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沅沅还小屁孩,容棠心说。
小屁孩系统明显一副生了气的样子,弄不明白之前的答案誓死不理宿主,容棠没办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解释:“因为他会给人按摩。”
系统:【?】
容棠脸红得要煮鸡蛋:“就是中场休息的时候,我趴着,他给我按。”
背、胳膊、腰、腿、甚至脚……出了力的地方宿怀璟都会给他按,不会让他疲劳。以至于到最后,容棠都不知道身上那些酸痛,到底是宿怀璟撞出来的,还是他按出来的了。
【不会按睡着吗?】系统很不理解。
容棠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低声道:“快睡着他就进来了。”
【进哪?】系统纯洁地问。
“……你闭嘴。”容棠不纯洁地回。
整整三个时辰,宿怀璟跟个永动机似的。
说他孟浪轻浮,他还知道控制力道不在容棠身上留下印子;说他理智稳重,又确实没头没脑地做了一整个晚上,似乎完全不知道疲倦。
容棠一度以为自己要死掉了,脱水也好、疲劳也好,大概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会溺死在床上。
可等他真的在自己房间醒过来,望着窗外天色,从被窝里坐起来,细细感受了一会儿全身的感官,发现除了胯部与使用过度的某处,肌肉还是有些酸痛之外,再没有其他地方叫嚣着自己的不痛快了。
他像是睡了一个很好很好的觉。
过度疲劳,反倒睡得更香,一整个睡眠周期里,都没有做梦。
身体隐秘处提醒着他昨晚发生了什么,可大脑却又清楚地告诉他:这一点也不难受。
相反,会很舒服。
素了两年的大反派,背地里大抵学了很多好东西,全都用在他身上了。
累是累的,但他好像……比宿怀璟还要舒服一些。
——至少他不需要跪在床上替人按摩。
容棠强迫自己从回忆里剥离,烘着火看向院外,瞧见月门处跨进来一个人影,想也没想一抬脚,就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宿怀璟那刚扬起来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脚步微微停顿一瞬。
系统再一次懵掉,反应过来后大声嚷嚷:【你就是骗我的对吧!一点也不舒服,所以你才连大反派的面都不想见了。】
系统逼逼赖赖:【换掉换掉!换一个媳妇!!!】
容棠老脸一红:“闭嘴啊你。”
再舒服也不能这样没节制啊!他还是个病患!不能射不代表就可以无所顾忌!
容棠快要气死,一边为自家的狼崽子,一边为脑海里的笨系统。
他关上门,在火炉边烘着,睡了一整个白天,现在非常清醒,那点愤怒之后,突然就饿了。
火炉上热着一壶茶,旁边还摆着只托盘,以及一些可以随时烤着吃的小玩意。
容棠看了几秒,移开视线,专心等晚饭。
不怪他分神,实在是生物钟已经形成,每天宿怀璟下值回家,过一会儿就会有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而且容棠病了一个月,天天吃些清汤寡水,喝点腥苦中药,如今好容易能吃正经饭菜了,格外馋。
于是关门关得多豪气冲天,馋得就有多心痒难耐。
容棠坐在小榻上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宿怀璟进来,正疑惑间,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炭,耐不住性子想要出去看一看,房门被人在外敲了敲,某种香甜的味道热腾腾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宿怀璟在外面说:“棠棠还在生气吗?”
容棠不吭声。
宿怀璟:“晚上下值,周大人邀我走了另一条道,耽误了一点时间。路上遇见一家烤鸭店,门前排满了食客,我觉得味道很香,就带了一只刚出炉的回来,一直捂在衣服里的,现在还热着,棠棠想吃吗?”
“……”容棠没出息地闪了闪眸光。
宿怀璟不急不恼,站在屋外等着,声音清润有礼,活脱脱一副君子模样:“蜀道阁隔壁要开一家烤肉店,牛羊全都是在北疆大草原上放养长大,等到两岁半往京城运,口感正丰富的时候上桌,配以蘸料细品,滋味非常好,棠棠想要它什么时候营业?”
容棠本来就饿了,闻言顿觉大反派用心险恶。
宿怀璟又说:“还有城南那几条街,我也盘了几间铺子,打算开几家食馆,湘菜、川菜、赣菜……棠棠想先尝尝哪个?”
容棠肚子都要咕咕叫,气得要命,拉开门质问宿怀璟:“你说的这些,我哪一个能吃?”
宿怀璟眼睛一亮,分明才过了一天,偏偏想棠棠想得厉害,还是这样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却只觉得容棠周身上下气质都变了许多,一举一动、哪怕生气瞪着人的表情,都像是有一把小钩子伸了过来,慢慢悠悠地勾着他似的。
宿怀璟心下软软,向前走了一步,趁容棠抬眼瞪他的时候,一个不备低下头,在他唇上偷了一个吻。
“都可以的。”宿怀璟笑着哄,“除了今天,之后什么时候都能吃。”
他贴着容棠,右手上拿着一只油纸包,正往外散发着烤鸭的香味,宿怀璟说:“我错了,棠棠要生我气也先填饱肚子好不好?”
容棠给他亲得一口气堵在胸膛里,都不知道是咽下去得好,还是吐出来得好。
宿怀璟垂着眸,将姿态放得很低,又说:“厨房今天炖了鸡汤,又蒸了条鲈鱼,我刚刚路过,味道很好,棠棠不想吃吗?”
“咕——”容棠肚子没出息地叫了一声。
宿怀璟视线下落,望着他被衣服遮住的身躯,眼神微暗,不由地想起昨晚棠棠肚肚鼓鼓失神躺在床上的样子……
“你又在搞黄色!!!”容棠几乎一瞬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气得半死,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宿怀璟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疑惑问道:“什么叫搞黄色?”
容棠:“……”
他咬了咬牙:“就是说你是畜生!”
宿怀璟眸光闪了闪,笑着点头:“嗯,我是,棠棠要怎么罚我?”
小厮端着菜往餐厅走,宿怀璟下意识就要来牵容棠的手,结果棠棠胳膊往后一甩,躲过了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自己迈步去餐厅了。
宿怀璟先是在背后看了眼他走路的姿态,确认没什么太明显的不适之后才快步跟了上去。
两大碗饭进了肚子,鸡汤鲈鱼和烤鸭,容棠满足得不得了,馋虫终于压了下去,他分出心神来,思考方才宿怀璟的问题。
容小世子眯着眼睛凝视他,宿怀璟微笑了一笑,立马乖乖得捧过来一杯热茶,轻声道:“棠棠漱口。”
知道的说他是前朝皇室、当今朝廷命官,不知道的人都要以为他是容棠养在永安巷的外室,费尽心机讨好家主。
容棠望他半天,冷声道:“你这个冬天不准进我房间。”
宿怀璟闻言,有些惆怅地说:“可是我床上还湿着,现在冬天,又晒不干。”
容棠老脸一红:“家里还有干净被子,那几床不准用了!”
“别的上面又没有棠棠味道。”宿怀璟小声嘀咕:“不准我跟你睡,连被子都要没收吗?”
“……对!”容棠梗着脖子答。
“好过分哦……”宿怀璟声音轻轻,“明明都是棠棠的水,反过来还要没收我被子,算什么道理。”
容棠:“……”你没有流汗吗!哪有这样冤枉人的!?
宿怀璟却越说越上头:“而且是棠棠自己半夜爬的床,那谁能忍得住嘛,我又不是出了家的和尚……就算和尚也能还俗。”
容棠给他念得耳根子都疼,差点失守,定了下心神,面色超级冷硬,态度相当强硬,凶凶地问:“你到底要不要我罚你?”
宿怀璟立马就道:“要,但是不能一个冬天不进你房间,除非棠棠每天都把贴身衣服给我抱着睡觉。”
容棠:“……”
不要脸!
他咬了咬牙:“那你睡小榻上,不准进里屋。”
“好哦。”宿怀璟弯起眼眸笑,“谢谢夫君高抬贵手。”
容棠给他气得想揍人,转身气呼呼地离开了餐桌。
结果当天晚上夜里睡得半梦半醒,容小世子听见身边一阵轻微的响声。
他愣了一会儿,挣扎着睁开眼睛,有人带着被子爬上了自己的床。
容棠:“?”
宿怀璟见吵醒了他,轻拍着哄了哄,将脚塞进他被窝,碰了碰容棠的脚:“榻上好冷,棠棠可怜可怜我。”
睡梦中的人脑袋多半不清醒,容棠闻言想也没想就往里间拱了拱,给宿怀璟腾出来一个位置。
大反派闷闷地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容棠额头上亲了一下:“谢谢棠棠。”
这个动作却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容棠恍惚两秒,瞬间清醒,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一脚将宿怀璟连人带被子踹下了床。
他坐起身,披着被子包裹住全身,分明困得要死,却还是恶狠狠地开口,打断宿怀璟的声音:“点灯,自己去柜子里抱被子出来,要么铺榻子上,要么打地铺,再往我床上钻,我就……”
容棠迟疑两秒,似乎在思考威胁的筹码,最终提高音量,清亮的眸子盯着某个不做人的大反派:“我就搬去跟娘和祖母一起住!”
作者有话要说:
棠棠的威胁:再上我床我就回娘家,要你没老婆!(超凶.jpg)(实则小猫挠人.jpg)(肉垫粉粉开花的那种.jpg)
第134章
卧房内多了一张巨大的屏风,横亘在屋子中间,内室和外室分割,里间的床和外面的美人榻之间隔出一个楚河汉界,神圣不可侵犯。
小榻并不算太长,容棠躺上去都将将好才能伸展开全身,宿怀璟的身量,往上一卧,憋屈又可怜。
但容棠权当自己看不见。
反正早上起来宿某人已经去上朝了,晚上这人也一定是要等他上了床才会出去睡觉的。
容棠坚决不看宿怀璟可怜巴巴躺在小榻上过冬的模样,杜绝一切会让他心疼、使人趁虚而入的可能性。
系统在屋子里这边转转那边悠悠,像是好容易等到父母吵架,能跟爹爹睡一张床的小朋友,日日给容棠吹耳旁风,撺掇他把大反派休了。
吹着吹着,一日清晨,容棠迷蒙中半梦半醒,听见屋子里传来几道闷闷的咳嗽声。
不甚清晰,压得很明显,几乎声音出来的瞬间,就有人下了榻,开门出去,屋内重归静谧。
天色还未完全亮起,容棠被困倦裹挟,一时半会爬不起来,等到睡饱了醒转,用过早膳在火炉旁看话本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想起这点似梦境一般的记忆,心神蓦然就开始漂移。
他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听见宿怀璟在咳嗽,也不知道大反派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心里悬着个问号,有些心不在焉地等了一天,傍晚宿怀璟回家,刚跨进院门就偏过头打了个阿嚏。
然后抬眸,看见容棠正站在房门口盯着自己。
大反派微怔,下意识笑开,快几步就要来找容棠,世子爷却往后退了一大步,皱眉盯着他。
宿怀璟眨了眨眼:“棠棠?”
容棠沉默片刻,低声道:“你感染风寒了。”
肯定的语气,比宿怀璟这个大夫还要更大夫。
他稍懵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不在乎地说:“很快就会好了,棠棠不必担心。”
容棠心里纠结得要死,跟他对视好久,转过身去吃晚膳,吃完饭打定了主意,容小世子冷酷又无情地说:“你生病了,不要传染我,回你自己房间去睡。”
【干得好啊!宿主!】系统激动得快要放礼炮,就差宣告全世界自家长了腿的大白菜又跑回地里了!
宿怀璟差点以为自己幻听:“棠棠?”
容棠板着张漂亮又干净的脸,开始给自己的话渲染,增加细节,使其更加可信:“被子早都洗好晒干净了,前几日庄子那边还另送过来几床鹅绒被,冻不着你。我身体不好,风寒侵体可能这个冬天就挺不过去了,你回自己房间睡觉,不准传染我。”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超级认真地强调:“不然你就要守寡了。”
宿怀璟:“……?”
大反派反应了半天,才终于弄明白自家小菩萨这么凶巴巴地宣告这些,是为了什么,稍懵了一下,就忍不住笑意,闷声咳了咳,虚弱地问:“守寡的话,我是不是会被人欺负啊?”
是的是的!
容棠点头,眼神坚毅:“嗯。”
“我传染棠棠,害棠棠生病走了的话,棠棠会不会就不来人间看我了?”宿怀璟又问。
是的是的!
容棠:“对。”
“啊……”宿怀璟长叹一声,“那好吓人啊。”
容棠心里疯狂点头,大反派说:“那我还是搬回自己房间吧。”
容小世子表情放松了一点儿,宿怀璟憋着笑,却说:“那好了之后我能搬回去跟棠棠睡吗?”
容棠刚想拒绝,一眼看见宿怀璟那副虚弱可怜、像是随时都会晕倒过去的样子,顿了一秒,道:“此事再议。”
说完就起身走人,多一眼都不看大反派,留宿怀璟一个人在原地闷闷地笑了好久。
半夜,容棠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身边没人挨着自己睡觉,外间也没有平稳的呼吸声,他望着床板犹豫了两秒钟,确定系统在休眠不会突然跳出来谴责自己,起身披了外袍出门,轻手轻脚地溜进了宿怀璟的房间。
那晚之后,他在家里都会下意识躲着这间房,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踏进来。
天色昏暗,屋内除了角落取暖的炭火,再没有其他光源,容棠眨了眨眼睛适应黑暗,接着才抬脚往里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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