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秘秘地,搞得高尉更加疑惑和懵逼。
此时,沈宴还在幻境中,他的灵魂力量也仅仅支持他一天进来一次,所以他得尽可能地好好研究,不浪费机会。
不过,很快沈宴也从幻境中出来了,这是因为他尝试着身体穿过那扇青铜大门。
结果,在他穿过的时候,他就回到了现实。
沈宴愣了愣,嘀咕了一句:“原来通过这种方式,可以主动退出那里。”
整理了一番后,收藏好青铜盒子。
然后去找赵阔夜聊。
赵阔现在睡觉跟狗子一样,非得沈宴不停地摇他,他才回答。
懒洋洋的。
赵阔:再摇,继续摇,还……还挺舒服。
沈宴说道:“明天陪我再去一趟黑市。”
赵阔:“又去研究新菜品?”
沈宴:“……”
这家伙还挺记仇,这事儿都还记得。
沈宴:“我一个人去,会被打死的。”
那地儿,像沈宴这样的战五渣,肯定有去无回。
……
第二日,一大早,几乎是天没有亮,大胡子程铜斧就来到了黑市的04-18房间。
他紧记得那位阁下的吩咐,将“祭品”在这里交给那位阁下的眷者,不敢耽搁。
不过,他好像来得太早了一点,漆黑的房间,除了霉臭味,什么都没有。
大胡子也不急,用兜帽遮挡住脑袋,他的相貌太好辨认了,不伪装得彻底一点没有任何效果。
这是黑市的规矩。
也不知道那位阁下的眷者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还有,昨晚他也问过那位阁下,如何才能知道分辨出眷者的真假,但那位阁下并没有回答,这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黑市的规矩太过混乱,因为是私下交易,出事的机率可不小,他不想将事情办砸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色的阳光也照射进了这件阴暗的小屋,虽然只有一丁点的扬起灰尘的光束,但依旧让这个小屋子亮堂了不少。
沈宴几乎是推着赵阔来到了黑市。
这大块头,跟在推一堵墙一样。
等走进04-18的时候,赵阔的眼睛都不由得眯了一下。
这个黑市的房间是昨天沈宴开的,但现在里面有其他人。
什么情况?有人闯入?就像每天都发生在黑市的黑吃黑一样?还是提前约好的?
提前约好?但沈宴几乎每天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接触了什么人他十分清楚。
房间内,大胡子也有些紧张,若是以前,他那粗线条的性格,他自然不怎么在意,但现在他在办着一件重要事情。
程铜斧正要开口,这时,沈宴站直了身体,压低了声音:“东西给我们就可以了。”
为了避免暴露更多信息,交易自然是越快完成,说的话越少越好。
程铜斧心道,他得确认对方的身份才行。
就看到沈宴扬了一下手,手掌对着他。
程铜斧只是瞟了一眼,整个人就震了一下。
手掌上是一只眼睛图案,和那位阁下背后的巨大门上的眼睛图案一模一样。
的确是那位阁下的眷者,还是两个。
沈宴向旁边的赵阔使了一下眼色。
赵阔嘴角都抽动了一下,上前,接过对方手上的一个盒子。
赵阔现在心里有很多疑惑。
他知道沈宴身上有很多问题,从他第一次从沙漠的坑里面救起沈宴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也尝试过解析沈宴身上的秘密,还真被他发现了不少东西,可沈宴当时表现得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清不楚。
但沈宴是第一次来佣兵之城是肯定的,连很多佣兵之城最基础的情况都不知道,哪怕是伪装都不可能伪装到这种程度,因为太诡异了,容易引起人猜测和怀疑。
沈宴也肯定不是职业者,一开始佣兵团的人还误以为沈宴是云游诗人,但久了就会发现,沈宴并不会那些云游诗人抚慰灵魂的方法。
再加上,若是云游诗人,就无法选择其他职业,所以这一点无须质疑。
但,现在沈宴居然在他眼皮子地下和人秘密交易,他是如何做到的?
程铜斧将盒子递过去之后,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总算完成了一件事,不用心里老是惦记着。
这份放松,让他对那位阁下的两位眷者又产生了一些好奇。
所以在递交盒子的时候,程铜斧抬头看了一眼,也是这一眼,让程铜斧瞳孔都缩了一下。
接过他盒子的人,同样笼罩在兜帽中,只剩下一双眼睛。
但眼睛也可以透露出很多的信息。
因为离得近,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位阁下的眷者,瞳孔的边缘有一圈紫金的颜色。
嘶!
传奇,那位阁下的眷者至少是第三序章的传奇佣兵。
天!那位阁下得是多么伟大的存在啊,连传奇佣兵都甘愿侍奉他。
还好,还好他不曾有任何试探,不曾做出任何自寻死路的愚蠢的事情,不然都不用那位阁下动手,只需这位眷者,他就足够死上成百上千次了。
眼睛是灵魂的窗口,所以通过眼睛的一些异象可以判断出灵魂的强度,当然,这得隔得足够近,且眼力足够好。
不同灵魂强度,眼睛瞳孔最外面那一圈的颜色有些不同,比如,第九序章的职业者,瞳孔外围会有一圈青铜色,又比如至少第三序章的传奇佣兵,瞳孔外围是一圈紫金。
程铜斧的手都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他突然觉得他其实还挺幸运?没看到他如同眼前的这位传奇佣兵一样被那位眷顾了。
这么想的话,的确是一种幸运,说不定别人渴望都渴望不来。
不过,两位眷者大人似乎并不愿意和他说话,接过东西后,两人就离开了。
程铜斧也不在意,即便同样被那位阁下眷顾,但估计也得分个层次。
程铜斧走出房间,最近发生的事情跟做梦一样,啧啧,他也是生活在诗歌里面的人了,还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那种,并非倒霉蛋。
然后快步向黑市外走去,他还得去看看他的好兄弟高尉触发临渊仪式成功没有,为了完成那位阁下交代的事情,只得耽搁了去确认的时间。
此时,沈宴和赵阔走在路上。
沈宴就感觉身后跟一双眼睛钉在了他身上一样。
赵阔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是黎明花。
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黎明花能在几天之内解决灵魂不稳定的问题,还是他告诉沈宴的。
结果,沈宴自己搞到了一株黎明花。
黎明花的价格赵阔自然清楚,而沈宴身上一个铜鸠鸠都没有。
沈宴叹了一口气:“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他都快被看出一个洞来了。
赵阔心里嘿了一声,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比如,和你交易的那人是谁?你用什么和对方交易到的这株银色黎明花?”
越看越神秘了啊。
沈宴回头:“那你先告诉我,你的佣兵职业是三百多种职业中的哪一种?”
赵阔:“……”
他这不是言传身教,佣兵的职业不能随意的告诉人,况且他的职业也不方便透露。
每个人都有一些自己的秘密。
沈宴为了避免赵阔追问,赶紧往回跑,他回去熬成为尸语者的天启仪式的魔药去了。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赵阔他的秘密?
每一个人都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力,甚至可以没有任何理由,这是沈宴受到的教育赋予他的人权。
当然,沈宴现在自己都搞不懂是个什么情况。
赵阔也不以为意,人就在他手上,还能跑得掉不成。
一点一点的秘密,他慢慢发现也挺有意思。
沈宴回到仓库,白天仓库这没人,连蝗崽七个小孩都跑去面铺上帮忙去了,只剩下赵阔时不时投来探索的目光。
沈宴有一种错觉,迟早有一天,这大块头会忍不住将他扒光了看个清楚,按在地上扒,掰开来看那种。
沈宴哆嗦了一下,现在赵阔在那刨木料,沈宴正好开始趁时间早熬魔药,等喝完药他还得去找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埋掉,虽然赵阔说佣兵之城的下水道,每天都不缺尸体,但毕竟存在一些不确定因素,他得早点行动。
至于手上新得到的黎明花,他准备等成为尸语者后再服用,倒不是他不想早点看旧日文献寻找那个青铜盒子的秘密,而是他担心和魔药一起服用,会出现药性干扰,产生什么意外。
保险起见,不差这么几天,就是心里的好奇跟猫抓一样忍得难受,也不知道那些日记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
沈宴将准备好的熬药的罐子架好,倒入两司水,然后将分好的药,放进去一份,小火开始熬制。
熬制的方法的确简单,跟以前熬中药差不多。
只是药汤的味道越来越奇怪,颜色由褐色变成了七彩,上面跟飘了一层金属的光泽一样,然后又由七彩变成了墨汁的浓黑。
等两司水熬成一司,大概花费了两个小时。
药汤倒是熬得融合在了一起,但沈宴看着手里端着的一大碗墨汁,只觉得正在英勇赴死的路上。
这一碗喝下去,还得连药渣一起喝,真不会出问题?
成为职业者的每一步都是挑战啊。
沈宴用嘴吹了半天,直到吹凉,倒不是非得吹凉了才喝,而是每次准备下嘴,就一阵本能的抵抗。
端着药碗,沈宴跑到赵阔身边:“要是等会我出现了什么问题,你会救我的对不对?”
说得特别认真,沈宴觉得,十有八九这一碗下去,他命要丢大半。
赵阔嘴角一抽,看这家伙在那犹豫半天了,还以为在纠结成为尸语者合不合适,毕竟一经选择,正常情况下就无法跳转到其他职业去了。
赵阔没答,接过沈宴手上的药碗,直接灌了进去。
沈宴都没反应过来,“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生怕洒落了一滴,到时候他上哪再要一份药材去。
味道?
大概就是能够下咽,但绝对不是什么好味道就是了。
药渣的味道反而要好一点,有点像煮得太烂的菜根。
赵阔伸着手指,似乎要帮忙捅一捅,吓得沈宴赶紧将剩下的汤汁药渣全部咕噜咕噜吞下去。
沈宴只觉得脑子晕乎晕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急了。
晕沉沉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就像灵魂都变重了。
魔药中,有什么神奇的力量作用在了他的灵魂上。
感觉就像看了通宵的电影,但精神又明明十分好。
沈宴心道,这应该就是药效,他得趁药效赶紧找一具尸体。
下水道,他要去下水道。
没一会儿,沈宴的耳朵似乎也出现了问题,他才没走出去多远,耳朵中就传来一些如同骨头的空鸣之声。
然后那声音化作了一股不甘,愤怒,悲愤,怨怒的声音。
沈宴先是一愣,然后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那是一只下水道的盖子。
沈宴站在盖子前犹豫了很久,这一碗魔药似乎放大了他在灵感上的感知。
他大概猜到了他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所以,下水道盖子下面是什么,他大概也知道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去黑市,赵阔说那里新鲜的尸体多。
但现在,听到这声音之后,他似乎有些理解,死亡后被人扔进下水道的这些尸体的孤寂了。
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共情?
生活再艰苦,但死了才知道活着的好。
而且,沈宴看到空气中,一些游离的黑色物质,正在向盖子下面钻去。
尸体阴暗的情绪,就像打开了一个接口,正在吸引和接收空气中的污染元素。
若是,无人处理这具尸体的话,它极可能转变成畸变体。
所以,尸体在悲鸣。
身后,赵阔跟在旁边观察着。
只见沈宴在一下水道盖那站了一会,然后汪地哭了起来,哭得特别凄惨,跟死了爹一样,然后开始刨下水道的盖子。
赵阔嘀咕了一句:“魔药的影响?”
有些忙可以帮,有些忙不能,比如职业仪式。
沈宴从下水道里面发现了一具发绿发胀的尸体,他现在的确悲伤得无法自控,眼泪根本控制不住,跟水帘一样一个劲流下来,倒不是死了爹那种伤痛,而是,他觉得他现在就是这具尸体,死得太惨太凄凉了,死了还被人扔沟里发霉发臭,等着变成畸变体,变成畸变体后还要被人卖钱,晾干了装箱子里面当成启示物。
沈宴:“完了完了,这眼泪它怎么自己流出来止都止不住。”
沈宴其实知道他现在被这具尸体共情了,他脑子清晰得很,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什么去找一具新鲜的尸体,这些想法直接被压制了,他直接就想将这具尸体埋了,安息。
沈宴:“这魔药好奇怪。”
“它不会控制人的行动,但它会影响人对尸体的感受。”
沈宴以前也觉得埋一具尸体似乎并不难,难的是找到一具尸体。
但现在他发现他错得有多离谱。
搬尸,刨坑,埋尸,都得他一个人来。
天空的明月都上中空了。
荒郊野外,月光撒在沈宴身上,沈宴佝偻的腰杆,拿着铲子一个劲刨坑,边挖还边在和身边的尸体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你觉得够不够深?这个深度野兽应该是叼不出来了。”
“我选的这个位置不错吧,山清水秀。”
“邻居也不少,看看周围好多坟坑,以后也不寂寞。”
不远处,虎豹佣兵团的人早收摊完毕,有几人在那看热闹。
蝗崽问笋子:“沈宴在和谁说话呢,我怎么感觉冷飕飕的?”
笋子看了一眼,然后将脑袋埋脖子里面,笋子今天不说话。
等沈宴将尸体埋好,又过去了一段时间,一步三回头,还有点舍不得。
姜宇:“埋谁呢?你朋友?”
还不让帮忙,也没听说沈宴在这有什么朋友。
看看,眼睛都哭肿了,跟个煤油灯一样,这感情得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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