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泽汐本想直接关闭这条提示，但对话框还设置要求，必须阅读满2分钟才能关闭。
纪泽汐便滑动屏幕，快速浏览着发言条例。
条例并不长，纪泽汐读完只觉得这个条例确实是为主播考虑，增加保障，对这个app的开发者好感倍增。
强制阅读时间早已结束，关掉对话框，他瞥到时间，连忙点下开播键。
屏幕对面的Q还没有上线。
纪泽汐忽然想到昨天似乎忘记约定时间了。
他有些懊恼，但和Q又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只能盼着Q能快点上线，不然一会的兼职就来不及了。
好在他没等太久，就看到Q进入直播间。
秦渊铭此时穿着纯黑丝质浴袍，靠坐在床头，用平板观看直播，准备和主播交流之后再用手机处理些事情。
要不是手机推送通知，他完全忘了昨天绑定的小主播。
不过他昨天只是好心解围，并不打算让主播给他播些什么。
纪泽汐等了一会也没看到Q的弹幕，他舔舔嘴唇，问道，“Q……您想让我播什么？”
小主播看上去过于紧张了，秦渊铭快速打字：
【别紧张，放松点】
【不用说敬称】
【其实我没有什么想让你播的】
秦渊铭刚打算告诉主播“绑定服务”剩下的时间都不用直播，30天之后赏金就会到账，就听到主播着急地说：“我不能白拿你钱啊！”
屏幕里主播着急的神态不似作假，秦渊铭的食指无意识地敲着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坑。
他叹了一口气，删掉文字框输入的内容，重新打字。
【那就还给我读书吧】
“啊？就读书吗？你没有其他想看的了吗？”
动动嘴皮子就能拿到一万块？
纪泽汐不敢相信，他这天都在担心会不会提出什么难堪的要求，但Q竟然还是让他读书。
秦渊铭有些好笑，昨天这个主播的表现明显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读书这么简单的要求倒还犹豫了。
【难道你想脱衣服？】
纪泽汐还没来得及为难，下一条弹幕就飘了出来。
【行了，我失眠，什么方法都睡不着，昨天觉得你声音挺催眠的，如果能让我睡着那就是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为了让主播安心，秦渊铭简单解释了一下。
“好，那我一定努力让你睡着！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读！”
看着纪泽汐认真的样子，秦渊铭轻笑一声，没把他的“豪言壮志”放在心上。
【就还读昨天那天那本吧】
“好！”
“那Q，你现在在床上吗？”
【在】
“你躺好，盖好被子，听我读书困了就能直接睡啦！”
秦渊铭犹豫了一下，决定先试一试对主播随口说的理由，睡着是意外之喜，睡不着就按原计划处理工作。
他发了一个“好”之后就把手机和平板都放在了床头柜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纪泽汐等了一会，觉得秦渊铭应该已经准备好了，“Q，那我就开始读了。”
“‘Love you, Stella!’ they call as they walk down the hallway. I watch them go, waving until Mya’s bouncing curls are completely out of sight, suddenly wanting nothing more than to be walking out with them……”
秦渊铭发现纪泽汐今天的声音比昨天更轻，语速也更慢。
平板离他很近，读书声落在他耳边，甚至可以说是主播在对他耳语。
秦渊铭曾经思考过自己失眠的原因，刚创业时时间紧任务重，时常昼夜颠倒，精神压力也大。等到公司步入正轨，想要恢复正常作息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了入睡障碍这个毛病。他试过不少入睡方法，但效果平平，目前主要还是通过服用安眠药入睡。因为不想过于依赖安眠药，秦渊铭尽量减少服用频率。在不服药的夜晚，他常常是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明。
秦渊铭听着纪泽汐的读书声，精神确实放松了些许，但睡意一如既往迟迟没有到来。
纪泽汐不知道Q有没有睡着，不敢中断。阅读久了，不由觉得嗓子有些干，咳嗽了几声。
秦渊铭听出主播声音似乎有些哑，睁开眼拿过平板。
【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纪泽汐读得非常专注，没有注意到屏幕上划过的留言。
秦渊铭又发了几条，见纪泽汐仍没有看到就不再打字，看着直播等纪泽汐抬头。
纪泽汐有些累也有些渴，他瞄了一眼手机，发现就快到兼职的时间了。
“Q……你睡着了吗？”纪泽汐特意把声音放得很小，怕吵醒对方。
【没】
纪泽汐有些失落，“那你觉得我这样读书对你有帮助吗？需要我做些其他的什么吗？”
纪泽汐抿着嘴唇，眼里露出懊恼和急切。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目前还并不了解Q，但他直觉Q是个很好的人，他真的想帮Q。
他等了一会还没有看到新的弹幕，担心是不是漏看了。在屏幕上搜寻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弹幕列表的开启按钮。
“啊！Q，你刚才发的好几条我都没看见……”
Q真的很细心，连自己累了都能注意到。
纪泽汐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Q，你要不要打开语音啊？这样我就不会漏掉你的留言，有事也可以直接叫我？”还是没看到Q的弹幕，纪泽汐又有些慌乱地补充：“啊……你要是不想说话也没关系，之后我会多看屏幕的。”
纪泽汐知道有些人不喜欢在网络上轻易暴露自己的声音，更何况是这种软件的用户。
秦渊铭刚刚在接一个工作电话，没有腾出手回复。他无意识轻敲了两下桌面，语音确实更方便，正好也测试一下聊天功能。
“听得到吗？刚才工作上有点事没能及时回复你。”
秦渊铭看到主播突然变成了静止画面，张着嘴，红着脸，眼睛睁大瞪着屏幕。
傻乎乎的。
纪泽汐的样子让秦渊铭轻笑一声，“是卡了吗？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
“听得到听得到！”纪泽汐回过神连忙道。
他的脸现在已经红透了。
刚才Q的声音响起时，他呆住了。
手机扩音器尽职尽责，Q的嗓音瞬间充斥在他小小的出租屋里。
Q的声音很低沉，不知是不是晚上有些疲惫，还带着哑意，有点沙沙的颗粒感。
纪泽汐不知道如何语言描述Q的声音。他打过很多份工，见过很多人，但从没有一个人的声音让他觉得如此好听，如此让人害羞，让他身体发热，让他想要听到更多。
啊，除了今天上午那位来咖啡店的男顾客。纪泽汐在心里小声补充道。
这么说，那位顾客的声音还和Q有点像呢。
“就读书就好了，你的声音让我很放松。”
秦渊铭在回复他之前的问题。
纪泽汐吞咽了一下，忍不住搓了一下耳朵，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好快，“好……”
他红着脸，向下坐了些，并住腿，整理了一下衣摆。
纪泽汐悄悄点上了直播间录制按钮，不过他不知道私人直播间录制需要双方同意，确认信息也发到了秦渊铭的app上。
“直播间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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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一直只读书的
第五章 酒吧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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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泽汐听到Q的问句，简直尴尬得想钻进地缝里去。
为什么不早说录制还需要观众同意啊！
“不不，我，呃……就是想回来看看录制，看看有哪里做的不好需要改进……”
秦渊铭无所谓是否录制，不过小主播紧张又尴尬的样子倒是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乐趣。
他故意拖了一会，多欣赏了几分纪泽汐咋咋呼呼的样子才缓缓点了同意，“好，回来告诉我你看过回放后有什么感想。”
纪泽汐现在只想埋在枕头里不出来。
秦渊铭很善良地转换话题，“你要去喝点水吗？休息一下。”
纪泽汐这才想起就要到时间的兼职，“Q，今天就读到这好吗？我还有个兼职……”
“一会……”秦渊铭看了下时间，“还有兼职？现在已经10点钟了。”
纪泽汐敏感地感受到Q的声音和刚才相比有了些许变化，不知为什么，更为低沉的语调让他感觉心虚，头皮发麻，让他想要……臣服。
纪泽汐离屏幕很近，像是急切得想要看到屏幕那一侧对方的表情，“对不起啊Q，明天再给你读好吗？我早点直播？”
“什么兼职？”
纪泽汐来不及思考，像是犯错的小孩子，怯怯地回答：“在酒吧兼职。”
秦渊铭眉头皱了起来，眼中浮起一抹愠色。
他没有深思这种情绪的源头，只是觉得本来以为纪泽汐还会继续给他读书，但对方竟这个时间去兼职，还是去酒吧兼职，这让他不悦。
纪泽汐的脸摆在这里，秦渊铭并不觉得他在酒吧很安全。
但对方只是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主播，自己并没有管教对方的资格。
纪泽汐看不到秦渊铭的表情变化，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秦渊铭的回复。
“你很缺钱？”
秦渊铭知道主播合同每月的保底月薪，就算是新人主播，维持生计也绰绰有余。
纪泽汐不想让Q知道自己的那堆烂事，“不缺，就是，就是去面试后，人家要了，就一直做着了。”
“那可以辞掉？”
纪泽汐十分为难，他确实缺钱，很缺钱，虽然酒吧兼职并不好做，但那家是高级酒吧，深受富二代喜爱，小费有时会很多。
纪泽汐没有意识到Q并没有资格让他辞掉工作，但他一点也不想让Q不开心。
“老板对我挺好的，酒吧现在比较忙，我不太好辞……Q，你是觉得我直播的时间太短了吗？我明天早点播好吗？”
秦渊铭对这个理由非常不满意，他知道纪泽汐没说实话。
“我非常不喜欢别人对我撒谎。”
尽管Q的声音听上去还是平静的，但纪泽汐觉得Q生气了。
被揭穿谎话，纪泽汐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对不起……”
秦渊铭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资格管教你，只是觉得你不适合深夜在酒吧工作，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辞掉。”
“我……我……”纪泽汐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几点到几点？”
“嗯？”突然问时间，纪泽汐没有反应过来。
“酒吧兼职，是几点到几点？”
“11点到凌晨4点，收拾收拾之后大概5点钟可以到家。”纪泽汐小声答。
“白天？”
“咖啡厅兼职，11点到19点。”
原本纪泽汐是打算找一个白班工作，之后就辞掉咖啡厅兼职的，但开学后需要上课写论文，无法坐班，就没能找到更好的短期工作。
能成为“Désir”签约主播，他觉得已经很幸运了，保底薪资已经十分丰厚。
久久没有等到Q说话，但他真的要迟到了，直播时间也还没约好，他有些着急。
纪泽汐硬着头皮问道：“Q，你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确认一下之后的直播时间？我现在必须下线了……”
“加我微信，137×××××××××。”
听到Q的回复，纪泽汐才呼出一口气，“好，我记下来了……下播后就去申请。那Q，我就先下了，微信和你联系。”
对方“嗯”了一声，直播间的头像就变灰了。
纪泽汐结束直播，退出app，抿着唇去微信搜索账号。
很快，一个昵称为“秦”的账号显示在屏幕上，头像是一个放在黑色绒布上的物件，反射着金属光泽。
纪泽汐点开大图，首先看到的就是中央一颗切割精美的绿宝石，两边镶嵌着细碎的绿色水晶。图片应该是在窗边拍摄的，太阳光斜着照下来，宝石很透，在黑色背景上投下星星点点绿色的影子，十分梦幻。
虽然图片是特写，只照到一部分，但它很明显是一枚精巧又昂贵的戒指。
就是戒圈有些宽了，只凭照片这部分也看不出金属环的大小。
难道Q结婚了？
纪泽汐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不觉得Q是那种结婚之后还会看色情直播的人，也许是他特别喜欢这枚戒指吧，确实非常漂亮。
纪泽汐没有研究很长时间，他匆匆发送好友请求，就换衣服赶去上班了。
到酒吧他已经迟到5分钟了。
还好今天有大客户来，经理忙着照顾，顾不上他。虽然他跟Q借口说“老板对他很好”，但其实经理的脾气并不好。遇上喝醉难缠的客人欺负服务生，他永远都在和稀泥。
纪泽汐去更衣室换好服务生的服装，开始了今天晚上的兼职。
希望今天可以多拿些小费，但不要被灌酒揩油，拜托了。他在心中暗暗祈祷。
今晚很忙，纪泽汐一直没有闲下来。
“小纪，这些都是5号卡座的，送完之后回来再拿剩下的。”
“好的。”
纪泽汐端着托盘，快步走到卡座边，每放下一杯的同时报出酒名，之后又回去拿剩下的调酒，没有注意到背后落在自己臀上的贪婪目光。
“萧哥，您看上哪个啦？”萧亘这才回神，看向说话那人，“这酒吧服务生质量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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