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不不能说!”
南荣温书厉声说道:“那就只能把你送到教导处,或者告你个污蔑毁谤!后果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路天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急得快哭了:“你们就算知道了能怎么样,我也是被指使的……”
“那好。我反过来问你——究竟是不是断手害得贝菁受伤,说实话!”
南荣温书暗自觉得断手不会伤害贝菁,最起码没有动机。
“这……”路天低头看地,“我也不知道啊……”
“还不说真话,我看你是不找好歹!”
路天急了:“我真不知道!”
看样子不像作假,南荣温书转过身与师江对望,轻轻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
宫倾与贝菁那边。
“你们怎么来了?”疑问发自一节断手,那手腕的平面处一开一合,产生了声音。粘稠拉丝的血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宫倾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被她很好地遮了过去,眉头蹙起:“师江是被你害退学的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别装了,他在学院里只得罪你一个鬼。”
断手冷哼一声,“我只是给他找了个小不痛快,谁成想他直接退学了。”
“只是这样吗?”宫倾盯着他,冷声询问。
断手静默了片刻,问道:“恐怕你们来找我不只因为这事。”
宫倾锐利的视线直直射了过去,“为什么伤害贝菁?”
“不是我做的。”断手瞬间就明白了她们为何而来,“我只吩咐路天有踩那小子一脚的时候别犹豫,直接踩。贝菁受伤一事,我也是事后知道的。”
贝菁扯了扯宫倾的衣角,小声说道:“我也觉得不是断手前辈,他平时对我很好的……”
“他的确没有动机害你,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陷害师江而对你痛下杀手,也并无可能!”
断手一滞:“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无情是为精怪,心狠手辣、表里不一更为致命!”
“你对精怪存有偏见。”断手淡然说道,“当初抗议鬼怪任职学院,我记得有你一个。”
“那又怎样,贝菁受了同类的伤害是不争的事实!”
断手在空中划出弧度,伸出一指勾了勾,“你护着的小妹妹也是鬼怪,就不怕她心中胡思乱想?”
宫倾脸色一变,迅速转头望着贝菁。那双拉着她衣袖的手也松了下来,白齿咬在下唇,低低垂着头:“我…宫姐姐原来很讨厌鬼怪的……”
“我没有——”
“没关系的。”贝菁浅浅一笑,“我受伤事小,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师江不一样,他是未来的家主大人,不管怎样我希望断手前辈可以配合……”
“贝菁,你听我说——”
贝菁的视线躲闪飘忽不定,低低说道:“我先走了。”
宫倾剜了一眼挑起一切争端、惹她和贝菁不快的断手,连忙跟了上去。
……
他们会合的时候,贝菁已经提前离开,并没有到场。
师江问道:“贝菁呢?”
宫倾深吸一口气:“先离开了。”脸色很不对,隐隐作黑。
从她不太好的表情里师江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端倪,但眼下需要把重点放在断案上面,于是他神色凝重地问道:“路天的确受了断手的指使污蔑我,其他的就不知道。你呢,查到什么了吗?”
“断手并不承认是他害了贝菁,按照他的反应来看,的确不是他。”
南荣温书垂眸思考,事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他们边走边想,路边插着一副显示屏,放着当下及时的新闻。这时突然回播了一条警方向群众寻求线索的新闻,女性广播员的声音响起:“八月二十二日夜里十点,北央市某城区发生一起恶劣杀人事件。受害人为短发女性,身穿白色连衣裙。”播到这的时候,师江眼尖地发现南荣温书的表情瞬间凝滞了下来。
“作案工具不明,受害人的死因正在进一步的调查当中。请广大市民朋友们积极提供线索与帮助,另外提醒市民朋友们夜晚谨慎出门,最好结伴而行——”
师江正把视线从显示屏上移开,便见眼角余光闪过人影,再细看南荣温书阴沉着脸拿起手机拨打着号码,无人接听正烦躁地来回踱步。
“怎么了,你在给谁打电话?”师江突然觉得南荣温书变得不对劲儿了,整个人好像躁动起来,再无平时沉稳、波澜不惊的模样。
南荣温书没理师江,只是一遍接着一遍打着手里的电话。
拨了三次无人接听,南荣温书的脸蓦然沉了下来,一双桃花眼里闪过惊慌。
下一秒直接忽略身旁的二人转身离开。
师江喊了几声他也没理,“这是怎么了?”他看向宫倾,“今天的事麻烦你了,南荣不对劲儿,我去看看他。”
宫倾点了点头。
师江紧赶慢赶,赶在南荣温书开车离开之前钻进了副驾驶,“这么急要去哪儿,到底怎么了?”
南荣温水往后倒车,然后猛地加紧油门,只见他眉头锁紧,似有万般霉愁:“刚才电视里放的新闻你看到了。”
猛地踩下油门,由于车辆的惯性,师江猝不及防地往后仰了一下。他紧忙扯过安全带扣上,松了一口气:“看到了,怎么了?”
南荣温书紧盯前方,眸里有火光四起:“八月二十二是仲绍请我们吃饭的日子。”
“所以怎么了?是仲绍出事了还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到了就知道了。”他踩紧油门,车辆像窜天火箭般射了出去,轰动油门发出的轰鸣声刺激着耳膜,惯性连带着身体往后一仰,车辆转眼间消失在道路的拐弯处。
……
车辆停在一处酒店门口,围上了一圈隔离带,禁止人员流动。师江慌忙扯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心悸地扶着胸口,难受地蹲在地上,胃里翻天覆地,大脑沉沉。
“南荣,你他妈不当赛车手都埋没了你……”他正发着唠噪,眼前黑影一闪,南荣温书已经扯开隔离带,大步往酒店里面去了。
“你等等我——”顾不上恶心,追了上去。
他们乘上电梯,在南荣温书按下22层的时候,师江沉默了。
“你怎么知道案发现场在22层?”难不成他掐指一算了?
南荣温书没回答,只是焦急地盯着不断变化的层数,在听到“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之后瞬间蹿了进去。
隔着老远便能看到东侧的一处房间与其他的房间不一样,贴着封条。
南荣温书扯下封条,手中几个动作门应声打开。师江嘴角一抽:“你行走江湖还把开锁给学会了。”
他们正要往房间里去,与屋内站着的二人相视无言。
二人穿着警察服,身份不言而喻。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年轻人,二人一前一后,见到贸然进来的陌生人警惕起来:“谁让你们进来的?”
“你们怎么进来的?”楼底下封着,那么大个封条看不见?
这本来就是他们的错,师江正要低三下四解释,然后赶紧离开,便见南荣温书从怀里掏出一个本:“这是道士证,我是来查案的。”
师江眼角一跳,道士什么时候成查案的了,南荣是不是疯癫了!
果不其然,年轻警察说道:“什么时候轮到道士来查案了,当我们警察是吃干饭的?”
师江赶紧上前拉着,连连躬身致歉:“不好意思啊,我这朋友太着急了,脑袋秀逗了……”
第49章 喜欢她?
“行了行了。”中年警察开口了,“赶紧离开,不要影响警察办案!”说话间就要赶人了。
南荣温书并没有轻易离开,而是极其冷静地问了一句:“死者名叫孟水香,女,二十五岁,北央本地人。是或不是?”
“你认识死者,你是她什么人?”
这句话无疑是变相的承认,南荣温书的拳头瞬间握紧,挤压关节嘎嘎作响,额角的青筋也蹦了出来!
“你们需要我们配合。”他笃定地说,“凶手不是普通人。”
他这话一出,两个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对方的眼底查看到一丝迟疑。
南荣温书见他们不再强硬赶人,补了一句:“你们一定发现了屋里人类做不到的痕迹,还要我再多解释么?”从站在门口的时刻开始,他就注意到屋里窗户不对劲!
年轻警察率先沉不住气,一直看着他的师傅:“他说的……”
师江在旁搭腔:“有多余的鞋套吗,来两双。”
中年警察上下打量了他们好几眼,冲着徒弟歪头,示意他把鞋套递给他们。
南荣温书接过匆匆套上,大步迈进案发现场。从现场遗留的大量血迹来看,第一案发现场是在床上,地上延出一道拖痕,一直蔓延到卫生间里。
师江嗅到未散去的浓浓血液味道,加上晕车,差点当场吐出来!
看着卫生间里死状惨重的用白粉洒出一圈的人形痕迹,南荣温书的脸上阴沉着。绕着屋里走了一圈,年轻警察皱着眉问道:“看出来什么没有?按理说你们是不能进来的……”
师江的嘴角耷拉下来,用手捂着鼻子,脸也皱了起来:“如果不想成为一桩悬案,就相信我们。”
他来到南荣温书的身后,顾及身后的两人,只好尽量压低声音:“你认识被害人?”南荣温书点了点头,身子没转过来,依旧探寻着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切。
“你跟她什么关系?”师江问完这句话,自己嘴角一抽。虽然他不应该胡乱猜测,是对死者的不尊重,但他看见南荣温书在意的神色……猜测他们很有可能是那种关系。
他没等来回复。南荣温书扫了一圈,转身来到两名警察的跟前,说道:“这件事的确如我所料,我需要去一趟专门负责这件事的地方。你们可以一起查,但我估计进度不会大,先走了。”他看了眼师江,师江心领神会地跟在身后离开。
年轻警察望了一眼自己的师傅,“他们这是笃定我们查不到凶手,这么蔑视我们!”
中年警察出门看着远去的两道背影,点了根烟:“不是蔑视,专业的工作需要交给专业的人……”
……
“需要下趟地府?”师江问道。
他们乘着电梯一路向下。南荣温书的黑瞳里闪过微光,“不用,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找上门。”
师江脑中突然闪过白光,他迟疑地问:“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了?”
“有,但是还不确定……”他的瞳仁在微光照耀下的电梯里显得格外的黑,气场泄出一丝肃杀,在电梯打开的第一秒便迈了出去……
……
夜晚如期而至,屋里并没有开灯,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屋子站在窗前。
他耳朵簌簌一动,屋内响起微弱的声音,凭空出现一道站立的黑影,个头极高,身材偏瘦。
几乎是黑影出现的一瞬间,男人回过身望着忽然出现的黑影,躬身抱拳行礼:“魂使大人,你来了。”
黑影低沉“嗯”了一声,“白日里见到你去了现场,人间发生的惨案一事已经确定是魂体所做,我们需要活人来对接。”
“可有什么头绪?”
“此人行事谨慎,被伤害死后的魂体极其脆弱,已经丧失了生前的记忆。”
南荣温书眉峰紧蹙:“我知道了。”
“既然是互助的关系,我们可以派些兵马辅助你……”
“不用。”南荣温书神色凝重,“这件事我会一查到底,不会让破了规矩的魂体在人间横行!”
“既然如此,合作愉快。”
黑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南荣温书还维持着动作,视线落在虚空飘忽不定。良久,他揉了揉鼻梁,重重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
山院小食堂。
“最近魂体伤人或者伤害同类的事件越来越多,邪乎了不少,我们往上也不好报!”师江由衷地感慨。
他和贝菁遭受的编排和伤害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正义,现在又接了一个,多少都会感觉到压力。
南荣温书喝着碗里的白粥,淡声地说:“贝菁的事先放一放,先着手昨天的。”
“和死人相比,的确不算什么。”
沈子明凑了过来:“需要帮忙吗?”
鱼幼薇瞥了一眼沈子明:“你适合动手,动脑的案子你不添乱就行了。”语气平淡,不乏有些嫌弃。
沈子明嘴角一抽,“你说我脑子不行?”亮了亮肌肉,明显是接下来的话不顺他心意,就要拉着她在小食堂练练。
鱼幼薇没被威胁到,反而是挑衅一笑:“这件事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现在还用问?”
沈子明突然笑了:“我不上你套,惹我生气你还差点火候!”
昨天下午他们师父特意叮嘱,要学会控制脾气,不要让怒火影响到自己的修行。所以鱼幼薇刻意要引他破功,然后受惩罚!
“师姐。”南荣温书骤然开口。
“怎么了?”
“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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