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喜欢你,欢欢。”薄妄却没有等他后面的回答,而是轻按着他的后腰。
钟情的印记热得很快,像是某种隐秘的回应。
魅魔一组的印记有很多种类型,大部分都有诱导催眠的功效,从而让印记承受者心甘情愿地提供“食物”。
但薄妄是一只沉睡了六千年的魅魔,他对这种粗浅的魅术嗤之以鼻,单方面掠夺的手段,对魅魔来说是最无能的。
两情相悦的“食物”才能称得上是佳肴。
而钟情除了是烙印,还能承载情绪反馈……如果欢欢对他并不心动,这里是不会发热,更不会舒展蔓延。
他们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已经是契合的一对,即便失去了记忆,身体也还是记得彼此。
欢欢一直喜欢,不过忘了而已。
温棠欢没明白他的突然表白……周桓浅听不懂他已经不是原主的暗示,薄妄自然也听不懂,所以他下意识认为这句话只是挽留,或者是出于他拒绝了周桓浅的奖赏。
“我们的婚姻是出于你的算计,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薄妄贴着他的耳垂,“在这段婚姻开始之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温棠欢。”
因为独自生长的关系,薄妄对“家庭”并没有憧憬和向往,而被复仇裹挟多年,能让他感情波动的只有各种各样的目的。
“温棠欢”飞蛾扑火似的恋爱观对他来说无比可笑。
他是带着一种玩弄的观赏性顺从了大少爷的意思,想欣赏一个人在得到追求多年的东西,又亲眼见证幻想破灭时的绝望。
“温棠欢”愚蠢,“薄妄”狠绝。
然后在婚后的第一天晚上,欢欢替换了那个结局绝望的大少爷,而印记钟情又唤醒了薄妄的本能。
“后来,你不一样了。”薄妄的视线垂落在他的眼睫上,像是回应他的暗示一般陈述,“我爱上了已经不喜欢我的你。”
温棠欢紧绷的神经像在断裂的刹那迸发出了一丝星火,那阵炫目的光燃起大片,将他所有的恐惧和焦虑焚烧为灰烬。
“你……”温棠欢呆呆地回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喜欢的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现在的欢欢。”薄妄吻过他的唇,用气息灼烧他的颊边,“所以我不想离婚,欢欢。”
温棠欢觉得自己可能已经醉了。
否则为什么会在薄妄说完不想离婚的时候,没有避开他的吻。
他晕晕乎乎的,看不清薄妄的表情,但是在触碰的刹那有感觉到……薄妄似乎笑了一下。
宽大的手压住了他的后脑勺,吻后的一瞬他就失去了主动权。
良久,直到气息喘不上来,温棠欢才彻底脱力陷入了身后的被子里。
视野像是懵了一层雾,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变得氤氲模糊,天旋地转。
直到小腹上抚过一层极淡的凉风,温棠欢才仿佛抓住了一丝理智:“我,我……我明天还要工作……”
他的拒绝已经从自我的抗拒,变成了身外的理由。
这是什么含义,不言而喻。
薄妄的指尖陷入他腰侧绵软的皮肤里,沉浸在这种良好的触感里无法自拔,可是听到他推诿抗拒的声音还是深深动摇。
他低头俯身,对上温棠欢有些失焦的眼睫,嗓音委屈:“可是欢欢,我饿了。”
“饿了也不行……”
“喔。”男人眉眼微低,俯身仍旧吻他。
温棠欢有些茫然,被酒精酿得迟钝的思绪完全转不过来,他以为薄妄听懂了拒绝就会离开……毕竟这人说喜欢他。
可是这越来越乱的吻是怎么回事?
他胡乱地抬手去推薄妄的侧脸,指尖不慎滑入他的唇角,慌张地抽出来时,又被咬住了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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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尖牙正正好压在指肚中间,慢慢地磨时带着一阵细微的痛痒。
那层宛如浇在温棠欢皮肤上的蜜一般的灯光,因为他生理性的颤抖有了形状,落在软白的肌肤上像是粼粼的波光。
薄妄含笑看着怀里意识溃散,眼瞳润湿的人。
“现在呢?”他的声音明明更低更哑,却还是从容不迫。
温棠欢别过头,半张脸陷入了绵软的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薄妄太恶劣了,故作退让地只余吻,实则在一点点堵死他的退路。
“我可以挨饿,可是舍不得让欢欢难受。”偏偏他还装作无辜,低头咬了一下他的颊边,“欢欢。”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一迭声地叫温棠欢的小名。
叠字的称呼像一把磨砺神经的钝刀,温棠欢最后恍惚地松开了手。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答应的,但拽着衣摆的手却颤巍巍地松开了。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落入室的时候,温棠欢睁开了眼。
像往日一样想放松四肢伸个懒腰时,他才发现腰上不太正常的重量。
温棠欢懵了片刻,僵硬地侧过脸,看到了薄妄的脸。
这是他穿书以来,第一次以那么亲密的姿势跟薄妄躺在同一张床上。
大脑宕机了三秒,才开始飞速地重启和查阅昨天晚上的历史记录。
然而,除了在箱子里跟周桓浅的琐碎片段,温棠欢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他是被薄妄送回来的,好像在门口遇到了温淮,但他当时太累了,只留了一句话打发两个人便进自己的房间洗漱准备休息。
薄妄是怎么来的?
又为什么跟他睡在一起?
他起身时带入了一丝风,挥散了被子下的温暖,薄妄眼睫微动。
还没睁开眼,身上盖着的被子咻地就被裹卷而去,他慢慢坐起来,看着已经在床角成型的那一个被子团,忽然被这种熟悉的防备可爱到了。
他淡慢开口:“精力那么足?”
温棠欢在被窝里蜷缩着,一张脸埋在自己的手里疯狂地想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可一无所获。
饶是如此,他还是闷声反驳:“谁睡饱了精力不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哦,是么?”薄妄轻曲起右腿,左手支在膝盖上,温淡地笑,“我以为昨晚三次,欢欢至少得睡到中午才有精神。”
“……”温棠欢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薄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有没有胡言乱语,你不知道么?”
温棠欢顿时石化。
不是吧?
不可能吧?
他飞快地感受了一下,虽然经历只有刚穿书的那天晚上,他知道后续不会有那么折腾,但也不应该是像现在这么……
额,这么紧致?
……我在胡扯什么啊!
“想什么呢。”薄妄施施然地向他解释,“三次是你不是我。”
“……”
看着薄妄轻描淡写,却意味深长的眼神,温棠欢的脸像是在微波炉里转了一圈。
“你,你是不是每次节目录制的时候,都,都要……”他恼得已经不会骂人了,只能用眼睛干巴巴地瞪他。
偏偏薄妄享受他的眼神,似是为了更方便他的视线,还将手撑在身边往他更进一步。
松散的衬衣半开,带出了半片锁骨,温棠欢就这么看到上面那个很浅的牙印。
他呆滞地盯着那一处。
这什么?
蚊子咬的?
薄妄随着他的视线低头,才发现这里留了个血痂,失笑:“嗯,昨天晚上你生气了,啃的。”
温棠欢难以置信:“我?”
“对啊,因为你说我总这么干,是变态。”薄妄抬手压住了衣领,听着似埋怨,却仿佛在展示某种荣誉勋章,“说对变态就不能心软。”
温棠欢:“……”
第66章
套房里沉默了十秒有余,温棠欢呆滞地看着那一圈血痂,好半晌发不出声音。
……虽然只是有一圈浅淡的印子,但一晚上没消也足以证明其威力。
而且,他居然还骂薄妄“变态”?
不会吧,他喝醉了那么肆无忌惮吗?
温棠欢抵在被子上的手不由往薄妄的方向靠了些,似乎是想要通过更紧的距离去一辩真伪。
然而他只是往前挪了一寸,跟前的男人便轻挑细长的指尖,默不作声地将半开的衣领扣了回去。
温棠欢迟滞片刻,缓缓抬起头,就对上了薄妄凉薄、冷慢、且带着丝丝委屈的眼神。
这是一种无声的控诉,刹那间便让他心口翻涌出强烈的负罪感……
这种感觉该怎么说呢,好像他成了酒后乱x的渣男,通过一时的甜言蜜语,仗着酒后的半推半就,让薄妄吃了个不得了的大亏。
然后在醒来之后还要装作无事发生,打算草草一句“抱歉我喝醉了”敷衍了事。
而薄总现在就是那个被轻薄了但是还心甘情愿的苦情小花,听话懂事地着意下床,不让这种成年人都心知肚明的游戏给双方落下难堪。
源源不断的负罪感从心里空缺的那个地方翻涌而出,温棠欢攥住了身边的被角:“薄妄,我不是……”
“没关系。”男人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沿,小幅度地侧过脸,落寞又自持,“反正是我自愿的。”
温棠欢:“……”啊啊啊!
大哥我求你不要用远古苦情剧里的台词啊!
男人起身落地时,温棠欢才发现他跟自己一样只穿了一件衣服睡觉,男人遒长而又极具力量感的两条腿线条张扬,野性与荷尔蒙兼备,光是看着就让人脸边烧红。
温棠欢被他不知真假的情绪唬到,还没绞尽自己被酒精污染的脑汁去想出对策,就听到薄妄喑哑而低落:“浴室,我能用吗?”
没等回答,他又补充:“至少我想体面点出去。”
温棠欢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做贼心虚地拢住了被角:“……请。”
“谢谢。”
进浴室,关门,薄妄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扬起唇角。
锁骨上的印记肯定出自欢欢,但……这是他昨天晚上把人欺负到极致,被欢欢含泪控诉时,他主动诱哄的结果。
欢欢哭起来的时候嗓音又绵又软,像迷途的小羔羊,只会破碎地含着“不行”、“不要”,然后用蓬软的白蓝色“绵羊角”蹭他。
不让亲也不听哄,只会可怜兮兮的去捉他的手腕。
薄妄心软又沉迷,舍不得让他难受,又想看他毫无办法的局促,便用宽大的掌心轻揉着他白皙的后颈,将人按到自己的怀里。
“咬吧,出口气。”
大抵是从他这样可恶的求疼行为意识到这人是不会放手了,温棠欢发狠地一口咬上他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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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再狠也只是只吃苜蓿叶的草食性小兔子,被招惹了也只能兔耳朵岔开,气哼哼地朝前甩甩,空有一颗撕碎一切的心,却无能为力。
所以才在最开始的时候用尖尖的小犬齿在他锁骨上磕出了一个连痛感都很微妙的伤口,然后缴械投降,含糊地骂他变态。
骂完就跟电池耗尽了一样,在面前软成一团睡着了。
想起那点事,昨夜告白被忘记似乎也并不影响心情,薄妄慢条斯理地开始洗漱,又恢复到一丝不苟的霸总模样。
出来的时候温棠欢已经换好了衣服,长袖长裤裹得十分严实。
薄妄扫过一眼,强忍那丝占有欲被满足的惬意,垂着眼:“那我走了。”
“等、等等。”温棠欢还是鼓足勇气开口了。
薄妄本来都迈了一步,他甚至不愿站定,而是表面镇定时机飞快地收回那一脚。
“还有什么事么?”
“昨晚到底是我喝醉了……鉴于我们还是准备离婚的关系,我到底是强迫。”温棠欢给他递去一张纸,“你填个数,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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