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感慨:“还真有缘。”干他们这行,同一所大学概率很高,同一个高中的概率就不高了。
方辞和魏林聊起了学校的变化,得知魏林经常回去拜访老师,还参加过高考动员大会。
“贺驰每次回去只看老师,没演讲过,要不你们没准能早点遇到。”
方辞想,是啊,遇到刚上大学的贺驰。
这么一想,颇有些遗憾,他就问魏林,贺驰高中时是什么样子的,魏林说得天花乱坠。
贺驰一边跟魏父聊天,一边分神听着,见魏林开始说起高中有多少人给他写过情书,他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对方辞说:
“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方辞“哦”了声,眼睛却还看着魏林,示意让他继续。
贺驰无奈,跟他说:“先吃东西,你要想听,回去我给你讲。”
桌上另外三人扭头看他,方辞道:“真的?”
魏林:“我不信。”
魏父笑着喝了口茶。
魏林往嘴里塞了口饭,硬生生尝出了狗粮的味道,怎么连八卦都不让人说完呢,又不是说他坏话,可见下次不能当着他的面聊,不尽兴。
方辞还是很乖的,转瞬换了话题,问起他们当年的老师,高中任课老师始终是同一批人,也很有延展空间,魏林重新找到了快乐。
又漫天胡扯了十几分钟,方辞起身去卫生间,魏父临时出去处理个工作,于是大家各自停下话头。
偌大房间剩下贺驰和魏林两人。
魏林感到无聊,抖了抖口袋,把烟拿了出来,贺驰的目光立刻落在他的烟盒上,他一怔,心里呵呵哒一声,又收了回去。
“行了行了,知道了。”
他靠回椅子,沉默片刻。
又想着方辞没在,正好聊点兄弟之间的话题,就道:“你在公司演技了得啊,我真没看出来你和方辞的关系。”
贺驰顺着他的话聊:“公司是公司,有规章制度。”
魏林道:“这点咱俩不一样,我要是有老婆了,估计外星人都能知道。”
贺驰自然了解,魏林就是这个性子,紧接着多嘱咐了一句:“你别跟公司里的人说就行。”
魏林:“……我都不去公司。”
也对,一年来两趟都是奇迹,贺驰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魏林感慨完,又好奇:“贺总,结婚的感觉是不是挺好的?”
贺驰只当他闲扯,就“嗯”了一声。
在魏林看来,这就是肯定的答复,他心想,评价还挺高的。
“你结婚之前,我都想象不到你还会有喜欢的人,现在这样挺好,别欺负我们方辞就行。”
贺驰听到这句话,先道:“不会欺负他的。”
又道:“你刚才说……什么喜欢?”
魏林愣了几秒,就说:“我是说,你喜欢方辞这件事,我挺意外的。”
贺驰似乎有半刻蹙了下眉,道:“是么?也不算吧。”
魏林原本吊儿郎当,结果猝不及防,被他这句搞懵了:“啊?什么意思?”
贺驰沉吟片刻,道:“从本质上来讲,结婚这件事和喜不喜欢没关系,”
“合适就好。”
魏林“嘶”了声,一脸茫然,看他问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难道你们现在也不喜欢对方,你在开玩笑吗?”
贺驰回想了一下两人的相处模式,道:“我们现在互相照顾,顶多……算一种义务吧。”
魏林坐直了,打断他道:“……等等,你等等。”
贺驰抬眼。
魏林不太确定,试探性地问:“可我看你对方辞挺好的。”
贺驰神情有些疑惑:“不应该吗?”
魏林被他问得呆住。
“作为结婚对象应该照顾另一半吧。”
“对,但是……”贺驰的自我逻辑很强大,魏林一时竟没找到反驳的方法。
“没有爱也能结婚,还能一直呆在一起?”
然而看贺驰的样子,好像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魏林百思不得其解。
“方辞也这么想?”
贺驰道:“结婚的时候,我们聊过。”
魏林的话断在嘴边:“……”行吧,那他能说什么,贺驰本来就不需要爱情,碰到个能接受他的,也挺好?
“你们还真……牛。”他不理解,并表示大受震撼。
这种震撼一直延续到方辞和魏父回来。
魏林大脑空茫茫的,不知为什么,看着方辞有点心疼,完全没有刚才那么快活了,注视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竟生出些许无力感来。
爱只会流向不缺爱的人。
贺驰恰恰不是这样的人,他孤寂、强大、理性,习惯把感情关在门外,并在心里构筑了层层壁垒,用来保护自己。
这些年,还不曾有人攻坚成功。
某一刻,魏林庆幸方辞没有喜欢上贺驰。
方辞注意到他望来的视线,冲他礼貌地笑了笑。
魏林回给他一个笑容,递了盘虾过去,说:“听贺驰说你喜欢吃。”
方辞:“谢谢。”
魏父又跟方辞聊了会儿,贺驰见两人聊得正欢,戴上手套帮方辞把虾剥了,等方辞低头时,发现盘子里堆满了虾尾。
他愣了一下,对贺驰道:“谢谢。”
贺驰:“不客气。”
然而直到离开,方辞都没碰那盘虾。
临走,魏父给了他们红包,还添上了一些礼物:“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等有空,来家里坐坐。”
方辞应了。
两人站在门口,目送魏叔和魏林的车先开走,贺驰才将车开出来。
冷风盈怀,方辞兜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掏出来看,是条短信:
[不好意思,刚才一直联系不上您,请问您订的花还需要吗,可以更换地址配送。]
方辞手指在屏幕上顿了几秒,回:
[不需要了,帮我退了吧。]
第39章 异样
吃完饭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方辞一路没说话,只觉得很累很累, 到了家倒头就睡。
这天晚上, 他做了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大学课堂,六十多岁的乔老头检查随堂作业。
大一学生刚学理论,实际操作一团糟, 被他批得一无是处。方辞看沈柳面如菜色, 自己心跳也加快了, 终于乔老头转到他面前, 眯着眼睛看他写的代码。
“bug挺多吧?”乔老头呵呵一笑, 方辞自己也知道啊, 他一个新手, 要是连bug都没有, 岂不是直接出师找工作了。
他正要虚心求教, 乔老头忽然啪啪拍了两下桌子,吼道:“连审题都审不对, 你当然写不出来, 那是bug的事吗?”
他被骂懵,立刻想反驳, 却见乔老头表情吓人, 他瞬间怂了,不敢硬刚,乖乖回头, 把题目又读了几遍, 才发现乔老头所言非虚,他确实理解偏了, 随堂作业无所谓,要是上了考场就惨了。
他咬了咬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于是深吸一口气,把答案全删掉了。
但人就是这样,第二遍想得比第一遍要多好几倍,会反复纠结,怕自己依然写不对,所以迟迟无法下手,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他的页面依然一片空白。
沈柳巴不得下课,过来搂住他脖子道:“走了走了,做不出来就别想了,咱们是新生诶,乔老头还出那么难的题,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他又道:“还有一个学期呢,急什么?”
方辞想想也对,就关上了电脑。
从梦里醒过来,还是清晨,他侧过身,有些睡不着,只好重新在脑海里运行那几行代码,这才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上午10点,是他久违了的作息时间。
自从搬过来,他都跟贺驰一起起床、上班、下班、睡觉。
贺驰习惯了两人相同的行程安排,虽然今天没有叫他,还是问了一句。
方辞道:“没有感冒或者不舒服。”只是单纯觉得困而已。
贺驰又问:“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方辞:“没有。”
贺驰在床侧俯身望着他,将他垂在眼睛上的发丝拨开,道:“我今天需要见客户,没法陪你了。”
方辞微怔:“好。”
“天气很好,约朋友出去玩?”
方辞沉默片刻,道:“好。”
贺驰点头,他注意到今天的方辞格外沉静,和平日不太一样,但他想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就没有追问。
然而临走时,方辞没有出现,他拿着大衣走到客厅,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感到一丝异样,于是没忍住折返回了书房。
方辞说要和沈柳打游戏,此刻已经连线了,屋子里传来几个男孩子的笑闹声。
贺驰轻叩房门,打开来,对方辞道:“我走了。”
方辞怔住,迟滞片刻,道:“好,路上注意安全。”
贺驰却没离开,而是走到他面前,问:“还有吗?”
方辞:“什么?”
贺驰道:“你没说\'早点回来’,也没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方辞:“……”
默然片刻,他放下手机,道:“那……你早点回来,如果不回来吃饭,记得打电话给我。”
贺驰这才安心,说:“好。”他伸手,拇指摩挲过他的鬓角,注视他一会儿,方才离开书房。
方辞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垂下眼睛,回到了游戏界面。
房间空空荡荡,唯独游戏群热闹着。
官方上线了新地图,舍友们商量是跳新的,还是去打旧的,沈柳说:“新地图吧,多刺激!没准有宝贝。”
最后他们选了有雪地的新地图。
开局还比较顺畅,四周白茫茫一片,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影,他们乱跑了一阵,找了辆越野车,冲着有枪声的地方冲去。
沈柳的理论是,人多房子多,可以捡装备。
等他们到了,发现雪地仓库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几个人没办法,继续驾车跑毒。
沈柳在后座仰天感慨:“不熟悉的地图,果然玩得很艰难,咱们什么时候能开张,来个人机也行啊。”
“你别嚎了,现在能活着就不错,我同学第一次跳雪地,被一群穿白色吉利服的人围殴,你敢信吗?”某位舍友安慰他。
“艹,那么惨,后来他还玩吗,要是我估计早跑了。”沈柳问。
舍友道:“玩啊,多刺激。”
沈柳想想:“也是,新地图新风景。”
他们又安全度过了两次读秒,几个人吐槽雪地看不到尽头:“除了森林就是木屋,要不然就雪地平原,救命啊,那我捡AK干什么,给自己个痛快吗?”
话音未落,地图上就显示出脚印来,他们跳下车,迎头和对面整编来了场恶战,沈柳藏在树后面,叫方辞:“瓷片你在哪儿呢,快来救我!”
方辞道:“我这边有人,你等着!”
他Z字形跑,解决了两个人,跑到沈柳附近帮他把对手狙了,沈柳血量不足,苟延残喘。
方辞摸了下三级包,找绷带和药水:“糟了,我刚给火宝用了。”
沈柳:“……他真是活宝。”
火宝和另一个舍友也找他们汇合了,几人都没有药,舔包也没用,沈柳道:“这不是雪原,这是荒原地图吧。”
“啊啊啊,瓷片,快把贺总叫过来,我们需要他!”
见方辞没说话,沈柳拖着残血之躯继续往前挪动:“真的,我没说假话,我真想贺总了。我觉得咱们还得攒医疗包,这破地儿,光风景做得好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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