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寻转身搓了把脸,努嘴示意闻锐鸣去开门。闻锐鸣答应一声,开门把果盘接过来,只见闻敏的目光先是打量他,然后又好奇地打量背对着这边的章寻。
“你们就站着聊天啊,干嘛不请章老板坐,家里又不是没有椅子。”
“他还有事,说几句话就走。姐,洗衣机里的衣服晾了没,明天干了我要带走。”
“喔,忘了,我现在去晾。”
闻敏这才没功夫多问了。
他姐一走,闻锐鸣又关上门,吱呀一声,章寻略显难为情地撇开脸。
“明天出发?”
“嗯,明天一早。”
章寻眼眶的淡红色退了,耳垂却还是粉的,微低着头的样子美不胜收。闻锐鸣贪婪地盯着他,只见他目光从背囊上扫过,语气有点挑刺:“就去几天至于带这么多东西?”
“带了些土特产,还有一些是曹毅让我帮他买的生活用品,国外买东西不如国内方便。”
“曹毅是谁。”
“我在救援队的朋友。”
好吧,想起来了。
章寻静了一小会,说:“本来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等你回来再说吧。”
“什么地方?”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舞团的场地,我怕我自己考查得不全面。你要是忙我就请卜老师陪我去。”
“可以先请你老师帮你参谋,划定几个选择,等我回来再陪你去定。”
“嗯。”
章寻的后腰抵在桌边,目光随便找了个地方落。闻锐鸣重新抱着他,这回章寻不反抗了,就是表情还是有点儿羞臊,毕竟这可是在闻锐鸣家,外面还有他的家人,抱一下都显得偷偷摸摸的。但对象是闻锐鸣,也就顾不上去想够不够光明正大,抱了再说吧。
很快章寻就把闻锐鸣的夹克拉链拉开,两只手掌滑进去摸他的腹肌,手指在沟沟壑壑里流连忘返,嘴唇也尽情地跟他温存。
闻锐鸣被他摸得心猿意马,低头在他身上四处落吻,脸、脖子、耳垂、锁骨,最后还含住他的喉结细细密密地吞咽,害得章寻差点儿失守,心里挣扎半天才拉开他。
两人目光直直撞到一起,眼中俱是不正常的热度。
章寻侧开脸,说:“尽量别在外面拖拖拉拉的,能早回来就早回来,不是还有一堆事吗?”
闻锐鸣:“知道。”
“回来以后也别想东想西了,做事情最忌讳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既然决定做生意就好好干,有什么不顺的地方咱俩一起捋,能帮你的我肯定会帮你,不管是资金还是生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留在临江哪儿也别去了,那才做得成事。”
闻锐鸣定定地盯着他,直到把他盯得快要绷不住表情了才说:“你看起来真的很在乎我。”
章寻差点儿闪了脖子:“你这是什么话。”
“实话。”
“我在乎你,你还不满意了?”
“没有,”闻锐鸣认真地说,“满意,就是感觉没把握,不确定你会不会一直这么在乎我。我怕我又跟以前一样一头栽下去,然后哪天又被你一盆凉水泼醒。”
“以前的事你就过不去了是吧。”章寻语气变得有些急躁,皱眉看向他,“我又不是无缘无故跟你分的手,那不是为了拼事业吗,咱们能不能不说以前了,就说以后,你把眼光放长远点儿,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嗯,我知道,我就是怕你哪天后悔跟我好。”
“……”
这人真的不自信。
章寻低声道:“那我就拜托你从今天开始对我好点儿,好到我没法后悔跟你在一起,行不行?”
这回闻锐鸣彻底没话了。他总是拜倒在章寻的魅力之下,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因为章寻总是那么令人倾倒,有话直说,争取一样东西就算拼尽全力也会拿到。章寻不会让你猜,不会在患得患失里浪费时间,强大的内心让他魅力四射。
章寻睨着面前沉默的闻锐鸣,突然就理解以前交往时他说的那句:“能结婚就好了。”
可不是?能结婚多好。拿个红本儿把对方套牢,从此名正言顺地出双入对,赚的钱拿来一起买房子用,平时为谁打扫卫生谁洗碗的琐事拌嘴,周末一起研究看哪场电影,去哪个餐厅改善伙食,逢年过年互相到对方家里去拜见长辈,真吵架了也提离婚,一想到离婚得分家,嫌麻烦就又算了,过着过着就过了一生。
“在想什么?”闻锐鸣问。
章寻遗憾地低语:“你怎么就是个男的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趁着闻锐鸣还在用眼神询问,章寻扳过他的下巴接了个绵长的吻,中途疼了一下,但还是没舍得分,一直亲到差点儿断气才把人放开。
章寻眼尾上挑,表情略显恼火:“刚才你那一口咬得也太重了。”
闻锐鸣哑声说:“你嘴唇很饱满,很好咬,我没忍住。”
“……不是你的嘴,不觉得疼是吧。”
闻锐鸣笑了笑,跟他十指紧扣:“等我回来。”
章寻顶着红肿的嘴唇实在没脸跟他对视,微微偏开脸道:“我不等你我等谁,用你嘱咐。”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从闻家告辞。
何姐夫客气地把他送到门口:“下次再来就多坐一会儿嘛章老板,多多在家经常念叨你,今天你来都没陪他,他可不高兴啦。”
章寻往里瞧,只见多多撅着个嘴站在鞋柜那儿,不远不近的怨念地瞅着他。
章寻像对大人那样对他说:“知道了,下次来专程陪你。”
结果多多嘴巴撅得更加用力。
章寻哭笑不得:“这样还不行?”
“我想去章叔叔家。”多多哼哼,“我要坐滑滑梯。”
“行,坐,下次让你舅舅带你来,滑它个三天三夜。”章寻用最淡定的口吻接道。
何姐夫扯着嘴角听完,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感觉自己儿子把章老板也给带幼稚了,“快,多多跟章叔叔拜拜。”
“章叔叔拜拜。”多多摇晃胳膊。
“多多拜拜。”章寻说完,朝闻锐鸣抬了抬下巴,“别送了,出门在外当心点,有事给我来电话。”
“嗯。”
闻锐鸣搂着多多的脑袋。章寻在他注视的目光里离开,走到电梯口才听到关门的动静。
摁下电梯按钮,章寻勾了勾嘴角,感觉这种日子过着挺有盼头的,也说不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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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不太多,但我是觉得停在这里刚刚好。明天继续啦。
第87章 分离焦虑
闻锐鸣一走,章寻难免有些空落落的,不过他毕竟不是那种只知道儿女情长的人,一晚上就把状态调整过来,开始忙自己的事。
周一谢炎约他出去吃饭,顺道还带上了萧珠然。萧珠然最近在忙着创立自己的首饰品牌,说是要当什么主理人,这方面谢炎跟章寻两个大男人是一点不懂,席间听她聊得热火朝天,讲了许多这里头的门门道道,倒是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对了寻哥,这周五你生日,咱还跟以前一样叫朋友一起聚聚?”
本来以为他应该乐意,结果萧珠然问完,发现他反应并不热烈。
“聚不聚都行,一个生日也没什么特别的。”章寻靠在椅中平淡地说,“顶多就是提醒我又老了一岁。”
谢炎调侃他:“呵,听听这老气横秋的口气,才三十二就开始怕过生日了,不至于吧,咱们寻哥不像是这么怕老的人啊。”
“也不是怕老,就是觉得没多大意思,庆祝不庆祝的,就那么回事。”
“听这意思您老人家是看破红尘了呗?”
萧珠然有些拿不定主意:“那到底是张罗还是不张罗啊。”
费这个事吧,当事人自己不上心,弄得她像是着急的太监似的。不费这个事吧,总觉得也不合适,毕竟自从乔阿姨过世以后,章寻就跟他们俩关系最近,要是他们再不帮他想着点儿,恐怕他这生日过得会很冷清,连个一起热闹热闹的人都没有。
章寻也不想扫兴:“那就张罗吧,还跟以前一样,地方你来定,我就负责掏钱。”
“成。”
转头萧珠然就开始拟名单。赵晓波、小原、沈嘉他们这几个人肯定少不了,章浩在部队回不来,至于杨帆……
“寻哥,杨帆我是不是就不叫了?”
谢炎说:“叫呗,叫了他也不一定来。章寻你听说了么,最近他跟一个小歌星打得火热,好像还闹上娱乐版面了。这人真够有意思的,翻来覆去就那三板斧,追你的时候给你写歌,调过头来追别人还是写歌,笑死我了。”
萧珠然白了他一眼:“别老讽刺人家了行嘛,人家又没得罪你,他爱追谁追谁去呗,又不是人人都跟闻锐鸣似的,在咱们寻哥这一棵树上吊死。”
“……”
章寻有些受不了,把脸转开没接话。连自己生日都忘了的人,谈什么吊死不吊死,保不齐人家好几棵树呢。
不知道是不是午饭吃得不合适,回到家章寻感觉有点儿胃疼。他连澡都没洗,脱了鞋倒到沙发上躺了两个多小时,天都快黑了才满头冷汗地爬起来。
站在客厅,发现家里着实乱得可以。
衣服到处乱搭不说,卧室的被子也没叠,喝过咖啡的杯子也还在茶几上摆着。他简单收了收,又就着矿泉水喝了一片胃药、一片阿司匹林,回客厅坐下,还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真行,自己这个破胃,刚消停几天就又成这样了,纯粹是自己闹的。要怪也只能怪他饮食不规律,平时又拿美式当水喝,应酬一多还没节制地抽烟喝酒,能好就怪了。
人一难受总是想东想西。算算日子闻锐鸣走了三天了,就打过一通电话,发了几张照片,以为自己是旅行青蛙。算了,估计他玩得挺爽的,还是别打过去扫兴了。
章寻迷迷糊糊地躺着,快七点沈嘉给他打电话才起来。
“喂,沈嘉。”
“寻哥你怎么这声音啊,这么早就睡了?”
“胃有点难受,刚躺了一会儿。怎么了,有事?”
“你胃难受啊,还是老毛病吧,自己得注意啊,别折腾出大问题了。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琢磨了好几天也没想出来给你送什么,干脆问问你得了。”
她倒是直爽,这样的性格招人喜欢。章寻说:“人到就行了,还送什么礼。”
“那可不行,您老人家的寿诞可是圈内大事,我沈嘉要是不送东西,到时候传出去该被人说我小气了,何况咱俩以前还炒过CP,总得当个体面人啊,你说是吧。”
沈嘉自己说完哈哈大笑,章寻也听乐了,挑眉道:“那就给我来套B&O音响,我家正好有地方放。”
“靠,章老板还真没跟我客气。还有,祥峰那小子也吵着要给你庆生,到时候我带他去没问题吧?”
“他想去就去。”
“行,那我跟他说一声,哎这臭小子,有事没事老想往你跟前凑,也不知道是一时兴起还是来真的……”沈嘉一副苦恼又哭笑不得的口吻,“希望他尽快迷途知返吧,要不你长长的拒绝名单上又得添一位。”
章寻揉了揉前额,半玩笑半认真地说:“最好他别说出口,过两年我还想签他呢。”
沈嘉笑得都舍不得挂断。
跟她逗完闷子,章寻身体感觉又好了些,甚至还到书房回了好几封邮件。八点多他站起来抻了抻腰,滑开手机看见上面有条闻锐鸣发来的消息。
【有空吗,帮我看看这两件童装哪件好看。】
章寻点开上下两张图片看了看,一件是帅气的黑色摇粒绒外套,多多穿上估计跟个小大人似的,而且还附带个冷帽,另一件是普普通通的蓝色连帽卫衣,胸前印着宇航员的图案。
他打了个“1”,问闻锐鸣:【你干嘛呢,逛商场?】
【嗯,正好童装在打折,想给多多买件冬天能穿的。】
这男人仅有的一点细心看来全用在家人身上了。章寻牙有些酸,懒得再应付他,扔开手机就去洗澡。
等洗完回来,发现闻锐鸣问自己晚饭吃的什么,他擦着头发敷衍了一句语音:“没吃,胃不舒服懒得动弹。”
【吃药了吗】
我说没有你能把药送过来吗,不能还问什么。章寻随手打了个【嗯】,手机直接调成勿扰模式,吹干头发以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醒来,精神果然好多了。他把手机调回正常状态,这才看到闻锐鸣给自己打过两个电话,心里顿时一阵后悔……章寻啊章寻,你说你没事怄这份气干什么,有话直说不好吗。再体贴的男人也不可能时时注意对方的感觉,拿完美配偶的标准去要求他,他累都能累死。
章寻把脸埋进掌心用力揉了揉,感觉只要一牵涉到闻锐鸣自己就有些水准失常,不光变得不够潇洒,还动不动就容易患得患失,一个人瞎琢磨,闷在心里搞精神内耗。
但转念一想,这也不能全怪自己,谁让闻锐鸣没给自己百分百安全感?要是闻锐鸣把安全感给到位了,自己肯定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就这么又过了三天,周五下午他把自己收拾得光彩夺目,开着奔驰去往萧珠然事先定好的KTV豪包。
市中心的地段寸土寸金,那个KTV却能在商场顶楼占据一整层,而且连楼下广场路灯都竖得金碧辉煌,对面隔条马路就是一片顶尖写字楼,一到晚上整条街车马水龙,左边是一掷千金的消费场所,右边是n家年纳税八位数的公司,方圆三公里尽是散发着纸醉金迷气息的名利场。
章寻将车停到地下二层,坐电梯直奔顶楼。接待把他引到对应的包间,一推开门,里面就炸响礼花炮和喷花筒,眼前眼花缭乱的,热闹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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