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别人,他只买五个铜板(还没人要)。
宣瑛病急乱投医,道:“别说五十两,五百两,我也要。”
这时,京西大街上一个北夷族的醉酒男子因卖花女子冲撞了他,他对着那女子狠狠一耳光。
如此依然不肯善罢甘休,单手拎起姑娘就往地上摔去。
那男子喝得满面通红,浑身肌肉膨胀,一条手臂比卖花女子的腰还粗一倍,如同山似的堆在京西大街街道上。
来往行人不住谴责他,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制止。
男子见行人指指点点,却不敢上前阻拦,不由得再生出几分底气,暴戾的拿女子撒酒疯。
宣瑛扭头看去,那是北夷国使团的武士,那武士随着使臣出使大琅。
因北夷这些年来学会做小伏低,装乖卖傻,所以他父皇给予北夷族极大的尊荣,让其他附属小国看看,真心实意归附大琅是明智之举。
也因此,北夷人在大琅越发的造次。
就在那个姑娘快要被扔向不远处的石阶时,宣瑛两步越过去,一把将姑娘扶住,稳稳落地。
北夷武士酒气上脑,正在狂躁阶段。
见冲出来一个身形高瘦多管闲事的家伙。
他无端的觉得被人冒犯了,准备好好教训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就见那人冲上前去,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踹倒在地。
那武士的块头有宣瑛三倍大,可在这样悬殊力量前,宣瑛一脚便将人踹翻。
武士倒地,宣瑛没有放过他,他立刻上前,左手勾拳,右手锁喉,直接将那武士的下巴卸掉。
武士惨呼一声,挥手反击,却被宣瑛看到他胸口挂着的佛牌。
那是黄衫木雕刻而成的。
极其普通的式样。
他一把钳制住武士的手,拽下佛牌,另一只手握拳,砸向武士,怒吼:“你他娘的凭什么戴佛牌?你个什么狗东西,你也配戴佛牌……他娘的凭什么拿了老子的佛牌就跑了,他凭什么玩弄老子的感情,你凭什么把老子的佛牌还给老子……”
他招式凌乱往武士身上招呼而去。
沈雁行也不阻止。
宣瑛不曾这样大力气的发泄。
让他发泄发泄也好。
武士被揍了,也不甘示弱,开始反击。
宣瑛这段时间在失恋的癫狂期,打人也只是发泄心中怨愤。他的招式虽凌乱,却极其有章法。
他的武艺是跟几个将军学的。
那些人都是经过身经百战的,因而宣瑛的招式都极有力道。
那武士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整个头膨胀成猪头。
饶是如此,宣瑛还不放过他,一拳砸断武士的鼻梁道:“老子最讨厌戴佛牌的人,下次再让老子看到你戴佛牌,老子弄死你……”
他对着左夏道:“将他送去礼部,此等事件绝不止一例,让礼部侍郎好好查查那些北夷人如何在大琅放肆,让他不能轻绕。”
左夏恭敬道:“是。“”
又对着黄橙子道:“将那姑娘送去医治,再给一笔钱作为安抚,这些钱你去找礼部拿,不要替他们省钱,药捡最贵的用。”
黄橙子连连点头:“殿下您放心,奴才一定办好您的事。”
解决了这件事,宣瑛立即重新回到摊位前,像个虚心求教的学生道:“道长,刚刚说到哪儿了?能让我喜欢的人也喜欢上我的符箓,我要喝多少符?要不先来一万张吧,不,十万张,我要他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都喜欢我……”
道人已经吓呆了。
他第一次见一个人一脚踹倒大他三倍的大块头。
这位公子打人的样子极其凶残,且他打的好像是北夷外使,那人被他打得半死不活。
他打完外使好像没事人一样,可见背景极硬,家里想必是做大官的。
再听到宣瑛说要买十万张符箓。
他整个人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那些符箓一张化成灰吃下去没事,十万张就是四十多斤纸灰,吃下去可是要死人的。
看背景是他惹不起的。
看打人凶残的样子,是他畏惧的。
再看宣瑛这般较真的态度,可见因情所困,彻底失心疯走火入魔了。
这种偏执的人最可怕。
若他的符箓不能让这位公子满意,若他不能让那位佳人喜欢上他,若这公子知道被他骗了……
以这种偏执状态,他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他,把他大卸八块。
这种偏执的人,不能在他在意的事情上欺骗他。
更何况,万一这公子病急乱投医,吃符箓吃出毛病,那自己岂不是惹上大麻烦了?
他一开始只想着对方是个好骗的富家公子,骗点钱,去外地潇洒三年。
现在看这人的背景、打人凶残样子、偏执的精神状态。
都是他惹不起的。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疯的,疯的怕疯出病来的……
眼前这人又是硬的,又挺愣的,最重要的是,他疯得病入膏肓。
脑子都不正常了。
难怪他长得好看又这般富有,那位佳人还是弃他而去,这精神状态太不正常了。
道人连忙道:“公子,贫道我学艺尚浅,可能没办法帮到公子……”
宣瑛殷切道:“道长不要谦虚,我知道道长你道法高深,否则也不会一眼就看出我因情所困,还能猜到为什么……道长,我知道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你一定能帮我的,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让他喜欢我,多少钱我都行,让我爹封你当国师都行……”
道长一听,这人果然脑子有毛病。
国师是皇帝才能封的。
他这么说,岂不是说他爹是皇帝?
他得赶紧跟这人划清界限,不然他待会儿大街上说要谋反,自己不得成为他的同党了?
他苦逼着脸:“你行,我不行啊,公子,您放过我吧……”
宣瑛满脸鼓励:“道长,你行的,你要坚信你自己,来,把你用圣水写的符箓给我,如果没有十万张,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张也行,是用开水喝,还是温水喝,还是凉水喝?”
两人一来二去你来我往了两炷香。
那道长被逼疯了,噗通一声跪下,道:“公子,我其实是个骗子,刚刚那位妇人是我们一伙的,我看您像富贵人家的公子,只想骗点钱……”
宣瑛扶起那道长道:“道长,您看您骨骼惊奇、天圆地方、额前饱满,一看就是位得道高人,你怎么可能会骗我呢?您是不是在考验我的诚心?”
道长欲哭无泪:究竟你是骗子,还是我是骗子?我是不是骗子,我还不知道吗?
他第一次见有人上赶着找骗的。
这人不是一般的疯,他哭着道:“公子,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是骗子……”
宣瑛一本正经:“道长,是不是天机不可泄露,你想隐瞒我?没关系,你就告诉我怎么让他喜欢我就行,我不听其他的天机,我知道你们这些得道高人有忌讳……”
道长受不了了,又见宣瑛身后竖着几个侍卫与沈雁行,一看就不好惹。
他走不掉,又快要被宣瑛逼疯了。
此事,两个衙门官差在游街。
看到走过来的衙门官差,道人猛然摆脱宣瑛,朝着官差而去,“我是骗子,我自首,大人,把我抓回去,关起来,流放远一点……”
他再也不要回到京都了。
他所犯的罪并不大,坐牢还有命,若是这疯子纠缠他不放,他会被他逼死的。
官差见道人像是疯了,但道人一口气招供自己骗了多少钱,分别是哪些人家,名字几何,让他们赶紧带他走。
官差正愁这个月没抓到作奸犯科的,没有政绩,没想到一人送上门了。
他们将道人双手一锁带回去。
他们见道人被锁住之后,露出满脸轻松幸福的笑容……
第一次见被抓的骗子这么幸福的。
监狱牢房里。
那道人正一脸庆幸自己自首了。
现在世界清静了,那疯子肯定进不来监狱大牢。
就在这时,衙门老爷亲自恭敬的打开牢门,满脸惶恐道:“殿下,您的客人在这里,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若是知道这位道长是您的贵客,下官怎么也不敢抓……”
这时,那道人看到宣瑛走了进来。
他在他面前蹲下,道:“道长,您说的,你说您有两种方式让他爱我至死不渝,你说了第一种,第二种是什么?”
道人:“……”
道人:“啊啊啊啊——”
这疯子又来了。
砰——
他一头撞在监牢的墙上,把自己撞晕过去。
好了,世界终于清静了。
沈雁行默念了声:“阿弥陀佛,造孽啊……”
他实在看不过去了。
宣瑛这段时日折腾够了身边人,连陌路人都不放过。
昨日去寺庙求姻缘,为了有个吉利签,他把签筒里的签子都换成上上签。
然后一摇,他摇出个下下签,唯一一个漏网之鱼被他碰到了。
为此他给那些和尚求签的人灌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神佛,神佛都是骗人的。
他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是由物质决定的,物质决定意识,神佛只是意识,还同几个和尚来一场辩论,把一整个寺庙看破红尘的和尚整得都忧郁了。
他本以为宣瑛失恋折腾几天就够了。
他发现他越来越疯魔了。
见宣瑛蹲在昏过去的道士身边,他一把拉过宣瑛道:“走,带你去个地方,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宣瑛不解:“去哪儿?”
沈雁行:“你碰男的会起红疹,我带你去睡女人,去笑春风。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不就是个男人吗?没了他,你还有全天下的女人,没了他你就活不下去了吗?别这么没出息!”
宣瑛蹙眉看着沈雁行。
仿佛在谴责他要带坏他。
沈雁行骂道:“他都不在乎你,你何必为他守身如玉?听我的,我们去快活快活,很快你就能将他忘了。”
宣瑛蹙眉:“真的吗?我能忘掉他?”
沈雁行点头:“对。”
笑春风。
笑春风与悲画扇是京都两大名院,且笑春风的规模极大,在江南等各地,开了十个分院。
能把妓院做成产业规模的,笑春风是头一份。
京都的笑春风是大琅朝最大的妓院,里面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女都能在里面找到。
因为要帮好兄弟解决难题,沈雁行毫不吝啬,直接动用长远侯府的威名,让老鸨子将十大美人、二十四大金钗叫来……
此刻在两人面前的,就是大琅朝经过训练后的顶级美女。
或清冷、或美艳、或清纯、或英气……
应有尽有,赏心悦目。
沈雁行大手一挥,对宣瑛道:“你选一个吧,选一个今晚陪你。”
宣瑛震惊看向沈雁行。
沈雁行语气中不容拒绝:“必须选,你难道要一辈子处在这种痛苦中吗?凭什么只有你痛苦,祁丹椹却像没事人一样?听我的,你必须忘掉他,开始新的生活,眼前……”
他指了指那些顶级美女:“就是新的开始。只要你能重新喜欢女人,那么你就还有救……”
其中一个美艳女子极其有眼力见,一早就听妈妈说这两人是顶级权贵,务必要伺候好了。
她看宣瑛的气度容貌,就算不给她钱,她也愿意睡这样的客人。
她上前一步,步履摇曳,风情万种道:“公子,奴叫丹阳,奴见公子气度高绝……”
她边说,边伸手摸宣瑛,手指轻轻如轻纱,极有情趣。
宣瑛像是被触动什么似的,一把抓住她触碰过来的手,让她停止动作。
道:“哪个丹?”
丹阳顺势伸手,准备抚摸宣瑛的手,眼波流转,调情笑道:“讨厌,还能是哪个丹啊,当然是牡丹的丹啊……”
他问她名字,可不是看上她了吗?
妈妈还说这两人很难搞定,这不就上套了吗?
宣瑛在她摸过来之前,立马抽回手,道:“叫她出去。”
丹阳错愕,难以置信。
这辈子就没见过让她出去的男人。
沈雁行郁闷,道:“怎么了?”
宣瑛:“她名字里有丹字,是祁丹椹的那个丹,不行,看到她,我又想到祁丹椹了……赶紧走,我已经半刻钟没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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