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想一下滕颖之就惊得忍不住打冷颤。
不过他现在不用怕了,这个世界有Alpha!
虽然不知道那个Alpha是谁,但是对方知道他是谁,并且昨晚还帮过他。尽管滕颖之也想不起来对方是怎么帮他的,不过他身上没什么不适,想来也是个知道分寸且自制的人,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正想着,滕颖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怔住。面颊鲜嫩,眼里一丝水波,皮肤透出一抹淡淡的粉红来,像是……刚受过疼爱,从谁的床上下来一样。
他知道昨晚和一个陌生的Alpha交互过信息素,但没想到会这么……具象化。
滕颖之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半懂不懂的,一时脸红心跳起来。即便洗手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也下意识觉得有点尴尬。
毕竟AO之间交互信息素是种非常亲密的行为,只有恋人、爱人才会做,没有另一半的AO都是靠抑制剂缓解,而昨晚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还是要把对方找出来,他想,过几天他就走了,之后信息素再紊乱或者真的进入发情期怎么办?恐怕没有那个时间让他飞奔到爷爷这里来。
滕颖之一边慢吞吞地洗漱,一边在脑子里筛选谁最有可能是那个Alpha。
对方大概也是跟自己一样是从其他世界穿过来的,首先排除这个世界的土著,哥哥和贺霁肯定不是,爷爷和管家伯伯也不是……园林虽然人手多,但是能出入庭院的也没几个,不知道是男A还是女A,能这么精准控制信息素的溢出,年纪肯定不会低于25岁……
他磨磨蹭蹭地洗漱完,出去时正好碰到刚起床过来洗漱的贺霁。
“二哥早上好。”滕颖之立刻收拾好心情,礼貌地和他打招呼。
贺霁看滕颖之的眼神有点诡异,没有应他这句问候,故意撞开滕颖之的肩膀进了洗手间,丢下一句话,“假惺惺。”
滕颖之被他撞得一个趔趄,顿时委屈得红了眼眶,他用力捏捏自己的脸颊,知道这是因为刚刚结束假性发情,精神上比较敏感脆弱,便强忍着回到自己房间。
他跑回床上,将被子上沾有信息素的地方团成一团抱在怀里,尽量汲取这股浅淡味道带来的安抚。
正常情况下他需要安抚他的那个Alpha的陪伴,这也是Omega麻烦的特性之一,刚刚被标记过的Omega短时间内会非常想和Alpha在一起,和对方肌肤相贴,需要对方的保护和温柔的轻哄,总之脆弱得像个一戳就破的泡泡。
据说有些过于敏感的Omega在被标记后,Alpha只是离开视线一分钟就会忍不住伤心地哭。
不过滕颖之没想到单纯的信息素安抚也会发生这种情况。
他觉得很没有安全感,想钻进这股信息素主人的怀里寻求保护。但理智上又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他没有Alpha,只有一团被子,便只能抱着被子自我安抚,仿佛进入了筑巢期。
滕颖之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被Alpha信息素所激发出来的,被支配的本能。
明知道只是生理现象,却还是紧紧抱着被子不放,甚至渴望信息素的主人能出现,抱一抱他。
滕颖之闻着越来越淡的信息素,在被窝里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着,敲门声响起。
他茫然地抬头看去,房门大敞,滕凇站逆光中抬手整理着袖口,他身上一件领口宽松的黑色毛衣,雄健的两肩半遮半掩,却是将修长脖颈完全袒露,那张苍生为之倾倒的俊美脸孔向来冰冷淡漠,高不可攀,此时竟也被休闲的装束衬得多了丝温情。
清晨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地板上,身居高位的气势则在出现时便将卧室塞得满满当当。
滕颖之闻着被子散发的信息素,眼里映着哥哥高大颀长的身影,不知为什么心里怦怦跳得厉害。
“怎么又回到床上去了?”滕凇大步走进来,将滕颖之缩在床上看着自己发愣,伸手去试他的体温,并无异常,连那股酒香都恢复了平日丝丝缕缕的浅淡,便知道他就是大清早犯懒,催促道:“还不起床?你昨天把晚饭都睡过去了,肚子不饿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滕颖之就意识到肚子饿了,忙扑腾着从柔软的被窝里爬起来。
他脸颊红红的,有点不敢看滕凇的眼睛,咕咕哝哝道:“起了起了。”
同时又因为哥哥不似刚刚那般冷漠,还会来关心他饿不饿这种小事,之前的紧绷和忐忑便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他哪知道,滕凇压根没走远,一直在楼梯口附近等他洗漱完,总之也不知因为什么,就是不想离得他太远。
谁知这小孩儿洗漱完又跑回来睡了。
滕颖之也没换衣服,就穿着睡衣跟滕凇一起下楼去饭厅,路上小声问他,“哥哥,昨晚是你把我送回房间的吗?”
滕凇昨晚几乎是一夜没睡,眼底有层淡淡鸦青,他慵懒地嗯了一声。
滕颖之幻想是不是哥哥被自己爬床的动静惊醒才下意识踹他的,这样一想,就算被踹了也不太难受了,反正哥哥也不是故意的。
“那、之后呢?”滕颖之有点扭扭捏捏地看他,“你有没有看到后来还有谁进过我的房间啊?”
滕凇冷冷垂眸撇他一眼,懒洋洋的神色冷寂下来,似乎对他的提问很不满,“有谁进过你的房间?”
“对啊。”滕颖之被他的眼神冰得心头一跳。
“不知道。”滕凇漠然说完,撇下他大步走了。
滕颖之茫然又无辜,干嘛又生气了,到底谁是Omega啊,那么喜怒无常。
还没开饭,滕颖之被滕凇反复变换的情绪弄得委屈巴巴,直接掉头去茶室找爷爷了。
滕老爷子喜茶,几乎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坐在茶室抱着猫喝两杯茶,此时一抬眼看到滕颖之进来了,忙招手让他过来,“怎么样,身上难不难受?昏迷不醒睡了那么久,我说让医生瞧瞧,滕凇那混账东西非不让,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爷爷,我没生病,就是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太困了。”滕颖之亲亲热热地挨着老爷子坐下,爷爷的关爱让他心里暖烘烘得很舒服。
得知昨晚哥哥真的按照他的拜托,没让医生进来,让他在无意识状态下免于吃药打针,这便又十分好哄的不觉得委屈了。
“小虎给我抱抱。”滕颖之说着弯腰去抱在老爷子腿上打瞌睡的橘猫。
他凑的近,滕老爷子一低头就看到他发丝缝隙下露出的两个血点,顿时撩开他的头发哎哟一声,“你这脖子怎么回事?昨晚给虫子咬了?”
滕颖之一惊,猫都没抱稳,一撒手便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去捂自己的后颈。
刚刚结束假性发情的性腺还十分敏感,他只是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立刻激得身上发麻,一种隐藏在记忆之下的陌生感觉带着些旖旎色彩瞬间充满了四肢百骸,险些腿软得站不住。
滕颖之连忙在藤椅上坐下,免得让爷爷看出什么。
他双颊微红,放下手不敢再摸,心里慌乱得很,最后用爷爷的手机拍了张照片。
放大一看,果然是两个血点,已经结了薄薄一层血痂,他居然完全不觉得痛。想必昨晚那人也极尽克制,除了犬齿咬破了腺体外,并没有留下粗暴的牙印。
滕颖之呼吸颤抖地放下手机,脸色苍白的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昨晚那人并不是简单的用信息素安抚,而是将他标记了。
他被一个陌生的Alpha标记了!
茶室的门被推开,情绪不佳的滕凇走进来,目光不悦地落在低头玩手机的滕颖之身上。
又乱跑。
作者有话说:
颖之哭哭:我被标记啦呜呜呜呜
哥哥气气:这小孩儿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半卷清词词 13瓶;蚕鬼鬼 8瓶;冬日限定童话书 5瓶;wt 1瓶;
第26章 从出生就倒霉到现在!
滕老爷子是真以为滕颖之让虫子咬了, 絮絮叨叨地出去安排人赶紧整个庭院都做一下除虫,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能咬那么大两个血点出来。又让管家去找药, 给滕颖之抹一抹。
“我来吧。”滕凇语气冲淡地接过药膏,对老爷子说饭厅已经准备开饭了, 他给颖之上完药就过去。
一时间茶室就剩下两人。
滕颖之还看着手机发愣,脸色苍白得像是受到了惊吓。
标记行为, 就算是临时标记, 其中蕴含的意味也比信息素安抚要亲密得多。即便是热恋中的情侣都很少会用临时标记的方式进行安抚行为,更别说是和一个陌生人。
标记行为意味着Alpha对Omega的占有及责任,意味着Omega对Alpha的信任及绝对依赖, 甚至包含了互定终身的意思。
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陌生人发生的行为。
但是昨天晚上……他被一个陌生的Alpha标记了,由于没有经验,相关生理知识也不丰富,滕颖之都无法分辨究竟是被临时标记还是正式标记了。
对方那么自制,应该不会对他进行完全标记。但被标记的事实, 依然让滕颖之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以及反应过来后逐渐弥漫上心头的羞耻感和恐慌。
那感觉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两个陌生人醉酒后滚了一晚上床单一样,醒来后对方不知所踪, 只剩下自己在原地迷茫彷徨。
虽然会发生标记行为, 滕颖之也知道原因可能在自己……他被烧得神志不清, 信息素里又满是求欢意味, 特殊状态的下的Omega会本能想要被Alpha标记,如果Alpha拒绝标记, Omega甚至可能还会卑微地祈求对方。
但那都是本能, 很正常的生理反应, 对方作为Alpha也应该知道这一点, 怎么可以对他做这种事!
“疼吗?”滕凇拿着药膏并没有要给滕颖之敷的打算。
他现在已经明确知道少年后颈那一块是非常特殊的地方,昨晚又被自己咬破了,最好还是不要轻易给他上药。
他走过去,滕颖之还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发愣,滕凇便顺势撩开他后颈的发丝,看了一眼伤势。红红肿肿的一片,两颗血点非常明显,一时还有些自责下手似乎太重了。
这个时候滕颖之轻轻抬起头,仰望着他,滕凇才发现他眼里都是泪花。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惊慌失措。
“怎么了?”滕凇皱起眉。
滕颖之站起来,直接拱进他怀里,环抱着他的后腰便小声哭起来。
本来刚刚被标记,Alpha又不在身边,他就很没有安全感,又觉得自己在无知无觉的状态下被陌生人标记玩.弄了,心里更加难受害怕。对Alpha天然产生的依赖感此时都挪到了哥哥身上,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能依赖的从来都只有哥哥一个人。
滕凇轻轻抚摸他的脑袋,没有说话,更没有抗拒滕颖之的拥抱。他莫名认定这段时间他应该陪在少年身边,尽量避免远离。
“身体不舒服,还是发生什么事了?”许久后等滕颖之的哭声渐次平静,滕凇才柔声开口问。
滕颖之抽噎着,没办法对哥哥解释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想了很多。
他怕那个陌生的Alpha心术不正……而偏偏Omega轻易就能被Alpha的信息素压制,臣服,顺从,如果对方不怀好意,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现在还是滕氏的小少爷,和哥哥亲近,也受爷爷重视,万一对方想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什么怎么办……
滕颖之也无法去分辨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那个陌生的Alpha逾矩标记他,让他非常不安,他实在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此时得不到他回应的滕凇伸手捏着他的下颌,强势地逼问:“说话。”
滕颖之还没出声,茶室的门被推开,来人都还没露面,滕凇满是威慑的呵斥已经响起:“出去!”
来人一惊,连忙退出去把门关上,然后是贺霁惊惶不定的声音,“大哥,是爷爷让我来叫你们,已经开饭了。”
滕颖之挣开他的手,忙对门外喊:“我们马上就去了!”
外面不再有动静,滕凇淡漠的视线还有些追问的意思,滕颖之无法,只好擦着眼泪嚅嗫道:“是身体不太舒服。”
“吃饭吧,不舒服就好好休息,需不需要叫医生来看看?”滕凇问。
滕颖之摇头,滕凇便懂了。
他在滕颖之脑袋上轻拍一下,“去洗洗脸,一会让爷爷看到又该问你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茶室,滕颖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瞧不出是什么情绪,身后跟着正在抹眼泪时不时抽噎一声的滕颖之。
贺霁悄悄看在眼里,脑子越来越混乱。
大哥刚刚在训他?可是昨晚又见到大哥将滕颖之从洗手间抱出来,姿态亲密,似乎还在滕颖之房里待了许久。
他越来越乱,搞不清大哥对滕颖之到底是什么态度。
滕颖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发现贺霁,他就近在一楼客卫把哭花的脸洗干净,这个时候才发现身上的睡衣被换了,他昨晚穿的不是这一套。
滕颖之忍不住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掀开衣摆将睡裤拉开一点,然后绝望的发现内裤也被换了。
他又气又羞,站在镜子前大喘气,又没出息地哭了两声。
真倒霉!
怎么这么倒霉!
从出生就倒霉到现在!
滕颖之气得把毛巾乱扯一通,在洗手间足足磨蹭了十分钟才勉强收拾好心情,打开门就见到哥哥两手环抱在一起,懒懒地靠在门边。
“哥哥你要用洗手间吗?”滕颖之单纯发问。
滕凇道:“是在等你。”
“唔。”滕颖之意味不明地叽歪一声,然后又忍不住投进他怀里抱着,往他宽阔温暖的胸膛蹭了蹭。
还是哥哥最好了,待在哥哥身边,连被标记后失去Alpha的不安都消失了。
滕凇大度地接受了他随时随地的撒娇,拍拍他脑袋道:“吃饭吧。”
两人一起进了饭厅,滕老爷子正在和贺霁闲聊。初一早上吃饺子,因为滕颖之迟迟未到,厨房还没开始煮,怕凉了坨了。
滕颖之很不好意思,赶紧落座,“爷爷您不用等我的。”
滕老爷子笑道:“昨晚上团圆饭都被你睡过去了,这新年第一天第一顿可不得等你吗?”
滕颖之更不好意思了,嘿嘿一声,说了句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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