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祝:[不是。]
[我怎么觉得贺总戴的戒指这么眼熟?]
方辞折腾了一天,回家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才重新出门。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烤肉香,方辞还真饿了,小祝说他们今晚包场了,费用申请提交了总裁办,很快就批下来了。
[优秀员工离职,还不允许吃顿大餐了?]她说得铿锵有力。
方辞是第三个来的,实习生比他先到,小祝、程闻紧接着也到了,谭云州忙着方案收尾,最后才来。
在烤肉“滋啦”声里,大家举起酒杯,先喝了一轮:“祝辞哥大展宏图。”换了称呼显得更亲切,要知道这些年组员都没这么叫过他。
程闻补充:“以后我们在智云混不下去了,就去找你!”
小祝“啪”地拍在他背上:“说什么呢,小辞辞新公司又不是垃圾桶!”
众人笑出声,方辞没在意这些措辞,说:“现在公司刚起步,规模太小,薪酬不如智云,跳槽就算了,欢迎介绍新人、内推简历。”
他说得很实在,一口吃不成胖子,他更喜欢长期主义,慢慢耕耘,这些同事能力都很好,如果能打包带走,肯定对他有利,但他们留在智云会更有前景,他不能只顾自己。
小祝几人在旁边起哄:“有老板那味儿了,自己干就是不一样!”
方辞笑了,酒杯一口见低。
大家吃得很嗨,轮流烤肉,程闻手艺最差,烤出来的半生不熟,被小祝嫌弃,方辞主动拿起夹子帮忙,正巧谭云州也同时伸手,两人碰到了一起,方辞往旁边让了让,谭云州眼神一黯,先放开了。
方辞把烤熟的五花肉和鸡翅分给大家,期间并没有过多关注他,谭云州努力压制,才将心头泛起的郁闷按下去。
很多事情终究要自己消化,旁人没有义务帮忙疏导。
食物香气消解了分别的不舍,热火朝天的景象更像好运的开端,程闻连喝了啤酒葡萄酒,晕头转向对着方辞傻乐,连实习生们都喝嗨了,拉着前辈们问以前的事,普通的那种还不行,要劲爆的。
程闻眯着眼睛拍桌而起,率先道:“好,我先说!”
大家鼓掌,热闹得不行。
程闻就说:“有一次我跟袁助理出去见客户,会议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客户这时候非要喝咖啡,我们就去路边买,一拿到手就往大楼赶,楼前广场的台子有半人高,我跟袁助理说,咱走台阶,晚了就晚了,袁助理偏不走,说台阶还得绕,干脆直接从这里上就完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大家都猜不出来。
程闻立刻继续:“袁助理一脚迈上台子,屁股上的线‘啪’地开了,他只能把西服捆在腰上,跟裙子一样,社死有没有,啊哈哈哈哈哈!”
众人爆笑,方辞笑得差点噎住,小祝眼泪都出来了:“啊哈哈哈,袁助理没疯吗?”
程闻捂着肚子:“疯了,说要放火烧了那家西装店,质量太差。”
又是一阵大笑。
小祝也分享了一个:“我这个没那么夸张,你们知道研发部会把一部分产品外包吧?”
大家回:“知道啊。”
小祝说:“有个供应商,接了陈予他们的项目,原本计划一个月完成,研发部偏要挑刺,拖到三个月,有天夜里,陈予一直呼叫供应商,估计那个供应商也急了,就用了个理由推脱,说今晚干不了,以后估计也悬了,你们猜是什么理由?”
有人猜:“发烧生病。”
小祝:“不对。”
有人猜:“电脑坏了?”
小祝摇头:“也不是。”
众人好奇:“那是什么?”
小祝咧嘴:“外星人入侵地球,他在逃难。”
众人一愣,随即笑疯了:“啊哈哈哈哈,陈予就是外星人,没错!”
几轮下来,笑得人腮帮子疼。
程闻酒劲儿上来,发现方辞一直没参与爆料,就薅住他,说:“不行,你也得说一个,入职快三年,一点猛料都没有,我不信。”
周围人也观察到了,立刻起哄:“说一个!说一个!”
方辞喝了不少酒,被拽着摇了好几下,酒气渐渐上头,他努力回想过往工作经历,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分享的,论劲爆程度,绝对比不过程闻和小祝。
后来被催得急了,他终于想到一个:“我认识贺总老婆。”
众人哗然,纷纷表示不信,但也止不住好奇,小祝代表大家发问:“你真认识啊,是谁,说来听听?”
方辞脑袋有点晕,眨了下眼,抬起手指,指向自己,说:
“我啊。”
众人愣了几秒,笑懵了:“完了完了,辞哥喝大了!”
只有小祝笑着笑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打翻了面前的酒杯,她猛然转头看向方辞,眼睛越睁越大。
心里有声“卧艹”,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94章 公开
聚会接近收尾, 小祝看着面前嘻嘻哈哈的众人,头重脚轻, 满脸恍惚, 方辞手上戒指仿佛自带光环,差点闪瞎她的眼,笑闹的声音飞去了天边,她脑子里装了水, 哗啦啦开启清洗模式, 往日某些忽略的细节, 如泥地里终于洗干净的萝卜, 清晰地显露出来。
贺总和方辞每天上下班的时间, 似乎能够重叠, 有几次两人竟然同时迟到, 部门偶尔准时下班, 方辞却用各种理由拖着不走。会议碰到研发部发难, 贺总会替AP部门说话。方辞去东南亚出差,贺总后来也去了, 有人说他和另一半去度假……
巧合多得让人到抽一口凉气。
方辞见她许久不说话, 以为她喝醉了,给她要了碗醒酒汤, 小祝猛然回神, 打了个颤,双手接过碗,嘴上道:“谢谢。”语气分外郑重。
方辞不明所以, 小祝习惯叫他“小辞辞”, 一般这时候肯定会跟着其他同事起哄,几分钟前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现在突然换了种语气,他乍一听不太适应。
“刚才混着酒喝了?要是不舒服可以先回家。”方辞也喝了不少,驼红着脸关心道。
小祝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但跟喝了二锅头效果差不多,她怀疑自己喝晕了。
场中似乎只有她洞悉了真相,就如同狼人杀里的预言家,神格点满。
于是在剩下的时间里,她小心翼翼观察,把差点扑到方辞怀里的程闻拽回座位,堵住吵着跟方辞喝交杯酒的同事的嘴,顺便借着酒劲一屁股坐在谭云州和方辞中间……
程闻这个傻子还腆着脸笑呢。
“小祝,你干嘛?最后的晚餐了,让谭经理跟咱们经理好好喝一杯,做个交接。”
小祝在心里翻了二十一个白眼,凑齐程闻名字的笔画,毅然决然不动弹,道:“还没喝够啊,再喝下去小心明天迟到。”
吃饭提工作,程闻脸直往下垮:“……小祝,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小祝反应超快:“嗯,儿子。”程闻脸都黑了,众人笑得超大声。
小祝却在一片笑声中悲哀地想,她真是绝顶好心肠,这帮傻子,再喝下去就真成“最后的晚餐”了。
幸好方辞离职流程没走完,依然保持部门经理责任感,及时叫停了酒局,大家这才放弃喝到断片,小祝勉强算清醒的,赶快把众人轰回家。
大家接二连三上车,约定好项目结束再聚,还要方辞再准备几个爆料,补上这次的,不然不过瘾,小祝闻言,营业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不知者无畏啊。
方辞坚持送众人先走,小祝担心他撑不住,和他一起留到了最后,程闻则是醉得不轻,缠着方辞聊过去共同奋斗的二三事,赖着不走。
方辞脾气好,喝完酒性子更软,没有在意这些小事,程闻抱着他胳臂歪在沙发上,嘴里念念叨叨的,小祝看得心惊肉跳。
“打车了吗?”小祝问方辞,她和程闻同路,倒是不急。
方辞似乎笑了笑,在昏黄灯光底下甚至透出几分甜蜜:“有人接,还有五分钟就到。”
看方辞的样子就知道说的是他另一半,小祝感到一阵窒息,既刺激又紧张,预言家指认后当场解开谜底,对于心态是种考验。
她有冲动想先带着程闻离开,又想呆到最后一秒见证奇迹,各种想法在脑子里左右横跳,其实她没有选择,她得保证方辞的安全,肯定会陪着的,她就是太紧张了。
她去前台要了块薄荷糖,含在嘴里提神醒脑,眼睛紧盯着门口,数着时间。
其间方辞还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能听见方辞小声地回“我知道”“就喝了几杯”“我在店里坐着呢,有沙发”诸如此类言语,用词正常,语气却出乎意料的软,类似于撒娇,小祝咽了口唾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寂静街道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有个高挑人影踏着灯光推门而入,小祝心脏蹦到喉咙,在门边站得笔直,顺手还把程闻从方辞胳臂上撕开了。
“你干嘛?”程闻皱眉。
小祝微笑脸:救你命。
在程闻歪倒在沙发上时,门外的人已经走到了跟前,小祝心脏坐着火箭“咻”地飞向外太空,又分体式落回地面,比过山车还要刺激。
她发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贺……贺总。”与此同时,内心嚎叫了好几声。
方辞讲了个最劲爆的料,可惜没人信。
偏偏她聪明过人,识破真相,她好孤独!
贺驰向她略一点头,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就好像她只是路人甲乙丙,只有看向方辞的时候,神情才有变化,方辞喝醉犯困,撑到人来了才倒下,抱着贺驰的腰,靠在他怀里。
小祝屏住呼吸,面前这一幕,有种不真实的撕裂感,比如方辞叫贺驰“老公”,再比如贺驰宠溺的表情,都与工作状态全然割裂,小祝掐了自己一把。
嘶疼!她没做梦!
“今晚辛苦你,车费找财务报销。”小祝眼睁睁看着素来以高冷著称的贺总,将怀里人抱起来,温柔地像捧着朵云似的。
“好……好的。”小祝舌头打结,心里却在狂喊:啊啊啊啊啊,她看到了神马!
尖叫一直持续到两个人影彻底消失。
“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啊啊啊!”小祝疯狂晃程闻,拍了他背一下,程闻呵呵傻乐,眼神涣散,毫无回应。
小祝:……行吧,她注定要一个人消化这惊人的消息。
重重叹了口气,小祝满心无力,叫来服务员,把程闻塞进车里,目光所及,那辆低调的高级商务车已经没入夜色。
烤肉店离家不远,夜深人静车流少,两人很快就到家了,贺驰停好车,把方辞身上的安全带解开,伸手要抱他,方辞却哼唧着不许,必须改成背才走,贺驰无奈又好笑,但还是满足了爱人的要求,半蹲下来,让他趴到自己背上。
方辞搂着他的脖子,在他鬓边蹭了蹭:“老公好香,宝宝呢,宝宝香不香?”
看来真是喝了不少,酒气慢悠悠上头了,刚才打电话时还没这样,面对这么一个小醉鬼,贺驰失笑片刻,耐心哄:“香,像小猪。”浑身散着烤五花肉的味道,都被烟气燎入味了。
方辞哼道:“才不是小猪呢。”
贺驰眉眼带着浅笑:“嗯,那小牛?”孜然牛肉。
方辞摇头:“不要。”
贺驰认真思索:“小羊。”麻辣嫩羊肉。
方辞委屈了:“是风铃草。”
贺驰脚步一顿,风铃草是他香水里的一味前调,方辞跟他说过喜欢,包括后调的果木香。
原来喷了他的香水。
方辞撇嘴:“老公好笨。”
从前院到自家门口,只有几步路,贺驰不着急回答,迈上台阶,把人放下,才勾着小醉鬼的腰回过头来。
“姿势不好,没闻清楚,”他俯下身凑近,“刚才不算数,重来一遍,好么?”
香水喷在手腕和颈侧,两人呼吸纠缠,贺驰温热的气息扑在方辞的皮肤上,方辞忍不住颤了颤,贺驰趁势亲了亲方辞的耳垂,在颈侧又落下一吻,绵长又虔诚,方辞瞬间就被他哄好了,开心地直哼哼。
“很香。”贺驰这样评价。
其实已经闻不到了,奈何小朋友总在他心头窝着,体香浸入骨髓,留香自然持久。
回家洗完澡,方辞枕着贺驰的胳臂入睡,喝醉酒的人分两种,一种是犯困,倒头就睡,一种是格外精神,方辞是一阵犯困,一阵精神,眼看着要睡着,又突然醒过来,还非要拉着贺驰,跟他讲晚上的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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