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可是亚伯罕,怎么会给他们选择的余地。
恐慌开始产生。
亚伯罕:“……”
没有对他的期待?
沈宴对投来惊恐表情的老城主摇了摇头,然后用热情的声音呐喊道:“联盟的子民,无需惊恐,因为以后的生活会比今天更加的美好,以后……”
“凡我联盟子民,即便是老了也能有所依靠,壮年能得到自己的工作和报酬,妇人不再受人欺凌,幼儿将被很好的抚养……”
“有粮可食,有衣可穿,有病可医,有房可住……”
沈宴开始慷慨激昂的演讲,对于一个被现代网络信息轰炸过的人,这样的演讲基本张口就能说半天,更何况他仅仅是将华夏历史上《礼记》二则翻译成了现在所讲的白话文而已。
华夏很早的时候,就将平民所追求的目标写得清清楚楚了呢,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原本还在惊恐不安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听到了这世上最美好的愿景,沈宴为他们勾勒出了世上最向往的画面。
不仅仅是这些百姓,连盖亚,波次等都愣了愣,有些惊讶地看向沈宴。
那将是怎样的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真的能实现吗?
不知道为何,明明都还不知道有没有实现的可能,但内心中,内心中的那股渴望如同澎湃的潮水般汹涌不止,连心跳都在加速,连鲜血都在沸腾。
沈宴讲完,赶紧自行去掉转探索船,驶向大海,这不是有亚伯罕这定时炸弹在,亚伯罕的性格太难推测了,被摆了一道,要是恼羞成怒了可就弄巧成拙了,那可是一城的人命。
此时,丹丁海湾这才反应过来,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欢腾的热潮。
声潮如大海的波澜,卷起千层浪。
“刚才那人是虎豹佣兵团华夏学院的沈宴?就是那个盖亚殿下和波次殿下,还有新晋神话赵阔都在的虎豹佣兵团。”
“他说的是真的吗?我们以后真的能过上那样的生活?”
“怎么可能信口开合,联盟总指挥盖亚殿下都在呢。”
“刚才沈宴不都说了,联盟将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颁布新的法令,我们联盟的城池只需要跟着这条道路走,那样的美好生活就一定会到来。”
他们丹丁城可不正是率属于联盟的城池,联盟会带领他们走向那样的生活。
旁边的老城主张了张嘴,看了看沸腾得不像话的现场,最终露出了苦笑,要是……要是他现在表现出半分不愿意遵循联盟法令的意思,他敢肯定这座城池的城主会立马换人。
苦笑。
但随着丹尼纬城的覆灭的消息传来,老城主就变得十分庆幸了,至少他们丹丁城存活了下来,庆幸他及时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
甚至还有点见人就骄傲了起来,因为有谁见过被亚伯罕光顾过的城池还能存活下来的吗?
他丹丁城做到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整座丹丁城的子民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会投来敬佩和感恩的表情,这是以前的权力和财富都无法带来的东西。
老城主:“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被人如此崇敬,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他甚至变成了革命的先驱,开始到处劝说其他城池的城主,并向其他人展示他们丹丁城的改变,因为……沈宴也上网了,让佣兵之城,肯亚,丹丁这几个做出选择的城池建立起来一个商业路线。
一座死城哪里有连接起来的城池的繁荣景象。
商路的开通,确保了商人的安全,也让各城池更能在物资上互通有无,更能让物价被调控到正确位置,物资的丰富,物价的合理,改变的正是各城池的生活基础。
幽灵海,探索船,甲板上。
沈宴正在口沫横飞地给亚伯罕洗脑,谁让他赢了赌局。
亚伯罕一脸冰冷:“理想的世界,这是曾经鲜血暴君走过的道路,但事实证明,他失败了,而且最后下场凄凉。”
沈宴摇摇头:“不一样。”
“鲜血暴君的道路没错,但他缺少了足够支撑起这个理想的理论体系,这才让他所做看上去像空中的楼阁。”
“我给你讲讲,什么是马克思理论体系,什么是全世界无产阶级和全人类彻底解放的学说,你就知道我们这条道路的可行性……”
旁边的笋子缩了缩脖子:“我怎么觉得亚伯罕好可怜,被逼着要听沈宴讲这些听都听不懂的东西,脑子里面肯定跟笋子一样,一团浆糊。”
“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可以像沈宴这般啰嗦。”
奇怪的是,盖亚殿下,波次殿下,还有他们家团长,怎么还听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笋子抓了抓小脑袋瓜,然后拿起棍子,上面绑了波次的那根绳子,又将绳子的另外一端绑在嘟嘟的脚脖子上。
小手一甩棍子,嘟嘟像一条抛物线一样,双手举过头顶合十,扎进了海里。
不多时,绳子晃动了起来,笋子往上一拉,嘟嘟抱着一条鱼从海水里面被拉了起来。
波光粼粼,他得给小队伍加点餐,麦饼都吃腻了。
直到,沈宴他们的探索船在大海上遇到了教廷的大部队船队,说遇到就有些巧合了,亚伯罕的目标就是拥有癫火的教廷船队。
在教廷庞大的船队面前,沈宴他们的探索船看上去就像沧海一粟,但瑟瑟发抖和骚动的却是教廷的船队,因为一个孤独的年轻人迎着海风站在船头挡在了教廷船队前进的道路上。
第232章 踏上不朽者的遗迹
亚伯罕站在船头,用不容拒绝又毫不在意的声音对教廷的人说道:“组个队。”
教廷的人:“……”
面面相觑。
紧张得手上的武器都握出了汗水。
教皇艾塔罗斯嘴角不自在的抽动了一下,半响才道:“不用。”
“冕下的队伍也不错,不如我们分开行动,这样对大家都好。”
亚伯罕想了想,然后道:“无所谓,但……”
指骨分明白皙的手指指向船上那一个个教廷的人形火柱:“癫火分我一些。”
“若非我携手,你们教廷也找不到癫火。”
亚伯罕说的是,当初在肯亚时,他让那唯一知道第一任教皇的人皮上的火焰是通往遗迹钥匙的教徒,回教廷报信的事情,若非他有意安排,教廷估计连这把钥匙的存在都不知道,更别提借此追查到癫火了。
亚伯罕当初就是在利用教廷的力量寻找钥匙,目前看来他的计划十分成功,他想要的,有人帮他找到了也帮他取来了。
他在背后提供了支撑,那么他分一份癫火,理所当然。
不得不说,有时候亚伯罕还挺讲因果逻辑,当然他不讲道理的时间估计也不少。
教皇艾塔罗斯的眉头都皱成了枯皮,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下定决心:“这一次前去探索高山巨人的遗迹,一路上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危险,有冕下等这般强大的实力加入,是教廷的荣幸,欢迎之至。”
身边的各大主教赶紧看向了教皇艾塔罗斯,什么危险能比得过将这位毁灭者带在身边。
教皇艾塔罗斯对一群主教摇了摇头,心中道,与其将癫火分给亚伯罕,让对方捷足先登,还不如一同行动。
在眼皮子地下掌握了对方的动向,总比敌人在暗中隐匿更加让人放心。
至于亚伯罕这个不敢小觑的威胁,艾塔罗斯的眼睛都明亮了起来,只要找到他们教廷侍奉的真神,亚伯罕算得了什么,在神面前,一切皆渺小得没有任何意义,唯有他们这些用信仰用生命侍奉真神,替神放牧羔羊的仆人,才会得到神的眷爱。
这一次的探索,队伍成员稍微复杂了一些。
教廷,亚伯罕,沈宴他们。
大家也没假装得多熟络,甚至死寂得只有船划过大海波澜的声音,以及一具一具因为维持癫火燃烧被抽干灵魂的枯尸被扔进大海的声音,还有教皇和各大主教兴奋宣讲着他们教廷的荣光,他们教廷是如何被神眷顾的光荣……
在他们教廷一代又一代疯狂的信仰即将实现的时候,这些大人物多少有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和疯狂,他们只得通过宣讲,赞美,歌颂他们此行的伟大和坚定来表达他们的情绪。
每一个教廷的人,他们坚信,此时正是他们朝圣之行,是他们最伟大和实现自身价值的时候,所以哪怕有亚伯罕这么恐怖的存在在侧,似乎也被兴奋和期待压抑住了他们的恐惧。
而沈宴从一遇到教廷的船队时,眼睛就从未离开过癫火。
那幽冷的火焰,因为离开了诅咒之地,需要以燃烧灵魂才能持续。
它摇曳着,跳动着。
在他人看来,或许这就是火焰本来的性质,但不知道为什么,沈宴从第一眼看到它,就感觉它的跳动似乎是一种语言。
它……在述说着什么,它在等待着什么,它……在和人说话。
沈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疯狂,一簇火焰有自己的意识?
但耳边来自癫火传递的低语,又并非仅仅是幻觉。
“都来了,终于都来了。”
一种从未听过的深奥的癫火之语,但沈宴似乎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幽深的语音,苍老而衰弱,就像一位苦苦支撑着艰难活下去的暮年老者。
私语之声越来越大,贯穿了沈宴的脑海,在沈宴脑海中不断回荡。
“一次又一次,不朽者,职业序章,仪式的诞生,英雄城,亚伯罕,将这个世界自救的力量消耗殆尽。”
“你们必须成功,你们这一次必须成功,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天命者们。”
“我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太久。”
沈宴使劲的摇了摇脑袋,什么成功?什么天命者……们?
这癫火在对自己传递着什么!
沈宴好不容易才清醒一些,对旁边的赵阔等人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几人疑惑的摇了摇头。
唯有嘟嘟一个劲点头,还用手指指向教廷船上的人形火柱,嘟嘟脑袋里的灵魂法环也闪现了出来,那闪动的频率居然和癫火摇曳的频率一致。
癫火,灵魂法环,沈宴,甚至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有什么奇怪的联系。
探索船就跟在教廷船队的旁边。
那座大海之中,迷雾中的高山已经隐约可见,从外形上来讲,没有人比沈宴更熟悉了,和达蒙之海的那座山一模一样,只不过达蒙之海那座高山并非实体。
迷雾开始变浓,但船队进入迷雾后,又能看见穿透迷雾洒下的星光。
估计只有笋子还有嘟嘟,有心情在那里叉着腰用脚玩剪刀石头布,谁赢了吃一块烤鱼肉,这大海中的鱼类,稍微放点盐烤一烤,也颇香。
亚伯罕靠在船舷上也在看着,估计他也无法理解,怎样的心态才能在此时还能玩得如此的愉快,他的名字难道还不足以让人瑟瑟发抖,这小孩一开始倒是表现了一些害怕,但没过几天都敢偷偷使用他的上网机了。
在思索中,大海中似乎开始有神秘的低语开始在耳边缠绕,首先受到影响的就是亚伯罕。
实力越强,越容易被这低语之声干扰。
沈宴的表情也凝固了起来,这世上最恐怖的存在,邪神克苏鲁。
它在深海中沉睡,它没有表达任何的意识,但凡听到它声音者,或者试图呼唤或者回应它者,都将陷入扭曲和疯狂。
赵阔道:“开始了。”
癫火开始传递,传递到每一个人身上。
一只船队,载着身上披着幽灵火焰的人群,驶向迷雾的中央。
即便如此,沈宴也感觉到了头疼欲裂。
那种压抑,那种疯狂,那种无法理解的影响,就像针一样刺进脑子中。
而教廷的那群疯子,他们正在激动地唱着圣歌,他们像他们第一代教皇一样,在走向朝圣的道路,他们并非没有感觉到那股恐怖的影响,只是被他们疯狂所掩盖,估计连死亡也无法阻挡此时的他们。
沈宴:“……”
等他们真能走上那高山之上的巨人遗迹之中,或许才是他们真正疯狂的时候吧。
沈宴并没有将他从天译者笔记中看到的内容告知教廷的人,因为以教廷现在的状态,除了亲自上去看一眼,他们是谁都不可能相信的。
再说,天译者笔记中的内容,对教廷来说,太具有毁灭性,那将摧毁整个教廷的过往和一切,包括他们为止付出终身的信仰和他们为此做过的一切恶事,由沈宴说出真相,他们只会认为是对他们的诋毁。
要终结教廷的那疯狂的信仰,只有由他们自己来摧毁他们搭建起来的所谓的无坚不摧的认知。
头越来越痛。
大海并没有什么海啸波澜,却让人满脸苍白。
克苏鲁是什么,甚至克苏鲁体系是什么,从未没有人说得清,只是大家将这个体系的一种恐怖存在命名成了克苏鲁,并且以克苏鲁为名来代表这个未知的,从来不被人类理解的体系,因为试图去理解它本就是一种错误。
去描述不可名状的存在,方向就错了,因为它不能被描述,所以才被称之为不可名状。
大海之中真的有山,一座实体的山,那是曾经的不朽者,高山巨人的居所。
至于克苏鲁,沈宴从未见到它的存在,但说它不存在,那么那神秘而又无法解释的影响又是什么?
在沉睡的无意识的低语中,船队靠在高山之下的岸边。
教皇艾塔罗斯,一众大主教,疯狂地在那里亲吻大地,手里捧着的沙石像什么最伟大的圣物,夸张得让人面面相觑。
教皇艾塔罗斯:“这里曾经是高山巨人的居所,但不知道从何时起,我们最伟大的神就居住在了这里。”
“祂对第一任教皇的召见和青睐,就是最好的证明。”
沈宴:“……”
教皇艾塔罗斯带着人沐浴圣戒,若就这么直接上去,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亵渎。
沈宴也在准备着:“由此上去,会经历严寒和十分强大的污染力,所以我们得准备好御寒的衣服和抵抗旧日污染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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