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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体弱多病(穿越重生)——鱼西球球

时间:2023-09-29 11:15:46  作者:鱼西球球
  容棠不自觉地想。
  时间过了好久,车外独属郊外的宁静被喧嚷的人声一点点覆盖的时候,腰封被轻轻扯了扯,温热的风灌进衣服里,宿怀璟的手默不作声地移了进去。
  “停下——”容棠气竭,快要呼吸不过来,将人往外推了推,伸手按住他,喘着气训斥:“过分了。”
  宿怀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这盏稍亲一亲就好像要晕过去的美人灯,问:“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容棠还在喘着气,他体力一向不够,刚刚没晕过去纯粹是因为宿怀璟有给他渡气。
  他觉得很无语,这人知道给自己渡气,不知道适可而止是怎么回事!?
  哪有人吃肉要一次性吃个饱的?
  他瞪了宿怀璟一眼,眸底叠着一层浅浅的红晕,甚至连脸颊都被带红了些许,这一眼别说威慑了,甚至带了些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风情。
  宿怀璟腹下一热,眼神暗了暗。
  容棠瞟了一眼,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视线,回手抓过一张毛毯就扔了过去,咬牙道:“有伤风化!”
  宿怀璟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扫,笑了:“这究竟算什么有伤风化?还是说棠棠答应我的谈恋爱就只能牵牵手亲亲嘴,其他的一点都不能做吗?”
  【他好无赖!】系统突然冒了出来,愤愤地丢下这一句。
  容棠被它吓到,忙问:“你看多久了?”
  【全部!】系统说,【他好无赖!他偷亲你还摸你!摸完你还硬了!硬了还强词夺理!!!】
  【棠棠,甩了他!】小光团在宿怀璟头上疯狂跳。
  容棠沉默了一会儿:“不好吧……我刚答应他。”
  系统气个半死,正要说话,像素小人的手莫名抬了起来,正了下发冠,眼神往上看了一眼虚空,然后问容棠:“棠棠在想什么?”
  语气一贯的自然又从容,是大反派自成一派的闲适雍容,可刚刚还在他头顶跳的系统刹那间却僵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黄豆眼看向宿怀璟。
  它刚刚觉得……身边气流似乎发生了变化,好像真的有一只手碰到了它的躯体。
  可这怎么会呢?
  它与宿主本体尚且在两个世界,大反派轻轻一抬手,怎么可能碰到它?
  系统等了一会儿,等宿怀璟注意力全部放到容棠身上之后,才蹑手蹑脚地往下飘了飘,用自己的身躯去撞了一下宿怀璟的手指。
  毫无阻碍,跟以往遇见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一样,它只能看见,不能碰触。
  系统突然觉得没劲,也不管自家傻宿主被人欺负了,反正他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它才不要去掺和。
  它在宿怀璟手上又蹦了几下泄愤,原地消失休眠。
  几乎是它消失在空间里的同一瞬,宿怀璟皱了皱眉,垂眸看向自己手背,若有所思。
  容棠还在对面教育他:“要循序渐进懂不懂,牵手、约会、接吻、旅行、上床……哪有你这样一上来就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看到宿怀璟出神,容棠正色道:“听到了没有?”
  宿怀璟视线上移,将方才那点突如其来的怪异感暂且压下,点头乖顺道:“知道了。”
  容棠松了口气,偷偷放松了一下被宿怀璟吮得发麻的舌尖,却听宿怀璟认认真真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上床?”
  “额咳咳咳——!”
  容棠被口水呛到,咳了大半天,终于摸到一杯茶水喝下去压了压,抬头匪夷所思地问:“你说什么?”
  宿怀璟掰着手指头跟他数:“牵手、约会、接吻、旅行……我们全做了,只剩下最后一件,按棠棠的说法,今天晚上正好可以做。”
  容棠:“……”
  他默默偏过头,看向窗外长街,闷闷地丢下四个字,决心不搭理宿怀璟:“你没救了。”
  满脑子黄色废料!
  你的复仇大计呢!被参商吃掉啦!?
  容棠刻意梗着脖子不理人,实则从颈项到耳根那一截全部透着薄粉,宿怀璟看了一会儿,默默地笑了出来。
  好可爱啊棠棠。
  他捻了捻手指,告诫自己不要再扑上去,不然棠棠好像会恼羞成怒把他丢出去呢。
  宿怀璟靠着车厢,轻轻说:“棠棠,我睡一会儿哦,到了喊我好不好?”
  容棠不想看他,过了几秒钟,却还是应了一声:“哦。”
  宿怀璟越发想笑,闭上眼睛假寐,心下却在沉思。
  那个感知不是错觉,也并非第一次发生。
  早在淞园的时候,宿怀璟偶尔就觉得耳边风声会出现错乱。
  像是有序的风向里出现了一小团乱流,上蹿下跳,扰乱了风的走向,从而导致空气中产生一瞬间的紊乱和凝滞。
  这种感觉并不常出现,他也不能每次都很好地捕捉,因此并未细想过。
  可现在仔细想想,那些微妙的时间里,棠棠多半都在出神。
  像是存在着另一个宿怀璟看不见也听不见的空间,乱流出现,便是对方来找容棠,而他们用自己不知情的方式在交流。
  这种认知令人烦躁,脱离掌控的事实让人无端不喜。
  宿怀璟微掐了掐手指,心下涌上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
  他原就疑心容棠是天上的小菩萨,下凡来渡人,这具体弱多病的壳子什么时候承受不住了,他就会回到天上去再也不见。
  而风月楼的相遇、江南水灾的预见、对他身份的洞悉、以至于郊外那处几乎与显国公府一模一样的宅子……
  几乎无一不在印证宿怀璟光怪陆离的猜测。
  而今他又突然发现空气里时不时的乱流。
  是为什么会被他发现?
  棠棠要走了吗?
  几乎是想到这个可能性的瞬间,宿怀璟眉头一皱,本能地就伸手攥住了容棠。
  后者微怔,分明之前还在生闷气,却下意识反手握住他轻声安抚:“做噩梦了吗?”
  宿怀璟愣了愣,垂下眼睛,可怜巴巴道:“梦见棠棠不要我了。”
  容棠蹙眉,有点生气:“你对我多一点信任。”
  宿怀璟:“所以棠棠不会不要我吗?”
  容棠莫名:“我为什么会不要你?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他说得自然又随意,随心一想,随口一说,好像全然不知道这话会在别人心里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宿怀璟怔了半天,低头笑开,再抬眼眸中笑意盈盈,他轻声道:“我果然最喜欢棠棠了。”
  会毫无保留地对他好,会毫不遮掩地夸赞他。
  这世上哪儿还有比棠棠更值得他爱的人呢?
  容棠自己说情话一点都不害臊,听见宿怀璟表明爱意就习惯性地害羞,偏过头轻声道:“继续睡吧,晚上沐大人还要给你庆生。”
  “好哦。”宿怀璟乖乖软软地笑。
  再补充一条,是因为棠棠,哥哥才回到他的身边。
  这世上真的没有比容棠更好的人了。
  神佛要怎样才可以被箍在人间呢?
  给棠棠修座庙好不好?
  宿怀璟认真思索。
 
 
第99章 
  过了正月初六,沐景序和柯鸿雪就该各自去大理寺和国子监入职。
  是以宿怀璟那顿生辰宴一直到月上黄昏才开席,容棠年前就心心念念的猪肘子终于上了桌,柯鸿雪还早早就命人从家中送来许多珍稀食材,厨娘大显身手,容棠烘着火打着边炉,看院外初春的积雪,听屋内炭火的轻响。
  一碗浓汤、几两米饭,身边坐着在乎珍视的亲朋与知己,人间和红尘霎时间便有了留住旅人的意义。
  容棠喝了几杯酒,望着灯烛上绚烂的火光,伸手去捉。
  宿怀璟问:“棠棠想要什么?”
  容棠摇头:“什么也不想要。”
  当下已经足够好,如果燃烧的火光可以被人抓在手中,是否意味着时间也可以停留?
  痴念昙花一现,容棠没有告诉宿怀璟自己在想什么,而是弯起眼眸,又一次笑着道:“怀璟,生日快乐。”
  既真诚又快活,祝他的大反派、他的崽崽、他的郎君,也是他的男朋友,拥有这世间无数美好的祝愿与未来。
  容棠想,许多年前看到那本小说的时候,他喜欢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宿怀璟。
  天之骄子,哪怕身陷泥泞、却仍向往光明,最终成长为一个耀眼夺目的大人。
  他怎么会喜欢盛承厉那样华而不实的主角呢?又怎么会为了帮他死掉两次。
  容棠摇摇头失笑,道:“怀璟,我先去睡觉了,你跟哥哥再聊会吧。”
  他说这话没避着人,柯鸿雪敏锐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却见身边两人都没有异样,不自觉挑了下眉,觉得新奇。
  待人走后,他故意问:“谁是哥哥?”
  沐景序拿茶盏的手一顿,眸中颜色暗了一瞬,没有接他的话。
  宿怀璟笑道:“我与沐大人一见如故,认他做了义兄,棠棠随我唤一声哥哥,有何不妥?”
  柯鸿雪嘴唇碰到酒盏杯壁,浅呷了一口,弯起一双桃花招子,意味不明地轻声笑:“是吗?恭喜呀。”
  宿怀璟将话题引到了别处,未纠结这一个称呼。
  他只是借此又确认了一个事实:并非柯鸿雪告诉容棠他跟沐景序的身份。
  棠棠又跟他撒了一个谎。
  宿怀璟弯了弯眸,笑意却未达眼底。
  冬去春来,虞京城内奢靡繁华,过了上元灯会,宿怀璟便该去御史台入职,容棠在永安巷猫了小半个冬天,终于看到池塘边的柳树抽出一点点鲜绿的芽尖儿。
  他觉得欣喜,一回头下意识想找宿怀璟看,却恍然忆起他出了府。
  宿怀璟要入朝,最上心的一是盛承鸣,二是柯鸿雪,连他这个当事人都没有他们俩想得多。
  这几日几乎日日有酒席,他们各自将宿怀璟带出去与当朝官员碰面,互相畅谈政见学识,待日后同朝为官后,他也比其他人更能打得开局面。
  盛承鸣带他认识权贵子弟,柯鸿雪便带宿怀璟去见文官雅客。
  容棠去过一次,又被那些宴席上的酒色财气熏了出来。
  见他离席,宿怀璟便也退场,可他才是宴会的主人公,容棠便又将推了回去,自己另找了一间包间,燃上取暖的炭火,抱着手炉看一本话本,等宿怀璟结束宴饮过来找他。
  容棠不知道他们在那边聊了些什么,总之宿怀璟过来的时候,他手上话本堪堪才翻了三四页。
  他愣得要命,看了眼报时的滴漏,问:“不继续了吗?”
  “改天再聚。”宿怀璟笑着走过来,宴席上的酒气未沾上他衣襟分毫,他臂弯搭着一件狐毛大氅,替容棠披了上身,温声问:“我们回家?”
  从酒楼出来,途径金粉河,日近元宵,河中已经飘了盏盏莲灯。
  容棠见状,也从河边卖灯的老伯手里买了两只,一只给宿怀璟,一只自己写。
  大反派问他写了什么,容棠将灯往怀里一揽,戒备地望向他:“不准偷看!”
  “……真过分。”宿怀璟轻笑着抱怨,语气里却没半分怨怼的意思,他接过笔,也在一旁写好自己的心愿,顺着河流飘向远方,“那我也不告诉棠棠。”
  容棠本来并不好奇他会写什么,毕竟他的愿望是写在人物设定里的:复仇、推翻仁寿帝。
  可这随便动脑子一想就知道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写在河灯上,那宿怀璟还有什么心愿,容棠就真的不清楚了。
  系统在一边看个门清,不屑道:【肯定跟你有关。】
  容棠微微一滞,觉得它这话竟有几分道理,视线不免开始飘忽,往水流方向瞄了几眼。
  宿怀璟见状牵过他的手,一边往马车上走一边笑:“棠棠想知道?”
  容棠有些犹豫:“你会告诉我?”
  宿怀璟淡定地摇了摇头:“有来有往,棠棠告诉我你写了什么,我便将我的告诉你,可好?”
  人群熙攘,各家公子小姐结伴出游,容棠立马撇过头,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好奇,声音沉稳庄重:“不好!”
  宿怀璟:“……”
  他笑意灿烂,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行风躲在角落,看过两盏河灯上的字条,微微一愣,又将它们放回原位,任水流载着飘走了。
  -棠棠长命百岁。
  -怀璟心想事成。
  哪有这样许愿望的?
  他很纳闷,回到府中之后,找到已经从武康伯府出来,在棠璟宅做管家的碧心,一边帮她分拣药材,一边提出自己的疑惑。
  碧心闻言伫在原地许久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才轻轻地溢出声笑:“你是木头,你自然不知道。”
  门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少年冷面站立,腰间还别着两把蝴蝶-刀,看起来像是个活阎王。
  碧心拍拍手,分拣好最后一包药材,从抽屉里拿出两只红封。
  流云不解:“何意?”
  “元宵节礼。”碧心说,“主子说要给你们的,连压岁钱一起。”
  流云脸上依旧木木的,最多带了几分茫然,行风一阵牙酸,看着碧心,脸上表情不言而喻。
  [他比我们还小,他给什么压岁钱?]
  碧心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心情好吧,容棠给了他压岁钱。”
  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九,一天一个红封,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从元兴二十五年到如今,不长不短,恰好也是十年。
  所以主子高兴,所以给他们压岁钱。
  这很合理。
  流云逻辑自洽,点了点头,接过红封又一下噌没影了。
  碧心失笑,继续替她家主子将药材全部包起来分门别类地放好。
  主子晚点要来用,他这半年一直在琢磨新药方,又怕贸然告诉容棠让他平白期待,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身上都快被药熏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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