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的舒央:“.........”
他有点看傻了:这是什么操作?
但他还来不及往下想,刚才被阮未震飞的小崽子就啪叽啪叽爬过来,抱住舒央的脚,啊啊啊地喊个没完。
崽子似乎不太会讲话,连牙都没长齐,但是还是很依赖舒央。
舒央冷眼看了他一会儿,没动,那崽子还是啊啊啊地黏着舒央,舒央只好把他抱起来,往外走去。
但很快,舒央和崽子就被龙宫的守卫拦住了。
楠諷
“没有少宫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准离开这里。”
守卫的龙兵冷酷道。
舒央闻言,转头指了指被放出宫的那些人牙子:
“他们不是就走了吗?”
龙兵:“........”
他被瞬间打了脸,脸上可疑地冒出了几片龙鳞,索性别过脸,不说话了。
舒央:“.......”
见龙兵非暴力不肯合作,又没有仙法的舒央只能先抱着崽子往回走,回到一片狼藉的龙宫内殿中。
澡肯定是洗不成了,舒央只能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吸取天地的灵气,进行打坐。
因为龙宫灵气虫族,比之前好多了,换了个环境的舒央开始迅速吸收这空气中的每一丝灵气。
隐隐约约之间,舒央甚至还能感受到几缕信奉之力流传入他的体内,舒央思索了一下,应该是被他“不小心”解救的那几个奴隶给他的。
得益于这几缕信奉之力,舒央很快就完成了灵根的修复。
但是他这具身体的灵根实在太烂了,修复了和没修复也没什么两样。
其实如果要修太上无情道,只要挥刀斩情根,无情无欲就够了,这灵根废不废倒也没关系。关键是,舒央这次下凡来就是因为太上无情道不中用,不能帮他成神,所以才下凡来重修一个道。但重修另一个道,就等于大学没毕业,所以从头开始高考换了专业,这就是完全不同的一条路,而且完全不能走捷径,需要不断淬炼自身灵根,重悟天机。
这隔行如隔山,很难评,这灵根,最多也只能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舒央清楚自己就算完成了灵根的修复,也没什么用。他不能成神的本质在于他把情根弄丢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要想办法找回他的情根,才能重新入道。
思及此,舒央完成了灵力的吸纳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崽子已经趴在他心口睡着了,呼吸均匀,眉眼和润。
舒央有些嫌弃,他默不作声地把崽子提了起来,丢到原本的水桶里,像洗个工具似的把崽子洗刷干净。
崽子洗干净后还是挺漂亮的,很秀气,舒央总觉得他长的有点眼熟,但一时半刻又想不出这崽子像谁,只能先把他擦干净,丢椅子上睡。
自从入道以后舒央就没再睡过觉了,但耐不住这身体废,折腾了这么久,舒央也破天荒地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崽子正跪在他身边,好奇地拨他的睫毛。
舒央的睫毛尾部是淡红的,平时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一定要凑近了才能勉强看清。
他原本的睫毛是黑色的,后来飞升的时候淬炼仙体时,不知怎么就淬成了这样,好在他实力强,也没有人总是拿他睫毛颜色和别人不一样来打趣他,久而久之,舒央也把这个特点整忘了。
也许是他的神魂和这具傀儡身体重合了,他的容貌也逐渐和他原本的容貌重合,舒央爬起来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这碍事的眼睫毛变色了,赶紧拿了点煤灰,给睫毛涂黑。
涂黑之后他还嫌不够,又把崽子骗过来,随手抹了一点朱砂,给崽子涂上。
崽子不知道舒央为什么要给自己涂眼睫毛,但是还是乖乖闭眼让舒央给他涂,直到那眼睫毛变成淡红色。
“这样就行了。”
舒央看着崽,长舒一口气:
“等会儿阮未来找你,你就说你是舒央,懂了没?”
崽子对阮未的术法免疫,舒央之前是亲眼看见过的,让崽子假扮自己,就算是阮未想杀了“舒央”,阮未也杀不成崽。
崽子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乖乖点头,头顶又冒出一点信奉之力。
舒央理所当然地把这一点信奉之力拿走了。
他以为阮未很快会回来趁他病要他命,但奇怪的是,阮未一连几天都未曾出现,这也倒方便了被软禁在此的舒央在龙宫内自由吐纳灵气。
龙宫的伙食也不错,舒央倒是愿意赏脸吃点,就是崽子牙还没长齐,有些东西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舒央吃。
舒央还是有点良心的,偶尔也会喂一点他能吃的给崽子吃,某一天他正在龙宫里给崽子喂食,就见阮未再度走了进来。
这次的阮未没有露脸,而是戴了一个薄纱斗笠,把脸和头发都遮住了,隔着薄纱,舒央看不清阮未此时的表情,只能看见阮未走到他面前,随即喊了他一声:
“舒央。”
舒央没吭声,假装不知道阮未在喊他,而崽子这个“替身”倒是做的很尽职尽责,巴巴地喊了几声“啊”,像是回应。
但阮未显然是不相信这个小崽子会是舒央,一脚把崽子踢开。
他踢得不重,那崽子也有防备,很快抱住自己柔软的肚子,卷成一个球咕噜噜滚远了。
见唯一碍事的人走了,阮未才又将视线落在了舒央身上,猛地上前一步,踩在了舒央的两腿之间,阴森森道:
“我知道你就是。”
“我不是。”舒央说:“你再问一百遍我也说不是。”
“你就是!”
阮未整个人都暴躁了,浑身又开始下雪了:
“我不可能认错的!”
“小民只不过是和你口中的那位舒央长的有几分相似罢了,少宫主何必抓着这点,强行要小民承认一个莫须有的身份。”
舒央装模作样地叹气摇头:
“且小人听说,这舒央乃是天上的紫微仙主,而小人灵根弱,身上并无半点紫微仙主的灵力,怎么少宫主就这么肯定我是他?”
阮未咬牙:“灵根的事情,本宫主自然会查清楚,但是你的身份,万般抵赖不得。”
“那就请少宫主查清之后,再让小人去承认身份吧。”
舒央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喷嚏,阮未身上的风雪气息太猛,他有点着凉了:
“少宫主可否离小民远一些?小民冷。”
阮未:“........你冷?”
他身形震了震,似乎不敢相信舒阳竟然会弱到连他身上的龙息都扛不住:
“你之前,可是能提剑上沧澜雪山砍冰兽的,怎么可能会怕冷?”
舒阳心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砍你都和砍瓜切菜似的,现在还不是差点被你干死:“所以草民不是舒央,您认错了。”
“可当日的紫微星光芒明明就指向了你.......”
“当然的紫微星光指的是城门,而少宫主别忘了,当时城门口除了我,还有旁人。”
舒央挥了挥手,让滚到一边的崽子滚回来:
“你看他,洗干净了,这眼睛,这鼻子,也蛮像紫微仙主的,你为什么不怀疑他?”
阮未闻言,低下头,看了一眼舒央怀里的小崽子。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暗示还是崽子真的长得像舒央,阮未端详细瞧,还真的在那崽子的眉眼看出了几分舒央的影子。
似乎看出了阮未眼底的动摇,舒央心中暗喜,正想再说两句来坐实崽子的身份,就听阮未道:
“你不是说你是普通人,从没见过几百年前飞升的紫微星吗?”
他扯着嘴角,冷冷地笑:“既然你根本没见过舒央,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这狗崽子眉眼长的像他的?”
第6章
对于阮未的质问,舒央并没有慌张。
相反,他甚至还觉得阮未有点傻傻的,气定神闲地勾唇笑道:
“少宫主,你把你画的紫微仙主的画像贴的满大街都是,我倒是想装作没见过,”
舒央顿了顿,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些许戏谑:
“但也要你允许才是。”
舒央这句话本来想自证自己确实不是舒央,也没见过这号人,但没想到他话音刚落,阮未就忽然极为反常的一拍桌子,像是掩饰什么一般,大声道:
“那画像不是我画的!”
阮未极力否认:“我从未画过他的画像!”
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的舒央:“........”
他被阮未的忽然一吼,吼的有些莫名其妙,心道不是你画的就不是你画的呗,你那么激动干嘛。但他没有在明面上和阮未抬杠,闻言顿了顿,敷衍道:
“好好好,你没画,你没画。”
“.........”
戴着斗笠看不清神情的阮未动作一僵,随即一屁股坐了回去。
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
阮未的神情隔着薄纱,影影绰绰地看不分明,舒央一时间也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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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摸清楚阮未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阮未对自己的恨意好像随着时光的流逝,并没有冲淡的趋势,反而看样子还愈演愈烈,甚至恨到想要扒他一层皮,甚至想要他死的程度,这让舒央觉得愈发迷惑,也更加谨慎地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一旁的阮未很明显也感觉到自己有些过激了,脸上一时间青青白白,半晌没能开口再说一句话。
不过他很清楚,要证明舒央是舒央,这个问题,能证伪的只有舒央本人。
毕竟这是古代,并不是舒央穿进这个世界之前的现代,没有DNA检验技术,也没有身份证,只要舒央自己不肯承认,谁也没有办法证明他就是舒央。
谁能证明他是舒央?
一阵没来由的沮丧缓缓涌上心头。
阮未无力地攥紧指尖,狠狠掐入掌心。
他在此刻又发现了这几百年来一直难以忽视的事实,那就是——
他和舒央之间,他永远都是站在了被动的那一面。
他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在这段关系中占据过主动权。
是他先单方面偷偷仰慕舒央,单方面追在舒央后面跑,最后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恼羞成怒,在舒央飞升之后,还一直记恨着他。
可舒央说过他喜欢他吗?
从来没有过。
这是他单方面的独角戏,就连和舒央结仇,都好像是为了引起舒央的注意而愈演愈烈的闹剧。
可舒央从始至终又没说过喜欢他,显得他的恨,也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阮未越想越气,以至于一拳锤在桌面上,直接将桌面锤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
舒央:“......”
他发现阮未的脾气和几百年相比,似乎差了很多。
气氛好像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就在阮未想是单杀面前这个长的极像舒央却不肯承认自己就是舒央的男子,还是把这个和舒央有几分像的崽子也一起杀了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嚷的叫声。
不一会儿,一个龙兵缓步走了进来,一见阮未,就慢慢跪下:
“少宫主。”
“什么事?”阮未心情不好,似乎有些不耐烦:
“有事直说。”
“前几日您发下去的悬赏令贴满了大街小巷,如今已经有不少自称自己是舒央的男子进宫了。”
那龙兵道:
“臣观那几个人,有几个还真和画像有些像,少宫主要不要去瞧一瞧?”
“.........”阮未闻言,转头看了舒央一眼,神情有些不明。
舒央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这上赶着就是一个死字的差事,还真有人上赶着要冒领他的身份啊?
阮未显然也觉得有些好笑。
旁人只知道他阮未悬赏百金寻找堕仙舒央,却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还以为这真的是什么能享尽人间富贵荣华的差事。
阮未甚至都不用看,就能知道那些冒领的人不是舒央。
因为如果是真的舒央,绝对不会进宫来认领身份。
阮未本来不想见,但想了想,还是半途改了主意:
“那就去见一见吧。”
对于别人冒领自己身份这件事,舒央也没什么反应,甚至还觉得有点乐。
有人上赶着当替死鬼最好,万一阮未真的看走了眼,以为哪个人就是舒央,那他不就可以金蝉脱壳,远离这处是非之地了?
他半点愤慨也没有,以为阮未被别的“舒央”吸引了注意力,自己就能乐得清闲了,但没想到那阮未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在亲昵地和舒央蹭蹭的崽子身上,眉心微蹙。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趴在舒央肩膀上啃咬着舒央头发的崽子用灵力吸了过来。
“啊——”
崽子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飞起来了,在空中惊奇地瞪大眼睛,四肢胡乱挥舞着,直到阮未松了手,噗叽一声滚进了阮未的怀里。
“.......你干嘛?”看着阮未的动作,舒央对阮未的疑惑又上了一层台阶:“你没事抓他做什么?”
阮未被问的身体一僵。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刚才这个动作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坚决不肯承认,只能换上一副冷硬面容,像拎保温瓶似的揪着崽子的衣领,把崽子拎起来,
“本宫主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你管?!”
言罢,直接把崽子拎走了。
舒央:“.......”
神经。
舒央本来不想管他,但他放心不下唯一一个能给他提供信奉之力的崽子,犹豫片刻后,只能跟上去看。
龙兵没有说谎,来的人里面,确实有很多长得像舒央的人。
有的是眉眼像,有的是身形像,有的是气质像,看到舒央眼花缭乱,活像是亲眼看见了自己的cosplay展。
但阮未明显对他们兴致缺缺,坐上玉阶上的椅子,扫视了一圈,随即将视线落在了那个最像舒央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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