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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古代架空)——迷幻的炮台

时间:2023-09-29 11:17:18  作者:迷幻的炮台
  “这钥匙掌管着京城内五家粮铺店面的账簿进出入明细,算是潘氏与大人合作的见证,只要大人同意,这五家铺面便立即是大人囊中之物。”
  遂钰蹙眉,冷道:“我大可以把这当作贿赂,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是投名状。”
  潘登丰:“如今世家林立,潘氏终究算朝廷新贵,皇后回鸾,势必会与贵妃斗个你死我活。大人虽是太子身边的人,受太子举荐,但观察大人今年的动作,怕是不日便会与太子分道扬镳。届时,大都又是怎样一副变化呢。”
  “大人背靠鹿广郡,又深得陛下信任,跟着大人一道行事,总归比加入皇后或者贵妃一派更稳妥。”
  前边铺垫这么多,说到这,遂钰才算是彻底明白了。
  决定潘氏投靠遂钰的契机,是兄长毫不避讳地回京。
  先前观望遂钰的人,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因加入皇长子或是太子阵营而摇摆犹豫。
  一个是嫡长子,一个是储君,无论哪个都是未来皇位的有力人选。太子可立便可废,不到最终,谁也不知谁是赢家。
  没想到一个被藏在大都多年的质子,如今竟也能有如此作用,遂钰自嘲地想。
  他沉默良久,目光不断投向那把钥匙。
  犹豫,决定。
  再度犹豫,再度决定。
  埋在宽大袖袍中的五指攥紧,直至血液流通缓慢,掌心里也细密地出了汗。
  遂钰不擅长做决定,大抵是因为这些年没什么决定能轮到他自己做主。
  脑海中迅速划过萧韫教给自己的所有知识,但他心中思绪万千,纷乱得像是什么被猫撕扯过后,凌乱虬结的线团。
  好在潘谓昙并未真的等着遂钰当即做决断,他将钥匙留给遂钰,恰巧小厮带着三坛热酒进包厢,潘谓昙当即招呼倒酒,笑道:“一醉方休!”
  遂钰哪能喝那么多,他只在家中小酌几杯易于入睡即可,本身对饮酒这件事没有兴致。
  潘大公子酒量好,黄汤下肚仍精神振奋,耳清目明,说话都不带磕绊。
  他绕回燕羽衣用袖箭偷袭的事情,用筷尖沾着酒液,放在茶碗中搅拌,“记着家中老父的叮嘱,一门心思只顾和大人表忠心,倒忘了我们起先聊的是袖箭一事。”
  “两年前,我家新开了几家铺子,进货时手底下的掌柜发觉马吃的饲料一月比一月多,货车损耗也成倍涨。做了几十年的老掌柜,账簿中丁点问题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账有问题得查,积得多了变成坏账,虽说每年都有损耗量,但这种东西就像利滚利,总有一天兜不住。”
  “商户能立刻彻查,但陛下统辖着全天下的大事,攒在水沟的黑泥便越积越多,最后一股脑涌进大街,谁都得遭殃。”
  “掌柜暗中派人调查,最终从一箱南边来的货物里,找到十箱箭矢,都是大宸军中的制式,却在打造技艺上不太相同。”
  遂钰:“这是如何发现的?”
  “我们私下找了位从军器局致仕的老师傅,他认出这是西洲铁匠的手艺,还是西洲专供皇室军队的铁匠,司寇一门所出。”
  话至此处,潘谓昙压低声说:“看似固若金汤的大都,说不定早就是个四面漏风的筛子。”
  此话大逆不道,遂钰听得胆战心惊,潘谓昙这是在否定朝廷近年来所做的努力,以及萧韫的大半为人赞叹的政绩。
  “我可以当作没听见你刚才的话,谓昙兄谨言慎行。”
  潘谓昙:“听不听见的,现在也不重要了,西洲悄无声息潜入大都已是铁证如山。”
  晚上还得当差,遂钰与潘谓昙告别,独自坐在河边吹了会风,确定身上没有酒味后才缓慢地朝皇宫走。
  倒是潘谓昙,喝得醉醺醺的,小厮扶着他上轿,多般注意也防不住他脚底踉跄,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屎吃。
  夜里当差简单,皇帝也不是日日都批折子。说来好笑,自从皇帝后宫无所出,将女儿送进宫里的大臣们都急了,一种“夜不议政”的神奇的,默认的规矩在群臣之间横行。
  除非必要,没人会去打扰皇帝夜里做什么。
  简单来说——
  他们希望皇帝多多临幸后宫,不必过于勤政。
  遂钰坐在玄极殿外,单手撑着下巴,手边是烧得火热的小炉子,顶端架着网,四五个小橘子排着队溜边站,剩下的又摆了些花生。
  玄极殿的台阶共三十九级,遂钰坐在最高的台阶角落,这里避风,既能望月又不引人注目。
  来往巡视的禁军目不斜视,即便皇宫不允许点燃明火,但遂钰喜欢,皇帝允准,禁军需要做的便是提着精神,不叫火随风燃烧,点燃某座宫殿即可。
  越青喜欢吃橘子,遂钰喜欢闻橘子皮烤炭火的烧焦的味道。今夜越青没进宫,遂钰将橘子去皮撕蒂,将果肉放进小盘,来回撕橘皮玩。
  白日潘谓昙给的钥匙揣在胸口的内侧衣兜里,这会都捂暖了,遂钰腾了只手,正欲将钥匙拿出来,玄极殿殿门敞开,萧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给我的?”萧韫看到盘中剥好的橘瓣,受宠若惊道。
  遂钰掀了下眼皮,本想说不是,但看到皇帝惊喜的笑容后,默默点了点头,将盘子往外一推,说:“吃吧。”
  “白日玩得开心吗?”萧韫察觉到遂钰兴致不高,随口问道。
  遂钰警觉:“你跟踪我。”
  萧韫失笑,难得好脾气解释:“潘乾今日来御书房呈递公务,朕留他用午膳时,听他说起家中长子大清早便出去了。”
  “和你。”
  “潘乾前脚叫他儿子和我套近乎,献殷勤,后脚和你谋划筹算。潘登丰看似纨绔,实则心中有八百个心眼。京城世家子弟争夺功名利禄,抢的你死我活,潘乾却从未将儿子推出来分一杯羹,现在想来,大概是绕过科考,靠从前自己走过的晋升的老路,直接将潘登丰放进户部。”
  月光穿云破雾,泛着莹蓝色的光,沾染夜露凉霜,缓缓掉在遂钰肩头。像是落雪,又像是站在梨花树下,风吹过,薄如蝉翼的花瓣扑簌簌地落满肩头。
  萧韫掰开花生,将烤熟的花生豆剔除外皮,“吃吗?”
  遂钰摊开手,意思是来点。
 
 
第36章 
  关于朝堂,遂钰当差期间,谨小慎微,即使萧韫询问他的意见,他也只是思量着萧韫想听什么,便说什么的思路延伸。皇帝有自己的考量,一旦他决定了什么,无人可左右。
  这份强势与决断造就了大宸的灿烂,是潮景帝日后为人称道的功绩。
  遂钰舌尖抵着上颚,牙齿略咬了咬下唇,问:“陛下,你就没有决策失误的时候吗。”
  他认识萧韫的时候,已经是萧韫征战四方回京后的第三年,那个时候正是大宸一跃成为众国之首的时候,是萧韫帝王之位坐稳,大展宏图所向披靡的开始。
  这个人在合适的时间,恰到好处地接受八方朝拜,遂钰并未见过失意的萧韫,更想象不到萧韫受挫是何模样。
  好像……他不会生病,不会伤心,不会忧愁。
  像个用铜墙铁壁制造的钢铁城池。
  花生烤的时间有点长,吃着糊味明显,遂钰脑内盘算着是否与潘谓昙搭伙,也就没注意花生到底好不好,一粒嚼罢,眼神凝固在某处,手指捏着第二粒正欲放进嘴巴,身旁的男人终于看不下去了。
  萧韫夺过花生,顺手丢出台阶说:“糊了,别吃了。”
  遂钰懵道:“什么?”
  “是朕与户部尚书的筹划,你一个小小御前行走魂不守舍什么。”萧韫无奈道。
  “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遂钰低声,这会觉得热了,解开氅衣的系带,略微吐息几次,说:“潘登丰是我叫去冷凝香的,我是陛下意料之外的那个,而潘尚书愿意大公子与我亲近,是仗着陛下的势,还是南荣府的势。”
  “如果是陛下,那么他们太看得起我了。”
  “如果是南荣府,想必陛下就要着手敲打鹿广郡了吧。”
  萧韫道:“你是鹿广郡的人,即使没有世子回京,日后仍旧会有许多人登门拜访,是朕没有提前告诉过你,现在想来,应该也不算迟。”
  “陛下介意吗?”遂钰问。
  萧韫:“如果介意,潘登丰今日便不会将钥匙交给你。”
  遂钰不由自主地隔着衣物握紧钥匙,钥匙小小的凸起的地方稍微有点硌手,他缓缓吐出口浊气,白雾随着风瞬间消散,“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休息罢。”
  他拢着氅衣起身,俯身拍了拍沾着灰尘的裤腿,一队端着锦盒的内监顺着墙根缓缓走来,遂钰正欲行礼告退,却被萧韫握住手。
  即使左右手合八指重叠,仍能被萧韫一只手覆盖,皇帝掌心温热,连带着声音似乎也多了那么几分柔和,萧韫说:“随朕来。”
  被萧韫牵着向前,遂钰才注意到萧韫穿得很薄,脊背的线条随着动作,隔着丝绸寝衣若隐若现。
  从前在书院是这样,如今亦然。
  他一直都跟不上萧韫的脚步,他迈的步子很大,遂钰往往要快走一步才行。
  叮铃——
  发尾的铃铛在寂静沉夜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一路随着两人的影子。
  内监在玄极殿门口便不再向里走了,以他们的等级还不能进入内殿,陶五陈接过最大的那个锦盒,先一步将锦盒放进寝殿,遂钰进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放在桌案上的东西了。
  珠翠镶嵌,金玉雕琢,凤首顶着偌大的东海之珠。
  这是皇后所用的凤冠。
  遂钰蹙眉,潜意识告诉他,他该立即离开这里,这么想,脚底便也如此做。
  只是皇帝预判了他的动作,手像铁钳般紧紧挟制住他,并将他往他身边带。
  “萧韫。”遂钰心中大乱,声音颤抖,慌乱道:“萧韫,我还有事做,我还要回家。”
  他挣扎的速度变得快起来,然而只是身体晃动,被萧韫抓住的那条手臂纹丝不动,皇帝一反常态,稳如泰山地等待他不再打算逃跑,那双向来冰冷,叱咤风云时凌厉的神色,竟罕见地浮现出与往常不同的温柔,以及格外耐心的表情。
  他越这样,遂钰越觉得危险。
  但他体力流失得太快了,气喘吁吁无法再动作后,萧韫搂住他的肩膀,微微低头,唇贴着他的耳廓,说:“这是朕命人新打造的凤冠。”
  我当然知道这是凤冠!遂钰无声道。
  萧韫:“西洲觐见,国宴少不了皇后伴驾,朕私心想着,这凤冠理应是你的。”
  “萧韫,求求你。”
  遂钰的慌乱彻底被萧韫滚烫灼热的气息点燃,他崩溃道:“松开我。”
  “你掐疼我了。”
  “我不想要凤冠,你让我走好不好。”
  “求你了。”
  无论遂钰如何哀求,潮景帝置若罔闻,他将凤冠从锦盒中拿出,迎着遂钰的眼泪与满面惊悚,将凤冠稳稳带在眼前人的头顶。
  遂钰若受惊的鸟,瞳孔收缩,心跳骤停,双腿一软。
  扑通——
  他浑身脱力,径直于原地摔倒。
  风光流苏碰撞,与他凌乱布满汗水的侧脸贴在一起,混着他的长发。
  皇帝顺手拆开遂钰的发簪,乌黑柔顺的长发顿时铺满指缝,他勾起遂钰的发丝,放在唇边吻了吻。
  “如何。”
  萧韫说:“朕带你去照镜子。”
  “你下地狱去吧。”遂钰无法理解萧韫为何突然这么疯狂,不想同他多说。
  想来萧韫原本就是这么个人,拥有帝王所有的暴戾残忍,只是他这幅皮囊将它们隐藏得太好了。
  “是我的错。”遂钰几乎咬碎后槽牙,双目通红,几乎淬血。
  他死死盯着萧韫,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连道三声,却在心中千万遍地嘶吼,化作伤人的刀重新揭开凝固的伤口。
  他屡次在温柔乡中沉溺,后宫多年求生的敏感,早便被萧韫磨得迟钝,他现在就像是凤冠上那颗圆润的东珠,只能架在那里被观赏,被当做物件,被某个人毫无顾忌地肆意打量。
  什么羞耻,什么愤怒,他露出的重重反应都足以激化萧韫的征服欲。
  遂钰歇斯底里:“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想他永远无法明白,萧韫究竟还能离经叛道至何种程度。萧韫如何沉沦,这都不关遂钰的事,无论他们走到什么地步,遂钰也不关心。
  身为南荣家的儿郎,屈身于大都,委身于卧榻,两者皆是奇耻大辱。
  他恨朝廷,恨皇族,更恨眼前这个叫作萧韫的人。
  更可笑的是,荣华富贵与权柄,皆未让遂钰被迫冲昏头脑,他得到的越多,失去的时候便越凄惨,他就像是被垂钓在悬崖的猎物,一旦有人砍断捆绑唯一的绳索,他便会立即摔入深渊。
  萧韫是对他好,但这份好就像是对猫猫狗狗那样,喜欢的时候招来逗弄,不喜欢的时候掐着他的脖颈,要他哭,要他死,要他备受折磨。
  这种生杀夺予被别人抓在手上的日子,遂钰过够了,也不想过了。
  凤冠压的他几乎抬不起头,他整个人的体重都由萧韫支撑着,萧韫轻轻抚摸他的侧脸,喟叹道:“真美。”
  体弱多伤对于美人而言,是一道不可消磨的脆弱的痕迹,即使暂无大碍,那份若有似无,像是要随风而去的单薄,始终会蒙上一层令强者忍不住欺凌的快感。
  萧韫不止一次地控制不住自己,他想将遂钰藏在高阁之上,揉于骨血之间,让他永远无法离开他的庇护。
  南荣家的名头太响亮了,南荣栩传信回京的消息一出,萧韫久违地感受到了震荡胸腔的危机感。
  遂钰也是会跑的,他会被带去他目不可及的地方,他会做他最想做的,例如去广袤的草场策马,喝着羊奶酒,夜间与将士们围着篝火谈天说地,豪迈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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