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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扫描仪扫一下不就得了。”
“扫描仪它……它故障了。”
“现在好了。”林枫烨胳膊交叉在胸前，漫不经心伸出手指了指旁边斜着的机器。
门卫半信半疑拿起来之后发现信号果然已经恢复，一头雾水地问：“你怎么知道？”
“大哥，说实话咱们也算半个同行。”
真是瞎话张嘴就来，不过他这长相可信度不高。
没时间再耗下去，门卫将信将疑地用仪器扫了一下那个耳夹。机器果然无功而返，但他还是警惕地盯着那处，可能也是因为叶汀皮肤太白，黑色的耳骨夹显得尤为瞩目。
之前日复一日的工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心累过。他无奈一转头，双眼瞪大：“你怎么也有一个？”
“哎呀，大哥你看不出来这是情侣款吗？摘了可是要引起矛盾的。”林枫烨也同样无奈地一摊手。
“那……”
然后，也不知道这位大哥是出于什么心理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既然是一家人，那只能进去一个。”
“……”
可能当门卫的生活太枯燥，他只能在决定这些小事的时候得到“自己还是有权利和存在感”的自我安慰。
林枫烨扶额，语气无奈：“行行行，等我们一下。”
在门卫投来的视线中两人走到旁边，林枫烨装作给叶汀整理衣服的样子，偷偷扣了个扣子在其衣领处然后拍了拍这单薄的肩膀。
“注意安全。”
“嗯。”
目送叶汀走进了大楼之后，他还在后面摆了摆手显得十分关切的样子，旁边的门卫大哥转身离开表示没眼看。
叶汀毫无留恋，心情同样没有什么起伏，毕竟这里是管理局，他们早就做好了两个人都进不来的心理准备，大不了就实施备选方案。
现在有一个人能进来已经算是好的开端。只不过，他依然感觉这一关有点过于容易，心里隐隐不安，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时，耳机里传来林枫烨的声音：“喂，汀哥，听得到吗？”
“嗯。”
“刚才我在你衣领上粘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时间不富裕，你一会儿进去就四处转转，视频资料会传回电脑端，回头我们再细细分析。”
叶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领，上面附着着一个黑色纽扣，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为了避免和不必要人士的接触以及有效躲避监控记录，他必须要跟随林枫烨的指令行事。
“好，接下来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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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局的大楼放眼整个绀紫城都是最高的，而杜珺的办公室就在这最高的大楼里面的最高层，所以想要到达那里势必要经过所有楼层。
叶汀仰头向上望去，好几十条电梯交错在半空中，很多部员行色匆匆焦头烂额，发量不多黑眼圈挺重，林枫烨和程晨透过屏幕都可以感受到在这里工作的压力，令人窒息。
“你左侧一共有三个电梯间，正数第三个最靠里面的那个是货梯，现在正好没人，登上去可以一路直达十楼，扫卡机器不用管，我来摆平。”
听上去还挺可靠。
叶汀心里悄悄产生一种微妙的感受，好像已经想象不到假如只有自己该怎样处理这些事情。
他不禁低头一笑，听从林枫烨这个人形GPS的导航顺利登上了目标货梯。
这个货梯比一般的电梯空间大很多，目前里面没有其余人而且在上升的过程中也不会有人上来。
“不用担心可以随意站位，我已经把货梯监控替换成了前一天相同时间段空无一人的视频。”
“好。”
货梯一路向上，可能是墨菲定律作祟，在抵达第十层的时候，林枫烨看到屏幕上的门一开，迎面就撞见进来的卸货工人，瞬间提起一口气。
叶汀推了一下眼镜在对面工人诧异的眼神中缓缓开口：“楼下电梯故障，我来清点货物。”
“啊……好。”
这里这么大，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电子机器都没发出警报，工人的脑子里也并没有那么多心思还赶着下楼结算工钱，没有多想就与叶汀错身而过。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里面的工人还偷偷往外探了探头，但那并不是怀疑的眼神，更像是在感叹这位斯文的年轻人干干净净的怎么就到这地方来葬送青春年华。
也幸好进来的不是林枫烨。叶汀穿着衬衫戴着眼镜，身边的人只会觉得这是个干净的新人。如果是那家伙花哨的穿衣风格，大家才真的会觉得是混进了不明身份的流氓地痞。
顶着人畜无害脸，叶汀顺利进入十层的里面。
这偌大的平层是专门处理货物以及对外运输的相关任务，堆积着数以万计的商品杂物。此刻正在运作的都是机械手臂和自动化机器人，分拣排查，看上去十分高效。
林枫烨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你先站在电梯门口最左侧不要动，那里有个监控死角，等我一下。”
叶汀听话地站在那里，先用眼睛扫视了这一层的环境。虽然他之前从未来过这里，但是咋一眼望去却不怎么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这些正在勤勤恳恳工作的“人”都是出自他之手。
叶汀不知道现在该摆出什么表情，就只是暗暗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自己几年前的工作量还真是挺大……
“OK了。”
等耳机里传来林枫烨的声音。
叶汀先深呼吸一口稳住心神继而迈出步伐。
林枫烨也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悠哉打开一罐可乐在叶汀的带领下看到了仓库的样貌：“嚯，敢情咱们街上看到的那些机器都是从这来的呀。”
“我买的健身仪器竟然也是从这进的货。”一直半躺在后面的何岳抬起眼皮就看到熟悉的器材。
叶汀环顾四周，率先走进熟悉感最强烈的左边一区。
这里面堆积了很多被铁皮包装的大箱子，足足相当于好几个林枫烨的身高叠加在一起，浓重的铁锈味刺激着神经，他走了几步而后驻足在一个没有数字标签的箱子面前看得认真。
“老大有人来！！”情急之下，程晨直接把旁边的人拽到自己所对的屏幕前。
林枫烨凑近一看，瞳孔骤然紧缩！
第22章 是张合照
叶汀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箱子上，没意识到身后刻意放轻的脚步。
下一秒，他整个人猛然被一个力直接拉到两侧都是大货箱的监控死角。
“叶汀！叶汀！！”
屏幕上显示一片黑，刚刚的残影足以说明来者是谁，可耳机的通讯被中断完全听不见动静。林枫烨暗骂了一声，极力调取现场的监控还发现那地方处于死角。
这一瞬间他真的想问候管理局网络监控负责人的祖宗十八代。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调货，你和老板的眼光还挺一致的。”
“你老板是谁？”
“你倒是问得直接。”
“魏同？”
“不是。”
“这次的目标里有我吗？”
“没有。”
“那我先走了。”
“……”
“叶汀，我上次要问的问题还没问。”
这里两侧都是堆积如山的货物，赤川抬起胳膊轻而易举就可以拦住想要出去的人。
“但我已经回答了。”叶汀神色自如地说道。
仓库里面只有机器运转的嗡嗡声，杂乱无章的旋律下两个人沉默对峙。现在耳机和摄像头都被赤川攥在手里，他们还站在监控的死角。叶汀不用猜都能想到对面那家伙现在肯定要急疯了。
赤川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他的任务时间比较紧迫，于是只留下一句话就翻越货架消失在视线中。
“我、经常希望时光倒退。”
但我不想，叶汀在心里说道。
耳机和摄像头这两个可怜的小玩意儿被赤裸裸留在地上。他没有犹豫，迅速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佩戴好后按下开启键。
果然耳机里立刻传出爆炸一般的响声。
“叶汀？叶汀！听得到吗！”
“我在，我没事。”
“什么没事！我刚才看到了是赤川那小子！他怎么也在这里？！”林枫烨急到语速过快，音量过大，因此导致耳机里面的声音轰隆隆一片让人听不清楚。
“他已经走了，回去再跟你说，先忙正事。”
要想从叶汀的语气里听出刚才发生了什么简直是白日做梦。
不过确实时间有限，林枫烨只能先含着这口气，闷声应道：“行。”
叶汀听出了这人语气里的不快，不明显地望了望四周。
在对面马上又要担心地发问时，他突然语气缓和下来:“狐狸少爷。”
“……”
“王子哥。”
“好啦！先忙正事！”
程晨坐在一边自动关闭耳朵，憋笑憋得脸通红。
把人哄好之后，叶汀在仓库里面按照“S”型走过每一条夹道，以确定把每个地方都扫描完全。这里对于他来说就像一个人生九年回忆录，一排排阴影下有数不胜数的痛苦交集。
假如真像刚刚赤川所说，世界上要是真能时光倒流……
那他宁愿自己没有未来。
“最北面有一左一右两扇门，左边的是往外输送的通道，另一个的外面有一小截向上的楼梯通往第十一层的大厅，”林枫烨加重声音说道，“但这个需要员工指纹，你等等，我解决一下。”
“不用了。”叶汀看着眼前已经打开的门。
林枫烨透过屏幕也立马反应过来，眉头一蹙：“赤川干的？他为什么帮我们？”
耳机的另一边安静了一秒，接着响起不紧不慢的语气：“可能是觉得有意思吧。”
叶汀搬起角落里一个因装着没用杂物而被清点机器人遗落的箱子，正好把它当成自己的伪装工具。
“后面这段比前面要复杂一些，你先顺着楼梯走到上面的小楼梯间，我查了一下，这个时间段别说这截楼梯了，连刚才的仓库都不会有人去，”林枫烨抬起胳膊看了眼时间，“10分钟之后等会议结束，门才会开启，门开之后你必须迅速同他们一起挤进十一层的直梯。做好心理准备，会有很多人，这个向上的直梯每天只有这个时间会开放，各个部门的领导都会回到他们的办公室，下一次机会就是晚上八点之后了。”
“了解。”叶汀倚靠在一个墙角，安静地等待。
林枫烨本来是和一边的程晨说闲话，但是声音顺着耳机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看来这个杜珺真有秘密，整个管理局的规则安排都是秩序里面透着古怪。”
“楚绛那边怎么样了。”叶汀低声问道。
“他还在交涉拖延时间，现在应该没法和咱们交流。”旁边的程晨答道。
“害，这还不简单！”
林枫烨在电脑上接通楚绛的通讯频道，清了清嗓子：“察言观色兄！你觉得杜珺有心事就咳嗽一声。”
半分钟后。
“咳。”
楚绛紧咬住后槽牙然后掩面轻咳了一声，顺势招呼了身边的服务员，点了一杯柠檬水，还礼貌地询问坐在对面的杜珺局长需不需要点些饮品。
一套动作很好地掩盖了刚才不太自然的咳嗽。
“这里消费水平高，组织不报销啊。”林枫烨一边玩手里的硬币，一边笑着打趣道。
坐姿笔直的楚绛太阳穴抽动一下，随后努力克制住要皱起的眉头，恢复出一个标准职业微笑面对局长。
杜珺也回应了一个微笑。
要讨好这种职场女强人果然还是得楚绛来，像林枫烨那种油嘴滑舌的腔调不知道会被轰出去多少次。
叶汀也干咳了一声：“楚绛，你可以问问她罗兰区的货物除了运往绀紫城的各个区，有没有往外城运输过。”
楚绛按照叶汀的说法问出这个问题。
杜珺想了想：“确实有一部分会送往外城，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因为如果可以往外城送的话就意味着也可以送去中立地带，我提前了解一下咱们的权限开放到哪里。”楚绛回答得毫无破绽。
“哦……其实现在还会送往相邻的普蓝城和墨玉城。”
楚绛点了点头，然后又轻咳了一下：“不好意思，前几天下雨或许有些着凉。”
叶汀和林枫烨同时抓住了话里的重点——杜珺在说谎。
服务员刚好端着托盘走过来。
“确实，以玄青城的实力应该用不到咱们的货物。”楚绛在接过柠檬水的时候假装随口聊天说出这句话。
“是啊，我们承担不起再高的风险，赭红城比玄青城更靠谱一些，以后希望能多多发展那里的业务。”
楚绛认为这句话杜珺说得还挺真诚，好像确实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于是浅抿一口水应声“嗯”了一下。
林枫烨：“她果然和魏同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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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汀面前的门已经打开。
他透过门缝观察会议室的人，大家都是面色疲惫，走路的步伐像被压了千斤坠。等到他们差不多都走上电梯，就在门快要关上的前一秒，叶汀一个侧身挤了进去。
引来视线汇聚，场面不免有些尴尬。
“年轻人，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里面有一个人率先开口问。
“你要去哪里？上面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另一个人也搭腔说道。
叶汀端着箱子一动不动，低着声音说：“我是送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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