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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但是……
岑青的爸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岑青为什么拖着个脑震荡也要这么着急的来找他。
岑青垂下眼，声音淡淡，“他不在这些地方。”
黄鑫一头雾水，最终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岑青身后，跟着他一路走过一家又一家茶室，最后停在了巷子最里面一家特别偏也特别破烂的小卖部前。
这个小卖部看起来就像上几个年代流传下来的古董。
门脸又小又破，黄鑫一眼扫去那里面的零食好多都是自己甚至见都没见过的，要不就全是盗版的，这些全都一看就充满了岁月的痕迹，也不知道过期没有。
在老旧的柜台里坐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在打瞌睡，他怀里还抱着一台“古老”的收音机，里面传出来的老歌声音贼大。
这种地方真的有人来买东西吗？
在黄鑫疑惑岑青是不是口渴了要来买水的时候，却见他径直走过去，在那脏兮兮的玻璃柜台上敲了敲。
敲了好几下才把老头吵醒。
老头身子一歪，眼睛瞪起来就要骂人，却一下子看到岑青，把骂人的话憋了回去。
“哎哟，老岑家的高材生回来了！”
收音机声音太大，老头嗓门也大，咧开嘴笑得很热情的样子，一双三角小眼看人时却显出一种市侩感。
岑青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声“王三爷”，又说，“我来找岑海东。”
他连爸也不喊，说岑海东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冰冷，这老头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他眯着眼睛笑笑，“找你爸怎么上我这？你爸不是进去了吗？”
说着那双眼睛又落在了黄鑫的身上，视线扫过黄鑫身上看不出牌子的衣服，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运动手表和脚上的鞋，眼神深了几分，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笑得却越发热情了。
“和你朋友回来玩？小兄弟身体看起来真不错，喜欢玩游戏吗？”
黄鑫皱了皱眉，他不喜欢那老头打量他的那种眼神。
怎么形容呢？
那种像是看着肥羊冤大头的眼神。
但他没来得及应声，因为岑青往侧边跨了一步挡去了老头的视线。
“他不玩。”
岑青直截了当。
“他家你惹不起。”
王三爷脸上的笑消失，眉宇间的狠戾便浮现了出来，“怎的？这是来找事？”
他啪的一身关掉了收音机，整个巷子便变得安静了起来。
是一种让人很不安的安静，外面还是喧闹吵嚷的各种麻将声和人声，这里的安静却透着一股暗潮汹涌的危险意味。
黄鑫感觉气氛不对，下意识的手臂肌肉绷起，反手把岑青扯到自己身后，挡在岑青面前。
黄鑫这个人，板起脸来的时候还是挺能唬人的。
毕竟他的块头和肌肉不是假的。
“我们不来找事，刚才我同学都说了，我们是来找人。”
虽然黄鑫也不知道岑青为什么笃定他爸在这里，但他当然无脑站自己兄弟。
王三爷意味不明的来回在两人身上扫视，又咧嘴笑了，“找人也行啊，好歹讲点规矩。”
“小同学，我们这儿的规矩，高材生没有跟你讲过，那我跟你讲讲，这入场也得交入场费……”
原来是要钱啊！
黄鑫不等他说完，手机掏出来朝老头柜台上一拍，“多少钱，我扫码。”
岑青反手去拽黄鑫，“你不用……”
老头也说道，“不好意思小同学，我们这里只收现金，或者……你手表不错。”
黄鑫愣了一下，抬手就要薅手表，但这次被岑青一把拽得差点飞出去——这家伙这次是真用力了。
啪——
岑青拍了一叠钞票在柜台上，同时把黄鑫手机拿起扔他怀里，看着老头道，“我叫你不要打他的主意，有钱人家的手表每一块那都是有数的，你这地方是不想开下去了吗？”
跟贪婪的人讲道理没有用，但是讲利弊很有用。
岑青虽然讲得不是很直白，但王三爷也听懂了。
仔细一想也确实。
宰一个毛头小子没什么，引来他有权有势的家长那就亏了。
老头倒也非常“务实”，看了一眼岑青拍下来的那一叠，立马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有钱早说嘛，好歹爷爷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不是，怎么可能为难你个小孩子，何况你可是我们这儿飞出去的第一只金凤凰，是咱们的骄傲啊。”
“废话少说，岑海东在吧，我找他。”
老头似乎不在乎岑青的态度，抬手在柜台下不知道捣鼓了什么，很快旁边那看起来就像常年没有人活动的卷帘门被拉了起来，里面出来个纹身大汉，看了一眼岑青和黄鑫，闷声道，“跟我来。”
两个少年抬脚跟了上去，卷帘门再次哗啦拉下来。
王三爷朝地上啐了一口，拿起柜台上的钱，呸呸两声点了起来。
“真是稀奇，那兔崽子竟然也有为岑海东花钱的时候？呵呵……”
不过这父子不像父子的两人最近是接连发财了啊？一个个出手那么阔绰。
嗐！
发财好啊，发财，他才有得赚嘛。
希望他的每一位“客人”都发大财嘿嘿。
而此时，两个少年跟着着那纹身大汉走进卷帘门，穿过一间堆放满各种破烂又“古老”一看绝壁就是三无食品的小屋子，打开屋子另一边的那扇门，一个似乎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这宛如什么非、法、交易的进展让黄鑫表情恍惚。
直到顺着那通道一直走到底，再次推开一扇厚重的地下室门，里面的光影和声音霎时扑面而来。
表面维持冷静，内心莫名激动的黄鑫被拽了一下，一脚踏入了一个他从未见识过的世界。
这是一个地下赌场。
第12章 另一面
这里嘈杂喧闹，充斥着一种狂热的味道。
两个少年人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每个赌徒的注意力几乎都在自己的赌局上，谁分得出心神去注意人来人往。
黄鑫觉得新奇，不断转头左右张望着。
看赢钱的人喜不自胜不断加码，看输钱的人咒骂不休两手空空也不愿意离开，还在想尽办法能从哪里搞一点钱来东山再起。
也有跟赌场方“放钱”的人因为一输再输而一次次央求着再借一点，言之凿凿保证着自己下一把一定翻本，毫无自尊的跪下哀求然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周围的人对这一幕似乎很麻木，多余的眼神都不耐烦给一个。
很狂热，很病态……
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冷，黄鑫连忙回神，对上了岑青淡漠的眼。
“不要东张西望，跟紧我。”
其实黄鑫才进来就被暗里的人打量住了，那些自然不是来此作赌的客人，而是这里的庄家。
就像王老头一眼就能看出黄鑫是一只肥羊，这里的人怎会看不出。
进了这种地方，他们有的是方法引诱人去玩，即便原本没有这个心思爱好，也总是有法子一点一点把你引到这条路上。
赌这东西，无异于一种精神鸦.片，一旦入套，很难挣脱。
黄鑫是自己带来的人，岑青得对他负责。
岑青的语气严肃，黄鑫被这狂热气氛感染而升起的好奇和躁动一下子都冷却了许多。
他收回视线，乖乖跟在岑青身旁，不再多看了。
带着他们进来的纹身大汉不知不觉已经消失，此时有另外一个干瘦中年男人迎面走来，对岑青很熟稔的样子，“小岑可很久没来了，今天要不要玩两把？”
岑青在黄鑫惊异的目光中摇了摇头，“今天来找人。”
干瘦男人笑了笑，“还想着你来了正好给手底下那些新来的开开眼界呢，真不来两把？”
岑青摇头，这人也不勉强，“找老岑是吧？嘿，这家伙连续在这待一个来月了，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钱，那阔气的。”
干瘦男人眼里有着不掩饰的探究。
岑海东属于这里的老熟人，庄家对他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那也清楚个七七八八。
三年前这家伙在别的场子闹出乱子，被他亲儿子举报直接进了局子，这件事行内知道实情的人不多，干瘦男恰好是其中一个。
他一方面惊异于岑青小小年纪心思缜密，另一方面忌惮岑青的心狠手辣。
那时候他家场子还防备了好一段时间，就怕会被这小子阴，结果却是没想到随着岑海东入狱，岑青就此消失在了丰阳街，再没回来过。
慢慢的也就没人再想起这仇深似海的两父子了。
谁想到三年后岑海东再回来，出手阔绰得宛如中了彩票，那钱花的是哗哗的。
一个多月也没见把他彻底掏空。
而现在，这儿子也找来了。
干瘦男人对岑青的戒备自不必说。
同时他也很好奇，岑海东哪来的钱。
只不过岑青并不接他的试探。
“我来找岑海东。”岑青说道，“不找你们场子的麻烦，你放心。”
干瘦男呵呵一笑，“那有什么不放心的。”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何况开这种场子的哪个背后没有点实力手段，他们倒真不是多怕岑青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少年。
三年前那一出主要还是那个场子本就是被盯上的，加上岑青这小子手段阴，到最后连他老子也不知道是栽在他手里的，他才能全身而退罢了。
干瘦男相信岑青这种聪明人尤其不会轻易给自己惹麻烦。
否则上面第一道门王老三就不会放他进来。
“那行，老地方，你自个去找吧。”
干瘦男笑着说道，“有空来玩两把。”
岑青没有应，只是摆摆手示意，带着黄鑫往里走去。
却是一看就熟门熟路，完全没有半点生疏的样子。
这简直是一个见所未见的岑青，仿佛窥见了岑青隐藏着的另一面。
黄鑫有种从校园纯爱小说一下子被拽进了马甲大佬打脸爽文的莫名兴奋感，看岑青的眼神不仅惊奇甚至崇敬了。
“兄弟牛逼啊！你……不会是什么江湖中隐世不出的赌神之类的吧？”
此时他俩已经穿过了外面闹哄哄的大厅，走进了一条长长走廊，两边又是房间，与外面相比这里应当属于vip房，虽然黄鑫不了解但是不难猜测这里面肯定玩得更大。
也没有人来拦着他们的路，岑青走得不疾不徐，听黄鑫这么说还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无语的看了黄鑫一眼，念及黄鑫确实帮他良多，勉强给他解释，“没有什么好牛逼，只有算牌能力以及出千技巧。”
黄鑫反而肃然起敬了，“这还不牛逼吗？卧槽，但是我知道在这种地方出千被抓是要被砍手的！岑小青，你怎么敢的啊？”
岑青表情不变，“不被识破不就行了。”
黄鑫：……
这逼装的我给满分！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
岑青眼神示意黄鑫别再说话，抬手在门上叩了几下，然后径直推开了门。
里面没有黄鑫想象中那么喧闹，但也说不上安静。
倒是烟雾缭绕的差点让黄鑫呛咳起来。
岑青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然后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有两个桌，以黄鑫浅薄的见识，一个桌在玩骰盅估计赌大小之类的，另一个桌是扑克，玩得什么他就不懂了。
岑青走向在赌大小的那一桌，目标明确的在一个瘦又邋遢的中年男人身后站住，叫了他一声。
“岑海东。”
岑海东压根就不理，他双眼熬得通红，情绪亢奋，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那人手底下的骰盅，嘴里叫着，“大大大大……”
旁边人嘲笑他，“老岑你还能不能行了，连押五把大就连开了五把小，这把该不会……”
“放你妈的屁！这把一定开大，你给老子闭上你的狗嘴！”
“哈哈哈，行，老子闭嘴。”
庄家在大家的催促中一把揭开骰盅，赫然又开了一把小。
岑海东瞬间爆炸，一把掀了赌桌破口大骂，“操.你妈的这是出老千吧！怎么可能连续六把小！把老子当成猪杀吗？你妈的把老子的钱还来！”
第13章 杀人刀
岑海东就是个无赖，大家对他的反应似乎见惯不惯，甚至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在这待了一个来月了，一开始的时候确实阔气，被好吃好喝供着，赌友们看出他发了横财，一口一个老哥的捧着，他也确实没少赢钱。
不过明白人都知道，进了场子就没几个能赢着走的。
岑海东上了头之后就开始输，输输赢赢陷入庄家的陷阱里难以自拔，回过神来他已经快输光了。
现在纯属急眼了。
不过他翻不出什么浪来，毕竟能开这种场子的会缺打手吗？
大家都等着看他被胖揍一顿赶出去呢，没想到先等来的是忽然从怀里掏出凶器的岑海东对着这一桌的庄家就是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妈的！敢出千骗老子钱！老子先要你的命！”
一下，一下又一下，那人被岑海东按在地上捅了一刀又一刀，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
那人从一开始的挣扎变成抽搐再到毫无声息成为一滩死肉只不过是极短的时间，岑海东却仿佛完全没有了神智，依旧在发狠的捅。
噤若寒蝉之中能听到的只有刀子捅进身体里的“噗呲”声，岑海东的粗喘声，鲜血飞溅的声音……
寒意似乎从脚底汹涌的渗入人体，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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