。
  还好划伤的掌心,也只是出了血,伤到手指可就真废了,他有点后怕,但更多的是无所谓:“废就废了吧。”
  救赎是它,让他痛苦的根源也是它。
  废就废了。
  周渡叫住陈翡。
  “陈翡。”
  “你是真欠操。”
  陈翡没想到周渡会说这种话,他迟迟没反应过来,怔怔回头。
  他跟周渡站在对角线上。浴缸还在放水,水声呜咽,雾气渺渺。
  周渡个很高,挺拔英俊,他下颚线特别锐的,胸膛宽阔,手臂都隐有青筋勃起,见陈翡望来,他阴沉的眉目化开,笑了下,牙森白:“不能打,不能骂,说都要翻脸。”
  “不就只能操了吗?”
  陈翡的眼睛还在流泪。
  见周渡走来,却不知怎么停下了。
  气氛压抑得要死,心慌得直跳,他难得对周渡产生了惧意……他不觉往后退了一步,但周渡还在朝他走。
  雾气渐浓。
  人渐清。
  周渡脱去了衬衫,搭在腕间,被淋湿的背心勾勒着他的强健的体魄,湿漉漉的发,阴翳深邃的眉眼:“乖。”
  “你什么时候说错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停。”
  陈翡有瞬间的不能思考。
  ……
  等他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时候,周渡已经抓起他的手,低头吻那道寸许长的疤。他眼前是周渡的肩、是周渡的黑漆漆的发。
  他手被周渡五指穿插攥住,紧紧地扣着,动弹不得。
  呼吸渐沉,他也又开始抖了——掌心的轻吻变成了湿痒的舔舐,密密麻麻炙热滚烫,心跳开始不规则,就像在沸腾的开水般鸣沸。
  陈翡很犟。
  周渡很亢奋。
  周渡不太舍得碰陈翡,是真不舍得,他总觉得陈翡还小,怎么吃得了那份苦,平常哄着给他亲亲抱抱都老不情愿了。
  上次给他摸,都委屈老半天。
  别说真操,扩张时都得委屈死。
  别说陈翡能不能接受,他都得被自己的良心谴责死。
  但现在这情况怎么说呢。
  操人都像救赎。
  打了许久的闷雷不知何时酝酿成了雨,劈头盖脸、铺天盖地,夜色雾沉沉的,从几十米高的落地窗往外看,真的有种大雨淹没城市的窒息感。
  银色床单在光下流着如水波纹。
  室内气氛温沸。
  周渡喉结下凝下一滴汗:“错了吗?”
  陈翡想过的做会时候会难受,他只是没想到只是准备就能如此艰难,他大喘着气,冷汗淋漓。
  喉咙干得像是要着火,闷痛发麻。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
  灯光变幻。
  周渡最后问陈翡:“错了吗?”
  “……还分吗?”
  陈翡抖着牙,绷到极致:“你妈。”
  不舍得是真不舍得。
  但谁不喜欢乐于助人,谁不喜欢做好事呢。
  操人的时候都感觉在普渡众生,操一下,功德加一、操一下,功德加一……当个好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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