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场父子局早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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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昌侯又同人商议了两刻钟的事,这两刻钟无论是对于祁丹椹还是宣瑛来说,都极其煎熬。
两人不敢动,更不敢发出声音。
祁丹椹几乎完全趴在宣瑛身上,那块紧紧抵着他,触感十分明显。
祁丹椹前襟与宣瑛紧紧相贴,衣衫从内到外被他的汗濡湿,黏在身上。
宣瑛身上的温度太高,导致他也不由得身体发热,额头出了一层汗。
他滚烫的气息呼在耳边,痒痒的。
好在安昌侯商议完事情便走了。
密室门关上的瞬间,祁丹椹重重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
他想往旁边挪一挪。
却因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腿脚麻痹,他人没挪出分毫,却跌坐在宣瑛身上……
宣瑛呼吸急促,强撑着意志压抑的欲望如滔天巨浪打来。
却在这时,祁丹椹坐在他的身上。
专门坐在不该坐的地方。
他一定是故意的。
明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他不是蹭就是坐,还非要亲他……
他呼吸急促,脑子里乱糟糟的。
压抑半晌的欲望土崩瓦解。
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蛊惑他。
他勾引我,我为什么要守着君子之礼?
别人都能欺骗感情,为什么我不能欺骗感情,反正姓祁的自愿啊?谁叫他爱我呢?
我就亲亲他!亲人又不犯法。
可他会赖上我啊。
赖就赖呗,提上裤子不认,他还能带个娃来喊我爹不成?
就算他带娃喊我爹,我不认,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对,说干就干。
说不定明天世界就毁灭呢?
说不定我明天就死了呢?
说不定姓祁的明天就失忆了,忘记我干的事儿了呢?
所以我不能当处男……
反正姓祁的又不是第一次跟别人干这事儿了……
可他爱我啊?
我怎么能伤害爱我的人呢?
我为什么不能伤害爱我的人呢?
对,说干就干。
啊啊啊——
我疯了。
他想。
他脑子里有个恶魔逼迫他对祁丹椹行不轨之事。
他确实疯了。
他竟然对祁丹椹下手了。
若不是嘴唇再次被祁丹椹咬破,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他将祁丹椹抵在箱子边,压住他的手,撕破了他的衣服。
他亲了他。
好在他还没干出过分的事情。
反应过来的宣瑛气喘吁吁,爬向墙脚,道:“你离我远点。”
祁丹椹左手脱了臼。
他本不小心跌坐在宣瑛身上后,宣瑛就失去了理智般,摁住他,亲他。
他推他,却没想到他直接摁住他的手,一拉,左手就脱了臼,钻心的疼让他直接咬了宣瑛一口。
好在宣瑛找回了理智。
他喘着粗气,默默朝角落爬去,整个人缩成一团,固执的让他离他远点。
看上去竟然有那么几分可怜……
此刻,祁丹椹才知道宣瑛有多厌恶断袖。
他都这样了,连身体都控制不住颤抖,他还拒绝断袖,让他离他远点。
他看向他们落下来的密室出口。
如果他一个人的话,他可以上去。
带上连站都站不稳还随时可能失控的宣瑛,他毫无把握。
就算上去又怎样?
安昌侯府的人看到他与宣瑛这样,会如何想?
谁能保证出去之后,宣瑛就安全了呢?程半夏没继续找宣瑛?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宣瑛吃的药若没有缓解,会不会要了他的命?或者造成别的什么后遗症,譬如不举?
所以当务之急,是解了宣瑛身上的药性。
他一向最会权衡利弊,无论身处何地,都能选择对当前局势最有利的路。
他虽没跟谁发生过关系,但他在龚州求学时,在酒楼里专门负责给各府邸或烟楼楚馆送餐或糕点,倒也见识过嗑药的。
据说发泄出去就好了。
他想让宣瑛自己动手解决,但看宣瑛颤抖着身体,手怕是也不太好使,刚刚可是连根针都捏不住。
眼一闭,心一横,他打算自己上了。
他爱找麻烦就找麻烦吧。
他不能陪着他在密室里干耗着。
鬼知道安昌侯会不会去而复返?
这是唯一办法了。
三刻钟后。
宣瑛面色绯红,脸颊滚烫,精疲力竭疲乏靠在墙角。
他身上的燥热逐渐散去,但看向祁丹椹时,脸不由得更红更烫。
他尴尬的不知如何同祁丹椹说话……
祁丹椹用衣摆擦着手,手上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面无表情道:“殿下别怪下官,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然我们不知道在这里耗多长时间?殿下放心,出了这个密室,下官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殿下也不用放在心上。”
宣瑛面红耳赤道:“嗯。”
他以前怎么就没觉得祁丹椹这么善解人意呢?
明明他帮他,却反过来安慰他。
(如果放到以前,他只会觉得他满腹算计,这种时候还能冷静的从局势出发,不愧是不择手段的人。当然,现在他是不会承认的。)
见祁丹椹洒脱模样,十分拿得起放得下。
显得他像个扭捏的没见过世面的雏儿。
他不甘示弱道:“这种小事,谁会放心上?本王虽然没做过,但是好歹也看过。”
祁丹椹:“……”
没放心上,你为什么脸红到现在?
没放心上,为什么你全程不敢看我?
他无语的想。
但是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同宣瑛多争辩,毫无意义,因为男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不行。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整理好衣衫,便轻车熟路的从假山后爬出来了。
出来时,暮色四合,夜色降临。
第39章
祁丹椹脱臼的手被宣瑛三两下就正回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两人不想打草惊蛇,又因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怕让人误会,便不走正门。
他们乘着夜色从安昌侯府偏僻院落翻出来。
兴许是侯府今日出了事,府邸戒备极其松懈,两人翻出侯府院墙根本没遇到什么阻碍。
铛铛——
街道上更夫拿着梆子敲着。
两声代表着二更天。
此刻街道上已经没人影,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晚归的行人急匆匆回家。
宣瑛四处看了看,没看到王府的马车。
祁丹椹却在京华大街汾河桥头的柳树下看到了祁府的马车。
南星也看到他了,欣喜焦急喊道:“公子,这里。”
宴席所有的人都走了,他一直没见到祁丹椹出来,就在这里等着他。
等到两人走近,他看到祁丹椹与宣瑛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看上去不像是去赴宴,而是去某个角落偷|情。
他怀疑这两人是不是真的乘着夜色去哪儿偷|情了。
他不知如何开口。
其实祁丹椹与宣瑛已经极尽所能将自己收拾齐整,但撕坏的衣衫、揉皱的襟角、崩裂的暗扣是他们人力所不能修复的,所以他们只能这样了。
若是衣衫整洁,他们就不用花大力气从安昌侯府翻出去,而是大摇大摆出去。
南星看到两人上了马车,不知道是先去锦王府,还是先回祁府。
按理说应该先送锦王回府的,但是锦王与他家公子这副装扮,去了锦王府难保不会被锦王府的下人误会,对他家公子名誉有损。
他想先回祁府,让公子换套衣衫,再送锦王回府。
可这样又是对锦王的不敬。
就在他酝酿好措辞准备问时,宣瑛直接了当道:“去锦王府。”
南星回头看向祁丹椹。
祁丹椹没吭声,代表默认,南星只得驾着马车往锦王府行去。
今日事态紧急,安昌侯府听到的事情,需要拿个主意。
祁丹椹知道,宣瑛不会让这个问题留到第二日早上,所以宣瑛回府的第一件事应该是通知幕僚前来王府议事。
祁丹椹是幕僚之一。
他家住得远,一来一回破费功夫,
他又在安昌侯府折腾了一天,不是摔进密室,就是翻越高墙出安昌侯府。
中午只顾着看戏,没吃多少东西,晚上更是滴水未进。
他又累又饿,整个人已经虚脱。
他不想一来一回的折腾,所以宣瑛一锤定音,让他去锦王府,他也懒得推辞。
马蹄哒哒响着,在锦王府门前停下来。
宣瑛从马车上下来,祁丹椹紧跟其后,只是两人刚踏上王府门前宽大的白玉石阶,太子宣帆、雷鸣、沈雁行、易国公世子卢骁等人从锦王府急匆匆出来。
一照面,众人面上的关切瞬间变了样,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每个人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
宣帆咳了一声,稳住局面道:“半夏告诉本宫,你出了事,本宫正要去安昌侯府要人呢。”
戌时三刻,他因公务晚归。
走到宫门前,程半夏与他的舅舅程国公突然出现拦住他。
她哭哭啼啼的将自己如何被老六蛊惑,对宣瑛下药之事全说了。
她找遍整个安昌侯府的角落都没有找到宣瑛,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便只能来找太子。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径荒唐无耻,传出去有损名节,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宣瑛最好没出事,否则谋杀皇子乃死罪。
太子听完雷霆大怒,只得带着卢骁匆匆到锦王府,顺便派人去安昌侯府探听消息。
他到锦王府时,沈雁行与雷鸣已经在了。
两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告诉他不光七殿下不见了,连出去找七殿下的祁少卿也失踪了。
他们派去安昌侯府打探消息的人刚出门,就收到祁府马车来到锦王府的消息。
接着,他们就看到了这令人尴尬且不可置信的一幕。
宣瑛与祁丹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有些地方一眼看上就是暴力扯坏,可见是经过一番激烈征战。
两人疲倦至极,宣瑛兴许是因为磕了药的原因,脚步虚浮,面色惨白,嘴唇红肿,下嘴唇上还有一道结了痂的咬痕。
祁丹椹倒是还好,因为他常年脸色惨白,此刻倒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怎样。
只是他那向来毫无血色的唇,此刻竟红润起来。
再结合宣瑛被咬破的唇,众人脑补了一番激烈大戏。
宣瑛根本不知道众人怎么脑补他与祁丹椹在药物的控制下,大战三百回合。
他点头道:“无碍。”
一脚跨进王府,吩咐王府管家道:“准备一下,本王要洗漱。再准备点吃食。”
他指了指祁丹椹道:“给他备一间厢房,他也要洗漱,再给他准备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一些饭食。”
宣帆目光在他与祁丹椹身上来回梭巡,道:“听说那药物对人身体有害,要不要请个御医为你们看看?”
宣瑛直接出口道:“不用。”
反应过来:“为什么是‘们’?祁少卿又没被下药。”
在众人满怀谴责的目光中,他恍然大悟极力否认道:“本王跟祁少卿什么也没发生,你们不要多想。”
说到最后,他都不好意思了。
就好像他这个渣男,玩弄了别人黄花大闺男,事后极力不承认,撇清关系。
可本来也不关他的事儿。
是祁丹椹自愿的,他也是受害者。
再说又没有真的发生关系。
想到这里,他耳垂红了。
众人:“……”
还说没有猫腻。
你就差没把“我们睡了”写在脸上了。
宣瑛见祁丹椹神色淡淡立在那里,像是因为他极力撇清关系而不开心。
他不由得想,是他自己说密室里的事就当没发生的。
更可况,本来也没发生什么。
反正他是不喜欢喜欢男人的,别指望他负责。
看着祁丹椹累极的模样,他难得有了恻隐之心,吩咐下人道:“先带祁少卿下去休息。”
下人道:“是。”
宣瑛吩咐祁丹椹道:“你先去洗漱,吃点东西,待会儿议事。”
祁丹椹点点头,神色疲倦的对宣帆行了一礼,随着下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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