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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关系(近代现代)——笼中月

时间:2023-09-26 11:00:31  作者:笼中月
  嘴硬心软到这种程度,确实是相当罕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成长经历把章寻变成这样。闻锐鸣和衣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章寻是被渴醒的。他觉得口干舌燥,头也疼得像是要裂开。
  明显是喝太多有点儿断片。
  平时总惦记着要排练,碳水都不多吃一口,酒就更别提了。昨晚这么放纵起码大半年没有过,身体确实有点儿不太适应。
  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他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跟牛仔裤,难怪这一晚上睡得特别难受。
  顶着涨疼的脑袋,他去客厅喝水,这才注意到沙发上睡着的那位。
  闻锐鸣还跟上次一样,脚粗犷地跷在扶手上,双手抱在胸前。但倒是穿着上衣,也不如上次那样十二分戒备,起码自己都走到这儿了他还没醒。
  章寻神经嘶拉嘶拉地响了几下,随即想起昨天晚上是被扛上楼的,而且是以扛麻袋的姿势。
  他恼火道:“姓闻的。”
  闻锐鸣一叫就醒。看清是谁以后他掐了掐鼻梁根,晃了晃睡得发麻的手臂跟肩。
  他身上的廉价短袖布料很差,但身材依旧是结实有型。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肌肉组织充血的原因,那两块胸肌鼓起来,肩背线条也异常矫健。揉肩膀的时候他手一抬,腰胯间露出清晰的马甲线。
  作为男人,挺拔有力用来形容闻锐鸣都欠点儿火候。
  章寻确信自己对他没感觉,但身体的反应不是这么说的,他有点儿发热。男人对男人除了欣赏也可以有欲望,这谁也控制不了。
  章寻收回目光:“我昨晚吐你身上了?”
  “没有。”
  “那你这是什么看仇人的表情。”
  闻锐鸣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告诫自己要稳住,不能直接下手揍。
  章寻去厨房接水,闻锐鸣淡声:“老板,你酒量不怎么样。”
  酒品更不行,喝多了打人。
  “多谢提醒。下回试试你,说不定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口气饮酒过度,后果就是章寻觉得胃有点痛,站在原地轻轻揉摁。这段时间他身体状况不太好,一方面是练舞加节食的原因,另一方面就是处处受赵晓波的胁迫,精神上很憋屈。
  他喝水喝得面色沉沉:“还不知道隋团会给我什么处分,赵晓波……怎么才能死得快一点儿。”
  闻锐鸣本来是坐在沙发扶手上的,听见这话低头笑了笑:“需要我帮忙就直说。”
  “你有什么好办法?他不好对付。”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再不好对付的对手也有弱点。”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但他暂时没想到合适的进攻方式。
  章寻挑了挑眉,还是不太信:“你要是能办成这件事,我再奖励你十万都行。”
  “十万?”
  闻锐鸣眼锋微抬。
  章寻说:“嫌少?你开个价。”
  “二十万。”闻锐鸣想了想,“你要是觉得太多,那十万就算我借的。”
  这是只老虎吧,越喂越野。
  章寻眯眼瞧着这人,感觉自己把他胃口撑大了。从一开始给十万都不愿意拿,到现在主动要求涨薪,主动要求提高奖励,这是人民子弟兵应有的做派?
  不过章寻还是答应了,毕竟要是真能解决赵晓波这个麻烦,二十万也不算多。
  随意地冲了个澡,章寻说去趟超市,不用他跟着,但闻锐鸣作为他的贴身保镖不打算偷这个懒。
  “你愿意跟就跟吧。”
  章寻还是觉得不舒服,上车以后蜷在椅背揉自己的胃,眉心轻微蹙着。
  赶上周末路上车多,再加上市区红绿灯数量惊人,几公里路他们开了半小时还没到。
  章寻被暖阳晒得打起瞌睡,上下眼皮渐渐粘在一起。闻锐鸣侧过脸,发现章寻的神情可以用柔和来形容,姿态也很舒展。
  宿醉后遗症这么重?
  到了以后章寻睁开眼,迎着阳光活动了两下脖子,“下个月老杨是不是该回来了,到时候让他先去给谢炎开一段时间的车,你还是开我这辆。”
  闻锐鸣想了想,倒也没说不愿意:“我以为我的职责不包括给你当司机。”
  章寻撇他:“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说话这副口气。”虽然平时也不怎么会聊天。
  “没什么,就是昨晚被人打了一拳。”
  侧身解开安全带,章寻先是盯着他,随即慢慢的,嘴角漾起藏不起的笑意,“我?那一定是你干了什么欠打的事。说说看,你干什么了。”
  他屈起两根手指在膝上敲了敲,等着闻锐鸣给答案。但闻锐鸣淡而处之地开门下车,没打算把章寻脱衣服撒酒疯,自己又差点把章寻给摁趴下的事说出来。
  进超市闻锐鸣才发现这人实在没什么生活常识,尤其是在挑选食物方面。他一不知道什么和什么适合炒在一起,二不知道什么样的菜叫新鲜,三不知道什么价格合理。
  在蔬菜区逛一圈,他看见什么就随手往车里放,不一会儿车就快堆满了,弄得闻锐鸣只能皱眉往外拿,“够了,你不是要开饭店。”
  “你确定?”
  “我确定你没下过厨。”
  章寻拿起一颗紫甘蓝闻了闻:“跳舞的人不配下厨,更不配吃饭。我妈就不会下厨。她也是跳舞的,小时候总是糊弄我跟我弟,经常饿得我没办法,只能带我弟到谢炎家蹭饭。”
  闻锐鸣扫了他一眼,从头到脚。
  他眉尾微挑。
  闻锐鸣:“但你不矮。”
  “你也不矮啊,部队伙食不错?”
  “硬菜不少。”
  “难怪把你吃成这样。”
  “嗯?”闻锐鸣停下,盯着他,“我什么样。”
  自己身材很走形?为什么章寻会这么说。
  章寻只是笑着摇摇头,回想早上看到的那一幕,觉得睡觉的闻锐鸣还是很有男人味的,甚至是很性感的。要不是自己是上面那个,搞不好真会对他产生好感。
  闻锐鸣低头,自己肩是肩腰是腰,并没有哪里不对劲。他有点儿受不了章寻这种语言上的折磨,尤其是经过昨晚以后。
  “老板,以后你跟我说话能不能意思明确点。”
  “我什么时候含糊过?”
  “刚刚。”
  章寻举着那颗紫甘蓝,轻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失笑:“好吧,好吧,我是说你身材很好,部队把你操练得不错。”
  最好你是这个意思。
  闻锐鸣也懒得再深究,毕竟在嘴上自己一般都吃亏。
  结完账一共两大袋,闻锐鸣拎着放进车里,又开车把章寻送回公寓。谁知道刚迈出电梯,章浩居然在门口猫着呢。
  “哥?”
  见他们俩并肩走过来,手里还拎着明显刚从超市采购来的东西,章浩先是一愣,随即从角落猛地跳起来,眉头拧成了螺丝。
  “你不是那个保镖吗?你们……我靠,不会吧。”
  他头皮发麻,他接受不了。
  哥什么时候跟这人搞到一起的啊。
  “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不用跟狐朋狗友出去丢人现眼?”章寻淡声讽刺亲弟弟。
  他过去开门,章浩立刻咬牙闪到一边,狠狠瞪着闻锐鸣,“爸叫我来监视你。”
  章寻嗤笑,“进来吧间谍。”
  章浩那小眼神跟上回可截然不同了。上回他一心想着耍耍闻锐鸣,最好能让他哥给这人点颜色瞧瞧,完全没想过他们俩真会有一腿。
  这姓闻的算是个什么东西,跟我哥处对象他也配啊?给我哥提鞋都不配。
  进门以后闻锐鸣把东西放地上:“我先走了。”
  “等等。”
  章寻还有点事跟他说。章浩一边斜眼睨着他们俩,一边坐沙发上抖腿,心里边的脏话连起来可绕地球一圈。
  这还叫没关系?都他妈跟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了!
  要说他在乎他哥,平时能把他哥气得动手抽他,但要说他不在乎他哥,那绝对是扯淡,谁动他哥一根头发他掘人全家的坟。谢炎老说他章浩就是个标准的兄控,嘴上恨不得他哥再也别来管自己,实际上他哥三天不出现,他就会像今天这样送上门全自动挨骂。
  “哥,”他扯着脖子,“我饿了!”
  “饿了就叫外卖。”章寻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哥我不会做饭。”
  “那谁,你给老子做,你不是当过兵吗,起码会点儿生存技能吧。”
  章寻皱起眉:“章浩你又找事是不是。”
  “我饿也不行?让不让人说话啦,外卖那是人吃的东西吗,上面一层地沟油,恶心死谁啊。”
  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放以前闻锐鸣应该会操练得他趴地上喊妈,放现在闻锐鸣只能抽动两下太阳穴的血管。
  忍字头上一把刀,有人已经快被扎成筛子了。
  章寻转过头:“你不用管了,我让他自己煮碗面。”
  “我不吃面,我要吃炒饭,加俩蛋。”
  “我加你XXX!”
  章寻骂起脏话来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带感,尤其眉心还那么皱着,冷若冰霜的脸上薄薄愠怒。
  章浩立马噤若寒蝉:“不吃就不吃呗,至于骂人嘛,还骂得这么狠……”
  “以后再过问我的事就自己滚出去。”
  没憋住多久章浩又从沙发弹起来,走到他跟前没好气地撒火:“我真服了,哥你不会真跟这人好了吧,你有病啊,你知道他什么来路脏不脏?”
  章寻脸色微变。
  “花钱雇这么个保镖,然后跟他往床上滚……服了,这跟花钱找个鸭子有什么区别。”
  话音未落,闻锐鸣突然一伸手,章浩的手腕被钳住,人被摁在了流理台上。
  “你他妈干啥?”
  章浩屁股向后撅,鼻梁紧贴台面,脖子被一只手牢牢卡住,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捏得咯吱作响,疼得他惨叫一声,脸憋得青紫。
  沉默了至少十来秒,闻锐鸣看向章寻,眼神隐隐的肃杀。少顷他把目光收回,对上章浩的后脑勺:“不是人人都喜欢你哥。而且我跟你哥什么关系,上不上床,不需要你来发表意见。”
  章寻面沉如水,安静回视。
  等了数秒,闻锐鸣冷着脸松开手。章浩差点儿当场跪地上,手脚并用爬起来逃到他哥身后:“我操你妈!你几把什么东西啊……就骂你怎么了?傻逼!死癞蛤蟆!”
  “章浩,再吵就滚到国外去上大学,我好眼不见为净。”
  这话一出章浩立马不吱声了,小蔫儿菜似的站在原地。
  空气有无言的紧绷。
  少顷,闻锐鸣生硬地说:“我走了。”
  章寻轻微颔首。
  到门口闻锐鸣看了眼表,时间是十点二十分。这个动作被章寻捕捉到,问他:“有急事?”
  “多多今天做检查,我过去一趟。”
  “那你开我的车。”
  章寻把车钥匙抛给他,他接住,目光却缺少温度:“谢谢老板。”
  结果钥匙被搁在了鞋柜上,意思也相当明确——不需要。
  这人哪来的情绪?
  章寻走到门口,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你确定不用?”
  闻锐鸣摁完电梯也没回头,“不用。”
  “明天再开回来就行。”
  “明天我有事。”
  “你要请假?我记得我说过,临时请假算旷工,其实你——”
  “我他妈乐意!”转身回视,他额前青筋都隐隐在跳,怒火压了又压。
  电梯到了,他大步迈进去。章寻望着他:“闻锐鸣你……”
  电梯门缓缓合上,闻锐鸣沉下脸。他冷厉又复杂的目光扫过来,盯着章寻那双错愕的眼睛,低声骂了句“去他妈的”。
 
 
第19章 得寸进尺
  不出所料,剧团给了章寻不大不小的惩处。接下来五场演出他都不用登台了,改由B角上场。对外说是让他充分地休息,其实就是让他去坐冷板凳,团里其他人也都长了眼睛,看得出来,有些人替他惋惜还有些人暗想机会来了,搞不好自己能趁机上位。
  连着两天章寻在家休息,他的保镖就旷工了两天,丝毫没把自己这个老板放在眼里。
  第三天上午谢炎闲不住给他打电话:“喂,章寻,我跟珠然去医院看多多,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你们认他当干儿子了?”
  “啥,啥干儿子,说什么胡话呢你。来不来,正好晚上一起吃饭。”
  打开冰箱,看到满满当当的菜,全是那天从超市买回来的,偏偏章寻是一样也不会做。
  “嗯,也行,我就不开车了,你顺路捎上我吧。”
  “哪顺路啊,一点儿也不顺行吗,您那位特种部队出身的全职司机呢?”
  “我怎么知道,他签的又不是卖身契。”章寻关上冰箱门,“觉得麻烦就算了。”
  “不麻烦,接接接,小的马上就到!”
  另一边,闻锐鸣也刚走进医院大门。
  闻敏催促的电话打来,他接起,仰头看向住院楼:“在楼下。”
  “那快点儿上来,包子都要凉了。”
  病房里四张床位,多多在最里面那张,床尾架着小小的折叠桌。多多盘腿坐床上,眼巴巴地盼着他来。
  “舅舅!”
  “嗯。”闻锐鸣把路上买的水果递给闻敏,“今天精神状态看着还不错,医生来抽过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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